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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陸齡兒,陸家最后的希望,站在破敗的祠堂里,面對著父兄的靈位,

心中燃起復仇的火焰。三年前,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讓陸家從商界的巨輪淪為破敗的小舟。

我捏緊了手中的半塊玉佩,那是母親最后的寄托,也是我唯一的籌碼。今天,

我要用這最后的尊嚴,賭上陸家的未來,從商海的深淵中奪回屬于我們的榮光。

1我望著雕花窗欞外晃眼的日光,指尖把帕子絞出個死結。陸家的金絲楠木家具泛著冷光,

像極了父親臨終前蠟黃的臉——三年前他輕信莊巖的「遠洋貿易」騙局,

不僅賠光三十萬兩貨銀,還搭上了出海驗貨的兄長。靈堂白幡飄動的夜里,

我攥著母親咬碎銀牙湊來的最后半塊玉佩,聽著蕭北淵家的馬車碾過青石板,

載著他家新到的生絲揚長而去?!感〗?,前院傳來消息,揚州商隊帶了批會發光的絲綢?!?/p>

丫鬟青木的聲音像片薄荷葉,讓我捏帕子的手勁松了松。銅鏡里映出我眼下的青黑,

昨兒剛典了母親的陪嫁金釵,換得五十兩散銀——足夠買三擔生絲試織。

轉身時簪子勾住垂落的簾幔,索性扯斷那根珍珠流蘇,任碎鉆似的珠子滾滿地,

像極了陸家散落在商海里的碎夢。所謂「會發光的絲綢」,

是上個月在蕭記綢緞莊當學徒時偷聽到的秘密。我捧著賬本假裝算賬,

聽著蕭北淵和波斯商人用波斯語交談,「鮫綃紗」三個字混在茶香里飄過來。

那時我正蹲在地上撿他隨手丟棄的算珠,

指甲縫里還沾著染坊的靛藍——這個從小和我比誰先背會《商律》的竹馬,如今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個來討飯的乞兒?!競漶R車,去城西染坊?!刮野仰探痂C子塞進青木手里,

這是陸家體面。鏡中女子眼底燃著把火,像極了兄長出海前說「要讓陸家商旗插遍刺桐港」

時的模樣。昨兒在許家庫房整理殘次品,發現許愷之偷偷塞給我的《天工開物》改良版,

書頁里夾著張便簽:「城西陳師傅曾是令尊舊部?!谷痉缓笙锏氖迓房油莶黄?,

我的繡鞋踩過青苔時險些滑倒。門環叩了三聲,

應門的老匠人眼皮都沒抬:「陸小姐好大的膽子,不怕陸家的祠堂牌位長針眼?」

他腰間半塊雙魚玉佩晃了晃,和我藏在衣襟里的半塊發出輕響。當年父親帶著他出海時,

總說「雙魚合璧,萬商來朝」,如今卻只剩他守著空染缸,和我一樣等著東山再起。

我掀開兜帽,把裝著銀票的錦盒推過去:「陳師傅,這是五十兩現銀?!购猩w掀開瞬間,

他渾濁的眼睛亮起來——足夠買兩擔南海蚌粉。粗糲的指腹蹭過我帶來的素紗,

像父親當年摸我寫滿算珠的賬本:「這紗得用蚌粉兌云母磨三個月,

你確定要押在這堆碎殼子里?」我抽出袖中泛黃的羊皮卷,

那是兄長用性命換來的《海外番邦貿易圖》,紅筆圈著的刺桐港洇著水漬,

不知是海水還是淚水:「波斯商人拿琥珀換中原茶葉,我拿這紗換他們的香料?!?/p>

老匠人突然咳嗽著笑起來,震得梁上蛛網直晃:「當年你爹也是這么說的,

可惜他沒等到......」話音未落,巷口傳來馬蹄聲,是許愷之的青驄馬,

鞍邊掛著新到的繅絲機圖紙。歸途路過綢緞莊時,我隔著竹簾看見蕭北淵的馬車停在街角。

他倚著車轅把玩鎏金折扇,眉心那顆紅痣在陽光下晃眼,像極了小時候我替他挑燈夜讀時,

燭火落在他眉間的光斑?!盖嗄?,」我摸著袖口藏著的紗樣,

暮色里那層半透明織物泛著珍珠光澤,像極了母親臨終前塞給我的玉佩碎光,

「明早去米鋪找周賬房,就說我要租他們家閑置的地窖?!寡诀呓廾鲩W,

像受驚的蝴蝶:「小姐是要......」「囤貨?!刮掖驍嗨?,望著天邊金紅色云霞,

忽然想起兄長墜海前最后一封信:「齡兒,商海浮沉,唯有自己能給自己兜底?!?/p>

三更梆子響過三聲時,我跪在祠堂里給父兄磕頭。香灰落在褪色的旗袍上,

我盯著供桌上兄長的佩劍,突然伸手把案頭的《女戒》掃進香爐?;鹈珧v起時,

書頁蜷曲成黑蝴蝶形狀,恍惚間看見母親站在染坊里,青衫沾著未干的染料,

朝我笑:「我們齡兒,生來就該在商海里翻江倒海?!购蟀胍刮以谫~房算到眼睛發花,

翡翠鎮紙下壓著剛擬好的契約。窗外更夫打盹的呼嚕聲里,

我摸出藏在妝奩里的印章朱砂落在宣紙上的剎那,心跳如擂鼓,

像極了小時候偷翻父親賬本時的雀躍,卻多了份「破釜沉舟」的狠勁。雞啼聲里吹滅燭火,

晨光給賬本鍍上金邊。指尖撫過密密麻麻的數字,忽然想起白天染坊里,

老匠人撒蚌粉時滿室浮光躍金——那不是碎殼,是我替陸家、替父兄,

從商海深處撈起來的星星。這一次,我要讓鮫綃紗的光,

照亮所有曾經看不起陸家的人眼底的震驚。2我把半塊雙魚玉佩塞進袖口時,

指尖還沾著昨夜對賬的墨漬。城西染坊的后門總飄著股酸溜溜的草木灰味,

陳師傅掀開地窖木板時,

我差點被蒸騰的熱氣燙到睫毛——二十匹浸著蚌粉的素紗在竹架上滴溜溜轉,

像一群裹著月光的白孔雀?!甘捰浘I緞莊的小廝今早來探過三次風?!?/p>

陳師傅往染缸里撒明礬,青灰色的水花濺上他的粗布圍裙,「那小子走路外八字,

跟蕭北淵那紈绔一個德行?!刮矣勉y簪挑起一縷紗線,在晨光里捻出細碎的光,

想起上個月在詩會上,

蕭北淵把我的箋紙揉成團扔進魚池的樣子——現在他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讓你的人把送貨路線改成水路,」我摸出袖中記著暗語的帕子,

「卯時三刻從護城河閘口走,遇到巡船就說運的是棺材木料?!估辖橙送蝗槐l出一陣咳嗽,

渾濁的眼睛卻亮得像點了燈:「陸家小姐玩陰的比男人還狠,怪不得老爺總說你該投成男胎。

」我沒接話,低頭用炭筆在賬本上畫叉。所謂「秘密的家族資源」,

不過是母親陪嫁的莊子和田契,我拿它們做抵押從錢莊貸了兩千兩。

但當我看見第一匹鮫綃紗從染缸里撈出來時,那些泛著珍珠光澤的經緯線,

比父親書房里的鎏金算盤還晃眼。蕭北淵的第一次試探來得比想象中早。三天后的酉時,

我正在米鋪地窖點數,頭頂突然傳來車馬聲。青木掀開稻草堆里的暗門,

聲音里帶著顫音:「小姐,蕭大少爺的馬車停在巷口,隨從抬著兩箱禮......」

「慌什么,」我把賬本塞進米袋,順手往臉上拍了把炭灰,「就說我在陪周賬房夫人打馬吊。

」剛蹭到后墻根,就聽見蕭北淵的笑聲透過木板縫鉆進來:「陸小姐愛抄經是好事,

不過這米鋪的耗子,怕是比《金剛經》的字數還多?」我攥緊袖中的玉佩,

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這人分明是故意堵我——上個月他把我比作「只會繡花的金絲雀」

時,怎么也想不到我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倒騰絲綢吧?等我貓著腰從隔壁醬菜鋪溜出去時,

看見他的黑馬正在啃墻角的野草,馬鞅上掛著個香囊,繡著的并蒂蓮歪歪扭扭,

像極了他寫的字。真正的交鋒發生在第七天。我抱著裝銀票的匣子路過石橋,

迎面撞上蕭北淵的轎子。轎簾掀開條縫,露出他半張帶笑的臉:「陸小姐這是要去哪行善?

瞧著比我家賬房先生還忙?!刮夜室庾屜蛔踊_道縫,

露出底下壓著的染坊契約:「蕭大少爺不是最愛聽曲兒嗎?我這是給春香樓的姑娘們置裝呢。

」他的瞳孔猛地縮了縮,我知道他看見契約上「鮫綃」兩個字了。果然當晚就有消息傳來,

蕭記綢緞莊突然開始囤購生絲,價格炒得比城隍廟的香火還旺。

我對著燭火展開剛到手的商路密報,指尖劃過刺桐港的標記——蕭北淵這是想截胡我的貨源,

可惜他不知道,陳師傅手里的半塊雙魚玉佩,恰好能打開嶺南最大的蚌殼養殖場?!感〗悖?/p>

蕭府的小廝往咱們馬車底下塞了東西?!骨嗄九e著個油紙包沖進地窖,

里面是塊發霉的茯苓餅,餅底用朱砂畫著只展翅的鳳凰。

我盯著那團紅痕突然笑出聲——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呢,

以為我會像深宅大院的姑娘那樣哭哭啼啼找家長?我蘸著朱砂在回信上畫了把算盤,

差人連夜塞進蕭北淵的書房。第二日路過蕭府時,

我特意掀開簾子望了眼——他站在廊下看信,晨曦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手里的折扇轉得比雜耍班子還快。直到我的馬車拐過街角,那道影子才突然動了動,

像被風吹折的蘆葦。 月底盤賬時,

陳師傅把算盤打得山響:「三十匹紗全換成了蜀錦和香料,扣除本息還凈賺八百兩?!?/p>

他把銀票推給我時,粗糲的掌心擦過我虎口的薄繭——那是連日來算賬握筆磨出來的。

窗外的月亮正爬上屋檐,我摸著銀票上的暗紋,忽然想起蕭北淵昨天在茶樓「不小心」

碰翻我茶盞時,眼底閃過的那抹驚訝。 這人啊,怕是怎么也想不通,

一個連胭脂水粉都算不明白的「閨閣小姐」,怎么能把算盤打得比錢莊掌柜還響。

不過沒關系,等下批鮫綃紗從海上運回來時,他大概就會明白——有些局,

從一開始就不是給公子哥兒們玩的過家家。我吹滅燭火,任由月光漫進地窖。

二十匹新染的紗在竹架上輕輕晃著,像一群等著出欄的小獸。

3我第一次注意到許愷之的目光,是在染坊地窖的通風口。那天我正踮腳調整紗架,

瞥見竹簾外閃過半片月白長衫,

袖口繡著的竹葉紋被夜露洇得發暗——像極了去年燈會他替我撿起發簪時,

指尖蹭過我手背的溫度?!感〗悖S家三公子的小廝送了這個?!骨嗄颈韨€貼著「易碎」

封條的木箱,里面是十二具黃銅制的紡織模型,齒輪間還夾著張便簽:「聞君需算繅絲成本,

特贈《天工開物》改良版。」我摸著模型上刻著的「緒」字,

忽然想起他曾在詩社笑談「經商如織錦,經緯錯一絲則滿盤輸」,那時我只當他是酸腐書生,

卻不知這人早把算盤打到了我心坎里。真正的助力來得猝不及防。

當我在碼頭為商船噸位犯愁時,許愷之的漕運船隊突然「順路」多出個貨艙。

他站在船頭拋來條纜繩,月白色長衫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陸小姐的紗要是弄濕了,

在下可賠不起半片蚌殼?!刮疫o纜繩往上爬,

看見他腰間掛著的雙魚玉佩——和陳師傅那半塊嚴絲合縫?!盖f巖在布行放話,

說你用死人骨灰染紗?!顾f來塊干凈帕子,指節上沾著墨漬,

「今早又有三家綢緞莊退了定金?!刮也林直车暮梗?/p>

盯著他賬本上跳動的數字——他竟把自家莊稼地的蠶絲配額勻了三成給我。

江面上漂來片落花,我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貴人」,原來不是菩薩,

是個肯拿前程賭我能贏的傻子。謠言最盛的那晚,我在許家庫房清點生絲。

梁上的燭火被穿堂風撩得直晃,莊巖的狗腿子帶著衙役破門而入時,

我正把最后一袋蠶絲碼上貨架?!赣腥伺e報這里藏著禁品!」領頭的捕快晃著鐵鏈,

我注意到他靴底沾著城西賭坊的木屑——那是莊巖常去的地方。「許三公子的庫房,

你們也敢搜?」許愷之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他手里抱著本紅皮賬冊,

金絲眼鏡在火光下泛著冷光,「這是蘇州府的蠶絲特許經營文書,麻煩睜大眼瞧瞧?!?/p>

捕快的喉結上下滾動,我趁機打開最底層的木箱,

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商律》抄本:「要不咱們去府衙慢慢查?我這兒還有證人能證明,

莊老爺上個月私吞了三成官綢?!寡靡蹅冏吆?,許愷之蹲在地上幫我撿散落的蠶絲,

指尖突然碰到我虎口的薄繭。他睫毛顫了顫,卻只撿起塊掉漆的算珠:「陸小姐這算盤,

該換副新的了?!刮彝夥浩鸬谋〖t,忽然想起地窖通風口那夜,

他立在月光里的影子——像棵被風雨壓彎卻不肯折的竹子。莊巖的第二波攻擊來得更陰損。

他買通茶樓說書人,把我的鮫綃紗編成「狐妖吐絲」的鬼故事,連青木都慌了神:「小姐,

城西當鋪說咱們的紗是不祥之物......」我咬碎銀牙,

卻在打開許愷之送來的木箱時愣住——里面是二十匹繡著祥瑞云紋的鮫綃紗,

每匹角落都繡著極小的「緒」字。「已托人在城隍廟辦了開光法會,」

他的信箋上還帶著墨香,「明日辰時三刻,會有商船載著「貢品」過蘇州河?!?/p>

我摸著溫潤的紗面,忽然笑出聲——這招「借佛打鬼」妙啊,莊巖怎么也想不到,

他請來的妖魔鬼怪,會被我用菩薩的名號碾成齏粉。法會那日,我站在許家船隊的主船上,

看著兩岸百姓對著鮫綃紗焚香叩拜。莊巖騎著馬在岸邊急得打轉,

他新買的棗紅馬踏翻了茶攤,濺起的水花里,

我清楚看見他眼底的慌恐——就像當初我在祠堂燒《女戒》時,鏡子里自己的眼神。

「許公子為何幫我?」當晚我在碼頭問他,江霧漫上來,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彎腰替我系緊斗篷帶子,指尖劃過我耳垂時輕聲說:「因為我想看,陸家小姐的棋盤,

能下多大?!刮彝D身時被霧氣沾濕的長衫,忽然想起陳師傅說過的話:「雙魚玉佩,

合則生財?!乖瓉磉@世上最暖的炭火,不是祠堂的長明燈,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陰詭地獄里,

一起鑿壁偷光。莊巖的謠言像落在熱油里的水珠,噼里啪啦響了幾天就沒了聲。

我坐在新置的酸枝木賬桌前,看著許愷之送的鎏金算盤上跳動的數字,

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梆子聲——三更已過,該給下批紗線染色了。青木抱著染好的紗樣進來時,

我正對著雙魚玉佩發呆。兩塊玉貼合的瞬間,竟在燭火下映出個「商」

字——這是母親留給我的,也是許愷之藏了多年的秘密。原來有些相遇,

從一開始就是盤大棋,而我們,都是執子人。江風卷著薄霧撲進窗,我摸著溫潤的玉面笑了。

莊巖啊莊巖,你以為散布謠言就能打倒我?卻不知,當許愷之把第一船蠶絲推進我地窖時,

這場仗的輸贏,就已經寫在了風里。4我第一次在許愷之面前掉眼淚,

是在染坊走水的那個雨夜?;鹈缣蛑苛簳r,我還在窖里核對賬本,濃煙順著磚縫鉆進來時,

整面墻的紗樣已經卷進火舌。許愷之沖進來時,我正抱著最后一箱契約往水井邊跑,

他把披風往我頭上一罩,滾燙的指尖扣住我手腕:「命比錢重要!」雨水混著煙塵糊在臉上,

我攥著他被火燒破的袖口,

忽然看見他后頸新添的疤——那是前日替我去碼頭擋莊巖的打手時留下的。

火苗在他眼鏡片上跳成兩團小獸,我突然想起他說過「經商如織錦」的那個晚上,

他袖口的竹葉紋也是這樣被夜露洇濕?!赶热ノ夷莾憾愣恪!顾盐胰M馬車時,

自己半邊身子還淋在雨里,「莊巖買通了巡城司,

這會兒怕是要往你頭上扣『私囤禁品』的帽子?!刮颐鴳牙餄裢傅钠跫s,

指尖觸到他昨夜塞給我的暖爐——這人總是這樣,把關心藏在算盤珠子和賬本夾縫里,

像塊含在嘴里化不開的冰糖。 許家別莊的暖閣里,我盯著炭盆里烘干的紗樣發怔。

許愷之推門進來時,手里端著碗姜茶,

瓷勺碰著碗沿叮當作響:「染坊的損失我已讓賬房核過,」他在我對面坐下,

膝蓋上放著本嶄新的《商路圖志》,「明日卯時,會有商船從泉州港運來改良的繅絲機?!?/p>

我捧著茶碗看他卷袖口,露出腕間那道淺色疤痕——聽陳師傅說,

那是他十三歲替家里追討壞賬時被砍的。蒸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我忽然想起地窖里他替我撿算珠的模樣,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道疤。他的手指猛地蜷起,

茶碗里的水晃出個小漣漪?!戈懶〗憧芍?,」他低頭撥弄炭塊,火星濺在他手背上,

「第一次見你在詩社反駁莊巖時,我就覺得你像顆被埋在泥里的珠子?!?我喉嚨發緊,

想說點什么,卻聽見院外傳來馬蹄聲。許愷之臉色一變,

抄起披風裹住我就往暗格跑:「是莊巖的人,他們買通了府衙......」

暗格里只容得下兩個人,他的呼吸近在耳畔,我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頭頂傳來雜沓的腳步聲,有人用刀背砸著地板:「許三公子藏得好金屋藏嬌??!」

許愷之突然伸手捂住我嘴,掌心的薄繭擦過我唇角,他的指尖在發抖,

卻把我往懷里按得更緊。那夜我們在暗格里躲了三個時辰,聽著莊巖的人罵罵咧咧離開,

聽著更夫敲過五更,聽著窗外的雨漸漸停了。許愷之的胳膊早就麻了,

卻始終保持著護著我頭頂的姿勢。當第一縷晨光漏進來時,他忽然輕聲說:「等這事兒過去,

我帶你去看刺桐港的日出?!刮已鲱^看他,發現他耳尖紅得比炭盆里的火還旺。

莊巖的下一招比縱火更陰毒。他買通商船水手,在我運往揚州的紗箱里摻了劣質絲綢,

又買通當地布行老板「驗貨」時大鬧公堂。當我在揚州府衙看見那些泛黃起球的布料時,

許愷之正攥著水手的衣領從后堂進來,他眼底布滿血絲,

袖口還沾著碼頭的魚腥氣:「人證物證俱在,莊老爺還要狡辯?」那水手被按在地上時,

我看見他腰間掛著莊府的玉佩。許愷之把狀紙拍在驚堂木旁,

指節敲了敲上面的朱砂?。骸高@些劣質絲綢的出處,卑職已查到了蘇州城西的破布坊?!?/p>

他轉頭看我時,目光里有我從未見過的狠戾——像頭護崽的狼。從府衙出來時,

揚州城下起了細雨。許愷之把傘全傾在我這邊,自己半邊身子浸在雨里:「晚上別吃涼的,

你胃不好?!刮彝挥晁驖竦慕廾?,忽然想起暗格里他說的刺桐港日出。鬼使神差地,

我伸手拽住他袖口:「許愷之,等這事了結......我想聽你講講海外的商路?!?/p>

他猛地頓住腳步,傘骨在風里晃出個弧度。良久,他低笑一聲,

從袖中摸出塊糖塞進我手里:「先說好,我這人講起商路,可比說書先生還啰嗦?!?/p>

糖紙在雨里發出清脆的響,是我最愛吃的桂花糖。

我忽然想起這些日子他塞給我的暖爐、算盤、商路圖,還有每次危險時他擋在我身前的背影。

原來有些感情,早就像染缸里的顏料,在日復一日的相處里,把彼此的經緯線染得難解難分。

莊巖的陰謀被揭穿后,我在許家賬房整理證據。他抱著新到的繅絲機圖紙進來時,

我正對著雙魚玉佩發呆。兩塊玉貼合的瞬間,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手背:「等鮫綃紗打開海外市場,我帶你去波斯看真正的琥珀礦?!?/p>

我抬頭看他,發現他耳尖又紅了。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斜斜切進賬房,

在他眼鏡片上碎成金粉。我忽然想起暗格里他的體溫,想起他替我擋刀時的背影,

想起他每次看我時眼底的光。原來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我陪你」。

青木來送茶時,看見我們相觸的手,茶盤險些摔在地上。許愷之若無其事地抽回手,

替我翻開圖紙:「這處齒輪設計可省三成人力......」我摸著發燙的手背,

聽著他平穩的聲線,忽然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發燙——像染缸里煮沸的蚌粉,

咕嘟咕嘟冒著泡,要把整個春天都煮開。 莊巖的陰影還在,但我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

當我在商海里沉浮時,總有人會握著船槳,和我一起逆浪而行。就像此刻,

許愷之指尖劃過圖紙上的刺桐港,窗外的陽光正一寸寸爬上他的眉骨,

把他的影子投在我賬本上,與我的影子疊成一片。這一局,我們會贏。 而有些東西,

早就比輸贏更重要了。5莊巖把戰火燒到臺面上來的那天,我正在許家賬房核對商路關稅。

他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闖進來時,金絲眼鏡在鼻梁上滑了半寸,

活像只偷腥被抓的老耗子:「陸齡兒,你私囤禁品、偽造商契,當蘇州府的律例是擺設?」

我掃了眼他手里晃悠的「證據」——不過是幾張改了日期的地契復印件,墨跡還沒干透。

許愷之從后堂出來時,袖口還沾著膠水,他把真正的契約拍在桌上,

宣紙震得墨硯里的水花亂濺:「莊老爺要是眼神不好,在下可以捐副老花鏡?!?/p>

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找茬。上回他買通繡娘在鮫綃紗上縫「血手印」,

再上回往我茶水里下瀉藥——但當他在商會例會上拍著桌子說「女人家懂什么商道」時,

我就知道,這老東西黔驢技窮了?!赶聜€月的江南商盟茶會,」

許愷之用鎮紙壓平被揉皺的請帖,燭火在他鏡片上跳成兩團冷光,

「莊巖要在會上推舉他侄兒做新會長?!刮颐執蠣C金的云紋,忽然想起去年茶會上,

我被當作「陸家待嫁女」推出去敬茶的場景——如今想來,真是恍如隔世。

「他想借會長之位封我的貨源?!刮野阉惚P打得山響,每顆珠子都撞出咬牙切齒的力道,

「但茶會也是各地商人驗貨的場子......」許愷之忽然放下毛筆,

筆尖在紙上洇出團墨漬:「你想當眾演示鮫綃紗的工藝?」他眼里的光和我心里的火撞上時,

賬房的燭花突然爆了。莊巖以為我會縮在暗處打官司,卻想不到我要在他的「主場」掀桌子。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和許愷之泡在染坊地窖里。他改良的繅絲機占了半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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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4-26 12: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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