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營業額共計一千五百四十二兩，其中銅卡售賣十七張，合計一百七十兩，銀卡兩張，合計二百兩?！?/p>

“金卡一張，合計千兩?！?/p>

“銅卡中有五張是咱們請的托兒，刨去五十兩，午間營業額共計一千四百九十二兩?！?/p>

“接客九十二桌，人字號包廂接客五桌。”

“不錯。”

姜臨的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笑意，第一天僅僅半場的營收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不算充卡客戶，散客一桌平均消費二兩多。

其中還有幾桌是打折的，免單的。

這個消費水平可是一點也不低了，甚至，今日的來客基本上沒有平頭百姓。

二兩多銀子一頓飯，尋常人家根本吃不起。

他對天然居的定位便是高端客戶，江南多富商，才子好風流，而天然居無論是從格調上還是從逼格上，都要比其他酒樓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最重要的是，醉仙釀等酒品和菜品都是處于壟斷地位。

今日只是第一日，名聲尚未打響，等到八副對聯傳開之后，勢必會引得更多的文人墨客聚集于此。

“晚上酉時開業，安排歌妓在大堂奏樂歌舞。

“明日再去找幾個說書先生，午間說書，晚間奏樂?！?/p>

“是！”

賈詡應了一聲，心中也是暗嘆不已，公子這一連串的手段施展下來，直接讓天然居一炮而紅，只是這些手段的背后，究竟是另有高人還是一己策劃？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后者……未免太過可怕了些。

“對了先生，今日那對上楹聯的父女，著人暗中打探一番?！?/p>

“如此大才，我要親自拜訪一番。”

“是！”

……

讓衛青將典韋拖回了姜府，陳祿命人買來了四個精致的木盒，每一盒中裝上了四個青瓷碗，以精美的絲綢包裹，小心翼翼的封裝。

姜臨將寫好的書信遞了過去，鄭重囑咐道：“陳伯，你親自去一趟京城，帶上二十壇醉仙釀，五十壇暖陽冬?！?/p>

“見到二叔之后，將這封信交給他便可。”

“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將天然居的八副對聯帶去，派人在各個酒樓，青樓，畫舫宣傳一番?！?/p>

“是！”

陳祿安排幾個仆人將木盒拎了出去，姜臨卻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釀酒尚未形成規模，天然居開業這批酒并非他親自釀造，而是從外地高價收購的良酒，以蒸餾等工藝將度數拔高了些。

并算不得真正的仙釀。

只是釀酒想要形成規?；?，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周期，若想要省時間，只有買現成的酒曲。

攤子鋪的越來越大，可他的錢袋子卻有些囊中羞澀，老爺子不知何時回來，他要將府庫的虧空盡快補上。

酒樓雖然已經開始盈利，可瓷坊那邊短時間內還要不小的投入。

如何在短時間內大搞一筆呢？

“啊——”

典韋打了個哈欠，從客房中走出，目光四下打量了下，大步來到姜臨的身前。

“小子，這是你家？”

“嗯！”

姜臨含笑點頭看向典韋問：“典大哥，餓不餓？”

“餓了的話，我讓天然居送些酒菜來，咱們接著吃喝。”

“哈哈哈！”

典韋笑了笑，擺了擺手：“哪能天天那等吃喝?！?/p>

“對了，還不知小兄弟你名姓?！?/p>

“小子姜臨?！?/p>

“嗯！”典韋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道：“姜公子，俺也不白吃喝，有什么事情用的上俺，盡管吩咐一聲?！?/p>

“好！”

——

翌日一早。

姜臨從城北竹院回來，順便去了一趟天然居。

沒想到竟給了他一個驚喜，昨日晚間，天然居的營業額再創新高，竟然達到了兩千五百余兩，其中辦卡客戶便占據一千三百五十兩。

而僅一夜之間，天然居的招牌也是經過老客戶的口口相傳，徹底紅遍江南郡城。

各方名流，往來商賈，才子佳人，皆是對其推崇備至。

酒樓的凈利潤大概能占到營業額的百分之四十，按照第一天四千兩的營業額來算，僅一天凈利潤，便將近兩千兩。

待建成釀酒坊，形成規模之后，恐怕凈利潤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先生，昨日讓你打探那對父女的根底，可曾打探清楚了？”

“這……”

賈詡有些為難的苦笑：“公子，那兩人并非江南人士，在下派人查探，應是京中來客。”

“至于具體身份家世，尚不得知。”

“嗯……”

姜臨略作沉吟，輕聲道：“先生，我天然居如今乃是一座巨大的吸金獸，定會惹得不少人覬覦?！?/p>

“在消息這一塊，還是要著重抓一手。”

“這樣吧。”

“你招一些機靈的伙計，專門負責打探消息，探查各地風聞?！?/p>

賈詡聽到這，面色瞬間變得警惕起來，總覺得事情沒有公子說的那般簡單，可仔細一想，似乎又有幾分道理。

以天然居如今的吸金能力，恐怕沒有人能無動于衷吧？

“是！”

最終，他還是應了下來。

離開了酒樓，姜臨才得知，今日姜大人休沐，還要在府中宴客。

姜臨也是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衣裳，來到了會客廳。

“臨兒來了?！?/p>

“快來，見過你李伯伯。”

姜臨看清來客面容和他身邊的小女孩，頓時愣了一下，他前一刻還在酒樓打探人家的跟腳，可下一刻，人家已經把他的家給偷了。

來人正是李格非與李清照。

少女李清照

“見過李伯伯?！?/p>

“哈哈哈！”李格非爽朗一笑，看向姜臨贊嘆道：“這便是賢侄吧，長得還真是俊俏。”

一旁的姜肅也是笑意吟吟道：“你李伯伯乃是為父多年同窗，乃是少有的經學大家，如今來江南定居，日后見面，要恭謹待之。”

姜臨也是沒想到，老爹竟然和李格非還有這等交情，當即恭恭敬敬的點頭稱是。

酒宴上，兩人談起昨日風靡江南的天然居，李格非也是不吝贊揚之意，對其美酒佳肴推崇備至。

姜肅也是順勢接話道：“李兄，你還別說，昨日郡守大人還專門問了一句，打聽這天然居的根腳，聽說東家乃是京中人士?！?/p>

“哦？”

李格非稍稍驚訝問：“不知是哪家的手筆？”

姜肅搖了搖頭，隨后看向李清照贊道：“賢侄女昨日一副對聯，可是讓一眾江南名士無地汗顏啊，沒想到照兒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才氣?！?/p>

“假以時日，必成一代名家??！”

“哈哈哈，姜兄過譽了，小女也是一時僥幸，小貓碰上了死耗子?！?/p>

“哼，才不是。”

李清照有些小傲嬌的嘟起了嘴，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葉漓不斷的在李清照那可愛嬌人的臉蛋上打量，越看越喜歡，心里琢磨著，要不要給兒子攬上一門婚事。

“李兄，此次為何突臨江南，可是京中有了什么變故？”

酒過三巡之后，姜肅也是問起了李格非的來意，這位一直在京中經營，任博士一職，而今卻突然離京，不知是福是禍，兩人相交多年，自然要關切一番。

“不瞞姜兄，朝中近來的形勢有些微妙，陛下似有意重開科舉，卻遭到了一眾世家大族的強烈反響?！?/p>

“陛下也不好強行施令，只得妥協一番，有意推行郡學。”

“愚兄受陛下之托，前來江南籌辦郡學?！?/p>

姜臨的神色也是頗為訝異，這段時間他苦讀經史便知曉，大禹朝治世之時，便已推行科舉制度，朝中奉行的三公九卿制。

天下末年，各方諸侯仰仗世家奪取政權，分裂七國，皆重舉孝廉，廢除科舉。

沒想到如今，衍皇竟有如此魄力，欲要冒天下之大不違，重開科舉。

他不由想起半月前郡守府那場動蕩，是衍皇從中看到了一絲契機順勢而為，還是早有謀劃？

“陛下當真賢明圣德，早該如此啊！”

姜肅聞言，卻是面色大為激動，科舉制可取天下之士，攬天下之才，打破世家之壟斷，給天下寒門一個出頭之機。

此策惠及天下，乃良策也。

“可惜，如今三大世家總攬朝政，陛下雖有意變革，卻也不得不顧及各世家?。　?/p>

“唉！”

姜肅也是深感無力，只得拱手道：“李兄，若有作為，盡管放手施為，肅雖是一介武職，在郡府之中也頗有顏面，若遇困阻，可幫扶一二?！?/p>

姜臨卻是有些無語，這犬父當真是毫無政治素養，科舉制度在如今這個被世家門閥掌控朝政的時代，是他一個小小的長史能觸碰的嗎？

葉漓也是輕輕扯了扯丈夫的衣袖，示意他話不要說得太滿。

李格非卻是連聲道謝，大喜過望。

“世伯，你此次前來，雖受帝命，行事卻依舊要慎之又慎才是。”

聽到姜臨突然開口，姜肅頓時板起臉，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大人談話，小兒莫要插嘴?！?/p>

李格非卻是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看向姜臨：“賢侄何出此言？”

“陛下已經下詔，難道還有人敢行攔阻不成？”

“明面上定是不會，只是如今伯伯乃是世家與陛下博弈的關鍵，而郡學又是推行科舉的關鍵一步?！?/p>

“他們又怎么會坐視不理？”

李格非望著姜臨，眸中帶著些許驚訝，期待著姜臨的下文。

“伯伯可知，前段時間，江南郡守府稅銀一案？”

……

更新時間：2025-04-25 20:2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