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鈴震蕩的回音尚未散盡,魂堂中彌漫著斷裂魂線后的灰塵與殘余氣息。陸振緩緩收回指印,站在封印結界之外。
紅線纏繞如繭,將主座之上的女鬼徹底困鎖。絲線交錯密布,每一道都貼著她的四肢、軀干,甚至面頰。她不再掙扎,只是靜靜低垂著頭。
但陸振知道,她未沉寂。
哭鬼之眼微動,額前竅穴浮現淡淡紅痕。他閉目,將意識調入識海,與魂鈴封印同步共鳴。
一瞬間,靈息接通。他聽到了輕微的聲響——不來自耳中,而自識海之中。
“……夙郎……夙郎……”
聲音極輕,反復呢喃,如夢中嘆息。
陸振眉頭輕皺。
封神星圖隨之震蕩,第三竅“命竅”于圖上微微發光。他嘗試調動命竅之力,構建“魂識映射”,模擬《封神志》記載的“魂鏡術”低階狀態。
紅絲結界內,女鬼頭顱緩緩抬起,面上仍是血淚纏繞,卻露出呆滯空洞的神情。她的嘴唇輕啟,仍重復那個名字。
“夙郎……你騙我……”
“你說過……會回來娶我……”
聲音清晰地鉆入識海,陸振心神一震,腳步微動,幾乎打斷入鏡術的穩定節點。
白牙的意念在旁沉聲提醒:“她的魂絲震動在加快,結界的平衡在被削弱……再深探,她可能會因執念過載而自我反噬?!?/p>
陸振沒有作聲。他盯著紅絲纏繞的主座,靜靜觀察每一縷魂絲的律動。
“夙郎”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但在女鬼每一次低語中,那名字帶來的情緒波動卻在識海中產生微弱回響——像是某段殘破記憶的片鱗,只待拼合。
他嘗試壓下心念,維持穩定頻率,再次調用命竅。
第三竅處,一縷極淡紅光自靈圖而起,穿透紅絲封印,試圖與女鬼識海接觸。
女鬼忽然一震。
那張血淚橫流的臉,緩緩轉向陸振,眼神空洞中閃過一絲波瀾。
她開口,聲音極低,卻句句清晰:
“你回來……是娶我,還是……斷我?!?/p>
語氣中沒有怨毒,反倒是無法遏制的哀傷與迷茫,如同長夜未醒之人。
陸振輕聲道:“我來,是還你一個執念?!?/p>
紅絲結界隨之一顫,主座四周符紋震動,如回應此語。
白牙從側邊飄回,語氣凝重:“她不是被封了神魂,而是……困在執念構建的夢象中,魂識已殘,只剩反復咀嚼的記憶。若再不處理,執念將反噬她最后一絲魂息?!?/p>
陸振點頭。
“不能等她醒,得我進去?!彼f。
白牙頓了頓:“你確定嗎?若你入夢識層,魂神將被規則臨時接管。她若認你為‘夙郎’,你就是她的因果錨點……那將不再是誘導,而是接納你就出不來了?!?/p>
陸振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再次按上眉心。
“哭鬼之眼·開。命竅共鳴——導入。”
他低聲吐字,眼前視野劇變,紅絲化繭,瞬間將他吞沒。
下一瞬,意識穿過紅絲結界,墜入一片陌生的夢象迷霧中。
所有聲音變得遙遠而緩慢。
下一刻,夢境成形。
他站在一條石板老街上,街兩側是古老的瓦房,朱門緊閉,紅燈未熄。天光昏暗,一如血月降臨前的最后光景。
低頭再看自己時,身上衣袍已被夢境改寫,換成了舊式青衣,腰間掛著一塊未刻字的玉佩。腳下無影,表示他的存在只是旁觀者,未被夢境設為“劇中人”。
——魂鏡術成功。
《封神志》中有記載,此術可將魂識短時嵌入殘魂構建的“念象世界”,見其過往,解其執念。但也有一則警告:若情緒同頻,則魂識沉淪。
街尾傳來孩童奔跑聲。
他側身望去,一個扎著雙髻的小女孩,手中提著燈籠,笑著朝前方奔去。
“姐姐快點!書院放榜啦!”
畫面一轉,前方院落之中,一名白衣少女緩步而出,眉眼清冷,身姿挺拔,神情中透出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她正是“云荼”。
陸振的識海輕震。盡管她的魂已化鬼,但在夢中,仍保持著“生前”的原貌與神韻。
院門前已聚集數人,有老有少,顯然皆為望云舊族之人,言語之間隱含敬意。
“云姑娘又中學宮前列,這可真是咱們望云的臉面啊。”
“聽說這回進的是南陵學館,年年都出監察吏,那可不得了。”
云荼淡淡點頭,言辭寡淡,客氣回應,不卑不亢。
陸振心念微動。
這一刻的她,是清明而正直的女子,性格獨立,志在自修,完全看不出與“婚禮魂契”的半分聯系。
場景忽然模糊。
霧氣襲來,老街斷裂,新的夢象迅速構建。
陸振眨眼,再睜開,已是數月之后的夜晚。他身處一間裝飾繁華的閨房,窗外掛著紅燈籠,屋內擺著嫁衣、鳳冠和一口雕花銅鏡。
門外傳來低聲交談。
“……云家那丫頭脾氣倔得很,還想自己擇婚不成?這門親事早定了。”
“李家那邊可著急催成親,封帖都遞了好幾輪?!?/p>
“該成就成,別耽誤李家的生意了。”
這是云荼父親和族中長輩的聲音。
屋內,云荼獨自坐在梳妝鏡前,雙手握著一封打開的書信,眉眼死寂。
鏡面中映出一行字:“李夙已有婚約,現居南州之妻將于旬日遷來……”
陸振呼吸一頓。
夢境隨之一震。
畫面猛然切換,紅燭映照,一座豪華婚堂躍入眼簾。
賓客已到,嗩吶齊鳴,八抬花轎停于堂前。云荼一襲紅衣,神色平靜地立在中堂。周圍賓客喧鬧,只有她靜若寒水。
耳邊傳來低語:
“這親事果然是假門面,李夙那邊另有打算……可云家,怕是要被賣了面子?!?/p>
“可惜這丫頭,聽說她原想入鎮神司修道,現在只怕……”
鼓樂驟停。
陸振看到,云荼緩緩轉身,走進新房。門“啪”地一聲關上。
接著,是衣襟解落的聲音,一根白綾從梁上垂下。
“砰——”
畫面崩塌。
夢境再構。
這一次,是魂堂中央,一座血紅喜臺之上,云荼的尸身被硬生生立于新娘之位。
她的脖頸有明顯勒痕,雙眼未閉,雙手被纏紅線捆于胸前。
四周是執禮者的低語:“魂線未斷,可引入魂契,嫁儀照走?!?/p>
有人抬手,用魂針刺入她的額心,一滴黑紅交混的“魂血”滴入香爐。
香煙升起,彌漫全場。
喜堂之上,云荼的尸身,在眾目睽睽下被魂絲纏繞,緩緩直立。
“嫁魂完成?!?/p>
“獻祭啟始?!?/p>
陸振心神劇震,識海如同被利刃劃裂。
“這……根本不是婚禮,是祭儀?!?/p>
他終于明白,這所謂的“婚禮”,根本就是一場祭祀獻魂的偽裝。云荼未入土,而是被當作器物,以儀式之名,封為“嫁魂主”。
她的恨,不僅來自李夙的背叛,更來自——被剝奪尊嚴地死去、被擺布為人偶般完成一場虛假的“人生歸宿”。
陸振的識海驟然回收,魂鏡術強制終止。他睜開眼,重新站在魂堂外。
紅絲依舊環繞,封印尚在。云荼低垂著頭,一如先前,仿佛未曾有過波動。
但陸振知道,那段過去,云荼無錯。
他輕聲吐氣,看著紅絲結界的主座。
“云荼……我明白了?!?/p>
紅絲封印尚在,結界如一枚血色蠶繭,將魂堂主座緊緊包裹。
陸振盤膝而坐,手心貼地,封神星圖在體內緩緩浮現,諸竅光點次第亮起,直至第三處竅位:“命運竅”。
微調靈息流動,竅中一道極細的因果絲線宛如蛛網初織,從識海深處牽出,直指封印中心的魂核位置。
命竅啟動。
識海之中,一道虛擬星圖浮現,一縷紅絲自中樞逸出,宛如針線,刺破現實與記憶的交界,悄無聲息地連接上了結界之中那纏繞不止的殘魂。
紅絲震動。
魂鈴輕鳴,宛如回應。
陸振低聲開口,不帶情緒,不帶命令,只是陳述:“云荼?!?/p>
結界微顫。
主座上的紅影輕輕抬頭,臉上的血痕未褪,雙眼卻仿佛摻雜了些微清明,似曾有過的神情,在魂識波動中緩緩凝聚。
她盯著他,聲音沙啞,“你不是……李夙?!?/p>
“不是。”陸振承認,“我不是他?!?/p>
“那你為何要接帖?”她聲音突然尖厲,“你可知,這帖一接,便是生魂契定!”
“我知道?!标懻衿届o回應,“但我也知道——你不是想殺人。你是……不甘?!?/p>
云荼渾身一震,情緒忽漲。
“我不甘?你以為一聲不甘,便能抵我百年囚魂?!”她咆哮,紅絲如蛇翻滾,幾欲撕破封印,“我被送入魂爐,灌注嫁印,在無數冤魂中醒來,睜眼便是哭堂,閉眼便是血祭!我日日嫁他,夜夜死祭!”
陸振不語,任由她魂絲激蕩。
等她說完,等她哭喊,等她發泄。
他低聲道:“你曾恨李夙?!?/p>
“你恨他欺你、棄你,毀你一生?!彼Z氣平穩,“但你此刻——仍在等他?!?/p>
云荼怔住。
陸振緩緩抬手,命竅紅線自他掌心蔓延,穿越紅絲封印,探入魂核,輕輕一觸,發出細微共鳴。
“你沒有徹底化詭?!标懻竦穆曇羟逦?,“否則,你不會留這段執念,也不會哭?!?/p>
“你還記得自己?!?/p>
云荼雙目泛紅,咬牙低語:“你不懂……我只是想知道——若那人再見我,會否有一絲悔?”
她喃喃,“哪怕只是魂的一瞬,哪怕只說一句話——說他……認得我?!?/p>
陸振輕嘆。
他明白了。
她不是要復仇,不是要索命,她只是要一個“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已遲了百年。
“云荼?!?/p>
“若你真想知道,我可以替你去找。”
她抬頭,語氣顫抖:“找誰?”
“找那李夙——不論他在世,或已轉世,我會去尋。”
“找到之后呢?”她問,“殺他嗎?奪他魂魄,燒他靈根?讓他……償我這百年孤婚之苦?”
陸振搖頭:“不。他若悔,我帶他來認你;他若不悔,我讓你斷念?!?/p>
“魂歸,或魂散,由你自己定?!?/p>
結界一靜。
云荼望著他,半晌不語。紅絲緩緩收縮,情緒波動逐步穩定,魂核中那層混濁的執念,如被絲線輕輕梳理。
她終于開口,聲音幾乎聽不見:“你……當真會去找?”
陸振點頭:“命竅在我體內已開,因緣既生,便能尋他魂印。只要他未徹底歸寂,我一定能找得到。”
云荼垂眸,輕聲一笑。
“……那我信你一回?!?/p>
她手指抬起,一縷紅絲從她魂核中輕輕剝離,凝成一點星芒,緩緩飛入陸振掌中。
“此為我魂締因果所系,一線定因,喚我歸識?!彼驼Z,“你若尋得他,便燃此線,我……自會來?!?/p>
紅線落入掌心。
陸振閉眼,命竅中“因緣引”之力悄然生根。
——魂絲已成,契引已定。
下一步,就是“追魂索因”。
陸振右掌貼地,識海震蕩未平。紅絲如潮,仍纏繞在魂鈴周圍,不攻不退,仿佛在等待某種回應。
云荼的魂影緩緩自紅霧中現出,身形漂浮不定,臉上的恨意與哀意交錯糾纏,她看向陸振,語氣比剛才平靜些許:
“你說要為我討一個是非……那你聽著?!?/p>
“若那李夙真的悔過,哪怕已經轉世,只要他愿意……在這世間,為我立一炷香,我的魂,自滅。”
“若不愿,我便化鬼厲,拖他入嫁魂之牢,永不超生。”
說完這句話,云荼眼中紅光淡了一分,四周紅絲也微微一顫。
陸振站起身,未作承諾,只輕聲問道:“你信我么?”
云荼沉默良久,緩緩低頭。
“你不是鎮神司?!彼f,“可你是我唯一一個說‘不是詭,是人錯了’的人?!?/p>
陸振點頭,從袖中取出封神圖卷,展開至第三圈竅圖。星圖之上,命竅位仍是一團模糊光斑,紅絲在周圍飄動,卻遲遲未歸位。
他閉眼,運轉封神星圖,調集識海靈息,將“哭鬼之眼”短暫關閉,全力聚焦在“命竅”位置。
“封神·第三竅——命運啟?!?/p>
識海中心,細線自圖卷浮出,交織成印,一枚指節大的“因緣印”緩緩浮現,光芒收縮,內嵌一道“魂絲引鉤”。
陸振將魂鉤輕輕推入識海深處,一聲低響仿若古鐘長鳴,封神圖震顫,紅絲猛地一震,仿佛感受到召喚,自結界邊緣掙脫而出,朝著陸振額心緩緩靠攏。
云荼望著那一絲紅線,眼神復雜。她并未抗拒。
“若他真有悔意……便讓他親手,為我立香?!?/p>
她的聲音終于不再帶怨,只剩一絲像是人聲的平淡。
“我……累了?!?/p>
紅絲貼著陸振眉心停駐數息,隨后如涓流般滑入識海。
【封神圖·第三竅·命運竅:開啟】
【技能:因緣引·初成】
封神圖震蕩,命竅位點燃,星圖閃爍之間,一條由魂絲凝成的因果之線浮現于識海最深處,纏繞成環,緩慢旋轉。
與此同時,魂宅深處傳來劇烈波動。
紙燈倒落,紅霧飛散,整座結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坍縮。
云荼的魂影也逐漸淡化,最后只剩下一縷殘息,在陸振識海中靜靜盤旋。
她未再說話,只是朝他低頭一拜,然后化作光點,隨風消散。
陸振閉上雙眼,站在原地良久。
白牙從側旁走來,打破寂靜:“結束了?”
陸振搖頭:“不是結束,是開始?!?/p>
“這不是普通的封印。”他望著魂宅的坍塌邊緣,“這是……因果的開端?!?/p>
白牙甩了甩尾:“所以你打算去找那李夙的轉世?”
陸振沒說話,只抬手,封神圖在空中展開,一道紅點在星圖邊緣微微跳動,顯影為:“東陵郡·玉書街”。
“因緣引,已經啟動?!彼吐曊f,“線已經接上了,下一步……看那個人的選擇?!?/p>
白牙盯著那點紅光,半晌道:“這世上,愿意認錯的人不多?!?/p>
陸振收起星圖,轉身往魂宅外走:“那我就替他記住?!?/p>
遠處,柳晚晴的氣息開始蘇醒,殘存魂絲被紅線牽引,自行回歸。她睜開眼,眼中迷茫中帶著未褪的夢痕。
紅霧盡散,紙人盡化,血燈熄滅,古宅坍縮。
整個“纏魂儀式”禁域,終于在非殺戮的狀態下,自我關閉。
但那一道纏著魂絲的因果線,還在陸振識海深處,緩緩旋轉,未曾斷絕。
紙燈一盞盞熄滅,魂宅中那條雕梁畫棟的迎賓道開始裂開。殘留的賓客——那些身披紙紅衣、面無五官的詭物,正一一化灰,倒地無聲。
紅霧漸退,四周露出真實的山林結構。鐘聲遠去,迎親鼓樂消散無蹤。
禁域結構崩塌正在加速。
陸振看向前方的長廊盡頭,一抹熟悉氣息自倒塌的婚堂深處緩緩走出。
柳晚晴,衣裙半殘,眼神呆滯地一步一步踉蹌著靠近。
“……你是誰?”她輕聲問,像是在夢中。
陸振走過去,沒多言,只將她扶住。
她識海中還有殘余幻象未清,但命竅已激活的【因緣引】主動開始清理多余情緒絲線。紅絲緩緩收攏,貼著柳晚晴的眉心一繞,然后徹底脫離,化作微光。
陸振牽著她往外走,一步步踏過紙屑與紅蠟混合的地面。
白牙從廢墟邊緣跳下,背上沾了些黑灰,甩了甩尾巴:“這地方,塌得比我想的還快。她沒事吧?”
“神魂未斷?!标懻竦吐暬兀靶液脕淼迷?。”
柳晚晴已經昏睡過去,呼吸平穩。陸振脫下外袍,將她包裹,交給白牙背著。
魂宅最后一段圍墻終于轟然崩塌,一聲悶響后,整座山谷歸于寂靜。
夜風吹來,吹亂林間枝頭,也吹落陸振額前的碎發。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徹底碎裂的宅邸,眼神深了幾分。
“若還有下次,我不會讓你……再等百年?!?/p>
話落,他額心浮現出一絲紅光。
那是【因緣引】第一次自動啟動。
識海之中,命運竅微震,一縷紅線從中游出,如風中蛛絲,開始自行旋轉、捕捉、感應。
陸振閉目。
星圖展開,一道極淡的標記緩緩浮現于第三圈左側區域,標記下方,僅寫三個字:
【東陵郡】
封神圖自行記憶了這點波動,在星圖邊緣形成微型因果鎖印,尚未完全激活,但已穩定。
“那是誰?”白牙靠近低聲問。
“我不知道?!标懻癖犻_眼,“但她……知道?!?/p>
他輕輕指了指識海中尚未完全消散的“云荼”殘息,那抹依戀紅絲猶存,似在指引,也似在等待回應。
陸振沒有再說話,只回頭,望向通往望云村的小道。
風吹紙灰如雪,夜色正深。
他踏出魂宅,花轎早已不見,替代它的是通向人間的石階,一階又一階,像是引他重新落回塵世。
·纏魂儀式·已關閉
詭異“紅嫁魂”已解除
封神星圖·命竅位·正式入列
白牙舔了舔爪,忽然道:“你這封神的法子,越走越像‘求情’?!?/p>
陸振淡淡回:“若神是人封的,那因果就是基礎?!?/p>
他停下,低頭望向自己的掌心,識海中那條紅絲正繞成一枚鉤形印記,靜靜浮沉。
“我不是為她求情。”
“我是,為這世上所有,被誤解、被獻祭的人,留個名字。”
白牙看著他沒再說話。
兩人一人一獸,踏上回村的路,夜風撲面,長階無言。
但在遙遠星圖深處,那個叫做“東陵郡”的地方,某處街角,一枚尚未覺醒的因果節點,正在悄然跳動。
封神,不止是封詭。
而是讓命運,有跡可循。
更新時間:2025-04-25 20:1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