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姚姚和程瀟雅的友誼始于高一開學第一天。那天，班主任按照中考成績排座位，
年級第三的黃姚姚和年級第五的程瀟雅被安排成了同桌。"你好，我叫程瀟雅。
"扎著高馬尾的女孩沖黃姚姚眨了眨眼，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黃姚姚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靦腆地笑了笑："我是黃姚姚。"那時的她們還不知道，
這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會開啟一段長達三年的深厚友誼。更不知道，
這段友誼會在高考這個人生重要節點上經歷怎樣的考驗。高二下學期的一個晚自習后，
兩人像往常一樣結伴回宿舍。初春的晚風還帶著涼意，程瀟雅突然停下腳步，仰頭望著星空。
"姚姚，我們約定一起考清華北大吧！"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黃姚姚愣了一下，
隨即笑出聲："你認真的？""當然！"程瀟雅抓住黃姚姚的手，"我們成績都很好，
再努力一把肯定能行。這樣我們大學還能在一起！"黃姚姚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從小到大，她都是那個默默學習的乖孩子，很少有這樣熱烈的友誼。她用力點頭："好，
我們一起努力！"從那天起，"清北之約"成了她們之間的秘密暗號。每當學習疲憊時，
程瀟雅就會用胳膊肘輕輕碰碰黃姚姚："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而黃姚姚則會回以一個堅定的微笑。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了快進鍵。
黑板右上角的倒計時數字一天天變小，教室里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距離高考還有7天。
"黃姚姚輕聲讀出黑板上的數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班主任李老師走進教室，
拍了拍手："同學們，按照學校安排，從明天開始放假一周，大家回家調整狀態，放松心情，
以最佳狀態迎接高考。"教室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程瀟雅轉過頭，
對黃姚姚神秘地眨眨眼："放學后等我一下，我有主意。"放學鈴聲響起，
同學們迫不及待地收拾書包。黃姚姚慢條斯理地將試卷整理好，放進文件夾。
程瀟雅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她的手臂往外走。"慢點，瀟雅。"黃姚姚被她拽得踉蹌了一下。
程瀟雅把黃姚姚拉到教學樓后的小樹林，這是她們經常說悄悄話的地方。
初夏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程瀟雅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姚姚，
我不想回家。"她直截了當地說，"我爸媽肯定會全天候監視我，那比在學校還緊張。
"黃姚姚不解地看著她："那你想去哪？""我們可以跟父母說學校組織留校復習，
然后..."程瀟雅壓低聲音，"我們可以去網吧打游戲，或者去新開的那家清吧放松一下。
聽說那里環境很好，有學生優惠。"黃姚姚的眉頭皺了起來："網吧？酒吧？
這...不太好吧？馬上就要高考了。""就是馬上高考了才需要放松??！
"程瀟雅不以為然，"整天繃得那么緊，考試時反而會發揮失常。我這叫勞逸結合。
"黃姚姚咬著下唇，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可是...我不太喜歡那種地方...""哎呀，
你就是太死板了。"程瀟雅的語氣帶上了不耐煩，"我們又不是去做壞事，
就是換個環境放松一下。你難道想回家聽爸媽嘮叨一個星期？"黃姚姚沉默了。
她確實不喜歡網吧酒吧那種嘈雜的環境，但更讓她不安的是欺騙父母。從小到大，
她幾乎沒有對父母撒過謊。"瀟雅，我覺得還是按老師說的，
回家調整比較好..."她小聲說。
程瀟雅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所以你就是不愿意陪我去？
""不是不愿意陪你..."黃姚姚急忙解釋，
"只是我覺得現在去那些地方不太合適...""行了，我明白了。"程瀟雅打斷她，
背起書包轉身就走，"你永遠都是這樣，膽小怕事。""瀟雅！"黃姚姚想追上去，
但程瀟雅已經大步走遠，背影透著明顯的怒氣。那天之后，程瀟雅不再等黃姚姚一起吃飯，
不再在下課時找她聊天。即使兩人座位相鄰，她也仿佛當黃姚姚不存在。
黃姚姚幾次想主動搭話，但看到程瀟雅冷若冰霜的側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次意見不合就會讓程瀟雅如此生氣。放學時，
黃姚姚鼓起勇氣攔住程瀟雅："瀟雅，我們談談好嗎？"程瀟雅停下腳步，
但沒回頭："有什么好談的？你按你的方式，我按我的方式。
""可是我們的約定...""約定？"程瀟雅終于轉過身，眼神銳利，
"在你拒絕我的時候，想過我們的約定嗎？
"黃姚姚感到一陣刺痛："我只是覺得現在去那些地方不合適...""你覺得，你覺得！
"程瀟雅的聲音突然提高，"永遠都是你覺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周圍幾個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黃姚姚的臉一下子紅了："瀟雅，別這樣...""算了。
"程瀟雅深吸一口氣，"我要回家了，明天見——如果你還是決定回家的話。
"看著程瀟雅離去的背影，黃姚姚的眼眶濕潤了。她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們曾經那么要好，分享過那么多秘密和夢想，現在卻因為一次分歧形同陌路。第二天，
黃姚姚按照原計劃回家了。父母為她準備了營養均衡的餐食，把她的房間布置得溫馨舒適。
雖然父母確實時不時詢問復習情況，但整體上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黃姚姚按照自己的節奏復習，每天早晚各學習三小時，
其余時間散步、聽音樂、做簡單的瑜伽。她發現自己在這種平靜的環境下，
思路反而更清晰了。偶爾，她會想起程瀟雅。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黃姚姚拿起手機幾次想發信息，最終還是放下了。她不想在高考前再引發任何爭執。
與此同時，程瀟雅確實騙父母說學校組織優秀學生留校復習。
她住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廉價旅館，白天泡在網吧，晚上去酒吧。網吧里煙霧繚繞，
鍵盤敲擊聲和玩家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程瀟雅戴著耳機，瘋狂地玩著網游，
試圖用游戲的刺激感驅散心中的不安和憤怒。"憑什么黃姚姚總是對的？
憑什么她可以否定我的想法？"每當想起黃姚姚拒絕她的樣子，程瀟雅就感到一陣無名火起，
手指更加用力地敲擊鍵盤。晚上，她去了那家新開的清吧。昏暗的燈光下，
她點了一杯名字花哨的雞尾酒。酒精入喉的灼燒感讓她暫時忘記了高考的壓力，
忘記了與黃姚姚的爭執，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多么看重那個"清北之約"。"小妹妹一個人？
"一個染著金發的男生湊過來搭訕。程瀟雅抬起微醺的眼睛："關你什么事？
""脾氣不小啊。"男生不以為忤，反而笑了，"高三的？馬上高考了吧？""別提那個。
"程瀟雅又灌了一口酒，"煩。"男生聳聳肩，在她旁邊坐下："行，
那聊點別的..."一周的調整期很快結束，高考如期而至。第一科語文考試前，
黃姚姚在考場外看到了程瀟雅。她差點沒認出來——程瀟雅的眼圈發黑，臉色蒼白，
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瀟雅！"黃姚姚忍不住叫了她一聲。程瀟雅轉過頭，
眼神有一瞬間的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有事？""你...還好嗎？
"黃姚姚擔憂地問。"好得很。"程瀟雅扯出一個笑容，"管好你自己吧。"考試鈴聲響起，
兩人各自走進考場。黃姚姚深吸一口氣，努力集中注意力在試卷上。讓她驚喜的是，
經過一周的調整，她的思維異常清晰，答題行云流水。而程瀟雅的情況則截然相反。
她盯著試卷，發現那些熟悉的字句在眼前晃動，難以聚焦。昨晚在酒吧待到很晚，
今早又差點睡過頭，連早飯都沒吃。她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胃里翻江倒海。
"請考生開始答題。"監考老師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程瀟雅強迫自己拿起筆，
但剛寫幾個字就發現手在發抖。那些她平時能輕松作答的題目，此刻卻像天書一般難以理解。
兩天的考試對黃姚姚來說過得很快。每考完一科，她都感到更有信心。而對程瀟雅而言，
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到最后一科英語時，她幾乎是在半昏迷狀態下完成的答題。
高考結束后的班級聚會上，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答案和未來的計劃。
黃姚姚安靜地坐在角落，目光不時尋找程瀟雅的身影，但她始終沒有出現。
"聽說程瀟雅考完就回家了，好像身體不舒服。"班長告訴黃姚姚。黃姚姚的心揪了一下。
她拿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給程瀟雅發了一條信息："瀟雅，聽說你不舒服，還好嗎？
"消息顯示已讀，但沒有回復。三周后，高考成績公布。黃姚姚考了658分，
雖然離清華北大的分數線還有差距，但足夠上她心儀的重點211大學了。
父母高興地擁抱她，說她是他們的驕傲。而程瀟雅只考了502分，
比平時模擬考低了近100分。當她在電腦上看到這個數字時，整個人如墜冰窟。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反復刷新頁面，希望是系統出了錯。"瀟雅，
怎么了？"母親擔憂地問。
突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哈哈...完了...全完了..."父母被她嚇壞了，
趕緊聯系了班主任李老師。李老師匆匆趕到程瀟雅家，
看到的是蜷縮在床角、眼神空洞的女孩。"瀟雅一直很努力啊，
怎么會..."母親抹著眼淚。李老師嘆了口氣："可能是壓力太大了，發揮失常。
不過502分也能上個不錯的二本學校...""二本？"程瀟雅突然抬起頭，聲音嘶啞，
"我和黃姚姚約好一起上清北的！"班級畢業旅行定在成績公布后的周末。
黃姚姚原本不打算參加，但聽說程瀟雅會去，她還是報了名。旅行地點是郊外的一個風景區。
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游玩，只有程瀟雅獨自一人走在最后。黃姚姚鼓起勇氣走到她身邊。
"瀟雅..."她輕聲喚道。程瀟雅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恭喜啊，考得不錯。
"黃姚姚聽出了她話中的苦澀："你...有什么打算？""還能有什么打算？
"程瀟雅冷笑，"上個垃圾大學混日子唄。不像你，前途光明。
""別這樣說..."黃姚姚想去拉她的手，但被甩開了。"黃姚姚，你知道嗎？
"程瀟雅突然停下腳步，直視著她的眼睛，"我恨你。"黃姚姚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如果不是你那么固執，如果不是你拋棄我一個人回家，
我怎么會..."程瀟雅的聲音顫抖著，"我們明明約定好的...""瀟雅，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但你不能把考試失利全怪在我頭上。"黃姚姚感到一陣委屈，
"是你自己選擇去那些地方的。""滾！"程瀟雅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圍的同學都驚訝地看過來。黃姚姚的眼淚奪眶而出，轉身跑開了。那天之后，
程瀟雅刪除了黃姚姚所有的聯系方式，退出了班級群。當九月份大學開學時，
她們一個去了北方的重點大學，一個留在了本地的普通二本，就像兩條相交后的直線，
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延伸開去。大學四年轉瞬即逝。黃姚姚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保送了研究生。而程瀟雅勉強拿到學位后，在一家小公司做著不喜歡的工作。偶爾，
黃姚姚會想起高中時代那個和她約定一起考清北的明媚女孩。
她不知道程瀟雅是否還記得那個約定，是否還在恨她。而程瀟雅在夜深人靜時，
也會想起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總是認真聽講的同桌。她逐漸明白，
當年的失敗更多是自己的選擇造成的，但她始終沒有勇氣聯系黃姚姚，說出那句遲來的道歉。
六月的陽光依舊明媚，就像她們初遇時那樣。只是曾經并肩而行的兩個女孩，
已經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那個關于清北的約定，
最終成了青春紀念冊里一頁泛黃的記憶。北方九月的風已經帶著涼意，
黃姚姚站在S大學宏偉的圖書館前，深吸了一口氣。
這所211名校的校園比她想象中還要美麗，紅磚建筑上爬滿了常春藤，
學生們騎著自行車在梧桐樹蔭下穿梭。"同學，需要幫忙嗎？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熱情地走過來，"你是新生吧？"黃姚姚點點頭，
推了推眼鏡："我在找文學院報到處。""巧了，我也是文學院的！我帶你去吧。
"女生爽朗地笑著，"我叫林小雨，大三的。"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林小雨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學校的各個角落。黃姚姚安靜地聽著，
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高中時代。如果是程瀟雅在這里，一定會興奮地拉著她到處探索，
就像當初她們剛上高中時那樣。"到了，就是這里。"林小雨的聲音把黃姚姚拉回現實，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黃姚姚。"她輕聲回答。"黃姚姚...這名字有點耳熟。
"林小雨歪著頭想了想，突然拍手，"??！你是不是那個高考語文差點滿分的？
李教授昨天還在辦公室提起你呢！"黃姚姚的臉微微發熱。
她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以這種方式被記住。如果是程瀟雅，
一定會得意地摟著她的肩膀說"看吧，我就說你很厲害"。想到這里，
黃姚姚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程瀟雅現在在哪里？她過得好嗎？與此同時，
南方某二本學院的宿舍里，程瀟雅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狹小的四人間宿舍堆滿了雜物，
她的桌面上散落著幾個空啤酒罐。"瀟雅，晚上社團招新，一起去看看唄？
"室友張曉琪一邊化妝一邊問。程瀟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興趣。
""你整天窩在宿舍不悶??？"張曉琪轉過身來，"開學兩周了，你除了上課就是打游戲，
連食堂都不怎么去。""我樂意。"程瀟雅點開游戲界面，戴上耳機，
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張曉琪撇撇嘴，背上包出門了。
宿舍門關上的聲音讓程瀟雅松了口氣。她摘下耳機，游戲音效戛然而止，
房間里只剩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她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高中班級群。
群里正熱烈討論著各自的大學生活。她快速滑動屏幕，直到看見黃姚姚的名字。
"S大學挺好的，圖書館特別大，就是北方菜有點咸..."黃姚姚的回復禮貌而克制。
程瀟雅盯著那個頭像看了很久——是黃姚姚戴著學士帽的畢業照，她笑得靦腆又自信。
程瀟雅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最終還是沒有點開對話框。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嘟囔著，把手機扔到床上，重新戴上了耳機。凌晨三點，
程瀟雅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她渾身冷汗，心臟狂跳，夢中那種窒息感仍然縈繞不去。
又是同樣的夢——高考考場，試卷上的字跡模糊不清，監考老師嚴厲的目光，
還有教室后排黃姚姚失望的眼神。程瀟雅摸出枕頭下的安眠藥，干吞了一粒。
這是她這周第三次做這個夢了。自從高考結束，這個噩夢就像幽靈一樣纏著她。
藥效慢慢發作，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秀遍g，她想起高三那年冬天，
她和黃姚姚為了準備期末考試，在自習室學習到很晚。那天特別冷，
黃姚姚把她的圍巾分了一半給程瀟雅。"這樣就不冷啦。"黃姚姚當時笑著說，
眼鏡片上蒙著一層霧氣。那時的她們，怎么會想到半年后的分道揚鑣？
第二天上午的現代文學課，程瀟雅又遲到了。她悄悄溜進教室最后一排，
教授正在講解魯迅的《傷逝》。"...子君和涓生的愛情悲劇，
表面上看是經濟壓力造成的，
實際上反映了兩個靈魂逐漸疏遠的過程..."教授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回蕩。
程瀟雅盯著課本，思緒卻飄遠了。疏遠...就像她和黃姚姚那樣。曾經形影不離的兩個人，
現在連一句問候都成了奢侈。"這位同學，你能分析一下子君和涓生關系破裂的根本原因嗎？
"教授突然點名。程瀟雅慌亂地站起來，全班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來有些同學即使人來了，心也沒來。"教授失望地搖搖頭，
"坐下吧。"程瀟雅低著頭坐下，耳朵燒得通紅。如果是黃姚姚，一定能對答如流。
她總是那么認真，那么優秀...這個念頭讓程瀟雅更加煩躁。
為什么到現在她還總是想著黃姚姚？明明是她先拋棄自己的！周五晚上，
程瀟雅又去了學校附近那家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閃爍的燈光，
嗆人的煙酒味——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一種病態的安心。在這里，她不需要思考未來，
不需要面對失敗，只需要讓酒精麻痹神經。"再來一杯長島冰茶。"她對酒保說。"小姑娘，
這已經是你今晚第三杯了。"酒保猶豫地看著她，"要不要緩一緩？
"程瀟雅不耐煩地敲敲桌子："怕我不給錢？"酒保聳聳肩，轉身調酒去了。
程瀟雅摸出手機，劃開屏幕，又看到了班級群里的消息。
黃姚姚發了一張S大學文學社活動的照片，她站在一群學生中間，笑容溫和。
"裝模作樣..."程瀟雅嘟囔著，手指卻放大了照片，仔細看著黃姚姚的臉。她好像瘦了，
但精神很好。"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一個男聲在旁邊響起。程瀟雅抬頭，
看到一個染著金發的男生正對她笑。這場景莫名熟悉，就像高考前那個晚上..."滾開。
"程瀟雅冷冷地說。"脾氣不小啊。"男生不但沒走，反而坐了下來，"失戀了？
"程瀟雅突然感到一陣無名火起："我說了滾開！"她的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大，
周圍幾個人都看了過來。男生的笑容消失了："臭丫頭，給你臉不要臉是吧？
"他伸手想抓程瀟雅的手腕，就在這時，酒保走了過來："先生，這位小姐明顯不想被打擾。
""關你屁事！"男生猛地推了酒保一把。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保安沖過來把那個男生架了出去，程瀟雅站在一旁，酒意醒了大半。她的手在發抖，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后怕。"你沒事吧？"酒保關切地問。程瀟雅搖搖頭，
抓起包沖出了酒吧。夜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流了下來。她蹲在路邊，
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哭了起來。為什么一切都變成了這樣？
她本該和黃姚姚一起在名牌大學的校園里散步，討論文學和未來，
而不是在這個破二本自暴自棄，在酒吧里差點被人欺負...S大學的銀杏葉開始泛黃時，
黃姚姚已經完全適應了大學生活。她加入了文學社和心理學興趣小組，
每天穿梭于圖書館和各個講座之間，生活充實而有規律。"姚姚，周末我們宿舍準備去野餐，
一起吧？"室友王莉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問。黃姚姚正在書桌前寫讀書筆記，
聞言抬起頭："好啊，需要我帶什么？""不用，我們都準備好了。"王莉笑著說，
"你總是這么客氣，好像生怕麻煩別人似的。"黃姚姚愣了一下，隨即微笑："習慣了。
"這個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她想起高中時，程瀟雅總是毫不客氣地搶她的筆記看，
吃她帶來的便當，甚至隨手拿她的發圈用。那時的她雖然嘴上抱怨，
心里卻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晚上熄燈后，黃姚姚躺在床上，
悄悄點開了程瀟雅的社交媒體主頁。最后一條動態停留在兩個月前，是一張模糊的夜景照片，
配文只有一個句號。黃姚姚的手指懸在屏幕上，無數次想點下"發送消息"，
卻又無數次退縮。她該說什么呢？"你好嗎"？"大學生活怎么樣"？
這些客套話對她們而言太過蒼白。她輕輕嘆了口氣，關掉了手機。窗外，
北方的星空格外明亮。不知此刻的程瀟雅，是否也在看著同樣的星空？
程瀟雅的媽媽推開宿舍門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女兒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
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房間里彌漫著煙酒和泡面的混合氣味。"瀟雅！"媽媽快步走到床前，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程瀟雅緩慢地抬起頭，眼神渙散："媽？
你怎么來了...""我給你打了三天電話都沒人接！"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問了輔導員，說你已經缺課兩周了！"程瀟雅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去了也聽不懂。
"媽媽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沒有發燒，但程瀟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病態的頹廢。
更新時間：2025-04-25 18:2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