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末日鎮神人 超人寶寶不會飛 93236 字 2025-04-25 16: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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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輕,像在刮耳膜上的灰。

陸振睜開眼,腦子卻像被沙子塞滿,嗡嗡作響。他的手指動了動,肌肉酸脹,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封印夜哭嬰帶來的后遺癥,比想象中更猛烈。

可以感受到心神竅依然穩定地跳動著,嵌入的血色結晶正安靜地旋轉。那種被異物侵體的壓迫感已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緩慢、均勻的共鳴。

——第一祟,封定。

終于可以稍微松口氣了,他抬頭看向不遠處蜷臥的白牙。

那只狼崽仍然昏睡著,半人形體態未變,額前契約紋路隱約發光,像在自我修復。

但他知道,白牙還遠未恢復。

契靈不是召喚獸。一旦污染入體,就必須依靠自身血脈抗性凈化。如果他剛才的封印失敗,現在白牙早就魂核碎裂了。

“撐下來了?!彼艘痪洹?/p>

可也撐得不太牢。

肚子在咕咕叫,手腳無力,靈息空虛。

他撐著膝蓋站起,一陣頭暈差點撞上石墻。接著晃了晃腦袋,確認應該暫時不至于昏倒,就轉身朝廢村更深處走去。

這里原是一個坐落山腰的小村落,人口不多,二十來戶,依山而建,木屋泥墻,后面是祠堂,前面是梯田與曬臺。

昨日那一戰,把整個村正中劈出了一個“魂坑”,那些尸體散在院中,死狀已無人敢看。

但陸振現在顧不上這些。

他需要東西。

干糧、水、器具、火種……還有可能的話,獲取點信息。

他推開第一戶臨屋,門半開,屋內一片狼藉,灶臺塌了,碗柜歪著,墻角一只風干的老鼠尸體咧著嘴。

翻了一圈,只找到個壞掉的瓦罐和半包潮了的鹽。

第二戶屋,門已被燒焦,像有人在臨死前點過火。

里面的灶灰里埋著幾顆黑黢黢的野菜球,可能是草籽,也可能是祭祀后未吃完的供品。

隨手拿了兩顆,包進破布里,繼續下一個。

直到走進一處靠近后山的小屋——屋門緊閉,窗紙沒爛,墻上有細碎的鎮符殘邊。

他心里一動,拔出匕首,挑開門縫,一腳踹開。

屋內沒有尸體。

干凈,且安靜。

左邊墻上掛著一串曬干的藥草,右邊灶口壓著個陶罐,離的稍微近點可以聞到,有淡淡的米香。

米已經發黃,但未霉,最起碼還能下肚。

他動作利索地將米包進布袋,又在床下搜出兩罐腌咸菜,還有個布卷。

布卷展開,是一塊牛皮裹著的東西——被血浸透,但還沒完全腐。

他蹲下,輕輕剝開牛皮,里面是一沓紙,最上面一頁寫著:

“丙辰年七月十九,天黑時,村西頭又聽見哭聲了……”

陸振指尖一頓。

又翻開一頁。

“夜里那東西又來了,老秦家的娃被拖走……誰也不敢出去……”

“祠堂壓不住它了……符文退了……鎮神石被血浸了……”

繼續往后翻就發現,字跡越來越混亂。

翻到最后一頁,只剩下大片血跡與撕裂痕,一行字幾乎是撕著寫的:

“……它說我身上有‘舊律’,要找‘監察使’……誰是監察使?我不是……”

陸振站起身,拿著日記久久沒有說話。

從這些只言片語中讀出太多隱晦的線索。

——祠堂壓不住了。

——鎮神石、監察使……

眼下看來。

這不是普通的村。

這個村,曾與“鎮神司”有關。

而他,正是那最后的監察使。

把日記收進懷里,回頭看了眼屋外霧氣翻涌的天。

“白牙快醒吧?!?/p>

“這地方……不止我們留下了痕跡。”

陸振坐在屋角,拇指輕抹日記的血痕。

紙張發黃,有些頁角已經脆化。他沒急著繼續翻,而是閉著眼,聽著遠處霧氣翻動的聲音。風很輕,靜得能聽見白牙呼吸起伏的節奏。

心神竅中的血晶仍在規律旋轉,但比初封時緩了許多,似乎“哭靈之力”已被逐步同化。

他低頭,重新打開日記往后翻。

“丙辰年七月初十。村口那尊觀音像自燃,沒風、沒火、沒香……突然燒起來的,眼睛先裂了。”

陸振眉頭一動。

這句里,描述得極細。

神像自燃,不是風雨侵蝕,而是“先裂眼”。這是“神像失主”的典型表現。只有供奉之神被抽走信念、規則動蕩,才會引發這種“主次逆轉”的現象。

神,先死了。

所以像,自燃。

繼續往后翻。

“七月十二。鎮南來的紙人從大路走過,不說話,也不看人。走了整整三個時辰,誰擋路誰倒。”

“老谷家的牛嚇瘋了,撞死了小谷。紙人路過后,門神上的臉也沒了?!?/p>

陸振指尖頓了頓。

紙人過街。

這是“亡魂渡引”的前兆。

在過去鎮神司的檔案中,曾有類似記錄:一旦神明系統崩壞,冥官體系失序,死者靈魂無歸宿,就會自行結聚成“臨世渡團”,以紙人為載體,在現世游蕩。

他們不屬陰,也不屬陽。

只是……找歸處。

他看向那頁字跡,村民沒有意識到這些“異象”是什么,只是機械記錄,就像試圖在混亂中給自己留下某種秩序。

再往后一頁——

“東山方向傳來喊聲,像是在念經,又像在詛咒。我們不敢靠近,但林頭的狗全部瘋了。”

“他們自稱是‘黎明教’,說三界已崩,舊律已死,神要重啟?!?/p>

陸振目光沉了沉。

“黎明教。”

這個名字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聽到。

可夢里,確聽過坑多遍了。

夢境里,那座血色神臺上,有個被鎖鏈困著的墮神,在他耳邊低語:

“黎明來臨之日,監察使將死于神禍之下?!?/p>

他當時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但現在——連鄉野村民都記下這個詞,那就不是普通信仰殘留。

再往后翻。

“祠堂里藏著東西。老周說那是‘鎮神司’當年留下的鎮祟物,壓著一口古井。”

“但昨晚,有人夢見井里在笑?!?/p>

這段寫得極亂,像是邊哭邊寫。

但“鎮神司”這三個字,讓陸振心跳猛地一頓。

不是因為陌生,而是——身體產生的本能反應。

體內靈息在輕輕震動,仿佛回應那三個字的殘念。閉上眼,識海深處的夢境畫面浮現:

他曾站在三十三重天階之上,手持詭書殘卷,身穿監察之袍,俯視諸神倒塌、法則潰散。

那時,黎明教的符號就在山下升起。

而身后,是鎮神司最后的旗幟,在風中裂得如血。

“所以……”

“我不是‘鎮神司遺民’?!?/p>

“我是它……最后的執行人?!?/p>

紙頁翻到末尾。

那是一張地圖——并不詳細,但在手繪山脈和村落之間,圈了個方向:

【東山避難點】(紅筆標注:封閉型庇護所·前宗教哨點改建)

陸振手指按在紙上,默記地形與朝向。他從破包里取出一截炭條,把這個點位在地圖邊角重描了一遍。

“東山避難點?!?/p>

“如果那群紙人真從那里來……或者,黎明教在那扎根過。”

想到這他眼神冷了冷。

“就該去看看?!?/p>

“看看他們說的神,到底是誰?!?/p>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陸振坐在屋門邊,火堆劈啪作響,微弱火光映著他左眼暗紅色的裂痕紋路,在跳動中若隱若現。

“哭鬼之眼”仍在運轉。

他沒關——現在任何一點恐懼波動,都可能是預警。

懷中那本日記已合上,在這一頁折了一個三角,夾在布囊里,隨身攜帶。他掃視遠處霧氣中逐漸模糊的祠堂殘跡,靜靜呼了口氣。

這時,白牙動了一下。

不是抽搐,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清醒動作。

陸振立刻側身,盯著白牙的胸膛起伏。契約紋路如流水般重新浮現,從胸口貫穿到鎖骨,微微跳動著,像一顆心脈在放緩激烈跳動后逐漸平穩。

“醒了?”

白牙睫毛抖了抖,呼出一口長氣,猛然睜眼。

金紅雙瞳一閃,猛地他整個人坐起,帶起陣陣風涌,一瞬間全身狼毛倒立,如臨大敵!

“別動?!标懻癜醋∷绨?。

“是我?!?/p>

白牙耳朵顫了顫,停住動作,嗅了嗅空氣,隨后一頭歪在陸振肩上,聲音悶悶的:

“……我還以為我變成那個……嬰靈了。”

陸振:“你要真變了,我早把你封了?!?/p>

白牙抬眼,“那你會哭的。”

陸振沒理他,只從布囊里掏出一點干草藥汁,遞給他。

白牙看著那味道,皺鼻子,“人族都這么不講狼道?”

“我救了你命?!?/p>

“……你確實是我主人?!卑籽赖吐暪緡?,抱著罐子就灌下去,嗆得直翻白眼,“呃——!咳咳咳!什么玩意兒!”

“驅殘祟?!?/p>

“你就是想讓我痛苦點?!?/p>

“你不是狗嗎?”陸振挑眉。

白牙呸了一口,一爪把罐子丟進角落,站起身來活動筋骨,聲音低低的:“我得找點真肉,不然明天我就當場狼化氣走你。”

“你去?!?/p>

“你不怕我跑了?”

陸振沒答,只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契約紋。

白牙撇撇嘴,轉身走出門,尾巴輕輕一掃,把門口殘灰都帶飛。

“我回來給你帶肉,別在家里哭?!?/p>

陸振望著那小身影跳過矮墻,一頭扎進樹林,笑了下。

**

夜色沉下兩刻。

火堆還亮著,陸振調息已近一個時辰。他盤坐在屋角,微風拂面,靈息如絲線般游走周身。

這幾日封印夜哭嬰后的疲憊,終于略有緩解。

陸振左眼輕輕睜開,“哭鬼之眼”中波動清晰。就在他凝神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嘭——”的悶響。

緊接著,是草叢被拖動的聲音。

白牙叼著一頭野豬,從山路那頭跳下,咚地一聲將獵物丟在屋前。

“胖?!彼f。

陸振走出去,看著那頭豬:“這不是普通野豬。”

“當然不是?!卑籽蓝自谂赃?,舔著爪子,“它的眼白泛灰,肚皮下還有一團黑氣游走?!?/p>

陸振蹲下,打開哭鬼之眼,視野瞬間染上一層暗紅。

果然,在這頭死豬身體周圍,依然殘存著極為稀薄的“恐懼波動”,呈霧絲狀浮游。

“你追了它多久?”

“兩個山頭,它還逃?!卑籽肋肿欤暗乙嗔怂暮笸??!?/p>

陸振觀察那霧絲:“你發現它怕什么了嗎?”

白牙想了想,“我剛露頭,它就開始抽搐,眼白翻上去了。我沒靠近,它先撞樹。”

“哭鬼之眼”下,陸振終于看到那最后一絲“深紅波動”——

源于肝部。

“它曾被祠堂‘哭聲’波及,殘念未散。”

他點頭:“這種污染殘留,你能吃?”

“我凈化過?!卑籽琅呐亩亲樱耙拔彝铝丝谘?,那是‘凈狼嘔印’,古狼族本能?!?/p>

陸振聽著,點頭,“能用就行?!?/p>

他點燃灶火,刀劈開野豬,割下凈肉,和早先采到的野菜一起煮成粗湯。

白牙一口氣吃了半鍋,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問:“哭鬼之眼厲害不?”

“能讀恐懼波?!?/p>

“你能知道我什么時候怕你?”

“你隨時怕?!?/p>

“我現在就不怕?!卑籽赖鹌鸸穷^,“你給我燉得太老,下次別放草藥?!?/p>

“我給你藥救命你也挑?”

“我又不是你女人?!?/p>

陸振看著這狼少年打著飽嗝在火邊翻滾,無語地搖了搖頭。

吃飽了。

他將剩下的肉烤熟,又用咸水封存部分,隨后走回屋內,閉眼吐息。

靈息在胃部周天流轉,呼吸間比白日順暢許多。

心神竅仍在緩慢吞吐魂息,而“哭鬼之眼”則主動同步靈臺識波,一種“洞察本能”緩緩浮出。

他不再只是戰斗本能型修煉者。

開始能感知恐懼,能分析敵意,能預判戰場壓迫點——這就是神性轉化帶來的“封神路徑”。

而白牙的存在,正在成為這條路上的“魂輔”。

他們不是主寵。

他們是,同道契約。

陸振輕輕呼氣,目光落向門外星影。他心知,封神的代價才剛剛露出第一根利爪。

但這頓肉,是贏來的。

火熄了,夜徹底沉下。

陸振坐在屋角,雙膝盤起,雙指輕搭膝頭,呼吸逐漸放緩,意識一點點沉入識海。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練習,冥想、凝神、控息、內視竅穴。

體內,心神竅中的血色結晶靜靜懸浮在竅域中心,旋轉緩慢,呈現出穩定狀態。他已經習慣了這顆詭異結晶的存在,甚至能感知它對靈息的“調頻”。

但今晚,有些不一樣。

剛沉入冥想不到片刻,心神竅便猛然一跳。

那種感覺,像是一根繃緊的弓弦被猛然拉斷。

下一刻——

一股冰冷潮意自竅穴內部擴散,如寒流灌入識海。那枚結晶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復蘇,蠕動,掙扎。

陸振眼皮一跳,意識還未反應過來,胸口驟然傳來灼痛。

“唰!”

一串猩紅符紋自皮膚下浮現,血線交織,仿佛某種咒文正在脫控。

夜哭嬰殘念——反噬波動啟動。

腦海中,那枚詭書殘頁自動翻開。

沒有聲音,只有一行血色警示浮現:

【魂念未滅,封初易亂】 【神識不穩,祟即反嘯】 【定識!】

陸振深吸一口氣,強行按住冥想勢態,集中意識下潛,試圖壓制那團開始劇烈波動的結晶。

但太晚了。

他眼前突兀一黑,識海破裂,一道“夢魘縫隙”在眼前拉開。

下一秒——他被拖入幻境。

**

火光,嬰哭,井水倒流。

陸振立于一座殘破村莊中央,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村民尸體。

他們眼睛空洞,嘴唇抖動,像在低聲說話。

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么,只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哭聲開始是嬰孩的,漸漸變成女人的,再變成野獸的,最終變成他自己的。

“別聽。”他低聲說。

“封住它?!?/p>

可聲音卻從空中傳來,不是他的嘴說的,是那個被封印的殘魂在模仿他。

“監察使……你還記得我嗎?”

陸振望向聲音來源。

祠堂門前,一團火焰中,一個沒有五官的嬰兒正在燃燒,它沒有掙扎,也沒有發聲,只是張著嘴,仿佛要把整個村子都吸進去。

陸振拔刀。

可是——手空了。

身上什么都沒有,連意識都變得遲緩,像被哭聲壓著走不動。

“你要把我鎖進你的竅穴?”

“你想讓我的恐懼,成為你的力量?”

那嬰靈燃燒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血火將它包裹得像個影子,卻吐出人類的語言。

“你將封印越多,壓制越多,你會記不得自己是誰?!?/p>

“那你還會是陸振嗎?”

陸振咬牙,忽然怒喝一聲:

“閉嘴!”

意識如潮倒卷,他強行拔出精神線,心神竅猛地收縮。

識海深處,咒陣重新亮起,結晶邊緣驟然綻放符紋網格,將那正在掙扎的魂核一層層包裹壓制。

陸振雙手并指,貼于胸口,吐字:

“定識·魂壁陣!”

識海劇震。

咚——!

一聲響如擂鼓。

夢境破裂,幻象消失。

他猛然睜眼,一口血噴在地上,胸口的符紋陣法自行關閉,呼吸急促如風箱。

火光照著他蒼白的面色,左眼裂痕紋輕輕跳動,殘念已被鎮回竅域,但那灼痛依然像火焰燒灼靈臺。

陸振靠在墻邊,咳出第二口血,才終于穩住氣息。

白牙在外頭猛然撞開門:“你怎么——”

陸振擺了擺手,指了指胸口:

“穩住了?!?/p>

白牙遲疑了一下,走進來,在旁邊蹲下,抬起陸振的手,聞了下血的味道。

“你差點爆竅?!?/p>

陸振點頭,“夜哭嬰魂念沒死透。”

“那東西在等你松懈?!?/p>

“這就是封神術的代價。”

“封不是終點,是開始?!?/p>

白牙低頭看著他,許久才道:“你每多封一個,就多一個‘祟’在身體里活著?!?/p>

陸振沒說話,閉上眼,開始微調靈息。

他心中很清楚——封神之術不是功法,它是賭命的技術。

下一次,不能再被拖入夢境。

再晚一步,心神竅就炸了。

夜已過半。

陸振靠坐在墻邊,閉著眼,額頭冷汗未干,身上的靈息卻重新穩了下來。

剛才那一場封印波動讓他耗掉了大量神識力,此刻若強行繼續修煉,很可能再陷夢魘。

但他沒有停。

而是再度閉目,深吸一口氣,將意識慢慢下沉,進入體內。

這一次,不是為了封印,不是為了壓制殘念。

他要——看清這套術法的“全貌”。

識海深層,黑暗翻涌。沿著心神竅那顆血色結晶形成的靈息流,緩緩下潛。

起初,是熟悉的竅域結構,只有一個“主竅”發光,其余暗淡不明。

但隨著神識持續深入,空間忽然拉長。

身體像被撕碎成千萬線條,一寸一寸地剝離,直到意識本源像一枚種子,被投射入一個更深的層次。

“唰!”

一瞬間,他“落”在一座星光構成的平臺上。

不是實體,但踏感真實。

這不是識海的正常結構,而是一種更原始的“靈圖位界”。

站在其上,陸振第一次看到:

自己體內所有竅穴的完整排列圖。

星圖狀。

從頭頂百會竅、眉心印宮竅、到兩肩、心腹、脊柱、腰胯、四肢……

三百六十五個點位,按照某種古老規則排布,閃爍著極其微弱的光。

而那顆已封“夜哭嬰”的心神竅,位于胸前,像整個體系的“第一燃點”,正在緩緩旋轉,將微弱的紅光向四周輸送。

陸振屏住呼吸。

這一刻,他體會到一種龐大到壓人的存在感。

不是敵意,不是恐懼,是……命運結構自身的重量。

在每一個竅位前方,都有一道模糊的“人形輪廓”。

像雕像,又像影子。

他靠近一處,察覺那影子身穿甲胄,手持戟刃,氣息兇煞,身后如有萬軍影隨。

“……殺神?”

他低聲喃喃。

又靠近另一處,影像如云霧凝聚,一位金面神將,高冠披袍,腳踏神臺,背后天輪旋轉,似乎目光能洞穿蒼穹。

“……天將系神像?”

陸振愈看愈驚。

這些不止是幻影,它們——曾真實存在過。

某一刻,他明白了:

這些輪廓,是“歷史中曾被信仰過的神與魔、詭與妖”。

他們被鎮壓、被驅逐、被祭祀,也被遺忘。

他們的“神性碎片”,如今以殘念形式,在某個維度上匹配人族體內三百六十五竅。

而“封神術”的真正機制,不是修氣、也不是煉靈。

而是將這些祟——一尊尊封入竅穴,煉為自身神魂組成。

不是借力。

而是——將它們封進身體,化為“神識節點”,自我建構“內三界”。

封得越多,神識越強,最終三百六十五竅點全通,便在體內形成“類三界構圖”,神、人、冥、妖、魔、祟六道歸一,塑成唯一神體。

“這不是修煉?!?/p>

“這是……奪位?!?/p>

陸振低聲。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前世鎮神司中人,只有“監察使”能掌詭書。

因為這不是力量賦予,而是代價綁定。

你每收一祟,就多一分被“祟性反噬”的可能。

若能封滿全圖,便能取代天地本源中失位的神權位置。

若中途崩潰,便被祟反殺、神魂崩潰,生不如死。

“所以,詭書才叫‘自穢’?!?/p>

“不是它邪,而是修它之人,終將成為另一尊神祟?!?/p>

陸振環視整張“神像圖譜”,每一道模糊輪廓,都像在看著他。

有人悲鳴、有人笑、有人沉默。

他吐出一口氣,轉身走回心神竅位點。

那是唯一已“定型”的竅穴,穩穩散發內光,結晶嵌入其中,證明他完成了第一封。

輕輕伸出手,按在其上,腦中一句話浮起:

“從此一祟,一神,一契,一命?!?/p>

他睜開眼。

天已微亮。

白牙蜷在火堆旁,一只耳朵還在抖。

陸振坐直身體,望著天邊朝霞初升。

眼神冷靜,不再迷茫。

他知道,不能再等。

這個世界,不會給他慢慢變強的時間。

他要一邊封神,一邊生存。

而這,就是他的路。

更新時間:2025-04-25 16: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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