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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2B鉛筆的手在顫抖。監考老師第三次經過我身邊,

目光掃過我只寫了選擇題的數學試卷??紙鲰敳康碾娮隅婏@示10:47,

離考試結束還有83分鐘。前世的此刻,我正咬著筆帽解最后一道大題,

而林深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陽光給他的白襯衫鍍上金邊??墒乾F在,那個座位空著。

"同學,要提前交卷嗎?"老師壓低的聲音里帶著不贊同。我盯著準考證上"林深"兩個字,

喉嚨發緊。昨天晚自習他還幫我整理錯題集,用紅筆在立體幾何圖上畫輔助線,

鉛筆灰沾在睫毛上像落雪。保溫杯突然從桌角滾落,溫水浸透草稿紙。

墨藍色的"深"字在紙上洇開,變成一團模糊的淚痕。我抓起書包沖出了考場。

梧桐樹在烈日下投下支離破碎的影子,知了聲像是壞掉的收音機。

我抄近路翻過體育館后面的矮墻,運動鞋踩在碎玻璃上發出脆響。

這條通往秘密基地的小徑我們走過十二年,石階上的青苔還留著去年暴雨沖刷的紋路。

山洞里傳來紙張燃燒的焦味。林深背對著洞口蹲在地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

他面前的火堆里,我們的櫻花標本正在蜷曲成灰。那是初三那年從老校舍折的,

夾在《飛鳥集》里風干了三個春天。"你果然在這里。"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為什么要提前交卷?我們說好要考同一所......"他站起來時碰倒了鐵皮盒,

玻璃彈珠滾進火堆,發出細小的爆裂聲。我看到他脖頸上新鮮的抓痕,像被貓撓過的緞帶。

"顧念。"他轉身時火星濺在白色球鞋上,"你怎么還是這么自以為是?

"這句話比火光更灼人。高二那年我誤會他給班花遞情書,賭氣三天沒說話,

他翻墻進我家院子時說的也是這句話。那天雨下得很大,

他渾身濕透地舉著碎成兩半的陶瓷風鈴,說在景德鎮燒了半個月。

但現在他的眼神像結冰的湖面。我向前一步,踩到了什么東西。

刻著"念"字的橡皮擦躺在灰燼里,邊緣已經焦黑。那是小學開學第一天,

他用美工刀在午休時間刻的,木屑落在我的草莓牛奶盒里。"撿起來。

"我聽見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林深你給我撿起來。"他忽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我想起母親葬禮那天,他隔著殯儀館的玻璃窗看我,嘴角也是這樣扭曲的弧度。

雨就是在那時落下來的,洞口的紫藤花在風雨中搖晃,像一串串破碎的鈴鐺。

"你永遠只會站在原地等。"他踢開腳邊的鐵盒,金屬撞擊聲在山洞回蕩,"等別人撿橡皮,

等別人翻墻,等別人從火場里......"驚雷吞沒了后半句話。

我看到他手腕內側的疤痕,那是去年化學實驗室起火時留下的。

當時他把我推出門外的力道和現在推我的力道一模一樣。我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石壁。

裝著千紙鶴的玻璃瓶摔得粉碎,九百九十九只淡藍色的紙鶴泡在雨水里。

那是他住院時我疊的,護士說每只紙鶴能偷一秒時光。"要下雨了。"他彎腰拎起書包,

露出后頸那顆紅痣。初一那年游泳池救生員誤以為那是血跡,嚇得差點跳下來救人。"顧念,

別再來找我。"橡皮擦被他扔進雨幕,在空中劃出蒼白的拋物線。

我撲過去時手掌擦過鋒利的石棱,血珠滴在千紙鶴上,像突然睜開的眼睛。"林深你站??!

"我舉著流血的手去抓他衣角,"上周你還說等畢業就......"他的背影僵了一瞬。

雨幕中浮現出救護車的輪廓,鳴笛聲由遠及近。我想起父親車禍那天也是這樣的陰天,

擋風玻璃的裂紋像蛛網纏住他的臉。

"你手腕上的疤......"我的聲音被雨水沖得支離破碎,"不是化學實驗事故對不對?

"他轉身時,我看到了他藏在書包夾層的藥瓶。白色標簽被雨水浸濕,

但"氟西汀"三個字像刀刻在我視網膜上。去年秋天他在天臺上松開欄桿時,

指尖也帶著這種抗抑郁藥特有的苦味。"顧念,你聽過忒修斯之船嗎?

"他的聲音輕得像要融化在雨里,"每天換一塊木板,

到最后......"救護車的藍光掠過他蒼白的臉。我忽然發現他左耳垂缺了一小塊,

那是被校園霸凌者用煙頭燙的。當時我舉著拖把沖進男廁所,

他滿臉是血卻對我笑:"小念的丸子頭散了。"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我手背。

"等全部零件都換過,那還是原來的船嗎?"他后退著撞上救護車車門,

醫用橡膠的味道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我撲過去時只抓到空氣。

擔架床的金屬欄桿反射出我扭曲的臉,護士手里的病歷本被風吹開。

診斷日期是2016年3月17日——那是我們約好去看櫻花的周六,

他在電話里說要去買鯛魚燒,卻消失在十字路口的監控盲區。

病歷本在濕漉漉的指尖滑脫的瞬間,我忽然想起上周整理舊物時找到的游樂園門票。

兩張泛黃的票根黏在2013年的臺歷上,三月十七日被紅筆圈成滴血的月亮。

那年我們剛升初二,他攥著棉花糖穿過人群向我跑來,糖絲纏住我馬尾辮上的櫻花發繩。

"患者有自殘史!準備鎮靜劑!"護士的喊聲撕開記憶。林深的手腕從擔架邊緣垂下來,

藍白校服卷起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刀痕像鋼琴黑鍵。

我認得那道新鮮的傷口——邊緣泛白的皮膚上還沾著橡皮碎屑,正是刻著"念"字的那塊。

急救床的輪子碾過我的腳背,疼痛讓我看清病歷本上的墨跡。

抗抑郁藥物劑量調整記錄從2013年4月開始,正好是我們撿到流浪貓那天。

小貓死在下水道時,他把自己關在器材室三天,原來那時飄出門縫的藥味不是我的錯覺。

"他胃里有大量未溶解的氟西汀!"醫生扯開林深領口時,我看到了那個櫻花形狀的吊墜。

去年除夕夜他說弄丟了,為此冒著大雪跑遍七個便利店找同款。

現在它緊貼著他鎖骨下方發青的皮膚,花瓣邊緣的銀質氧化成淤血般的黑。

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與游樂園音樂重疊。那年過山車升到最高點時,

他突然解開安全帶吻我眼角。我們在墜落中交換草莓味的呼吸,他說小念你看,

櫻花落到第三十片的時候許愿最靈驗。"室顫!準備除顫儀!

"金屬電極片貼上他胸膛的瞬間,我終于看清那些抓痕的真相——根本不是貓撓的,

而是指甲反復抓撓形成的潰爛。就像去年臺風天他蜷縮在我家閣樓,

用美工刀在墻上刻滿"對不起"時,指甲縫里滲出的血絲。"電壓200焦耳!

"他的身體在電擊下彈起,后頸那顆紅痣擦過我的嘴唇。高二體檢抽血時他昏倒在我肩上,

那顆痣就貼著我顫抖的睫毛。校醫說這是血管痣,用力摩擦會破裂出血,

于是我總在跑操時偷偷用圍巾幫他遮住。"恢復竇性心律!"沾血的學生證從林深口袋滑出,

照片上的笑容還帶著初三畢業時的稚氣。那天我們在櫻花樹下埋下時光膠囊,

他偷偷把自己的哮喘噴霧塞進去,說要把最脆弱的部分交給未來。

我跪在地上摸索被雨水沖散的藥片,指尖碰到個硬物。褪色的鯛魚燒鑰匙扣躺在排水溝里,

魚尾巴上刻著歪扭的"深&念"。這分明是2016年春天就該消失的東西,

此刻卻帶著鐵銹的腥氣。"家屬不能進手術室!"當自動門即將合攏時,

我看見林深右手動了動。他攥著的根本不是校服布料,而是我們小學時編的幸運繩。

紅繩早已褪成慘白,

卻還死死纏住他無名指根部——那里本該戴著去年圣誕節我送他的素圈戒指。

更衣室的鏡子里,我發現自己鎖骨處有塊瘀青。那是今早林深幫我搬復習資料時,

紙箱邊緣不小心撞到的。當時他手指拂過那塊皮膚說"像櫻花花瓣",現在想來,

他指尖顫抖的幅度大得反常。手術室頂燈熄滅時,我摸到口袋里融化的草莓糖。

護士遞來的透明袋子里裝著林深的隨身物品:裂屏的手機顯示著99+未讀消息,

一條是我昨天發的"明天加油";薄荷糖盒底部藏著我數學月考的錯題紙;還有塊老式懷表,

表盤永遠停在三點十七分。"他今早來過醫院。"護士抽走我手中濕透的病歷本,

"說是要修正某個錯誤的時間節點。"雨又下大了。當殯儀館的車碾過水洼時,

我忽然明白重生不是回到過去,而是被困在永遠到不了的明天。

就像被林深修改過時間的懷表,我們的故事從結局開始,每一片櫻花都落向更深的深淵。

殯儀館的青銅門在雨幕中緩緩開啟時,我看見了穿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

他撐著二十四骨竹節傘,傘沿垂下的雨簾后露出半張與林深七分相似的臉,

左眼尾卻多了一顆淚痣。"顧小姐。"他的傘面傾向我這邊,傘骨上的水珠墜在我手背,

"我是林深的哥哥,林淵。"我后退半步踩進水洼。林深說過他七歲那年父母離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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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4-25 01: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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