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靜謐的京都看似沉寂,實則暗流已化作驚濤巨浪在各處蔓延。
東宮,
太子李承乾聽完手下馮孝約的匯報,停下了手中作畫的的筆。
他往椅子后一靠,看向了房梁,神色復雜。
馮孝約稟告的消息實在太過震撼,他一度不敢相信,只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做夢都不會這么離奇。
“宮里那位大宗師,竟然殺了母后,完事父皇還沒追究,為什么?”
“是忌憚嗎?還是這事本身就有著隱情?”
“還有,那人多年不曾顯露,如今出宮,會是何事?會不會是因母后遷怒自己?”
太多問題,他想了片刻,揚起手腕道:“去安排下,明日一早,本王去見見那位顧大宗師?!?/p>
馮孝約聞言,惶恐提醒:“殿下!那人可是刺殺皇后娘娘的兇手.......”
“不礙事!”李承乾打斷:“母后做錯了事,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本王這個做兒子的,替母親賠個罪,合情合理?!?/p>
李承乾并無半點悲傷與憤怒,好像死的不是他的母后,只是一個路人而已。
...........
二皇子府中,
門客謝必安進入房中,搖醒了睡得無仰八叉的二皇子李承澤。
“殿下,殿下!有要事!”
“什么要事比睡覺還重要?”李承澤迷迷糊糊睜眼,臉上多少掛著些起床氣,又嘟噥道:“你最好是有要事,不然.......”
“宮里的大宗師現身了,殺了皇后!”
“什么?”李承澤瞬間精神,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迫切道:“趕緊說說怎么回事?”
謝必安大致將消息說了一遍,聽得李承澤嘴巴就沒合攏過。
等謝必安說完,
李承澤愣了好久才搓手道:“好事,大好事,皇后畢竟是太子生母,這仇太子必報,你趕緊去準備準備,咱們去拜見下那位大宗師?!?/p>
“殿下!”謝必安有些憂心:“畢竟是大宗師,殿下的身份若是前去接觸,會不會引得陛下不悅?”
“不會!”李承澤笑了笑:“你不懂咱那位陛下!你得到的消息這么全面,有頭有尾,若不是那位有心,你覺得咱們能知道這么快這么詳細?那位??!這是準我們去結交呢!”
“要是這樣的話!”謝必安醍醐灌頂,壓低了聲音又道:“還有個消息許是有用,或許......”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墨跡了,趕緊說!”
“宮中的線人第一時間就查了下這位顧大宗師,偶然間發現個趣事?!敝x必安頓了頓:“這顧大宗師曾偷窺過......宮女沐浴?!?/p>
“還有這事!”
李承澤摸著下巴,思慮片刻:“看來咱這大宗師身殘志堅啊!既然喜歡女人......對了,抱月樓是不是開業了?”
“是!”
...........
鑒察院,
一個身罩黑袍戴著面具的人,似一道影子般悄無聲息的進入一間密室,來到了陳萍萍床前。
影子一出現,陳萍萍徒然睜眼。
“這么晚了來找我,宮里的事?”
“是!”影子道:“今夜宮中一位名叫顧銘的青年太監殺了皇后,重創宮統領,還徒手接下了燕小乙的箭,連洪四庠也因忌憚沒敢出手.....”
大致將消息說了一遍,影子判斷到:“此人應該就是宮中傳言中那位大宗師?!?/p>
“哪兒有那么多大宗師?”等影子說完,陳萍萍微微一笑:“消息是消息,沒有親眼所見便不能全信,這樣,你去試探一下,看看這人到底是真有本事,還只是別人放的餌?!?/p>
影子不解:“院長怎么就認定此人不是大宗師!因為年紀?”
“二十多歲的大宗師?你信?”陳萍萍反問一聲,道:“宮中大宗師的傳言起源于四顧劍,他幾次行刺皆被神秘人逼退,故而猜測宮中有大宗師,從時間上來算,此人難不成十余歲就是大宗師!我是不信!另外,不管是不是,我們得做好準備,就算此人不是大宗師也是個絕頂高手,我們必須確保此人不會站在對立面?!?/p>
“明白!是不是宗師待我一試便知!”影子點頭,又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此人殺皇后很可能是為了那個王姓太監,兩人關系頗近。
那個王姓太監出身信陽,信陽人講究落葉歸根,屬下猜測,此人或許會送人去信陽安葬,要是派黑騎半路......”
“不行!”陳萍萍強勢打斷,“陛下都沒有追究,這人我們不能殺?!?/p>
“那院長說的準備是......”
“讓人聽話的方式有很多,殺人.....并不是唯一,你剛說哪兒來著?”
“信陽,李云睿的封地。”
..............
翌日,天明。
顧銘抱著王平尸體坐在一處棺材店外,路人經過,無不嫌棄的繞路而行。
自昨夜出宮,他便一直坐在這等棺材店等開門。
他要為王平買一副好棺材,然后再租個馬車送王平去信陽。
還有一點,他也是故意在此,等人來麻煩。
他昨夜所為,說是抽皇室抽慶帝的臉也不為過,可等了一晚上,卻沒人再來追究。
看來是跟他想的一樣,慶帝身為最強大宗師,膽子卻小如綠豆。
明明擁有一人鎮國的實力,卻遮遮掩掩玩什么權衡術,人心術。
除了膽子小,他想不出任何理由。
沒本事的人才搞什么謀略,歷朝歷代,拳頭才是真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穿越者,怕是比慶帝更了解他本人。
不僅是慶帝,京都中的大人物在他面前,無不是被劇透得裸泳的人。
這一夜的平靜也證明了,哪怕他殺皇后,慶帝那個老銀幣也不會輕易出手。
不管是怕暴露大宗師的身份,還是忌憚他的能力。
.............
沒多久,
大街一陣喧囂,他看到行人正被一伙人驅趕。
等大街空蕩,街道盡頭兩個青年邁步而來。
走在前面的,雙手攏在袖中搭在身前,步態隨意不羈,額頭一縷劉海飄逸。
跟在身后的身形干練,步伐堅毅,懷中抱著劍。
兩人距離數丈,謝必安遠遠停步,李承澤獨自走到了顧銘身前。
李承澤先是正了正身子,然后朝著顧銘就大幅度行禮:“在下李承澤,見過顧宗師!”
難怪沒追究,這是把我當替身了......聽到宗師,顧銘瞬間恍然。
他抬目看了看身前行禮的李承澤,平淡道:“我不過一小太監,當不起二殿下大禮?!?/p>
“當得起當得起的!”李承澤收禮擺手,又道:“初次見面,也不知道顧宗師喜歡什么,隨便備了點薄禮,還請顧宗師別嫌棄?!?/p>
李承澤一伸手,遠處謝必安從懷中取出冊子上前,遞到李承澤手中。
顧銘看了眼李承澤手中冊子:“這是什么?”
“不知道顧宗師知不知抱月樓,這是樓中姑娘的名冊!顧宗師只身在外,總要有人鞍前馬后鋪床疊被服侍才是,小王不才,愿為顧大宗師分下這份差事?!?/p>
“堂堂親王,為我一個太監鋪床疊被,還真是不拘一格!”顧銘笑了笑。
李承澤一怔,尷尬解釋到:“顧宗師誤會了!小王是想將這冊上姑娘贈與顧宗師?!?/p>
顧銘當然明白李承澤的意思,他就是故意調侃。
他沒有接李承澤的冊子,也沒有拒絕,只是說到:
“抱月樓不是二殿下用來,構陷三皇子和范思哲的?就這么拿來送人了?”
他說完,李承澤臉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更新時間:2025-04-24 11:5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