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被重新激活,白月芽禁錮思想的鐵鏈盡數摧毀。
逢春滿意點頭,脫離世界回到管理局。
望朔不似先前穩重模樣,帶著焦急沖上質問:
“怎可讓師姐獨自一人承擔流言?此招傷人于無形!”
“大人有大人的考慮?!薄和浴粨踝⊥?,如出一轍恍若洗腦話術。
“你他娘的放屁!”
“修仙者心性堅韌,況且,這招雖險,但不正好是你想要的嗎?”
通過謠言捆綁,進可攻退可守,兩人并未發生實質性關系,一切的一切均是旁人臆想。
在望朔口中得知,白月芽先前遵從大道無情,讓她不爽的事,用暴力解決。
修仙本就弱肉強食,久而久之,自然會有大儒替她辯經。
望朔像被窺伺到內心深處隱秘的欲望,態度驟然好轉,磕磕絆絆解釋道:
“可師姐大病初愈,怎能讓她一人獨自承擔?況且我們也只是普通同門情誼。”
“你現在忙嗎?不忙勞煩驅逐外部灰霧履行職責哈?!狈甏翰幌肼犨@男人嘰嘰歪歪,死裝,煩得很。
王座大廳手動扔出望朔這個苦力。
引進新委托者。
這人還未進門出口成臟,老遠飄來破口大罵的聲音。
“服了那個by,什么勾八東西也配老子去。垃圾不好好待在回收站還跑來禍害人間。”
女生邊踢邊罵,仿佛遇到令她如鯁在喉的事情。
直到在逢春面前仍舊是一副憤恨模樣。
『妄言』好心提醒,女孩秒變乖巧,甚至眨眼無辜看著逢春。
這種性格的姑娘跳脫,很快圍著逢春打圈圈,各種贊美之詞溢出。
“哇噻,姐姐好漂亮哦,這身衣服也好看,特顯白有氣質,好瘦呀,簡直就是A4腰呢?!?/p>
人人都愛聽好話,逢春也不例外。
她笑道:“你有什么愿望嗎?”
“有啊,我想要世界和平,想要男女真正意義平等,還想要全部人身體健康不會生病,還想要生靈……”
小姑娘講的不盡興,甚至從屁兜兜里拿出紙條。
就連逢春都沒看清這哪里這么厚一沓愿望。
“說的有點多了,嘿嘿,姐姐抱歉,本人是一名憤青啦。”荀悠然吐出粉嫩舌尖wink。
“世界變革仍需我們自己努力!”自己給自己做個打氣姿勢加油,情緒瞬間低迷,“可惜我不能參與進去咯”。
“說正事?!薄和浴话言掝}拉回正軌。
“哦,對對對,那些男的可討厭!我不過拒絕他們騷擾,居然在街頭當眾捅傷我誒!”
荀悠然氣憤填膺,手中愿望清單成為她泄憤工具。
怒砸清單,宣泄過后發現與周圍氣氛嚴重不符,又一張一張撿起歸納好,站定一旁露出八顆潔白大牙傻樂。
“小姑娘合我眼緣,我有要事纏身,純善之力就不收取了,有些男人確實欠收拾?!?/p>
怨不得逢春這么想,就在剛剛,某天道哭訴男人暴力執政,把祂辛辛苦苦建立的難民所全部拆除,導致生靈涂炭,生態系統急劇破壞,急需救援。
輕重緩急得有,她只能暫時擱置這件事情。
去往天道所處的世界。
“我才是相府真千金,而你,冒牌頂替貨,回到你本該待的貧民窟吧!”
少女鼻孔朝天,擋在相府小門處,身后跟著婆子,個個膀大腰圓,耍棍虎虎生風。
眼見“柳離煙”愣住,柳依依開始耍小脾氣。
“爹都要把你送莊子上安度晚年,居然不樂意!真讓你去平民家犁地,你這種嬌滴滴的小姐恐怕早要哭爹喊娘了?!?/p>
“不過我可警告你,我、才、是、真、千、金!”
“你個鄉野丫頭就回你的破舊老窯子去吧!”
柳依依蠻橫地哼了一聲,帶著婆子揚長而去。
留給逢春被關的紅木小門。
眼見才附身便遭遇如此處境,天道急忙現身辯解:
“其實生靈本質不壞,不過是被扭轉人生才會心生怨懟?!?/p>
“你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就撒手不管啊?!闭f完偷偷覷了逢春一眼,因著心虛開始亂轉。
最后開始破罐子破摔,“我不管,反正你接手就要把這件事做好?!?/p>
“我也沒說拒絕啊?!狈甏嚎扌Σ坏?,不忘在相府周圍敲敲打打,摸摸碰碰。
“喂!別摸了,再摸你也回不來,在莊子上待著吧!”
柳依依的聲音傳來,逢春一陣搜尋,發現她從相府圍墻探出頭。
“為什么?我記得和五皇子有婚約的人是我,而他非我不娶?!?/p>
眼見逢春執迷不悟,柳依依著急,雙臂交換支撐,整個身體傾斜半靠在瓦片。
“當然是因為相府權勢,今日上門想必你也在大廳看到,他就是來換庚貼的!”
“傻姑娘,還幻想愛情呢?趁早醒醒吧?!?/p>
僅憑一己之力當然無法推翻暴政。
可如若凝聚處于暴政下的力量,結合朝政官員。
水亦可覆舟。
逢春決定先去莊子,畢竟柳依依不止一次提到這個地方。
柳依依目送逢春離去,舒了口氣。
前往莊子的路途不好走,當徹底邁出繁榮京城城門,剎那間,難民如同解除封禁噴涌而上。
壯年男人餓的面黃肌瘦,眼睛發綠,看向逢春的眼神不像討要災飯,更像拆之入骨。
女子少得可憐,僅僅留存下的也都緊靠墻角,目光呆滯空洞,懷中抱著空襁褓。
小孩近乎沒有。
天道哭唧唧,祂的孩子們自相殘殺,不保留后代!
逢春掀開簾子,大膽走出馬車,壯漢蜂擁而上,堵的水泄不通。
雙手指甲縫甚至還殘留著血絲,破敗衣衫緊緊裹體,瘦骨嶙峋一折就斷的身軀。
天子腳下民不聊生,逢春大致了解情況,直接動用本源。
“別殺人,都會改造成功的!”天道看到殺招起勢,快嚇拉拉尿了,忍著沒敢大聲反駁,小聲逼逼叨。
逢春打發天道,“我去莊子,我記得很多天道很忙,你快回去忙,不用盯梢。”
說是莊子,其實就是京城外皇帝賞賜官員的田地莊稼。
看似遠離紛爭,實則一葉障目。
丞相高坐大堂,氣定神閑練著呼吸,聽到動靜眼皮不掀,幽幽道:“來了?”
逢春答應,掃視沒發現危險,靜等丞相開口。
丞相遲遲沒等到預料中的哭腔,拍拍旁邊座椅,親柔又隨和。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讓你當假千金委屈了吧,來,坐?!?/p>
逢春沒動。
丞相苦笑道:“不是爹故意隱瞞,而是京都?!蓖nD時眺望遠處,停留目光恰好是皇宮大殿龍椅?!耙兲炝恕!?/p>
晴朗無云的天空突然響雷滾滾,紫電弧光穿行。
“在這兒乖乖等爹接你,屆時我兒便是世間最尊貴的女子?!?/p>
逢春不給面子,丞相耐心有限,最后輕撫逢春發絲,眼神舍去眷戀,甩甩袖袍大步離去。
但他留下護衛,正盯著逢春的一舉一動。
每當逢春行動,便緊跟其后,甚至如廁時間都會派遣女性護衛看守。
逢春按兵不動,她不清楚丞相計劃,貿然闖入這群老狐貍的陷阱,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每日照常吃飯睡覺,無聊時擺放花草。
至少在護衛眼中逢春無所事事。
時至今日,逢春已經在莊子待夠十八天,她照常擺弄花草。
本就不算正式培訓過強有力的護衛,三三兩兩站一起嘮嗑,誰都不會顧及到人畜無害的小姐。
逢春撥弄泥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紙條藏進衣袖。
今天夜色正好,涼風朗月入懷,逢春早早熄燈歇下。
天道不允許靈活動用本源,千瘡百孔的世界經不起折騰。
逢春分出多半本源也被用于維系世界正常運轉。
借著月光,逢春看清紙條上的文字。
柳依依和被逢春附身的柳離煙同為姐妹,所以并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真假千金,兩人均是相府嫡女。
十年前,丞相未雨綢繆,派尚且年幼的柳依依外出,對外宣稱嫡女身體抱恙,送回祖父家中。
實際是被送往邊疆,獨攬軍權。
近日回歸是丞相急召,皇帝暴虐無道,民不聊生,是動手的大好時機。
進入相府代表時時刻刻受人監視。
可柳離煙手無縛雞之力,帶有預謀的出生,讓她五感不覺,五谷不勤,成了混吃等死的廢物,唯一的價值則是權利換取。
于此,最易被當做破綻,無論如何,那是丞相放在身邊養了十幾年的嫡女,想出一招貍貓換太子。
但柳依依不蠢,常年在外漂泊,刀尖舔血的日系讓她著手一件事會權衡利弊。
丞相很難不卸磨殺驢,她柳依依和柳離煙,就是那待宰羔羊。
柳依依保兵權大握,柳離煙嬌養多年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即便起兵失敗也可奉獻出去換得茍活機會。
可柳依依不想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魚,她做了一個大膽冒險。
賭,柳離煙腦子清醒,能在波云詭譎的宅院生存,絕對不是蠢貨。
好在,逢春聽懂暗示,順從來到莊子尋找柳依依留下的提示。
這次幫忙重要性關乎生死,拿著暗格下的令牌,前往隔壁燕州,駐軍間隔一墻,蓄勢待發摩拳擦掌。
逢春簡單搞定護衛,翻墻而出。
最難的是怎么穿過難民群,他們大致方向相同,目標明確,京城。
其中不乏混有各地藩王的暗探及精兵若干。
內憂外患,風雨飄搖,逢春由衷嘆氣,難,太難。
“少一點憂愁,多一點行動,好嗎?”天道不放心,親自下來監工。
池塘波光粼粼,逢春捏住鼻子往下跳,渾身濕透爬上岸迅速滾到這些天翻土廢棄的泥地。
最好偽裝成男人,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容易被吃。
逢春忍不住抱怨天道,“你當初設置給女性生存空間如此狹小嗎?”
話雖如此,還是順利混進難民群,朝反方向走。
天道不服,碎碎念道:
“那還不是最開始造人時給女性技能天賦拉滿,天生會愛人,太過完美,誰知道柔軟點多了,總得彌補?!?/p>
“我就想能不能把她們放置低位,好激起反抗心?!?/p>
“誰承想那群男人違背我的意志,女子登基稱帝時產生七星連珠吉兆都不記載?!?/p>
“還史官,還以史為鑒,tmd,一群狗雜種。”
逢春無語,燕州路途遙遠,單靠腳程,來回往返,說不定京城事變早已經結束。
好在天道還算有良心,一直拖著京城那邊。
逢春氣喘吁吁撐著雙腿,肺部充氣。
“你有那精力不如把我送到燕州?!?/p>
“馬上馬上,快到了。”
天道不能過多干預,看著商農業百廢待興,祂心痛的在滴血。
燕州駐軍首領倪統領不認死理,只認令牌。
看到令牌那一瞬,她知道,從龍之功向她招手。
毫不猶豫翻身上馬,向京城進發,一呼百應。
繞開人群密集的地方,眾人悄悄行軍,途中難免遇到落單難民。
有人心善分了兩塊干糧,慘遭背叛,永遠留在那人肚中。
倪統領冷眼旁觀,一槍捅死男人,把他頭顱掛在馬匹上。
“這就是心慈手軟的代價,各位,善心不要亂發。”
逢春努力挖掘柳依依給她的密令,最終在不起眼角落看到如何取得聯系。
駐軍??吭诰┏峭饷芰种?,距離相府莊子不遠。
逢春和倪統領兩人步履匆匆趕往池塘。
“小姐,你離去這幾日未見異常。”丫頭歡兒如實稟告。
莊子護衛向丞相傳遞信息手法逢春交給燒火小丫頭歡兒去辦,她父母死于丞相之手,正愁怨恨無處安放。
逢春點頭,毫不忌諱跳入池塘,倪統領同樣。
歡兒替兩人收拾殘局,關閉花園大門,低頭回到她那一畝三分地。
池塘水流清澈,再深處暗流涌動,左分叉處通往丞相府。
逢春潛上岸,柳依依正無聊拔草,腿邊放著雙月浪木彎刀,刀刃鋒利。
“做好準備,丞相今日隨三皇子逼宮,我必定會跟隨,如果你不想被老頭隨意交換,你就拿著令牌等信號?!?/p>
幾人短暫碰面,丞相府已經是柳依依天下了,逢春讓倪去把精銳信得過的駐軍引入丞相府。
水路四通八達,最終好通過池塘水路攻入皇宮,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天色漸晚,皇宮燈火通明,老皇帝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三皇子野心勃勃,身旁丞相低頭看不清神色。
夜幕下御林軍被三皇子領地駐軍血洗。
一場悄無聲息的屠殺就此展開。
其他藩王勢力忽略不計。
柳依依吊兒郎當背手,悠哉悠哉仿佛踏青。
金鑾殿老皇帝被血煞氣嚇得屁滾尿流,三皇子一刀切下老皇帝腦袋。
嘟嘟囔囔罵到,“老不死的,不退位也立不明白?!?/p>
摸著龍椅眼神狂熱,“皇帝駕崩!傳召與……”
“且慢?!必┫啻瞩獠缴锨?,“三皇子逼宮,來人!護駕!”
“丞相,你!”三皇子陡然一驚,身旁全是陌生面孔。
丞相半鞠躬,雙手不曾從袖袍中移除,“微臣懇請!”
“新皇殯天!”
扯下慈祥和藹的遮羞布,他眼神中野心漫漫。
柳依依身手神出鬼沒,三皇子沒了生息,倒在他最愛的龍椅上。
丞相一把推翻舊皇權,享受般閉上眼。
身旁心腹了解,擒拿住柳依依。
眾人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朕的好女兒,兵權在你,令牌交出來饒你不死?!?/p>
柳依依唇角勾起,“何以見得?”
倪統領率一眾精銳,悄然而至。
恍若無人之境,將丞相精兵捅個對穿。
大殿內仍在對峙。
更新時間:2025-04-22 22: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