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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過來時,輸液管里的藥水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手背腫得像饅頭。

我咬牙拔掉針頭,血珠濺在病號服上。

病房門被推開,裴云章拎著一個紙袋走進來。

我條件反射地往后縮,后腦勺撞到墻上,疼得直抽氣。

“換上。”

他把紙袋扔在我臉上,“帶你去個地方。”

我警惕地看著他,“去哪?”

他不耐煩地直接掀了我的被子,“少廢話!不想穿就光著身子出去!”

我疑惑地拿起紙袋,里面是件黑色連衣裙——喪服。

車子開了很久,最后停在了西郊墓園。

裴云章拽著我下車,脊椎的傷讓我直不起腰,被他按著跪在墓碑前。

我抬頭瞪著裴云章,“我憑什么跪她?明明是她害我流產在先,現在你們還倒打一耙,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啪!”

一記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閉嘴!”

裴云章一腳踹在我腰上,“小雪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害你?”

我疼得蜷縮成一團,戲謔道,“放屁!她給我的安胎藥明明是墮胎藥,就為了讓你以為是我身體不好保不住孩子。要我告訴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

裴云章臉色驟變,“你什么意思?”

“我流產那天,”我沉默了一瞬,撐著墓碑慢慢站起來。

“在醫院看見她和陳默從婦產科出來,兩人摟得可親熱了?!?/p>

“你胡說!”

裴云章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陳默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嗤笑他,“那你知不知道,你出差那三個月,他們三天兩頭在你家過夜?”

裴云章的手開始發抖,但很快又握緊,“賤人,你為了脫罪連這種謊都編得出來?!?/p>

我喘著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自己看吧?!?/p>

照片里,穆雪和陳默在婚紗店試禮服,日期正是裴云章說的出差期間。

裴云章奪過手機,手指幾乎要戳碎屏幕。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后猛地大吼出聲,“假的!肯定是你故意P的圖?!?/p>

“還有更假的呢,”我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銳利地盯著他。

“那封遺書的筆跡,你不覺得太工整了嗎?一個要自殺的人,怎么可能把遺書寫得像書法作品?”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特別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他愣住的樣子,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看來他也不是那么聰明,被騙了十年都不知道。

“而且,”我繼續道,“穆雪死前明明和陳默那么親密,為什么遺書里只提到你和我?除非,”我故意停頓,“這遺書根本就不是她自愿寫的?!?/p>

“閉嘴!”

裴云章像頭困獸一樣在原地轉圈,沖過來抓著我的肩膀,憤怒地嘶吼著,“你憑什么這樣揣測小雪!”

我被他晃得氣都喘不勻,卻還是艱難地說出:“就憑,我了解穆雪,她那么驕傲自負,就算要死,也一定會,拉上陳默墊背……”

裴云章的手松了力道,我趁機掙脫,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他的表情變得很可怕,眼睛死死瞪著一處,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謎團。

更新時間:2025-04-22 12: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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