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迎著風雪放歌 孤帆遠揚 99151 字 2025-04-22 0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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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姓營衛將極盡謙恭,送著鄺程一行走到哨所外百丈外,鄺程轉身來盯著劉姓營將:“此間事,此間了!本將一行斬敵四十五,軍功沒你的份,尸身由你們埋,有沒有意見?”

劉姓營衛將連連搖頭:“末將不敢。”

“經過此事,雖說換防必將提前,甚至你營衛將一職都可能不保,可有怨言?”

“末將險些成了他人幫兇,從而鑄成大錯,將軍不責罰末將,末將已是感恩戴德,怎敢心有怨言。”

鄺程臉色稍緩:“長寧敵軍有可能故技重施,好生警戒?!?/p>

“是,將軍!”

回犬牙關一路,三副床架在輪流替換之下,寧澤和兩個因腿傷走不了路的軍士被安全抬回犬牙關。

左興大帳中,軍醫細細為寧澤和受傷軍士診療一番后退了出去。

左興心有余悸:“此行實是兇險,要是鄺將軍有個閃失的話,本將實不知該如何向大將軍交代!”

鄺程沒有阻攔左興,該知道的,沒有再隱瞞寧非的必要。

“左將軍言重了!末將從軍為的就是上陣殺敵,此行末將率兄弟們殺敵四十五人,末將又撈了軍功,還要謝過將軍才是。”

左興苦笑搖頭:“好在雖說兇險,但結果還算好。長寧敵軍賊心不死,看來得換一批悍勇去小鷹嘴,得把敵軍殺他個膽寒!”

鄺程沒有接話,具體部署換防一應軍務,不是鄺程可以插手的,更不能接話表示任何態度,否則可能被左興過度解讀為常務庸授意。

見鄺程不接話,左興呵呵一笑:“鄺將軍,這是請功文書,本將已然核實用印,鄺將軍此行返回四平,就勞煩鄺將軍轉呈大將軍?!?/p>

鄺程點頭接過:“末將遵命?!?/p>

左興朝鄺程一笑,轉而看向寧澤父子:“本將馭下不嚴,致使寧先生無端吃盡苦頭,本將在此向寧先生賠罪了!”

寧非趕忙扶住左興:“將軍軍務繁重,帳下將士千計,有害群之馬實屬正常,將軍勿需自責?!?/p>

“本將特意令人翻查寧先生米?有所欠發,又身受重傷,特命人給寧先生予以補齊,還望寧先生笑納?!?/p>

寧非父子自然明白左興所指并非米?那么簡單,雙雙看向鄺程,見鄺程輕輕點頭,才同意下來。

左興為寧澤和另一傷到腿的軍士備了一架馬車,親自送了鄺程一行到轅門外,直至鄺程一行身影漸遠,才折返營中。

大將軍府,常務庸聽過鄺程稟報之后,笑看著鄺程:“聽你言辭,對這寧非贊譽有加,本將倒是想見上一見?!?/p>

“大將軍,末將已經把他帶來了,就在外院。”

常務庸抬手點了點鄺程:“去帶他進來?!?/p>

“是,大將軍!”

寧非跟隨鄺程進了正廳,恭恭敬敬朝常務庸行禮:“小子寧非見過大將軍!”

常務庸抿嘴一笑:“抬起頭來?!?/p>

寧非依命抬頭,只見常務庸氣勢如山岳,四平八穩!年約五旬,方正臉形,濃眉大眼,鼻若膽懸,上唇微勾,下唇略豐,雙目神采奕奕,舉止眉目間,智珠在握!

“難怪鄺程兩次在本將面前不吝對你大加贊美!你在本將親衛營操訓刻苦,悟性非凡,沒有輕視任何一人,反倒極有耐心教授眾將士識字讀書,不錯!尤其此次首次迎敵,憑著武藝和血勇力斬四人,文武雙全,很不錯!”

“小子受不得大將軍謬贊,大將軍派出鄺將軍幫小子營救家父,于小子父子有活命之恩,小子父子感激不盡!”

常務庸輕輕頷首:“你父親靜養一些時日后方能痊愈,你父子接下來這些時日便在鄺程營中安心教授他們多識一些字,你的軍功,待本將琢磨琢磨如何獎賞再行定奪,如何?”

“聽憑大將軍吩咐。”

“好,先退下吧?!?/p>

鄺程和寧非一路回了營房,鄺程拉了寧非到自己屋中:“寧非,大將軍對你說的話,你可明白?”

寧非有些疑惑:“程哥說的是?”

“原本我還想著大將軍可能會招你入軍中來,但大將軍說要琢磨你斬殺四個敵軍的獎賞一事,大將軍應該對你另有安排。”

“能有什么安排?我雖過了院試,縱然大將軍有心要舉薦于我,恐怕也不容易?!?/p>

鄺程摸著自己鼻子想了想:“你有沒有想過以大將軍所居高位來說,舉薦你的話,可是能省下你不知幾年的磋磨?!?/p>

寧非陷入了沉思,如果說常務庸真能舉薦自己,確如鄺程所言,雖不說能夠直上青云,但卻能一舉在一縣縣衙得到一個手握實權的官職,更為重要的是,舉薦人是常務庸,對于毫無根基和依靠的自己而言,絕對事半功倍!只是自己在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大將軍眼中,興許還不如親衛營的一普通軍士,大將軍為什么會舉薦自己?

寧非眼中的熱切,鄺程看在眼里,笑呵呵朝著寧非眨眨眼:“想明白了?”

“不想做官那是假話,只是單憑我殺了四個長寧敵軍,恐怕不夠?!?/p>

“別多想,先安心呆在營中,該操練多操練,你的馬術還有對敵搏殺尚有欠缺,還需要多打磨。另外便是難得叔父和你都讓營中兄弟心生親近,多教教我們,免得大將軍總罵我們不長進?!?/p>

轉眼到了四月二十,經過軍醫悉心調理,寧澤身子大好,已經徹底從寧非手上接過教授驍騎營一眾將士讀書識字的任務,寧非則是專心致致跟在鄺程一眾驍騎營將領身后學習馬術騎射和對敵搏殺之技!

常務庸來到驍騎營,站在院門處聽著寧澤悉心教導著營中將士,連連點頭,寧澤和寧非兩父子,經過這些時日以來,驍騎營和飛騎營兩營將士的變化及反饋,常務庸心里對寧澤和寧非的認可加深了幾分,以往常務庸委托軍中一些書吏教授自己親衛營識字,書吏們好似天生跟將士們磨牙一般,總是不能和和氣氣相處,要么是一段時間下來毫無成效,要么便是書吏找自己大倒苦水!寧非父子卻不一樣,兩父子跟一眾將士相處得極是融洽,對于很多只能勉強歪歪斜斜寫出自己名字的將士,很有耐心,沒有一絲不耐!之前也有書吏堅持了不少時日,但卻無法像寧非父子一般跟將士真正拉近距離。

常務庸等將士齊齊起身朝寧澤施禮離開,才踱步走進院門。

寧澤看著氣度非凡的常務庸,微微愣神之后上前施禮:“見過將軍!”

常務庸點了點頭:“可知本將何人?”

寧澤果斷搖了搖頭:“還請將軍見諒?!?/p>

“本將常務庸,特來營中走走看看,聽軍醫說你身子已然恢復,也來見見你?!?/p>

“大將軍當面,適才是在下失禮了!寧澤謝過大將軍對我父子活命大恩!”

話落,便要向常務庸行大禮!

常務庸伸手一抬:“不必多禮,陪本將坐會?!?/p>

寧澤給常務庸斟上一杯茶,常務庸伸手接過抿過一口:“此次長寧敵軍入侵,民夫走卒征召七萬余,各縣書吏征召近兩千之數,本將一時不察之下,令數千人遭受欺壓,甚至丟了性命!你命懸一線,不怪本將就好?!?/p>

寧澤心緒很是復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常務庸指了指對面的座椅:“坐下說話?!?/p>

“是,大將軍?!?/p>

“多支軍隊從各地調集而來,是其一;兵伍之事,素來臟亂而粗暴,是其二。”

寧澤不知常務庸為何要跟自己說這些話,以常務庸的地位和權勢,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說這番話,或許只是常務庸有感而發吧。

“你險死還生,也是你命不該絕,本將的兩營親衛,大多是本將舊部后人,其先輩多追隨本將南征北戰,為國捐軀!本將希望他們能夠讀書識字,本將希望他們將來都有所成就,為將者,只憑一腔血勇,多半只有折身沙場的命,想要走得更遠,勇武的同時,不求熟讀經史,但卻得輕松書寫公文,至于能走多遠,氣運也是重要因素,修行在個人,但那道門,必須他們自己跨過去。”

寧澤像是明白了常務庸來意,想了又想抬頭:“大將軍想讓在下留在將軍親衛營教授眾將士?”

“正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寧澤連連點頭:“謝大將軍抬愛!”

常務庸擺了擺手,神情黯淡:“每每本將看到他們的面容,都讓本將想起他們的父輩!本將一路走來,本將的這些老弟兄功不可沒,只是他們沒能享上福?。∷麄兩狭藨饒龊酚聼o畏,是合格的軍士!但本將不希望他們都步入他們父輩的后塵,有勞了?!?/p>

寧澤拱手一禮:“承蒙大將軍抬愛,對我父子又有活命之恩!如今更給了在下職事,在下感激不盡!”

“你父子二人皆是有才之輩,尤其寧非更取得院試甲等的好成績,為何你不讓寧非知曉?這讓本將很是疑惑?!?/p>

寧澤稍作遲疑后說出了實情:“大將軍,都是在下年輕之時惹下的禍,家父曾任接云州富安縣戶房稅檢主事,在下自幼也算衣食無憂,成年之后學業小有所成,在富安縣小有一些名氣,在下求學的書院山長有一獨女,比在下小一歲,與在下有過一面之緣,她多次聽山長提及過在下后心生情意,山長與家父一次喝酒,委婉提出結親之意,家父就答應了下來,怎奈在下與啟蒙恩師之女早已兩情相悅,家父后來找在下啟蒙恩師之女提及此事之后,恩師之女執意要跟在下割斷這份情,我一再堅持之下,家父才備了重禮找山長賠罪,奈何山長之女聽聞此事之后,羞憤之下奪門而去,出門之后,山長發動不少人找尋未果,數日后才在一河邊草叢間找到已然被人辱殺的山長獨女。”

寧澤語氣沉重,眼含熱淚:“此事之后,山長老夫妻二人離開了富安縣,家父也重病臥床不起,家父沒能撐過半年,就撒手辭世,臨終之際,也沒有責怪過在下夫妻一句,只說在下啟蒙恩師獨留一女在世,要我好好對待,并囑咐在下夫妻二人遷居往密縣投家父老友。到了密縣之后,家父老友將在下夫妻安置到了霧龍村,一晃便是二十年。非兒十七歲時,在下帶著非兒前往接云州進行院試,雖取得了好成績,但卻遇上了老山長外甥,他任職于州衙學政主事,專司督考審核,他沒有對我父子下手,但對在下說過,言其表妹性子使然喪了命,怪不得旁人,兇手雖已伏誅,但事因在我,既然在下一家已然安居密縣,便好生在密縣過活。他還說院試甲優得來不易,已足夠光宗耀祖?!?/p>

“如此說來,他是想徹底堵上寧非仕途之路?”

寧澤默默點頭:“他沒有剝奪非兒院試甲優排名,也沒有阻礙非兒的銀錢米糧貼補,在下已經心滿意足,畢竟他表妹確實因在下而喪命?;氐疥P城來,在下就跟非兒說了這一切,非兒也沒怪我這個父親,作為他的父親,哎?!?/p>

常務庸輕聲一嘆:“這是一筆糊涂賬吶!只是其人身肩為皇朝取才之重責,這般施為,胸懷終是小了些!不過,本將觀寧非堅毅果決,且忠孝良厚,便讓寧非暫且留在驍騎營磨練如何?”

寧澤心下思忖開來,大將軍這是何意?是要提攜非兒?可讓非兒走軍伍一途適合嗎?

常務庸像是讀懂了寧澤心聲一般:“你不必擔憂,若寧非果真是可塑良才,本將推他一把也未嘗不可。”

寧澤心神一震,連忙起身長身一禮:“如此,寧澤先行謝過大將軍抬舉之恩!”

“坐,本將帳下當下書辦人手不夠,姑且讓寧非先跟著軍司主事熟悉諸務之后再作打算如何?”

“在下父子聽憑大將軍安排?!?/p>

待得到了晚間,寧澤把常務庸的原話復述給了寧非,寧非也深感驚喜:“父親,如此一來,我們也算在大將軍帳下有了個差遣做,只是不知對于家中,爹打算如何安排?”

寧澤雙眼中滿是關切:“非兒,你娘親孤零零一個人,為父本該是回村去多陪陪她的,可是你跟李嬌婚約已斷,芬兒那苦命丫頭又因流言身死,爹做隨軍書吏一年有余,日日掛念于你,我們父子如今能在一起,就是家,依你安排也不錯,先這樣吧,但愿你真能得到大將軍看重,若大將軍能夠推你一把的話,我寧家祖宗泉下也當歡欣!”

“大將軍為孩兒從而得罪那位,怕是?”

寧澤一臉鄭重:“非兒,大將軍之所以安排你跟著軍司主事歷練,其目的便是要看你是否值得栽培,要是你能過了這一關的話,對于大將軍的權勢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p>

更新時間:2025-04-22 0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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