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1
"誠聘夜班看機員,包吃包?。ㄗ÷閷C里)"
我盯著這張貼在社區麻將館櫥窗上的告示,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哪一點更離譜——是這個"包住"還是后面那個括號里的"住麻將機里"?
我叫李明,剛從某不知名三本畢業,學的是"智能麻將算法與應用"這種聽起來很高大上實則狗屁不通的專業。畢業三個月,簡歷石沉大海,啃老錢也快見底了。
"麻將機里能住人?這不純純扯淡嗎?"我心想著,卻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麻將館的玻璃門。
玻璃門發出"吱呀"一聲,仿佛在嘲笑我的人生選擇。
麻將館內部比我想象的要空曠,四臺嶄新的自動麻將機整齊排列,青灰色的墻壁上掛著幾幅書法——定睛一看全是"和、碰、吃、杠"四個大字,筆鋒狂放,墨跡卻隱約泛著銅銹般的暗紅色。
"有人嗎?"我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
"來了來了,別急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里間傳來。
一位五十多歲、滿臉褶子的男人晃悠著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他穿著一件褪色的藍色工裝,胸前別著一個古怪的工牌——方形的,金屬質地,上面有個電子屏顯示著一串數字:99:59:59。
"我是來應聘的。"我把那張告示指給他看。
"哦,新的飼養員啊。"老頭瞇著眼睛上下打量我,"我是老板,你可以叫我老陸。"
飼養員?明明告示上寫的是"看機員"???但介于我現在窮得叮當響,這種細節就不計較了。
"工資多少?"我直奔主題。
老陸呵呵一笑:"日結300,包吃,包住。"
在這個縣城,日結300還包吃住,算是相當不錯的待遇了。我點點頭:"具體工作是什么?"
"簡單,就是照看這幾臺自動麻將機,給它們喂牌、清理、保養。"老陸輕描淡寫地說。
"喂...牌?"我覺得自己聽錯了。
老陸放下茶杯,朝其中一臺麻將機走去:"來,我給你示范一下。"
00:15:30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老陸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麻將牌,小心翼翼地放到麻將機頂部的一個看起來像喂食口的地方。那臺機器竟然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仿佛真的在吞咽什么東西。
"它今天吃了幾筒?"老陸轉頭問我,語氣就像在問"你家狗吃了幾根骨頭"一樣自然。
"???"我完全懵了。
"三筒,但吐出來兩副假牙。"老陸自問自答,隨后彎腰從麻將機底部的一個小抽屜里拿出兩副沾滿黏液的假牙,"這個要清洗干凈放到那邊的罐子里。"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確實有個標著"假牌假牙回收處"的透明罐子,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假牙,無比詭異。
"老板...這..."我嘗試組織語言,"麻將機為什么要吃牌?還會吐假牙?"
老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智障:"你不是學麻將算法的嗎?自動麻將機當然要吃牌啊,它們靠這個消化數據,排出垃圾信息。這些假牙嘛,大概是某個輸紅眼的老太太打牌時太激動,假牙掉進去了。"
我閉上嘴,假裝這一切都很合理。畢竟300塊錢一天,"合理"這個詞可以拉伸得很寬。
"好了,基本工作就是這樣。"老陸拍了拍麻將機,"每天檢查它們有沒有發燒,喂飽它們,清理吐出來的雜物。對了,晚上可能會有客人來打牌,你負責接待一下。"
"那個...告示上說的'住麻將機里'是什么意思?"我終于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哦,那個啊。"老陸指了指麻將館后面,"員工宿舍在那邊,我們管它叫'大麻將機',房間像麻將牌一樣排列的,你住三筒那間。"
我松了口氣,原來是個比喻啊!
"先簽合同吧。"老陸從柜臺下面拿出一份合同,"標準協議,沒什么特別的。"
我快速瀏覽了一下,除了幾條奇怪的條款外(比如"員工不得在凌晨三點零五分照鏡子"和"嚴禁用紅色筆在麻將牌上寫字"),其他都挺正常。
簽完合同,老陸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和他相同的金屬工牌遞給我:"戴上這個,我們就是同事了。"
我接過工牌,沉甸甸的,冰涼的金屬質感。工牌上有個小屏幕,顯示著:168:00:00。當我把它掛到脖子上的瞬間,一滴液體從工牌邊緣滲出,滴在我的襯衫上——是紅色的,像血。
"呃,這個工牌好像漏墨水..."我尷尬地說。
老陸笑了笑:"不用擔心,適應幾天就好了。它只是在認主人。"
我想問這工牌上的數字是什么意思,但老陸已經轉身離開:"店里就交給你了,我晚點再來。冰箱里有吃的,隨便拿。"
00:45:00
麻將館的夜晚出奇地安靜。我坐在柜臺后面,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幾臺麻將機偶爾會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像是在自己洗牌。
"叮鈴"——門上的風鈴響了。
抬頭一看,一個穿著黃色雨衣的女人站在門口,雨衣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臉。奇怪的是,外面并沒有下雨。
"您好,要打麻將嗎?"我禮貌地問道。
雨衣女人點點頭,聲音沙啞:"我約了三個朋友,他們馬上就到。"
我看了看時鐘,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這個時間約麻將?不過轉念一想,這種深夜麻將館不就是干這個的嗎。
"請隨便坐,需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了。"雨衣女人選了最里面的那臺麻將機,坐了下來。
幾分鐘后,門鈴又響了。三個穿著各異的人走了進來——一個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還有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低著頭玩手機的年輕人。
他們似乎都認識雨衣女人,徑直走向她選的那臺麻將機,沒有任何寒暄就坐下開始打麻將。
我在柜臺后觀察著他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麻將機自動洗牌、碼牌,很快游戲就開始了。
"碰!"雨衣女人突然喊道。
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因為她伸出了六只手去碰那張牌!六只蒼白修長的手,從雨衣下擺的不同位置伸出來,動作整齊劃一地抓向麻將臺!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雨衣女人只有兩只正常的手正在整理自己的牌。
"看錯了?"我自言自語,感覺一陣冷汗從背后冒出。
這一局很快結束,雨衣女人贏了。
"再來一局。"她說。
我注意到其他三個人幾乎不說話,只是機械地打牌。更詭異的是,我從未見過速度這么快的麻將局,他們出牌的節奏快得不像人類。
第二局開始不久,雨衣女人又喊了一聲:"碰!"
這次我盯著看清楚了——確實是六只手同時伸出來的!兩只從袖口,兩只從雨衣下擺,還有兩只從背后!每只手都抓著一張相同的牌,擺成了一個整齊的"碰"!
我感覺膝蓋發軟,想轉身逃跑,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三缺一,要不要一起來打?"雨衣女人突然轉頭看向我,帽子下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和一只泛著淡藍色熒光的眼睛。
"不...不用了,我得看店..."我結結巴巴地說。
"那真可惜。"雨衣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下次吧。"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坐在柜臺后,看著那四個"人"打麻將。他們打了整整七局,每一局雨衣女人都會用她的六只手"碰"牌,而其他三人則一局比一局安靜,到最后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凌晨三點整,他們突然同時站起身。
"結賬。"雨衣女人走到柜臺前。
我機械地報出價格:"四人四小時,一共200元。"
雨衣女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濕漉漉的紅色紙幣遞給我。我接過錢,發現那根本不是人民幣,而是一張寫著"陰間商業銀行"的奇怪鈔票。
"下周三,還是這個時間。"雨衣女人說完,和其他三人一起走出了麻將館。
我僵在原地,直到門鈴聲再次響起。
"第一天上班怎么樣?"老陸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我一激靈。
"剛才...有四個客人..."我結結巴巴地說。
"哦,那是雨衣女和她的牌友們,每周三都來。"老陸語氣平常,"她給了你陰鈔吧?放心,可以兌換的,比人民幣還值錢呢。"
"但她...她有六只手!"我終于喊出來。
老陸拍了拍我的肩膀:"習慣就好。只要她們按時付錢,長八只手也無所謂啊。麻將館嘛,來者是客。"
他看了看我胸前的工牌:"167:45:20,時間過得挺快啊。"
我低頭看了看,工牌上的數字確實在倒計時,而且邊緣又滲出了一滴紅色液體。
"這個工牌是干什么用的?"我問。
老陸神秘地笑了笑:"這是你的'飼養員倒計時'。等到0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為什么麻將機需要被'飼養'。"老陸指了指那臺剛才雨衣女用過的麻將機,我驚恐地發現它正在微微蠕動,就像在呼吸一樣。
"歡迎來到自動麻將機飼養員的世界,小伙子。記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別太驚訝。這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老陸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簽了一份比想象中更可怕的合同。
第二章預告:《杠上開花驚魂夜》
麻將機半夜會自己打牌,而且每次都自摸"杠上開花"
小王發現工牌上的倒計時與身體異變有關,頸后長出了麻將圖案的紋身
那個雨衣女的真實身份是什么?為什么她的牌友越來越"安靜"?
老陸口中的"飼養員"到底是在飼養麻將機,還是被麻將機飼養?
麻將機吐出的假牙背后隱藏著更可怕的秘密...
更新時間:2025-04-22 07: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