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迎著風雪放歌 孤帆遠揚 95722 字 2025-04-22 07: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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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鷹嘴這座山峰,牢牢掌控在我們手中,我軍從東、南、西都可派出哨探對敵軍動態進行刺探,對于戰略的規劃部署可以做到先發制人,這就像釘在敵人腿上的一根刺一樣,讓敵軍如鯁在喉!小鷹嘴在數月之間你來我往之下,我軍將士已有近三百人戰歿!”

寧非的心揪到了一處!父親的時間精力多應付在學舍和縣衙征召等雜務之上,田地間忙碌之時,還要幫著自己收種,體魄雖說也算得強健,但面對精悍嗜殺的長寧敵軍如何有能耐自保?

鄺程看向上山的小路:“寧非,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希望叔父有幸得以存活,若叔父有個閃失,害叔父的一干人,我向你保證,絕不放過一人!走吧?!?/p>

借著月光,一行二十余人分散在一棵棵大樹軀干之后,摸索著行進。

鷹山山脊之上,但凡兩國平靜無事之下,東圣皇朝的將士都會對路道進行清理修筑,時至寅正,頭前排查的兩人悄悄潛回,在一處山坳等到鄺程等人。

鄺程一看兩人在等自己,已經明了必然前方有所發現,在一處兩人高的巖壁下方,兩人很快將前方發現長寧敵軍一事向鄺程作了稟報。

眾人聽后都沉默了下來,心弦都繃得緊緊的!往前走面臨的便是死戰!興許將要長眠在這鷹山之上。

“諸位,我們無路可退!小鷹嘴軍哨白天沒有點燃狼煙,那就說明我們的袍澤還有一定戰力,我們既知前方有敵軍,那就當前后夾擊敵軍,讓其有來無回!”

一眾軍士都只能是默默點頭,哪怕想退也退不了,莫說一旦后退,最大可能便是被砍殺當場,縱然能偷溜逃走,也不過是能多活幾日罷了!與其讓家人被自己連累,與其自己就算能偷生,也只能是藏匿高山密林,還不如拼死一搏從而求得一絲生機,要是能斬敵于刀下,還能領取獎賞。

見眾人將目光都聚到自己身上,鄺程心下一松!只要無人心生退意,那自己就有信心帶領眾人拼殺這一場!

鄺程將目光看向寧非,眼中深意很是復雜,寧非堅定迎上鄺程的目光,鄺程抬手拍了拍寧非肩膀:“一旦接敵,你心中只能有一個信念,不是敵死,就是你亡!”

寧非盡管渾身都直感發顫,但依然重重點了點頭!將鄺程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一行人悄摸摸散開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借著樹木或是雜木叢往前摸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聲響,讓敵軍有了警醒。

寧非倒握短刀,每往前一步,都仔細觀察每一棵樹和雜木叢背后或是周遭是否有人藏匿基間,更是竭力調整著氣息,讓自己的雙耳盡可能聽出異常。

兩方人馬約莫相隔四十余丈時,按照鄺程之前所下軍令,眾人不再往前挪動,紛紛找了藏身之處隱藏起來,等長寧敵軍有了動作之后,借著敵軍發出的聲響,從而貼身上前,才能確保不被發現之下得手的機率。

鄺程及寧非一眾,靜靜注視著前方,只待敵軍身影現身,每一息都很是煎熬!苦苦等待之下,一眾人從起初的心思百轉,忐忑不安!到身體中有了血勇和期待,期待著一擊必殺,期待著取下敵軍首級,期待著立功受賞!

直至卯初時分,眾人都雙眼酸澀,生出懷疑是不是頭前排查之人生出錯覺,謊報軍情時,長寧敵軍終是動了!

眾人瞬時全身繃緊,繼而都齊齊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再深深吸進一口氣,悄無聲息貼近上去。

寧非貼到一個長寧敵軍身后之時,鄺程一眾都已貼近各自盯住的人,殺機逼近之下,長寧敵軍均陡然一驚,就在這一瞬間,一把把冷芒森森的刀鋒狠厲而飛快劃過長寧敵軍的脖子!

長寧敵軍人數要比鄺程一行多,按照鄺程制定的作戰部署,己方二十一人自敵軍中間部位快速襲殺二十一人,敵方若雙倍于己方,那么在分而接戰之下,敵人無法對己方形成合圍,增大己方獲勝機會!

確實如鄺程預設一般,在兩端的長寧敵軍發現己方被偷襲的同時,有一瞬間的愣神和驚慌,接著便是決然撲殺而上!寧非因自小在山林間穿梭蹲守積累下的經驗,游刃有余閃避開了長寧敵軍襲來的殺招,敵軍撲殺落空之際,想要扭身回護自己下盤,終是慢了一步,只覺腿上一麻,便知腿上中刀,下意識反轉刀身斜刺之時,寧非已然將刀握于左手,右手抓住一棵雜木枝條猛地借力一個環身,刀鋒橫斬之下,自敵軍右耳下切過一刀!

寧非借力往上竄出一步,先是左右飛速瞄了一眼,繼而往左斜沖而去,才躲過長寧敵軍致命一刀的驍騎營一名軍士側翻倒地,敵軍揮刀再刺,寧非一記斜挑,震退敵軍一步,乘勢連連左辟右斬,敵軍連退數步,寧非一個反手刀,敵軍刀勢一頓,一張臉自眉眼向下被辟斬!驍騎營軍士一個撲身往上,又補上了一刀!

“大恩不言謝!走,我們合力殺敵!”

長寧敵軍被斬殺殆盡,寧非全身顫栗不停,左手死死環住一棵松樹的軀干,奮力壓制著胸腹間翻涌的不適!鄺程細細環視,確定無人幸免之后才來到寧非身旁:“你小子不錯!是我看走眼了,本以為你會負傷,沒曾想你居然如此悍勇!若非你武藝了得,機警敏捷,營中三個兄弟怕是要負重傷,哥哥在此謝過了!”

寧非緊咬牙關,四肢都在顫個不停,鄺程咧嘴一笑:“沒尿褲子吧?”

寧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朝著鄺程搖頭。

“沒事就好,有七八個弟兄負了傷,我得去看看他們?!?/p>

寧非點了點頭,將滿臉的汗往著衣袖上抹去。

被寧非救過性命的三人在鄺程走開之后,圍到了寧非身邊,寧非見其中兩人手上腿上都受了傷,松開環住松樹的左手,扭身靠到樹上:“傷得不深吧?”

“不礙事,將養半個月就能打能殺!今日活命之恩, 我們銘記于心!”

“言重了,因我父親而來,此恩大于天!”

陪著寧非談笑一會之后,鄺程命人收攏了敵軍首級,眾人圍了上來,寧非見無人戰死,心下稍安,站直身子,躬身朝眾人一禮:“寧非謝過各位哥哥大恩!”

一眾人經過一場生死搏殺,僥幸活得性命下來,且都有斬獲,倒也都給了寧非一個笑模樣,雖然其中幾人笑臉有些生硬。

“走吧,我們在此地拼殺了這一場,哨所里的弟兄們肯定已然得知,我們過去吧?!?/p>

鄺程拉住寧非手臂,壓低著聲音:“你斬下的四個首級,讓他們幫你帶著,你走在我們中間,以防有漏網之魚放暗箭?!?/p>

也不知長寧敵軍是被鄺程一眾已然斬盡殺絕,還是有漏網之魚已然逃匿,鄺程一行二十一人直至跟哨所軍卒匯合一處,也沒有生出意外。

“本將驍騎營營將鄺程,奉命到此有軍務要辦,在距此近兩里余的山腰處發現長寧敵軍四十五人,已被我等悉數斬殺,天亮之后你們去把敵軍尸身掩埋?,F在,帶本將去見你們營衛將?!?/p>

“是,將軍。勞煩把令牌給標下看一下?!?/p>

到了哨所,營衛將聽了鄺程所言,不免暗暗大呼僥幸,要不是鄺程帶人剛好碰上長寧敵軍,等長寧敵軍偷摸上來,還不知己方能剩下多少人。

“不知鄺將軍此行所為何事?”

“先把你們這里的軍醫叫來,負了傷的弟兄之前只是簡單包扎了一下,讓軍醫來細致上藥綁扎。”

“是末將疏忽,快去把軍醫叫醒?!?/p>

“是?!?/p>

哨所營衛將打量著鄺程,鄺程端起陶碗喝了一口熱水:“現下哨所里有多少人?”

“總計一百一十人?!?/p>

鄺程看向屋外:“眼看天要亮了,你將所有人聚集到此,本將有話要說?!?/p>

營衛將心下一緊:“是,將軍?!?/p>

營衛將起身,鄺程也隨即起身來,營衛將心下慌張,側頭看向鄺程,鄺程瞥了一眼營衛將:“本將還要急著趕回大營復命,時間緊急?!?/p>

“是,末將這就去?!?/p>

“本將隨你一道?!?/p>

一刻時間不到,鄺程對身旁的寧非低聲發問:“可曾見到叔父?”

寧非搖頭。

鄺程微瞇著眼:“另外的人怎么來得這么慢?哨所集結竟是這般拖沓?”

營衛將朝當頭一軍士低喝:“快去,讓沒到之人火速集結!否則軍法從事!”

“是!”

寧非一直沒能見到寧澤,臉上的擔憂愈發濃烈!

鄺程皺眉看向營衛將:“當下只到了一百又九人,還有一人為何不到?”

營衛將微低下頭,已然有所猜測:“稟將軍,沒到的那人是哨所雜役,前幾日得了風寒,末將擔憂……”

未待營衛將把話說完,鄺程抬手制止:“帶本將前去?!?/p>

營衛將抬眼看向鄺程,鄺程雙眼逼視著營衛將:“頭前帶路?!?/p>

“遵命!”

寧非內心極是緊張惶恐!目光從一張又一張臉上掃過,始終沒能見到父親,生怕父親已然被害!剩下未到之人,會不會是父親?若不是的話,該到哪里去找父親?

鄺程給了寧非一個眼神,和寧非一道跟在營衛將身后朝著西北一角的一排屋子走去。

西北一角的屋子離哨所約莫四十丈,營衛將腳步數次猶豫之下,鄺程眼中隱隱已有了怒火!輕咳一聲之下,營衛將雙肩一顫!

到了一間屋門上破了一個洞的屋子前,營衛將伸手推開屋門,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寧非撲身上前,當看到面向墻內側臥著的那道身影時,寧非腳步頓住了!

是父親!寧非不會認錯!只是此時的父親,瘦削的肩背和側臉,讓寧非的心深深被刺痛!尤其是那根根白發,讓寧非瞬時間淚如雨下!

營衛將駭然后退半步,鄺程猛地扭頭逼視著營衛將!營衛將哆哆嗦嗦:“他只是得了風寒。我讓軍醫給他服了藥的?!?/p>

鄺程上前兩步,扶了寧非走到床前。

寧非顫抖著雙手摸向寧澤肩膀,寧澤口中悠悠呼出一口氣從沉睡中醒來,緩緩扭頭,寧非看著父親寡白而瘦削的臉上赫然印著烏青和傷痕,瞬時泣不成聲!

“非兒!你怎么會在此?你怎么可能在此?”

鄺程坐到床沿上,一把將寧澤扶起來:“叔父,我們來接你回去?;厝チ嗽僬f,叔父可能行走?”

寧澤呆呆看著寧非:“是我的非兒,我不是做夢。”

眼光看到門口戰戰兢兢的營衛將,神色一變!鄺程看在眼中,出聲安慰:“叔父,小侄鄺程!叔父不必擔心,我跟寧非能到此處來,自然便能帶叔父安然回返?!?/p>

“父親,你受苦了!“

寧澤抬手想要撫摸寧非的臉,寧非將臉貼到父親手上,雙手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父親,孩兒來遲了?!?/p>

寧澤老淚縱橫!干裂的嘴唇咧開來,一道道細微的血紋觸目驚心!

“為父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上蒼待我父子不?。 ?/p>

寧澤轉臉看著鄺程:“將軍對我父子的恩情,我父子永生難忘!”

鄺程伸手也握上寧澤的手:“叔父無恙就是最好!小侄與寧非情同手足,解救叔父于危難本就是份內之事。叔父安心即可,來日方長?!?/p>

寧澤連連點頭。

鄺程起身:“實話告訴你,付鵬、趙剛和楊飛已然被軍司監羈押,罪證一經核實,人頭不保!你如實說來,本將叔父到了哨所以來,都有誰害過本將叔父?”

營衛將低垂著頭一抱拳:“稟將軍,末將受人蠱惑,末將愿領罪責!”

“這么說,是你對本將叔父下的手?”

“末將接到命令是寧先生到哨所之后,尋一由頭讓寧先生喪命,但末將下不了手?!?/p>

“那本將叔父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哨所中有兩人與趙剛有些交情。是他們所為?!?/p>

便在此時,寧澤開口:“賢侄,劉營衛所言不虛,他沒有為難于我?!?/p>

鄺程雙眼一直沒有從劉姓營衛臉上挪開,見劉姓營衛神色未變,才緩聲開口:“既然叔父為他求情,小侄便不再與他計較?!?/p>

劉姓營衛將一聽長長松了一口氣:“謝將軍不殺之恩!”

鄺程一聲悶哼:“將那兩人給本將拿下嚴辦!再備一副床架過來?!?/p>

“是,末將這就去辦?!?/p>

寧澤一直沒有舍得放下手,抿了抿干裂的唇:“苦了你了,非兒?!?/p>

“父親,一切都過去了?!?/p>

哨所門外,兩個軍士被捆在樹干上,連聲求饒不停!

鄺程冰冷的目光看著瑟瑟發抖不止的兩個軍士,上前掃視著兩人:“若非寧先生為你二人求情,本將必取你二人性命!付鵬和趙剛等人已然伏法,望你們好自為之!”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更新時間:2025-04-22 07: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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