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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獨自躺在陌生床榻上,衣裳換過,渾身酸軟無力。
我坐起身,一把掀開床帷,便見高昶衣衫齊整地守在床邊。
他聽到動靜,轉頭望過來,目光灼灼,比燭火輝光更甚。
我盯著他:“我中的藥解了?”
他點點頭。
我心頭一陣亂跳,揪緊了身上錦被,“誰解的,怎么解的?”
他似無所覺,甚至笑了笑:“自然是臣幫公主……”
話音未落,我重重一掌摑在他臉上,打得他偏過頭去。
還要再打,手腕卻被他擒住。
我才驚覺,他已是帝舅之尊,已非當年那個郁郁不得志的落魄子弟。
便是長公主,也不能隨意打罵。
高昶嘆了口氣,掰開我手心,捏了捏我指尖,“您倒是聽完呀,是臣幫您放血,解了藥性?!?/p>
我這才察覺十指指尖刺痛,細看都有一點嫣紅的血痂。
“那我的衣裳怎么也換過了?”
他收了笑,摸著下巴打量我,欲言又止。
我惱了,抄起枕頭砸過去。
他眼疾手快接住,終于不再賣關子,“公主汗濕重衫,臣請了館中醫女為您更衣。放心,臣沒那么下作?!?/p>
我松了口氣,又拉不下臉道歉,啐他一口:“不早說,活該挨打!”
他摸了摸臉,輕笑,“臣確實傷了公主鳳體,挨一記也不冤?!?/p>
這廝不會在回味吧。
好想打他,又不想獎勵他,我硬著頭皮轉移話題:“我的侍女呢?”
“丹若姑娘么?”他想了想,“她帶著一個侍從快馬去尋長興侯了。但不知為何,遲遲不回。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p>
聞言,我不由皺眉,細問當時情狀。
就在這時,醫館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丹若哭著進來:“將軍,奴婢到處都找不到侯爺……”
她一抬頭,見我已清醒,當即撲過來,又驚又喜:“公主,您沒事了?”
“嗯。”我摸摸她的頭,“放血解了藥性。”
丹若小臉皺起來。
我失笑:“好了,丹若,你告訴我,這一晚上,你都找了哪些地方?”
她一五一十道:“官署、侯府、公主府、獻王府、宮里,還有幾位輔臣大人府上都去問過,全說沒見著侯爺。”
“呵?!蔽亦托Γ澳銢]去瑤光寺嗎?”
丹若的眼睛驟然睜大。
如果回官署是謊言,那么處理公務自然也可以是謊話。
而王溯要瞞著我才敢去見的人,只有在瑤光寺出家為尼的前妻謝妍了。
高昶嘖了一聲,意有所指:“不知長興侯是用什么法子解藥性的?”
他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我心里卻明鏡一般,“將軍,我要借車去趟瑤光寺。”
“好。”他一口應下。
更新時間:2025-04-21 21:4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