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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王溯輕叩門扉。
我開了門,卻將他的被褥枕頭一股腦兒丟了出去。
“本宮這兒不歡迎侯爺?!蔽依淅淇此?。
他不笑了,長睫微垂,有些委屈:“公主還是惱臣?”
“我不該惱么?”
“臣一直不知謝氏母子尚在人世,并非蓄意欺瞞……”他握了握拳,口吻誠摯。
“可那日她找上門,你卻不置一詞,只將我推出去應對。若我開口留人,你便可享齊人之福。若我趕走他們,也是我承擔善妒之名。我提出和離后,你卻又權衡利弊,擺出一副癡情模樣,逼我回來。
“你手段確實高明,可我拓跋瑩,消受不起這般算計。”
王溯嘴唇動了動,終是無可辯駁。
我甩上門,將他關在夜色里。
冷戰了沒幾日,母親封太妃看出了端倪,私下勸了我好幾次。
見我不為所動,她嘆了口氣,遞給我一封請柬,說:“明日花朝節,我在芒山設了雅宴,你來散散心。”
第二日赴宴,桃花林,百花酒,都是往年常例,唯有宴上的瑞獅舞有幾分意趣。
舞臺正中,一身勁裝的引獅郎持繡球引著群獅,獅子們或撲或跌,或翻或滾,間或跳躍、擦癢,憨態可掬,栩栩如生。
六只獅子中,有一只略顯笨拙,總慢半拍,更是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我也不免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引獅郎將手中繡球往臺下一拋,不偏不倚扔到了我懷中。
怔愣間,那只傻獅子得了指令似的,從臺上躍下,繞著我不停打圈作揖。
明知里頭是人,我還是忍不住摸了摸獅子頭。
忽然,獅嘴一張,將一束灼灼盛開的桃花吐在我手中。
我拿著桃花枝,愣了愣。
獅嘴張開的剎那,我看到了熟悉的臉。
將花枝遞給丹若,我上前摘下了獅子頭,里面的人,果然是滿頭大汗的王溯。
有好事的賓客打趣:“古有老萊子彩衣娛親,今有長興侯舞獅娛妻,今日的花宴,真是來值了?!?/p>
我腦中嗡嗡作響,心,驀地軟了。
我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眾人見此,俱都喝起彩來。
一片歡騰里,卻似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更新時間:2025-04-21 21:4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