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班師赫圖阿拉
天命元年正月初三,赫圖阿拉城頭的積雪尚未消融,凱旋的牛角號聲已撕破晨霧。額亦都的玄色戰袍被北風掀起,露出腰間纏繞的繃帶,那些繃帶浸透了渾河冰面的寒氣。他單膝跪在勤政殿前的青石磚上,看著大汗的金刀緩緩掠過自己肩頭的舊傷——那是萬歷四十三年征撫順時,被明軍火銃擊穿的傷口,如今結痂處仍泛著暗紅。
"此戰誅滅烏拉,鑲黃旗居首功。"努爾哈赤的嗓音沙啞如老狼,金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然冰玉種之禍..."大汗突然頓住,目光掃過額亦都胸口的蒼狼刺青,那里還殘留著昨夜焚燒巫術典籍時的火星。
額亦都向前半步,將布袋呈上丹墀。當布袋解開的剎那,殿內侍衛不約而同后退半步——布占泰的首級正嵌在冰玉種中,天靈蓋處的晶核泛著幽藍,仿佛有活物在其中蠕動。"臣已焚盡巫術典籍,斬殺邪巫七十三人。"他聲音平穩,卻見大汗的金刀在晶核表面劃出刺耳聲響。
"好個以八旗血氣可破。"努爾哈赤突然大笑,笑聲驚飛殿外棲息的寒鴉,"傳朕旨意,賜鑲黃旗銀兩千兩,牛羊三百頭!"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鑲紅旗的探子滾鞍下馬:"稟大汗,渾河下游發現新晶化痕跡,冰面..."
"退下!"努爾哈赤的斷喝震得梁柱簌簌落灰,他轉身時,額亦都瞥見大汗腰間新添的箭傷——那是三日前親自率軍追擊叛軍時所受。當虎頭腰刀遞到掌心時,額亦都突然想起昨夜山隘篝火旁,三百冰玉種在火光中浮現的面容。
"將軍。"年輕副將突然拽住他衣角,額亦都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無意識摩挲著虎頭刀柄。抬眼望去,武臣隊列中那個佝僂的身影讓他呼吸一滯——遏必隆的青銅鏈痕已淡不可見,少年將領的鎧甲卻比尋常人寬大兩寸,顯然刻意遮掩著什么。
"參見額亦都將軍。"遏必隆的聲音細若游絲,額亦都注意到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讓他想起半月前的驚變:鑲紅旗副將突然晶化,將半截斷矛刺入自己咽喉,而那時在場的只有...
"將軍可曾見過冰玉種的源頭?"遏必隆突然開口,額亦都看見他眼白泛著血絲,"昨夜我夢見...夢見自己也長出了冰晶..."話音未落,殿外傳來孩童的嬉鬧聲,幾個小阿哥正追逐著滾過庭院的冰陀螺。
努爾哈赤的宣旨聲打斷了對話:"鑲黃旗掌印,著額亦都與遏必隆同去渾河下游查探。"額亦都的瞳孔微縮,他當然知道這是大汗的考驗——讓曾被冰玉種侵蝕的將領與自己同行,要么是信任,要么...
"是。"他與遏必隆同時跪拜,卻在起身時瞥見少年將領的后頸。那里隱約可見冰晶狀的紋路,像是被封印的傷口。當夕陽將勤政殿的影子拉長時,額亦都摸著虎頭刀柄上的東珠,突然想起那個雪夜老薩仁說過的話:"此狼能撕碎陰兵,但需以忠魂為引。"
"將軍,"遏必隆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少年將領的指尖正輕輕敲打刀鞘,"我...我隨軍醫找到了晶化士兵的遺物。"他從懷中掏出個褪色的香囊,里面裝著半塊發黑的玉佩,"和冰玉種很像,但..."
"但這是生前之物。"額亦都接過玉佩,內側刻著"永昌"二字,"烏拉部貝勒布占泰的弟弟,死于萬歷四十七年。"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轉身望向勤政殿方向,大汗的金刀正反射著最后的天光,"看來,這場冰禍遠比我們想象的要..."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號角聲。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發出嗡鳴,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刀刃上扭曲——那影子身后,赫圖阿拉城的輪廓正被靛藍色的霧氣悄然侵蝕。
渾河下游的冰面在正午時分泛著詭異的藍光,額亦都的虎頭刀在雪地上拖出深痕。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遏必隆,少年將領的鎧甲下似乎藏著什么——每次呼吸時,青銅鏈痕的位置都會泛起微弱的冰晶反光。
"將軍,"遏必隆突然停下腳步,額亦都的刀鞘幾乎撞上他后背,"冰面下的氣泡..."順著少年手指望去,渾河冰層下確實涌動著無數氣泡,每個氣泡中都凝結著暗藍色的絮狀物。
額亦都的蒼狼刺青突然發燙,他想起昨夜在勤政殿外,虎頭刀發出的異響。"退后!"他揮刀劈開冰面的瞬間,靛藍的霧氣如毒蛇般竄出。但更詭異的是,霧氣竟在遏必隆身前三尺處自動分流,仿佛被某種力量排斥。
"你的手!"額亦都的驚呼被北風撕碎。遏必隆正用掌心按在冰面裂痕上,原本蒼白的手背此刻爬滿冰晶紋路,那些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手腕。"沒事的將軍..."少年的聲音開始帶起奇怪的回響,"我...我試過很多次..."
話音未落,冰層下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額亦都的刀鋒突然指向東北方,那里赫然矗立著半截晶化的古碑,碑文被冰晶覆蓋,唯有"永昌"二字依稀可辨。當他用刀尖刮開冰層時,碑身突然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那是..."遏必隆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顫抖著湊近碑文:"天命元年正月初七,烏拉貝勒布占泰..."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發出嗡鳴,刀刃映出的倒影里,少年將領的面容正逐漸透明化。
"退開!"額亦都猛地拽住遏必隆的鎧甲,冰層下的古碑突然迸裂,三百年前的冰玉種從裂縫中噴涌而出。那些晶核在空中懸浮,表面浮現出無數模糊人影,為首的那個竟與布占泰首級上的晶核紋路完全一致。
"他們...在說話。"遏必隆的嘴唇開始結霜,"他們說...八旗血氣不足以破..."話音未落,額亦都的刀鋒已架在他咽喉處:"你何時開始能與冰玉種共鳴?"
少年將領的淚水在臉頰凝成冰珠:"從...從那夜開始。"他扯開領口,胸前的青銅鏈痕處赫然嵌著半枚冰玉種,"我救下那個晶化士兵時,這東西就..."
突然,整片河面發出巨獸蘇醒般的轟鳴。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自動飛起,在空中劃出北斗七星的軌跡。當刀尖指向東北方時,三百年前的古碑突然顯現出完整的碑文:"永昌七年,烏拉部掘渾河龍脈,以三百忠魂飼冰妖..."
"將軍小心!"遏必隆的驚呼讓額亦都險險躲過晶化觸須的襲擊。那些冰晶從冰層下鉆出,卻在觸及少年將領時自動避開,如同被某種力量牽引。額亦都的蒼狼刺青突然迸發出刺目光芒,冰層下的靛藍光點發出尖嘯。
"你體內有冰妖印記。"額亦都的刀鋒抵住遏必隆心口,虎頭刀與冰玉種產生共鳴,"為何隱瞞?"
"我..."少年將領的冰晶紋路已蔓延至脖頸,"大汗說...說這是考驗..."話音未落,河面突然炸開巨浪,晶化的冰龍從裂縫中升起,龍首處赫然鑲嵌著布占泰的晶核。
"快走!"額亦都的刀鋒與冰龍對撞,虎頭刀上的東珠迸裂成兩半。當他轉身時,卻見遏必隆正站在冰龍與自己之間,少年將領的鎧甲正在晶化,冰晶觸須從他背后延伸而出,卻在末端分裂成三百道冰鏈。
"他們...需要新的容器。"遏必隆的聲音帶著回響,"三百忠魂...需要三百個活人..."額亦都突然想起那夜勤政殿外,大汗腰間的箭傷與冰玉種的幽光。
"你早知道冰禍的源頭?"虎頭刀在額亦都掌心發燙,蒼狼刺青開始滲血。遏必隆的冰晶眼眸突然泛起藍光:"大汗要我們去渾河下游...是想..."
話音未落,冰龍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額亦都的刀鋒劃過自己胸口的蒼狼刺青,鮮血滴在虎頭刀上時,三百年前的冰玉種突然同時發出尖嘯。當他的血液與冰妖之力接觸的剎那,所有晶核表面浮現出清晰人影——正是布占泰的弟弟永昌貝勒。
"以忠魂為引..."額亦都的血液在冰面形成星圖,"不是破邪,而是..."突然明白老薩仁當年的讖語,他將虎頭刀擲向冰龍:"遏必隆,接??!"
少年將領的冰晶手臂突然恢復血色,接住刀柄的瞬間,三百冰玉種同時迸裂。晶化的觸須在陽光下化作青煙,而河面下浮現出巨大的冰晶封印陣——正是天命元年正月初七的日期。
"大汗在等這個機會。"額亦都扶起跪在雪地上的遏必隆,少年將領的冰晶紋路正在消退,"用鑲黃旗的戰功,用你的晶化體質,引出真正的..."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鑲紅旗的探子滾鞍下馬:"稟將軍,赫圖阿拉城門...城門結冰了!"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發出不祥的嗡鳴,他望向南方天際——靛藍色的霧氣已籠罩半個城池,而城樓飛檐上的金瓦,正在結霜。
第十八節 征討葉赫
二月驚蟄的晨霧還未散盡,額亦都的玄色戰袍已被開原驛的霜露浸透。他勒住戰馬,看著前方葉赫東城的城墻在薄霧中若隱若現。鑲黃旗的三千死士正以狼皮裹住馬蹄,每一步踏雪聲都輕得像貓步。副將巴雅爾突然拽住他韁繩:"將軍,西南方有馬蹄?。?
"故技重施。"額亦都冷笑,卻見巴雅爾的瞳孔驟然收縮——葉赫城墻的陰影中,四十門紅夷炮的青銅炮管正泛著寒光。探馬的稟報聲在風中顫抖:"金臺石貝勒在城頭架起紅夷炮,每門炮身都刻著'李如柏監造'的銘文!"
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發出嗡鳴,他想起半年前在赫圖阿拉,那夜虎頭刀映出的靛藍霧氣。從懷中掏出青銅羅盤時,巴雅爾的驚呼讓他心頭一緊:"那是嘉木瑚地宮的鎮墓器!"
羅盤指針在葉赫城墻方向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東北巽位——正是當年冰玉種刺入他血脈的星宿方位。額亦都的蒼狼刺青突然發燙,他看見指針周圍浮現出細密的符文,與葉赫城墻上的巫術印記如出一轍。
"傳令,夜半三刻行動。"額亦都的命令讓死士們開始分發浸油的棉布,"巴雅爾,你帶五十人佯攻南門,務必讓金臺石點燃紅夷炮。"
三更天的月光被硝煙染成血色。巴雅爾的佯攻隊伍在城下放起火把,果然引得葉赫守軍的紅夷炮齊發。額亦都蹲在地道入口,看著死士們將雷火彈塞進地脈交匯處。"將軍,"身后的親兵突然拽住他衣袖,"您胸口的刺青..."
蒼狼刺青正滲出暗紅血珠,額亦都想起老薩仁臨終前的警告:"當星宿方位與冰妖共鳴,便是..."
"點火!"他揮刀斬斷引線,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中,葉赫城墻的東南角突然如紙糊般崩塌。巫術符咒化作灰燼飄散,露出城墻下森森白骨——正是當年被金臺石獻祭的三百葉赫壯丁。
鑲黃旗的戰馬沖進缺口時,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指向東北方。八角明樓的琉璃瓦在火光中碎裂,金臺石的慘叫與巫典燃燒的焦糊味混作一團。當死士們沖上樓頂時,只看見一堆灰燼中躺著《葉赫巫典》,書頁間夾著半枚冰玉種。
"焚毀!"額亦都的命令讓親兵們愣住,"連同灰燼!"火堆中,巫典的殘頁突然浮現出血色文字:"冰妖元神,需八旗血祭..."
三月十七的晨曦中,葉赫東城已成焦土。額亦都撫摸著胸口愈合的蒼狼刺青,聽見巴雅爾在清點戰利品:"斬首兩千三百級,繳獲紅夷炮三十七門,金臺石的首級..."
"首級在哪?"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指向灰燼堆。巴雅爾的瞳孔驟然放大——八角明樓的廢墟中,唯一完整的只有那枚冰玉種,而金臺石的尸體早已化作青煙。
"將軍,"親兵突然指著東方天際,"赫圖阿拉方向..."額亦都的刀鋒映出詭異景象:南方天際的靛藍霧氣竟在向建州方向蔓延,而地平線上,鑲紅旗的急報騎兵正揚起滾滾塵煙。
四月朔日,赫圖阿拉的晨霧還未散盡,額亦都的玄色戰馬已停在勤政殿前。他握緊馬韁,看著掌心殘留的冰晶紋路——那是在葉赫東城與冰玉種接觸后留下的印記。副將巴雅爾突然拽住他戰袍下擺:"將軍,您胸口的刺青..."
額亦都低頭,蒼狼刺青正泛著不正常的靛藍色。殿內傳出努爾哈赤的怒吼:"誰準許你帶冰玉種進宮!"話音未落,大汗的金刀已劈開青銅羅盤,那些從葉赫帶回的晶核在殿內懸浮,表面浮現出葉赫貝勒布揚古的面容。
"大汗明鑒,"額亦都單膝跪地,虎頭刀上的東珠映出晶核異象,"葉赫的紅夷炮雖毀,但冰玉種中藏著更大的陰謀。"他指向殿外結冰的護城河,"昨夜城門結霜處,浮現出葉赫巫典的符文。"
"放肆!"努爾哈赤的金刀突然指向殿外,額亦都的瞳孔驟然收縮——勤政殿的梁柱間正滲出靛藍霧氣,與三日前葉赫東城的妖霧如出一轍。當大汗的刀鋒劈開霧氣時,空中顯現出葉赫八角明樓的殘影,而樓頂竟站著個身著漢服的女子。
"那是...布揚古的妹妹!"巴雅爾的驚呼讓額亦都猛然想起葉赫巫典最后的血字:"冰妖元神,需八旗血祭..."他突然明白為何金臺石的首級會消失,為何赫圖阿拉的城門會結霜。
"將軍,"遏必隆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少年將領的鎧甲下滲出冰晶,"城西的軍營..."話未說完,整座勤政殿突然劇烈震顫。額亦都的虎頭刀自動飛起,在空中劃出北斗七星的軌跡,刀鋒映出的倒影里,赫圖阿拉的輪廓正被靛藍色的霧氣悄然吞噬。
"帶遏必隆去地宮!"額亦都將青銅羅盤擲向少年將領,"找嘉木瑚先祖的..."話音未落,殿內突然傳來凄厲的尖嘯。努爾哈赤的金刀與冰玉種產生共鳴,那些晶核表面浮現出清晰人影——正是葉赫貝勒布揚古與金臺石的面容。
"他們要復活冰妖!"額亦都的刀鋒抵住大汗咽喉,蒼狼刺青滲出鮮血,"大汗,葉赫的冰玉種不是武器,是獻祭容器!"他突然想起萬歷三十五年,老薩仁說過:"當星宿方位與冰妖共鳴,便是..."
"住手!"努爾哈赤的金刀突然自動飛向冰玉種,刀鋒上的寒光讓晶核表面浮現出新的血字:"葉赫必滅清"。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鑲紅旗的探子滾鞍下馬:"稟大汗,城西軍營全員晶化,他們在城門..."
"快走!"額亦都拽著大汗滾向殿角,冰玉種突然迸發刺目光芒。當煙塵散盡時,勤政殿的梁柱間已爬滿冰晶觸須,而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晶化士兵嘶吼。額亦都扶起咳血的努爾哈赤,看見大汗腰間新添的箭傷處,正滲出與冰玉種相同的幽藍。
"原來如此..."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嗡鳴,他想起薩爾滸之戰后,大汗親征葉赫時中過的那一箭。"您當時中的是冰妖之毒,不是普通箭傷!"他撕開大汗的衣甲,心口處的傷口竟與冰玉種紋路完全一致。
"額亦都..."努爾哈赤的瞳孔開始泛起藍光,"葉赫那拉氏的詛咒...早在三十年前..."話音未落,殿外傳來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額亦都的蒼狼刺青突然迸發強光,照亮了殿外驚人的景象——整座赫圖阿拉城已被晶化士兵包圍,而城墻下跪著個身著漢服的女子,她脖頸處的胎記與葉赫巫典中的"葉赫那拉氏"符文完全吻合。
"布揚古的妹妹..."額亦都的刀鋒指向女子,"你用了三百年的冰妖,借八旗血氣..."女子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赫圖阿拉的城門突然自動凍結,冰層下浮現出葉赫巫典的完整陣圖。
"以八旗為引,以建州為祭!"女子的聲音帶著無數亡魂的回響,"葉赫的詛咒,要等到..."突然,額亦都的虎頭刀自動飛向天空,在朝陽下映出北斗七星的軌跡。當刀鋒指向東北巽位時,所有冰玉種突然發出尖銳的哀鳴——那是蒼狼刺青的方位。
"以忠魂為引,不是破邪,而是..."額亦都突然明白老薩仁的讖語,他割破手掌將血抹在蒼狼刺青上。晶核表面浮現出清晰人影,正是布揚古臨死前的詛咒:"我葉赫那拉就算只剩一個女人,也要滅建州女真!"
"大汗,您必須..."額亦都的警告被冰晶觸須打斷,努爾哈赤的金刀突然自動飛向冰玉種,刀鋒與晶核接觸的瞬間,大汗的面容開始晶化。"來不及了..."額亦都扶起咳出冰渣的大汗,"三百年前的冰妖,借您的血脈..."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遏必隆帶著鑲黃旗殘部沖進重圍:"將軍,地宮..."話未說完,晶化士兵的冰晶觸須已刺穿他的鎧甲。額亦都的虎頭刀突然自動飛起,將晶核劈成兩半。當晶核碎裂的剎那,赫圖阿拉的天空突然裂開,靛藍色的霧氣化作青煙消散,而城門處的晶化士兵開始崩解成冰玉種。
"帶大汗去地宮!"額亦都的蒼狼刺青在朝陽下泛著血色,他看見殿外的葉赫女子突然化作冰雕,脖頸處的胎記與晶核紋路完全一致。當鑲黃旗的戰馬沖出勤政殿時,額亦都最后瞥見努爾哈赤的金刀——刀柄上鑲嵌的東珠,正與冰玉種的碎屑融為一體。
三日后,赫圖阿拉的幸存者在地宮中找到額亦都時,他正用虎頭刀守護著昏迷的大汗。青銅羅盤旁散落著葉赫巫典的殘頁,最后一頁的血字清晰可見:"冰妖元神,需八旗血祭,待紫氣東來,葉赫必滅清。"
"將軍,"巴雅爾顫抖著指著地宮墻壁,那里用冰玉種拼出的星圖,正指向遙遠的1860年。額亦都撫摸著胸口愈合的蒼狼刺青,突然想起勤政殿外那個葉赫女子消失前的低語:"二百多年的詛咒,要等到紫禁城的鳳凰..."
更新時間:2025-04-21 20:4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