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滿清重臣傳 老祖是路癡 177532 字 2025-04-21 16: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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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烏拉覆滅

萬歷四十一年,臘月的烏拉河在朔風中凝結成三尺厚的冰層,額亦都勒住戰馬,望著眼前這片銀白色的戰場。他身后的鑲黃旗士兵們裹著厚重的皮甲,呼出的白氣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成霜。作為努爾哈赤最倚重的將領,額亦都知道這場奇襲的成敗,關系著整個建州女真的命運。

"都尉,冰面承重是否足夠?"副將圖爾格策馬靠近,指著前方突然隆起的冰脊。額亦都翻身下馬,用馬刀在冰面劃開一道裂口。清脆的碎裂聲傳來,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布占泰這廝果然疏于防備,冰層下暗流洶涌,正是我們奇襲的良機。"

隨著號角聲響起,三千鑲黃旗精銳如離弦之箭沖上冰面。額亦都的戰馬踏碎冰層時,他清晰聽見冰層深處傳來水流的轟鳴。這是建州軍最擅長的"冰河突襲"戰術——利用冰層厚度差制造聲東擊西的假象,而真正的主力將從冰層薄弱處突入。

烏拉城頭突然響起的號角撕破了清晨的寂靜。布占泰身著玄色鎧甲立于城樓,手中鐵槍在朝陽下泛著冷光。他望著冰面上蜿蜒的建州軍陣,嘴角浮現出譏諷的笑意。三天前斥候就報,建州軍主力仍在二百里外的輝發城圍剿敵酋。

"放炮!"隨著布占泰的命令,二十門青銅火炮從城門兩側的藏兵洞中魚貫而出。這些去年從遼東邊鎮劫掠的紅夷炮,此刻正對準冰面。炮身上的"李成梁督造"銘文在朝陽下清晰可見,布占泰特意命人保留這些字樣——他要讓建州人看看,他們引以為傲的火器技術,如今已成烏拉的戰利品。

"散雁陣!推楯車!"額亦都的令旗剛落下,第一輪炮擊就撕裂了晨霧。建州左翼的冰面瞬間炸開十丈冰瀑,三匹戰馬連同騎士被氣浪掀入冰河。鑲藍旗參領格隆的坐騎前蹄剛踏上冰面,就被預埋的鐵蒺藜扎穿馬掌。這些帶著倒刺的鐵制尖錐,竟與月前嘉木瑚寨地宮出土的如出一轍。

"該死!"額亦都瞇起眼睛,他注意到鐵蒺藜上殘留的朱砂痕跡——那是嘉木瑚巫師特有的標記。這個發現讓他脊背發涼,建州與烏拉的戰爭,似乎早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

"遏必隆!帶輕騎繞北山,燒了他們的炮藥庫!"額亦都將令箭擲向青年將領。少年接箭時露出的青銅鏈痕在陽光下泛著幽光,那是上月破除第三根子母鏈時留下的印記。額亦都突然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天命所歸的征兆。

當格隆的鑲藍旗遭遇伏擊時,烏拉城北的山道上已燃起沖天火光。遏必隆的輕騎像游魚般穿梭在雪松林間,他們攜帶的火油罐在積雪中劃出蜿蜒火線。布占泰的火藥庫在暮色中化作一片火海,爆炸的氣浪掀翻了三座瞭望塔。

"撤入內城!"布占泰的怒吼穿透濃煙。烏拉城外的甕城在火光中搖晃,建州軍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額亦都望著城頭飄揚的"烏拉國"大纛,知道最后的較量即將到來。

子時的風卷著雪粒抽打城墻,額亦都的戰靴已凍得與冰面粘連。他親自架起云梯時,能清晰聽見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當重斧劈開大纛的麻繩時,布占泰的親衛突然從垛口躍下。

"建州蠻子!"敵將的彎刀劈來瞬間,額亦都的瞳孔突然收縮——對方鎧甲縫隙滲出的靛藍色光芒,與月前嘉木瑚血池中的詭異光暈如出一轍。重斧砍入軀體的剎那,那道靛光竟如活物般纏上額亦都的虎口。

"退后!"圖爾格及時揮盾格擋,額亦都手腕上的血珠滴在冰面,瞬間凝成冰晶。他望著手中還在滲著靛光的敵將尸體,終于明白那些鐵蒺藜與血池的聯系——布占泰早已與嘉木瑚的巫術結盟。

當朝陽再次升起時,烏拉城的糧倉已成焦土。額亦都站在殘破的城樓上,看著烏拉殘軍在雪原上潰散。他撫摸著城墻磚縫中半掩的鐵蒺藜,那些朱砂痕跡在陽光下竟開始緩慢流動,如同活物般滲入磚石。

"報!遼東邊軍有異動!"斥候的驚呼讓所有人屏息。額亦都卻笑了,他想起昨夜斬殺敵將時,那道靛光在冰面映出的詭異圖騰——那是嘉木瑚巫師召喚的"冰玉種",一種能操控冰層的古老秘術。

"傳令,全軍就地休整。"額亦都望向東方,那里傳來悠長的號角聲。他握緊染血的重斧,知道這場戰役的勝利,不過是更大陰謀的開端。而建州女真,正站在改寫東北歷史的懸崖邊緣。

"將軍!"圖爾格將一壺烈酒遞到額亦都面前,"您的手..."他不敢直視那道仍在滲出靛光的傷口。額亦都將酒壺傾倒,滾燙的烈酒澆在傷口上,卻沒能沖淡那抹詭異的藍。

"召集各旗將領,我要知道所有接觸過敵軍尸體的士兵情況。"額亦都的聲音沙啞如刀,他注意到城墻磚縫間的朱砂痕跡正在緩慢蠕動,像某種活物在尋找出路。

半個時辰后,鑲黃旗軍醫海西布跪在雪地里發抖:"報告將軍,那個被斬殺的敵將...他的血在傷口處凝結成冰晶,而那些冰晶...在啃食我的治療草藥!"

"給我看!"額亦都扯開醫包,只見三枚棱形冰晶在藥草間閃爍,每當有藥草靠近,冰晶就會發出類似骨笛的嗚咽。他突然想起嘉木瑚地宮壁畫上描繪的"冰玉種"——傳說中能吞噬生命能量的巫器。

"立刻封鎖所有傷員營帳!"額亦都轉身時,發現自己的影子在雪地上呈現出扭曲的藍色輪廓。

"將軍!二營的傷員..."鑲紅旗副將巴雅爾的報告被一聲慘叫打斷。眾人奔向營帳時,只見三名士兵正用牙齒互相撕咬,他們的瞳孔中跳動著靛藍色的火焰。

"快退!"圖爾格揮刀斬斷一名士兵的喉嚨,噴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冰錐。額亦都突然意識到什么,他抓起地上的冰晶對準那名已死士兵的傷口:"以我鑲黃旗之名,爾等妖物,可知建州女真為何能橫掃東北?"

冰晶在烈日下瞬間汽化,士兵的尸體恢復成蒼白的面容。"將軍,您瘋了?"巴雅爾的驚呼被額亦都的冷笑打斷:"不,我記起來了——嘉木瑚巫師最怕的,是建州先祖的戰魂!"

"報!遼東總兵張承蔭率五千人馬,已至五十里外的松花江渡口!"斥候的戰馬尚未停穩,額亦都已抓起傳令箭:"傳令各旗,佯裝撤軍,誘敵深入冰河!"

圖爾格擦拭著刀刃上的冰碴:"將軍,那巫術..."

"讓巫師們來得更猛烈些。"額亦都翻身上馬,"告訴士兵們,若遇傷口發藍者,立斬!"他望向南方天際,那里正升起詭異的靛色云團。

當遼東軍的旗幟出現在冰河對岸時,額亦都正用馬刀在冰面刻下建州先祖的圖騰。"放他們上冰!"他對著身后三百鑲黃旗死士低語,"記住,只砍他們的馬腿。"

張承蔭的戰馬剛踏上冰面,整片河面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中計!"總兵的吼聲被此起彼伏的馬嘶淹沒——建州軍昨夜鑿出的冰洞正在吞噬戰馬。

"殺!"額亦都的重斧劈開一名遼軍咽喉,卻在觸碰到對方鎧甲時僵住——那上面同樣沾染著靛藍色的血跡。

"將軍小心!"圖爾格的盾牌為額亦都擋住背后偷襲的彎刀,卻在接觸瞬間被冰晶覆蓋。"撤退!"額亦都斬斷圖爾格的縛帶,"帶著傷員回城!"

當最后一名遼軍墜入冰河時,額亦都終于在烏拉城地窖深處找到了答案。布占泰的書房里,一卷用敵酋血書寫的《冰玉種秘錄》攤開在案幾上,旁邊是三具身纏青銅鏈的巫師尸體。

"原來如此..."額亦都抽出匕首,割開巫師的胸膛。在跳動的心臟位置,一枚靛藍色的冰晶正貪婪地汲取著生命能量。

"報!圖爾格副將失蹤!"親兵的驚叫讓額亦都渾身一震。他快步沖向營地,卻在帳外聽見圖爾格癲狂的大笑:"將軍,看看我的新武器!"

帳內,圖爾格的右臂已完全晶化,每根指節都閃爍著冰玉種的光芒。"您不覺得奇怪嗎?"他舉起晶化的手臂,"為何每次巫術反噬,最先發作的都是鑲黃旗的勇士?"

額亦都的瞳孔驟然收縮——圖爾格腕間的青銅鏈痕,與嘉木瑚地宮的鎖鏈一模一樣。

"以我鑲黃旗主之血,鎮壓妖物!"額亦都橫刀向頸,卻在割破皮膚的瞬間被圖爾格的冰刃擊退。"不必了將軍,"圖爾格的笑聲帶著金屬的冰冷,"您可知道努爾哈赤為何獨寵鑲黃旗?"

帳外突然傳來巫咒吟唱,額亦都看見自己的影子正脫離身體,化作靛藍色的霧氣流向圖爾格。"原來如此..."他終于明白嘉木瑚地宮的青銅鏈為何能控制子民,"你們...在我們血液里種了冰玉種?"

"從輝發城開始,每場勝利都在為巫術獻祭。"圖爾格的晶化已蔓延至胸口,"現在,是時候讓建州女真成為新的血池了!"

額亦都的重斧劈碎帳篷立柱,借著崩塌的掩護沖向地窖深處。他必須找到那卷秘錄記載的破除之法——在冰玉種完全吞噬他的靈魂之前。

第十六節 天命昭昭

地窖深處,二十三支青銅火把在石壁凹槽中搖曳,將額亦都的影子投射在潮濕的巖壁上。他皮靴碾過地面時,冰晶碎裂的脆響與結冰的血跡摩擦聲交織成詭異的韻律。那些暗紅色的冰屑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并非普通血液——這已經是密室入口處第三具鑲黃旗侍衛的尸體了。

"蒼狼七宿位,當以主將心血融之..."額亦都的指尖撫過青銅匕首的刃口,刀柄上鑲嵌的玄鐵符文在火光中微微發燙。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渾河冰面上見到的異象:子夜時分,河面突然浮起靛藍色光暈,宛如億萬螢火蟲在冰層下游弋。此刻案幾上《冰玉種秘錄》的羊皮紙頁正翻到"血祭破邪"篇,泛黃的紙頁上,用朱砂繪制的薩滿星圖與他記憶中渾河冰層下的暗流走向完美重合。

匕首劃過左臂時,額亦都聽見自己喉間溢出的悶哼。暗紅色血珠順著刀刃滾落,在星圖中央的狼眼位置綻開細小的血花。密室突然陷入死寂,二十三支火把同時熄滅,只有星圖上的血跡在黑暗中泛著幽光。額亦都的瞳孔驟然收縮——星圖邊緣的狼爪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血珠聚攏。

"將軍!地窖入口失守!"親兵的呼喊裹挾著冰晶撞在石階上,碎成無數冰屑。額亦都抄起秘錄的瞬間,密室穹頂傳來青銅鎖鏈的震顫聲。三百條手臂粗細的青銅鏈從墻縫中竄出,鏈環相撞的聲響如同萬千毒蛇吐信。但當它們觸及血跡時,竟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嘯,鏈身在半空扭曲成焦黑的炭條。

額亦都逆著冰霧沖出密室,正撞見圖爾格的晶化右臂洞穿最后一名侍衛的胸膛。鑲著冰晶的骨刃貫穿侍衛心臟后彈出,帶起的血霧在空中凝結成冰晶。圖爾格轉過身時,額亦都看清了那張臉——左半邊面容仍保持著滿洲貴族的精致輪廓,右半邊卻覆蓋著半透明的冰藍色晶體,如同被封入琥珀的古樹年輪。

"您果然找到了解法。"圖爾格的笑聲帶著冰層碎裂的雜音,晶化手指劃過侍衛尸體,尸體的血液瞬間凍結成冰錐,"可惜太遲了——鑲黃旗半數將士已種玉成功,連遏必隆都..."他故意拖長的尾音被額亦都的戰斧截斷。斧刃劈開冰霧的瞬間,額亦都嗅到圖爾格身上特有的松脂與鐵銹混合的氣味——那是二十年前他們共同在松花江畔獵熊時,圖爾格總愛涂抹在弓弦上的護具油。

重斧卡在晶化肩甲的瞬間,額亦都的虎口迸裂。他看見圖爾格瞳孔中映出的駭人景象:渾河冰面下,無數靛藍光點正如螢蟲匯聚,光點中央隱約可見建州士卒的輪廓。那些被冰玉種控制的士兵正用冰晶包裹的雙手,將指甲深深掐入同伴后頸——那里本該是薩滿教徒佩戴"班朱爾"護符的位置。

"豎子安敢!"額亦都的怒吼震得密室穹頂簌簌落灰。他甩開卡住的戰斧,青銅匕首在掌心旋出殘影。圖爾格卻已欺身而上,晶化右臂幻化出七道殘影,額亦都左肩頓時綻開血花。但他早有準備,借著后仰的力道將《冰玉種秘錄》甩向半空。羊皮紙在空中展開的剎那,星圖上的血跡突然迸發幽藍光芒。

"蒼狼七宿位!"額亦都的吼聲與星圖共鳴,密室穹頂的青銅鏈突然活了過來。三百條青銅鏈如巨蟒般從墻縫中傾瀉而出,將圖爾格纏成青銅繭。但圖爾格的笑聲反而更響:"你以為星圖還能..."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青銅鏈接觸晶化皮膚的瞬間,竟發出冰塊融化的滋滋聲。

額亦都的匕首突然釘入地面,借著反作用力躍上石柱。他看見圖爾格晶化軀體表面浮現出蛛網狀裂紋,那些裂紋中滲出的藍色血液正將青銅鏈腐蝕成灰。"原來如此..."他摸向腰間皮囊,手指觸到冰涼的玉髓粉末,"冰玉種并非單純控制人心,而是..."話音未落,圖爾格的晶化左腿已穿透石柱。

混戰中,額亦都終于看清圖爾格后頸處的異樣——那里本該是"班朱爾"的位置,此刻卻嵌著一粒鴿卵大小的冰藍晶體。當圖爾格的晶化右臂再度襲來時,額亦都突然將匕首刺入自己右臂。鮮血滴在玉髓粉末上的瞬間,粉末騰起的藍煙竟與圖爾格瞳孔中的光點產生共鳴。

"蒼狼七宿位,以血為引..."額亦都的吼聲中,密室穹頂突然裂開。渾河冰層下的暗流順著裂縫涌入,靛藍光點如潮水般倒卷。圖爾格的晶化軀體開始劇烈抽搐,那些冰藍晶體如同遭遇烈日的冰川般層層剝落。額亦都的匕首最終刺入圖爾格后頸的瞬間,他聽見冰玉種碎裂的聲響,與二十年前松花江畔冰層開裂的聲響如出一轍。

當最后一縷靛藍光芒消散時,額亦都跪倒在渾河冰面上。他望著手中《冰玉種秘錄》的殘頁,終于明白薩滿星圖為何與河床暗流重合——原來所謂"血祭破邪",不過是借地脈之力逆轉冰玉種的腐蝕性。遠處,渾河冰面下傳來細微的碎裂聲,那數萬點靛藍螢火正化作春水,流向永不結冰的遠方。

臘月廿七的渾河冰面在正午時分泛起詭異的藍光,像無數雙幽冥之眼穿透三尺冰層。額亦都握緊腰間斷裂的蒙古刀,看著北岸山隘外密密麻麻的冰晶觸須正從冰面裂縫中鉆出,將戰死的遼東軍尸體拖入冰窟。那些晶化士兵的鎧甲早已被冰霜侵蝕,縫隙間伸出的冰棱如同活物,每根觸須末端都凝結著暗紅血珠。

"右翼第三隊,收攏陣型!"額亦都的嘶吼被北風撕成碎片。他掀開染血的戰袍,左胸的蒼狼刺青在寒風中泛著青灰,那是萬歷三十五年征討輝發部時,薩仁姑姑用仇敵骨灰刺下的辟邪圖騰。老薩仁當時跪在篝火旁,用燒紅的骨針在少年額亦都胸口烙下九十九道血痕:"此狼能撕碎陰兵,但需以忠魂為引。"

冰面上突然炸開刺耳的刮擦聲,晶化士兵的冰晶觸須正以詭異角度扭曲,仿佛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引。額亦都猛然想起昨夜星象——獵戶座的參宿四與北斗天樞星連成的方位,恰是渾河最深處的所在。他扯斷腰間皮囊,七壇火油在冰面滾出刺耳聲響。

"傳令各部,準備火箭!"親兵們將浸滿火藥的箭矢搭上弓弦,額亦都卻按住年輕副將的手:"待我號令。"他顫抖著將火把按向胸口的蒼狼刺青,劇痛讓冷汗瞬間浸透后背。藍光驟然暴漲的瞬間,刺青竟在烈焰中浮現出星圖紋路,冰層下傳來令人牙酸的冰裂聲。

"寅時三刻,蒼狼位現!"額亦都揮刀劈開三尺厚的冰面,七壇火油順著星圖指引的方位傾瀉而下。幽藍的冰層下突然亮起無數靛青光點,如同沉睡千年的妖物被驚醒,凄厲的尖嘯聲讓冰面戰馬齊齊嘶鳴。當火油與冰層下的幽藍物質接觸的剎那,沖天烈焰中炸開的并非尋?;鹧?,而是無數燃燒的冰晶碎片,將整片河面映得如同白晝。

晶化大軍在火墻前停滯,冰晶鎧甲被高溫灼出細密裂紋。額亦都的親兵們齊射火箭,燃燒的箭矢穿透冰晶觸須時發出令人牙酸的爆裂聲。"射他們的眼睛!"額亦都指向遠處那個身披鑲黃旗戰袍的晶化巨人——正是叛將圖爾格,他原本的黃金面具已被冰晶覆蓋,唯獨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光。

最后一支火箭穿透圖爾格左眼時,晶化將軍發出非人的嚎叫。額亦都親自射出腰間最后一支狼牙箭,箭頭精準刺入對方咽喉處的冰晶核心。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圖爾格龐大的身軀開始崩解,三百枚拳頭大小的冰玉種從裂痕中迸射而出,在空中劃出晶瑩的弧線。

"收!"額亦都擲出腰間牛皮箭囊,親兵們立即拋出特制的磁鐵網兜。那些冰玉種落入網中的瞬間,冰晶表面浮現出細密的符文,正是遼東軍失蹤的三百守城士兵魂魄。當最后一枚冰玉種被收入囊中時,渾河冰面突然傳來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撤!"額亦都率先躍上戰馬,身后殘部在冰層徹底崩塌前沖入北岸山隘?;仡^望去,整片河面已被靛藍火焰吞噬,晶化士兵的殘軀在火中扭曲成詭異形態,冰晶觸須如垂死的巨蟒般抽打水面。薩仁姑姑的蒼狼刺青在額亦都胸口發燙,他想起那個雪夜老薩仁說的話:"此狼能撕碎陰兵,但需以忠魂為引。"

山隘內的篝火旁,受傷的副將正用匕首刮下冰玉種表面的符文。"將軍快看!"年輕士兵突然驚呼,火光映照下,冰玉種內部隱約可見模糊人影。額亦都伸手輕觸冰面,那個被困在晶核中的士兵突然睜開雙眼,嘴角溢出的血沫在冰層內凝成赤紅冰晶。

"速取溫酒。"額亦都解下腰間酒囊,將烈酒澆在冰玉種表面。隨著酒液滲入符文紋路,晶核突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被困半年之久的守將巴雅爾踉蹌著跌出冰殼,他左臂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指甲縫里嵌著晶化怪物的冰渣。

夜幕降臨時,渾河方向傳來不詳的嗡鳴。額亦都撫摸著胸口逐漸黯淡的蒼狼刺青,望向北斗七星的方向。三百冰玉種在篝火旁泛著微光,每個晶核中都浮現出若隱若現的人形。他忽然想起星圖上最后的卦象——當蒼狼吞月之夜,真正的試煉才要開始。

更新時間:2025-04-21 16: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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