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次又一次地將刀片劃在自己的胳膊上,鮮血不斷涌出,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那刀片與皮膚接觸的聲音,仿佛一把把利刃,割在姜晚星的心上。
她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恐懼和震驚讓她無法動彈分毫。
“滾出去!”少年聲嘶力竭的怒吼裹挾著無盡的憤怒與絕望,如同一記重錘,直直地朝姜晚星砸來。
她下意識地渾身一顫,雙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腦海中瞬間閃過原主畏縮逃離的畫面。
不行,不能重蹈覆轍!用力咬了咬舌尖,刺痛帶來的清醒驅散了心底的恐懼,在那一瞬間,理智戰勝了本能。
她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樓下狂奔而去。
“小喵,醫藥箱在哪里?”她在心中焦急地呼喊,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一樓。”小喵的回答在腦海中響起。
姜晚星順著樓梯飛速而下,目光急切地在一樓各個角落搜尋。
終于,在廚房旁邊的柜子里,發現了那個白色的醫藥箱。
來不及喘口氣,抱著它又匆忙朝著二樓奔去,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回響,仿佛是她急促的心跳聲。
當她再次出現在衛生間門口時,顧西辭依舊坐在那里,手中的碎瓷片還在機械地劃動著。
鮮血不停地從他手臂上的傷口涌出,在地上蔓延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不要再劃了!”她大喊一聲,一個箭步沖上前,伸手死死地攔住他的動作。
此刻,近距離看向他,姜晚星才發現他的五官深邃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下顎,帥氣得讓人移不開眼。
可那本該屬于十六歲少年的澄澈眼眸,如今卻漆黑如淵,死寂得沒有一絲光亮,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讓你滾沒聽到嗎?”他怒吼著,眼神中滿是瘋狂與憤怒,手中的碎瓷片毫無預兆地朝著她的胳膊劃了過來。
一陣劇痛瞬間襲來,她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手臂上立刻出現一道殷紅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強忍著痛意,眼中泛起一層淚花,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你不痛嗎?我給你包扎,就不會有血了?!?/p>
顧西辭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僵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么說。
在短暫的愣神后,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刀片,停止了自虐的動作。
姜晚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顫抖的雙手穩定下來,拿起醫藥箱里的酒精、紗布,開始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
酒精擦拭傷口時,顧西辭微微皺了下眉頭,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全神貫注地包扎著,盡管手法有些生疏,包扎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丑陋,但好在血終于止住了。
處理完顧西辭的傷口,才發現他一直盯著她流血的胳膊,眼神里透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我沒事,一會兒包扎一下就好了。”姜晚星沖他擠出一個略顯蒼白的微笑。
“少爺,你沒事吧?”就在這時,管家林叔帶著家庭醫生急匆匆從樓下跑上來。
看到屋內一片狼藉,地上滿是碎瓷片和血跡,以及顧西辭和她受傷的胳膊,林叔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家庭醫生則迅速上前,熟練地開始檢查顧西辭的傷口。
林叔轉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和懷疑:“你是怎么照顧少爺的?怎么會讓少爺受傷?”
顧西辭看了看姜晚星,那眼神中似乎在看的笑話,轉身和家庭醫生去了他的房間。
“好啊你,顧西辭,我救了你,都不為我解釋一下?!?/p>
姜晚星在心里默默吐槽,恨不得把顧西辭全家都“問候”一遍。
“對不起林叔,我聽到聲音趕上來少爺已經受傷了,這才為少爺包扎?!彼B忙解釋道。
林叔看了看著姜晚星還在流血的胳膊,神色緩和了一些:“不能再有下次,去包扎一下吧?!?/p>
“謝謝林叔!”
簡單包扎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二樓的碎片收拾干凈,這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房間。
剛一坐下,小喵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宿主,這只是個開始,一定要把他的黑化中降為零?!?/p>
姜晚星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苦笑著回應:“我知道,可那是病嬌大佬顧西辭,談何容易。”
回想起原文中,顧西辭即便喜歡上女主后,也沒為女主做出多少改變,兩人就像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互相折磨。
到最后,女主只能獨自一人,懷著滿心的傷痛與無奈,帶著孩子黯然離開,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遺憾與悲傷。
歸根結底是因為顧西辭不懂愛,不會愛。他在黑暗中徘徊太久,早已迷失了愛的方向。
想到這兒,她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只覺前路漫漫,困難重重,可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拯救之路,便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清晨六點半,天剛蒙蒙亮,姜晚星就被池璐那急切的呼喊聲從睡夢中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姜晚星,你可別再睡了!要是被張媽發現,挨罰了我可管不了你!”
池璐的聲音尖銳又急促,在這狹小的傭人房里回蕩著。
“姜晚星,趕緊起來!”池璐又催促了一聲。
“知道了?!苯硇撬坌殊?,滿是無奈地應了一聲,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心里暗自腹誹,什么鬼啊,這穿書過來當傭人的日子,怎么比自己在現實中上班起得還要早。
她剛穿好那身略顯陳舊的傭人制服,就瞧見房間里的其他傭人們都陸陸續續地往外走去。
“宿主,快出去!顧家的傭人們每天六點五十都要集合早訓,要是遲到了,可是要受罰的?!?/p>
小喵那清脆的電子音適時地在姜晚星的腦海中響起。
姜晚星一聽,瞬間清醒了幾分,顧不上整理有些凌亂的頭發,便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她一路小跑,最后一個趕到集合地點,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只見張媽手里拿著秒表,眼神犀利得如同老鷹一般,緊緊地盯著她,冷冷地開口道:“好,現在六點五十……”
更新時間:2025-04-20 16:3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