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終于合上手中泛黃的醫書。屋內光線已經暗得看不清字跡,桌上凌亂地攤著幾本翻開的菜譜和醫典,書頁上還留著深淺不一的批注痕跡。
一下午都在看書的他揉了揉發酸的后頸,起身時帶倒了桌上的搪瓷茶缸。茶水早已涼透,在木質桌面上洇開一片深色的水漬。何雨柱盯著那灘水跡發了會兒呆,這才想起該準備晚飯了。
四合院里飄來各家做飯的香氣。
菜市場此時已是人聲寥落。攤主們正忙著收攤,蔫了的菜葉子被隨意丟棄在濕漉漉的地面上。何雨柱在豆腐攤前駐足,看著最后一塊白豆腐孤零零地泡在木桶里。
"同志,要收攤了。"賣豆腐的老漢搓著粗糙的手掌,"這塊給您算便宜點?"
何雨柱點點頭,看著老漢用蘆葦葉熟練地包好豆腐。夕陽的余暉透過棚頂的縫隙,在雪白的豆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何雨柱拎著豆腐踏進四合院大門時,正巧碰見閆埠貴蹲在門廊下收拾煤球。兩人目光一觸即分,何雨柱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連個招呼都沒打。閆埠貴手里的火鉗"咣當"砸在煤筐上,心里暗罵這小兔崽子越發沒規矩了,可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出聲——今天的何雨柱渾身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勁兒,連后脖頸的線條都繃得死緊。
何雨柱摸出鑰匙開了自家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陳舊的霉味。他隨手把豆腐擱在灶臺上,轉身去了中院地窖。地窖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驚起幾只躲在暗處的耗子。借著微弱的光線,他扒拉出兩顆蔫巴巴的白菜,菜葉邊緣已經泛黃發蔫,摸上去帶著地窖特有的陰涼濕氣。
回到廚房,何雨柱反手閂上門。案板上的豆腐在暮色中泛著瑩白的光,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指在虛空里輕輕一劃——幾把鮮嫩的菠菜和一小袋白米憑空出現在灶臺上。這是他從那個神秘空間里取出來的,菠菜葉子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豆腐被他切成整齊的小塊,泡在清水里滴了幾滴陳醋。棒子面倒在瓦盆里,加水的瞬間騰起一陣金黃的粉塵。何雨柱機械地揉著面團,手背上青筋隨著用力若隱若現。窩窩頭捏成一個個小塔狀,在蒸籠里排列得整整齊齊。
灶上的白米粥咕嘟咕嘟冒著泡,何雨柱用長柄勺緩緩攪動。米香漸漸彌漫開來,他掀開鍋蓋,將洗凈的白菜葉墊在鍋底,雪白的豆腐塊整整齊齊碼在上面,最后撒上一把翠綠的菠菜。菠菜葉遇熱迅速蜷縮,在乳白的湯面上浮浮沉沉,倒真應了"珍珠翡翠白玉湯"的名頭。
窩窩頭的香氣也從蒸籠里溢出來,混合著米粥的清甜。何雨柱擦了擦手,站在門口喊了聲:"雨水,吃飯了。"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能傳到隔壁耳房。
何雨水推門進來時,何雨柱正往粗瓷碗里盛湯。熱氣氤氳中,兩人誰都沒看對方。飯桌上只聽得見湯匙碰碗的輕響,和窩窩頭掰開時簌簌落下的碎渣。
月光透過窗紙,在湯面上投下晃動的光斑。何雨水夾起一塊豆腐,看著它在筷尖微微顫動。豆腐太嫩,一用力就碎了,她索性連湯帶水囫圇咽下。何雨柱一樣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吃著飯。
不到一刻鐘,碗底就見了光。
"我回去了。"何雨水站在門口說。
何雨柱倚在門框上。他靜靜望著何雨水離去的背影,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直到那抹身影完全融入月色中。夜風拂過,帶著初冬特有的寒意,吹散了灶間殘留的煙火氣。
這碗看似平常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實則暗藏玄機。何雨柱將lv3的廚藝與醫術完美融合,這一碗湯,補的是她這些年被生活虧空的氣血。
何雨水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忽然覺得渾身暖融融的。她不知道這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只當是熱湯暖了身子。舌尖還殘留著豆腐的清香,前半碗的酸澀像是咽下了前半生的委屈,后半碗的甘甜則像是預示著往后的日子。
"何雨柱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阿。"她站在自己屋前輕聲呢喃。
這一碗湯,有人以為治愈了身體,有人以為見證了自我的人生。
這一夜,月色如霜,靜靜地鋪陳在四合院的每個角落
在聾老太太的窗前,
在易家的門前,
在賈家的洗水池前,
在學校的操場前,
在保定的酒樓前,
沒事,躲在屋里的人看不到外面的霜,所有人都是。
次日,何雨柱還是像往常一樣花一個小時時間處理了游戲世界的事。
何雨柱從游戲世界抽身而出,他推開吱呀作響的窗欞,發現何雨水的房門大敞著——屋內收拾得干干凈凈,連床褥都疊成了標準的豆腐塊,仿佛從未有人住過。
他站在中院的槐樹下,看著何雨水常坐的那張小板凳。凳面上積了層薄薄的露水,在朝陽下閃著細碎的光。何雨柱從兜里掏出兩把嶄新的銅鎖,"咔嗒"兩聲,先后鎖住了兩間相鄰的屋門。鎖芯咬合的聲響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清脆,驚飛了檐下的一窩麻雀。
何雨水已經離開了四合院,大概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然后何雨柱便出了門去北海公園繼續他的修煉。
賈張氏叉著水桶腰站在石階上,唾沫星子飛濺:"瞧瞧!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一聲不吭就把屋子鎖了!"她肥厚的手掌拍得院里的石桌砰砰響,震得茶缸里的水直晃蕩。
棒梗蹲在槐樹下,手里攥著半塊磚頭,眼睛滴溜溜轉著往何雨柱屋里瞄。
秦淮茹正在搓衣板前揉著件舊衣裳,手指凍得通紅,卻依舊不忘死死的盯著何雨柱屋門上的那把鎖。
易中海背著手在院里踱步,鞋子踩得青石板咔咔響。他時不時瞥向那兩把銅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三大爺閆埠貴蹲在門檻上,那雙小眼睛閃著精明的光。
一天,這幾家人等了何雨柱一天了,直到晚上何雨柱才回到四合院。
"柱子回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整個院子頓時鴉雀無聲。
何雨柱拎著個布兜,慢悠悠穿過眾人。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盯著他,有看熱鬧的,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等著撿便宜的。
中院的老槐樹下已經擺好了八仙桌,一盞煤油燈在晚風中搖曳,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像一群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
"正好,全院大會。"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何雨柱同志,關于你擅自鎖屋這事..."
何雨柱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向自家門前,開鎖,放好東西,落鎖。銅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掏出鑰匙,"咔嗒"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院里格外刺耳。
"哎喲喂!這是要造反??!"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干嚎,"老賈?。∧憧炜纯窗?!這院里要翻天了!"
何雨柱轉身時,嘴角掛著抹似有若無的笑。煤油燈的光映在他半邊臉上,另外半邊隱在陰影里,顯得格外森冷。
"要開會是吧?"他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袖口,"那就好好開。"
院里的槐樹突然沙沙作響,像是預告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賈張氏拍著大腿嚷道:"哎呦喂!這大院里里外外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還上哪門子鎖???"她三角眼滴溜溜轉著,手指頭幾乎戳到何雨柱鼻尖,"你這是防賊呢還是防咱們全院老???"
秦淮茹絞著衣角輕聲細語:"柱子,鎖門確實不合適...咱們院向來夜不閉戶的..."她話說得溫軟,眼睛卻不住往那兩把銅鎖上瞟。
易中海背著手踱步,威嚴十足:"何雨柱,咱們可是連續三年的文明四合院,這突然上鎖..."他故意頓了頓,"街道辦王主任后天還要來檢查,你還要不要讓四合院評上文明四合院了!"
三大爺閆埠貴縮在角落悶頭不說話,他偷瞄著何雨柱陰沉的臉色,愣是沒敢吱聲。
"傻柱!"劉海中挺著啤酒肚蹦出來,"趕緊把鎖給我卸嘍!"他話音未落,何雨柱已經一個箭步沖上前。
"砰!"
一記直拳正中鼻梁,劉海中還沒反應過來,天旋地轉間已經被過肩摔砸在青石板上。何雨柱單膝壓著他胸口,聲音冷得像冰:"再叫一聲傻柱試試?"
"傻柱你..."劉光天兄弟剛撲上來,何雨柱反手就是兩個大耳刮子。清脆的巴掌聲在院里炸響,兄弟倆捂著臉踉蹌后退,直接撞翻了晾衣繩。
兩兄弟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就被何雨柱一人一個耳刮子,給抽了回去。
整個院子瞬間鴉雀無聲。煤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把何雨柱的影子投在墻上,像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易中海臉色鐵青,手指發顫地指著何雨柱:"簡直無法無天!當著全院人的面就敢動手打人,你還有沒有點尊老愛幼的覺悟了?"
何雨柱冷笑一聲,腳尖碾著地上的碎磚塊:"易中海,前幾天的警告都喂狗了?"他手指著散落在墻角的碎磚,"我沒讓他們像這磚頭一樣四分五裂,我還是仁慈了。"
此刻何雨柱的語語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落鎖的問題!"易中海強撐著官威,聲音卻明顯發虛。
"好,那就說說這鎖。"何雨柱轉身,眼神如刀般剮向賈張氏,"你問我防誰?"他突然提高音量,"這兩天我丟的糧票是你們偷的吧。防的誰,防的就是你們賈家!"
賈張氏肥臉一抖,下意識捂住棒梗的褲袋。院里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幾個鄰居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不過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罷了。
何雨柱又轉向秦淮茹,聲音輕得可怕:"你說我不信任誰?不信任的就是你秦淮茹!"
秦淮茹臉色煞白,手里的搪瓷盆"咣當"掉在地上。院里幾個目擊過賈家偷摸行徑的住戶,此刻都低頭不語。
"何雨柱!你這是血口噴人!"賈張氏拍著大腿干嚎,"我們家三代貧農,你這是污蔑,你必須賠償我們,不然這事沒完!"
秦淮茹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柱子,我知道你對我們賈家有誤會,可你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詆毀我們啊..."
院里突然死一般寂靜。煤油燈的火苗劇烈跳動,照得每個人臉上陰晴不定。
"你們啊..."他忽然輕笑出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何雨柱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塊錢紙幣,隨手遞給旁邊看熱鬧的閻解放:"勞駕,去派出所請王所長他們來一趟。"
易中?;琶ι锨白钄r:"何雨柱!你這是要干什么?院里的事院里解決..."話音未落,何雨柱一個箭步擋在前,雙臂抱胸,如同一堵鐵壁。
"易中海,"他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既然賈嬸子覺得冤枉她了,那就讓民警同志還她清白,怎么一大爺你也不相信你的好鄰居賈嬸子是清白的嗎"
何雨柱話可謂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幾人對何雨柱推推搡搡,何雨柱卻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一般,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不到二十分鐘,派出所的王所長就帶著兩名干警匆匆趕到。何雨柱徑直領著他們來到賈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賈家內找出一疊糧票——每張背面都用鉛筆淡淡畫著個"何"字。
"這...這不是我拿的!是奶奶..."棒梗話沒說完就被秦淮茹死死捂住嘴。
王所長面色凝重地翻看著糧票:"賈張氏,跟我們走一趟吧。"
賈張氏癱坐在地上,褲襠已經濕了一片,肥碩的身軀像攤爛泥一樣被兩名干警架了起來。她歇斯底里地哭嚎著,聲音在四合院里久久回蕩:"老賈??!你快來看看??!這院里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
秦淮茹斜倚在門檻上,面色蒼白如紙。何雨柱面無表情地冷眼旁觀。
何雨柱緩步走向易中海,從懷里掏出一疊大團結"啪"地拍在八仙桌上。鈔票在煤油燈下泛著冷光,引得眾人呼吸都為之一滯。
"易中海,"他手指輕叩桌面,"你不是說不用落鎖嗎?這二百塊錢就放這兒,明天要是少了..."他忽然逼近一步,"我半夜去你家要,有問題嗎?"
整個院子鴉雀無聲。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易中海,目光中的貪婪幾乎要化為實質。幾個小年輕已經不自覺往前挪了半步。
易中海額頭滲出冷汗:"何雨柱!鄰里之間非要鬧這么僵?就為幾張糧票..."
話音未落,何雨柱的拳頭已經帶著風聲砸在他臉上。
"這一拳,你不保證,哪來的臉讓我不落鎖的!"
"砰!"第二拳接踵而至,"糧票沒偷到你頭上不知道心疼是吧!"
第三拳直接把人打翻在地,"拳頭沒打到你身上不知道肉疼是吧!"
易中海連滾帶爬躲進人群,威嚴全無:"這事...這事我不管了!"
何雨柱轉頭看向劉海中,“一大爺不擔保這事了,二大爺要不你擔保一下?”這位二大爺捂著腫成饅頭的臉頰拼命搖頭,活像只受驚的鵪鶉。
何雨柱看向三大爺,此時三大爺依舊一聲不吭。
角落里的許大茂今夜本計劃落井下石的,看見何雨柱捏得咯吱作響的拳頭,頓時縮了縮脖子——今晚這架勢,怕是條狗路過都得挨倆嘴巴。
"散會!都散會!"閆埠貴終于憋出一句,"有什么事明天...明天再說!"
眾人作鳥獸散,有幾個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瞄著桌上的鈔票。何雨柱冷笑一聲,抄起錢轉身就走,銅鎖"咔嗒"的聲響在夜里格外清脆。
月光冷冷地照著空蕩蕩的中院,只剩八仙桌上那盞煤油燈還在風中搖曳,映得滿地狼藉忽明忽暗。
更新時間:2025-04-19 16: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