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和紀霄寒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我以為他在跟我置氣,
他在報復我逼迫他娶我??墒聦嵅皇侨绱恕N液臅r半年為他打造王冠,想給他驚喜,
希望他能對我改觀。慶生宴上,他按著我的頭重重磕在地上,要我給他身邊的女人道歉,
并在媒體鏡頭前澄清。我的王冠是剽竊來的。1.咚!腦子嗡嗡作響,
按在后頸的那只手還在不斷施壓。紀霄寒周身寒意滲人,冷漠開口?!霸僬f一遍,
給羽然道歉。”秦羽然,是紀霄寒公司唯一的女性合伙人,兩人同進同出三年。
血流到我嘴邊,我狠狠一抹,厲聲質問他?!白C據呢?她有什么證據證明王冠是她設計的?
”為了這頂王冠,我多少次夜里熬紅了雙眼,上面的每一顆寶石,都是我親自挑選和雕琢。
只為親手送給他。只要他肯接受,我愿意為他放棄一切??稍谖译p手奉上時,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驚呼,用在場賓客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手里的王冠是她的設計。
腦子還沒消化這句話,紀霄寒就不分青紅皂白拍開我的手,王冠應聲落地。而這還沒結束。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秦羽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揚起王冠的設計手稿。
我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明明那手稿,現在應該安安靜靜躺在我的保險箱里。保險箱的密碼,
我只告訴了紀霄寒?!安粚Α皇恰鳖澏吨教ь^,卻只看見秦羽然得意的眼神,
紀霄寒厭惡地甩開我,面向秦羽然時,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來,真是這樣?!邦檿r鳶,
你賤不賤?”鋪天蓋地的惡意將我淹沒,我就算長了九張嘴也說不清。爬起身,
狼狽逃離現場,我躲在酒店的衛生間無措地哭泣。最后傷口發炎,
額頭、掌心火燒火燎般刺痛?!跋龊闶裁磿r候和你老婆離婚啊,陪你演了三年戲,
人家也想要個名分呀。”一墻之隔,秦羽然的聲音嬌媚動人。紀霄寒沒有拒絕她的撩撥,
在隨時會有人出現的走廊里,狠狠地親著懷里的女人。但面對女人的要求,他聲音異常冷漠。
“再說吧?!迸松鷼饬耍吒仍诘厣下燥@急促?!斑€有什么可說的,
你和她結婚不就是為了吞并顧家嗎,現在那個蠢女人把一切都交給你了,你還留著她干什么?
怎么,難不成你還指望她給你生個孩子?”“不可能?!彼麛蒯斀罔F?!八眢w已經壞了,
生不了孩子?!焙髞韮扇讼袷瞧鹆藸巿?,不歡而散。我搖搖晃晃走出衛生間隔間,
盯著鏡子里臟污不堪的臉,掬起一捧水胡亂抹開。電話鈴聲響起,我看見「媽媽」兩個字,
走到角落按下接聽鍵。女人聲音里帶著哭腔,她再一次懇求我?!靶▲S,想好了嗎?
媽媽真的不能沒有你?!卑朐虑埃夤拿貢嬖V我,說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
他們派人來聯系我,等親子鑒定出來后,自稱“徐卉”的女人迫不及待要見我,
但因為身體原因無法長途跋涉。視頻電話里,那個矜貴但又帶著一絲病氣的女人,
哭得喘不上氣??粗菑埬吧哪?,心臟莫名刺痛了一下。我垂眸沉思良久,對她說。
“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只要半個月,我就能完工那頂王冠。
只要紀霄寒肯接受,我就會留下來,即使他不愛我也沒關系。我相信人的心不是鐵做的,
我總能打動他,只是需要一個契機??晌医裉觳琶靼?。無論我怎么做,都挽回不了他的心。
從一開始,他的心就不在我身上。那我也沒有留在安城的必要了?!安挥每紤]了,陸……媽,
我在這里沒有家人了,等我處理完所有事情,我會和沈霽去江州?!睂Ψ较矘O而泣,
連連說好。2.掛斷電話,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秦羽然去而復返?!斑€當你有多愛霄寒,
不還是給他帶了綠帽子,沈霽是你的新姘頭嗎,你要跟他一起去江州?
”秦羽然施施然走過來,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樣。我心里一涼,想無視她直接離開。
她抓住我手腕,貼在我耳邊明知故問?!耙荒悴虏?,你被他趕出家門流落街頭時,
我和他在你們的臥房干嘛?”她刻意咬重“你們”二字,如愿以償在我臉上看到悲憤的神情。
“意亂情迷下,霄寒可是對我坦誠相待?!逼鋵崳o霄寒和秦羽然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
我早有察覺。紀霄寒那時一口就否決了我。“顧時鳶,你這樣疑神疑鬼真的很沒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帶著目的接近我。”是啊,在紀霄寒眼里,只有我卑鄙無恥,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換作秦羽然,他是心甘情愿臣服?;腥糁厥K于砸下來,
我一顆尚存僥幸的心,被砸得血肉模糊?!拔也粫堰@個秘密告訴霄寒,你最好識相點,
快把那張離婚協議簽了?!薄凹o太太也讓你當得夠久了,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她一把甩開我,后背磕在墻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我始終惦記紀霄寒那句“她身體已經壞了”,心里的恐懼越放越大。
視線落在抽屜里的藥瓶上,猛地一哆嗦。從醫院出來后,醫生的話猶在耳畔。
“你是不是時常感覺到腹痛難忍?整日整夜的那種,吃什么吐什么?!蔽夷救稽c頭。
“這種藥很難搞到,但也不算違禁品,心情低落的時候食用可以一定程度上抗抑郁,
本身害處不大,但如果長時間不間斷服用,就會落下腹痛的毛病,而且懷孕,
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蔽易ゾo了兜里的藥。思緒回到我嫁給紀霄寒第二年。
那藥是他親自交到我手上的。他說,他怕我眼睛留下后遺癥,花高價買來的。
那時他是多么自然,冷眼看著我萬劫不復。悲痛、憤怒充斥腦海,最后被風一吹,
又化作茫然。紀霄寒,你就這么恨我嗎?我回到別墅,門口人臉識別門禁一反常態失靈,
此時天空已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電話鈴響十二遍之后,紀霄寒那邊終于接通。
“大門的密碼是什么?”紀霄寒沉默兩秒。“家里在聚餐,你不適合出場,今夜你睡酒店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笔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外人在場的時候,
紀霄寒從不讓我出現。連那日的慶生宴,也是我賄賂安保才勉強進去的。我垂下手,
電話那邊傳來女人的嬌笑聲,紀霄寒的朋友揶揄道:“寒哥,羽然姐那天可太委屈了,
你今晚可得好好陪陪她。”紀霄寒沒有說話。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秦羽然嗔叫一聲,
像貼在手機旁般,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刺耳?!跋龊呀浱嫖页鰵饬耍皇强上Я四琼斖豕?,
本來是想給霄寒一個驚喜的,如今,怕是拿不出手了?!闭媸瞧婀帧?/p>
怎么偷盜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還能說得那么理所當然。3.入秋后的一個下午,
紀霄寒破天荒回了家。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他微不可聞地皺了下眉。
眼前出現一個印著名牌LOGO的紙袋。打開一看,是一件禮服,吊牌已經拆了,
胸口的布料皺皺巴巴。禮服上還隱隱散發著秦羽然身上的香水味。我疑惑,表情不好看。
“下周羽然生日,別遲到?!薄翱梢圆蝗幔俊薄安恍?。
”這時他才注意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扔的蛋糕盒子,眼里閃過一絲陌生的情緒。“今天你生日?
”我沒回答,他收回視線,自顧自說起來:“生日快樂?!薄皼]給你準備禮物,
那件禮服是羽然挑的,她說適合你?!碧鹉伒哪逃臀哆€殘存在鼻尖,我強壓下惡心的沖動,
干巴巴回他?!爸x謝?!薄冶疽庵幌肽米咄豕冢那碾x開。這不僅是我的心血,
更是已逝外公對我的期望。原本這頂名為“加冕”的王冠,是外公為我設計的。
只可惜定下初步想法后,他就突發心臟病,來不及救治就溘然長逝。正當我拿起王冠,
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你在這里做什么?”紀霄寒視線落在我手上,
臉色當即垮下來,他伸手奪過王冠?!邦檿r鳶,你就這么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他轉身把王冠“歸還”給身旁的女人,即使秦羽然看著這頂王冠,滿臉厭棄。
他卻以為女人是嫌棄這頂王冠被我碰過,深情款款說:“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這頂王冠已經臟了,不要也罷。”他隨手將王冠扔進了湖里。撲通一聲,我跟著跳下去。
也不知在湖里摸索了多久,摸到最后腹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嘴里也嘗到了血腥味。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暮色四合前,我找到了王冠。而紀霄寒早就攜秦羽然揚長而去了。
抱著王冠,一個人渾渾噩噩走在街上。不知道從哪里伸出來一雙手,猛地把我推向馬路中間,
我下意識去撿滾落的王冠。刺眼的車燈照亮長夜,汽車碾過手指的劇痛幾欲讓我暈厥。
昏迷前,我看見一枚熟悉萬分的藍寶石耳墜。那是紀霄寒花天價拍下的藍寶石,
后來他親自動手,將藍寶石鑲嵌在耳墜上。送給了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而我向他討要邊角料,想加在王冠的設計上時,他嫌惡地抬起眼,
不由分說將碎的寶石扔進火里?!熬退闶俏也灰臇|西,你也不配擁有。”我醒來時,
就看到秦羽然假惺惺站在床邊。而我右手后知后覺傳來刺骨的痛意。“你為什么要推我?
”我沙啞著嗓子開口。她撲通一聲跪在我床前,努力擠出兩滴眼淚,
再開口時聲音里已含著哭腔。“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啊。
”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只是輕輕皺眉,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紀霄寒怒氣沖沖走到床前,他一把拽起秦羽然,居高臨下看著我。
“你要顛倒黑白到什么時候,只是斷了兩根手指而已,別整的全世界都要害你一樣。
”我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又被他陌生冰冷的眼神堵回去。不相信你的人,
哪怕把證據扔他臉上,他也會以為是你偽造的。我偏過頭,紀霄寒一把扯起我,
惡狠狠道:“給羽然道歉?!庇质沁@句話,紀霄寒是絲毫不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半分委屈。
“我們離婚吧?!蔽掖鸱撬鶈枴G赜鹑荒樕下冻鲆荒ǜ`喜,盡管她掩飾很好,
但還是被我一眼瞧見。紀霄寒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機咬牙切齒。“不可能。
”4.自那天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紀霄寒。收拾東西的時候,柜子里掉出一張斑駁的照片。
照片里我笑容甜蜜,而紀霄寒冷若冰霜。這是我們的結婚照。
它本該在新婚夜被紀霄寒燒毀的,我跪下哀求他,忍著被火焰灼傷的痛,才保全下來。如今,
我輕輕一扯,隨手扔進垃圾桶。我刪除了紀霄寒的聯系方式。連同他身邊那些朋友。
換上新的電話卡,登機飛往江州。與此同時,紀霄寒虔誠地跪在舞臺中央,
捏住女人盈白的腳腕。低頭為她穿上全球獨一無二的藍鉆高跟鞋。
媒體鏡頭瘋狂對著兩人拍照,紀家掌權人為愛垂首,必然是今日最熱的頭條。
紀霄寒側目望向身邊的女人,心里突然沒來由的煩躁。“顧時鳶呢,她怎么還沒到?
”秘書握著手機上前一步?!胺蛉怂撓挡簧狭恕!薄氐疥懠液?。
陸夫人看起來比視頻里還憔悴,她抱著我哭暈過去。他們對我格外疼愛,
像是要把這些年缺失的親情,加倍補償于我。我還有個哥哥,陸荊年,
小時候他沒看好我弄丟了我,心里很愧疚。他推掉所有工作,陪我逛遍江州。
凡是我看過一眼的東西,他二話不說就讓助理打包。我笑他這樣做會不會太夸張。
他滿臉驕傲,說:“我妹妹配得上世上最好的。”他問起我右手的斷指。我垂下頭,
只說是不小心弄斷的。總歸我不會再和紀霄寒他們產生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哥哥眼眶瞬間就紅了,哽咽著說,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一定會治好我。
媽媽偶然談起一句口頭婚約,問我有沒有興趣見見,正好我也想試著融入他們,就答應了。
沒想到對方竟是熟人。沈霽。好巧。本以為他只是受陸家之托去接我回家,
沒想到我和他之間,還有這一層關系。說實話,我感恩他,但也不太想見到他。他來安城前,
更新時間:2025-04-19 09:0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