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之神嘆 宋睨 111737 字 2025-04-19 08: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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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趴在他身上,大哭起來。

一雙大手突然抱起笨笨,不斷的拍著他后背,來人正是他的舅舅崔俊。只見他環顧四周,檢查范長青和崔艷的脈搏和呼吸,發現已經全部死去,他驚恐萬分,而他懷中的范安寧因過度悲傷也已經昏睡過去。

崔俊把范安寧安置在屋內,看著院子里躺在地上的姐姐和姐夫的尸體,頓時悲痛萬分,他這次來本是想找姐姐借點盤纏然后去柘州城里謀個差事,羞愧和自責頓時一股腦的潮涌般涌上心頭,大聲嚎哭起來,姐姐本是他最大的希望和依靠,如今突然遭此大劫。

冷靜下來后,崔俊還是把姐姐和姐夫的尸體抬入屋內,因為大雨持續不停,院子積水已經過多。

崔俊進屋后,看著熟睡的笨笨,內心又難過起來,這么小就失去了雙親,未來的日子該怎么過呀?

對于姐姐和姐夫的死,他決定去報官,光天化日下發生如此慘絕人寰的殺人命案,這世道難不成已經沒有王法了?

他怒氣沖沖地想道,同時轉頭看到屋內躺在床上的外甥,又犯起難來。

“笨笨還在熟睡,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在此,只能在此等他睡醒了''崔俊茫然道,自己這個小外甥太可憐了。

范安寧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是這次的夢和往常不一樣。

原來自打他記事以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的夢中,均有一個神秘的姐姐一直出現。

這個姐姐身材不高,但長相秀氣,一個瘦長臉蛋,高聳的鼻尖,下則點綴著一口櫻桃紅唇,分外鮮紅;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睛不大,這樣看去雖嬌媚不足但平添少許可愛,非常符合小男孩的審美,這讓范安寧十分迷戀。但這個神秘姐姐留有一頭烏黑的短發,非常另類,與這個端莊的時代格格不入。

正是因為這個神秘姐姐的緣故,無論白天還是夜晚,他都沉迷于那個夢境中。這也就是他到八歲一直沒有說話的原因。

這次父母遭遇變故,他又全程目睹這一慘烈現場,仿佛瞬間從夢中驚醒,回到現實世界中。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范安寧醒來,抬頭看向舅舅,又扭頭看到躺在屋中的父母,一時間哽咽帶著哭腔的喊道“舅舅~”

“笨笨,你會說話了?”崔俊見醒來的笨笨開口說話后大吃一驚,八年來,他看望笨笨無數次,每次也嘗試逗他,但他都不會說話。

“笨笨,到底發生了什么?快告訴舅舅,到底發生了什么?”崔俊一見范安寧會說話則立馬立即焦急的詢問起來,想得知姐姐和姐夫死去的真相。

“舅舅,官府的人殺了我爹娘,他們說我爹謀反,嗚嗚~”范安寧邊哭邊把事發經過一一說來,聽完后崔俊立馬癱坐在椅子上。

如果笨笨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事就非常嚴重了,姐夫為何從一個官差直接變成謀反的罪犯。雖然笨笨只有八歲,但聽剛才的話好像不是撒謊,畢竟再小也不會拿父母的死開玩笑。

崔俊雖然堅信自己的姐夫不會謀反,但眼下這情況已經超出他的能力范圍。

崔俊一時間思緒混亂,如果去申冤,自己會面對什么樣的壓力,這亂世的殘酷,生活的壓力,都讓這個男子一時間無法去想象。

最終,現實的壓力擊垮了崔俊這個老實本分的男子,他決定悄無聲息帶著笨笨悄悄的回家,先躲躲風頭再說。

翌日清晨,雨后天晴,范郢村西邊山頭拐角處,多了一處新冢,簡單的土包,沒有任何墓碑等印記。

朝陽初至,一個男子拉著一個稚嫩的少年,正一步一步的迎著太陽走去。

這個孤零零的村莊,因為戰亂和雨災,居民已經越來越少。

范郢村西南方向,二十里處。

在一片連環的山峰中,有個孤零零的村落夾在兩座山峰中間。眼下正是傍晚時分,家家戶戶屋頂青煙繚繞,正是晚飯時間。

村子里的人靠山吃山,以打獵,采藥,砍竹子為生。村子本無名,但每次從山上下來就看到此小山村,時間久了人們就稱這個小山村為下山村。這里也正是崔俊和崔艷的故鄉。

范安寧邊走邊氣喘吁吁,看著眼前的小村莊,他從未來過舅舅家,因為從他娘親口中得知,舅舅家境不好,經常靠爹娘來救濟。

沒過多久,就走到臨近村尾的崔俊家,只見這是一片破敗不堪的三間茅草屋,一對矮小的木門嵌入其中,房前的茅草屋檐伸出有一丈遠,屋檐下的墻上掛著干辣椒,藥草等一串串山貨和干材。范安寧沒想到自己舅舅家這么破敗,可以說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笨笨,快進來吧”崔俊招呼道,走進屋內,昏暗的茅草屋內,僅有一床在西邊,東邊是灶臺,中堂僅有一個破桌子。東邊屋頂有新修葺的痕跡,看來就是前段時間去借銀子修復的漏水屋頂。

灶臺下探出一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女人,正是范安寧的舅媽司氏,在其身下還有一個年僅五歲的幼童,兩人詫異的盯著突然出現的二人。

崔俊把慘烈的變故告訴了司氏,司氏震驚不已,對于這樣的一名鄉村婦人,她還短時間無法接受如此大的變故。

但是看著范安寧,她欲言又止,終究無言。又退回灶臺,安靜的燒起柴火,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深夜,范安寧和舅舅打地鋪睡在地上,白天的畫面持續在腦海中回放,想到這里他淚水緩慢流下。

三日后,知府下發的告示已張貼到各大城鎮。

柘州知府運糧官范長青因涉嫌以權謀私,私自摻雜質入軍糧,以次充好,導致前線軍營嘩變,后偷偷返鄉被抓,因拒不認罪,且以利器反抗,衙門捕頭予以擊殺,其妻崔氏也一并伏法。特此告知,望以儆效尤!

村子里的人慢慢也得知了范安寧的身世,這也就讓村里人明白為什么崔俊家徒四壁的情況下要把外甥帶回家的原因。

司氏雖然也曾嘀咕過家里如此貧困,如何能養活兩個孩子。但崔俊以要保住姐姐這唯一血脈為由堅持要撫養范安寧成人。

范安寧變得越來越郁郁寡歡,也許是未能從父母離去的痛苦中走出,也許是舅舅一家生活的艱難,也許是夢中那個神秘的姐姐再也未出現過。

一晃五年過去,這亂世并未改變太多,依舊戰亂四起,百姓聊不為生。舅舅一家日子越來越難,吃飯也成為很大的問題。崔俊每天上山的時間變得更長,有時候天蒙蒙亮出發,深夜才歸,但收獲卻越來越少。

范安寧已經慢慢適應在下山村的日子,除了經常吃不飽,舅舅一家待其尚可。時光也慢慢沖淡了父母慘案的印記,他身體也長高了許多,慢慢開始和舅舅一起上山采藥,砍竹子,對附近地形也已經非常熟悉。

此間山峰有五座,下山村坐落的為最高的一座,此山草藥頗多,山珍很多,只是山形略微陡峭,但范安寧已經多次征服此山,十三歲的少年如今已能為舅舅分擔一點重擔。

“笨笨,二狗,看看我抓到了什么”崔俊興奮的對著兩個孩子大喊道,同時擺著手里剛抓的野兔。

范安寧和表弟二狗立馬沖過去。

“哇,今天有兔肉吃了”兩個少年開心地大叫道,對于他們來說,唯一開葷的機會就是抓到野兔。

傍晚時分,范安寧一行三人背著竹筐下山,今天的收獲不錯,草藥已堆滿,但更重要的是今晚的兔子肉,想到這里,他不由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子,今天采到什么了,這么高興?”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揶揄的問道。

此人一身麻衣,滿頭青絲,白花花的胡子,乍一看卻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據村里人說他曾是一個道士,因為涉及江湖恩怨,最終落的腿腳殘疾返回故里。他特別喜歡在村頭大樹下曬太陽,然后看著采藥而歸的村民們,范安寧慢慢也就和其混熟了。

“祖爺爺,我們今天采到了金線蓮!”范安寧開心的拿出今天采到非常貴重的金線蓮,這種非常名貴的藥草拿來煲湯和泡茶喝都是非常滋補,深受大戶人家的喜愛,可以拿到集市賣個好價錢。

“小子,運氣不錯嘛”祖姓老者微微一笑點頭道。

“祖老,還沒回去嗎?太陽都要下山嘍!”崔俊笑著問道。

“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不如多逗逗孩子們,哈哈哈”祖老大聲笑道。

“哎,您老人家真是有意思,走,來我家吧,今天打到了一只肥美的野兔,我們喝一盅”崔俊壞笑道。

“你小子又打我那幾壇酒的主意”祖姓老人嘴上罵罵咧咧,但起身就往家里趕去。

晚間,崔死死地盯噴香的兔肉已經烤熟,范安寧和崔二狗死死的盯著,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次,難得的開葷機會就在眼前,自然把兩個孩子饞壞了。

“吃吧,孩子們”崔俊順手撕了兩個兔子腿給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立馬大口撕咬起來,吃的滿嘴都是油。

自己則和祖老邊喝邊聊,司氏則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歡聲笑語頻頻從屋子里傳出。

亂世中,難得的幸福瞬間。

更新時間:2025-04-19 08: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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