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的睡眠狀態越來越好了,再一次安穩地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向周圍,依舊是陽光灑滿屋子。
他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慢騰騰的爬起來,穿衣下床。
他環顧四周,看見桌上被蓋著的飯菜,確定鹿云松還沒有回來。
自從上次兩人改變稱呼,鹿云松就開始不著家了,每天晚上都去山里狩獵,運氣好的話早晨就能回來,運氣不好要到下午。
說起來也是神奇,虞溪晚漸漸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每天起來就有準備好的飯菜,吃完后可以去院子里曬太陽,下午的時候鹿云松回來給他做飯,上藥,晚上兩人聊聊天,等他睡著了鹿云松就去山上。
想到鹿云松每晚被他逗得面紅耳赤,沒由來的嘴角上揚,許久都未降下去。
他是真的沒想到,鹿云松失憶后,竟然會這么的純情。
這是意外之喜。
如果可以的話,這樣一直下去倒是也不錯。
虞溪晚正想著,忽然聽見院外傳來談話聲,聲音有些熟悉,是虞溪晚經常聽見的,鹿云松與方大娘的聲音。
鹿云松和虞溪晚在本質上有著一定的相同點,兩人都是世家公子,洗衣做飯這種雜事從來沒干過,為了不虧待虞溪晚,鹿云松特意向方大娘請教了幾次。
方大娘是個熱心腸,擔心鹿云松學不會,專程上門教導,一來二去,方大娘成了兩人在村子里除了村子最相熟的人。鹿云松平日打到的小山貨會送給她們一些,作為回禮她們也會給一些自己家的吃食。
不知什么時候交談聲淡了,腳步聲越來越近,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虞溪晚與來人撞上目光,乖巧的喊了一聲:“哥哥?!?/p>
鹿云松腳步一頓,而后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
虞溪晚無聲笑了笑,問他:“昨晚有收獲嗎?”
鹿云松將背后的獵物露出來給他看,一只獐子和兩只野雞,虞溪晚看得兩眼放光:“收獲不小呀?!?/p>
鹿云松嗯了一聲,將獵物丟在地上,問他:“我給你留的飯吃了嗎?”
虞溪晚老實點頭:“吃了?!?/p>
即便虞溪晚回答了,鹿云松還是去屋里檢查了一遍,不怪他不相信虞溪晚,而是這人有前科,之前好幾次鹿云松做做的飯菜不合他胃口,他就干脆不吃。
應該是從那日改變稱呼開始,這人愈發驕縱了。
“對了,明日我去鎮上一趟。”鹿云松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對著虞溪晚說:“可能會晚點回來,我會提前把飯菜給你準備好,你餓了就自己先吃?!?/p>
虞溪晚蹲在獐子面前,正好奇的翻弄,聽見這話,立馬起身:“你不帶我一起去?”
“這兩天積的山貨有點多,帶你的話就不能好好照顧你?!甭乖扑上袷窃诤逍『⒆右粯樱骸八阅阍诩业任?,回來給你買好吃的?!?/p>
虞溪晚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同意了。
下午換藥時,虞溪晚才意識到,鹿云松明日去鎮上的話,今夜他們又要一起睡了。
他們相處了快一個月,真正睡在一張床的時候,只有兩夜,在清河村的頭兩天晚上,之后的日子都是他晚上睡,鹿云松白天睡。
其實虞溪晚能感受到,他對鹿云松已經不是一開始的忌憚,怨恨,現在他能心平氣和的與鹿云松相處,有些時候,甚至忘記了他們原本的關系。
這個現象其實不好。
鹿云松與他不一樣,鹿家的人遲早會找來,他的謊話遲早會被戳破,他和鹿云松終究會恢復對立的關系。
但很快他又釋懷了,反正是黃粱一夢,這夢的內容是什么,當然由他來決定。
他只想現在自己過得開心。
別的無所畏懼。
到了晚上入睡的時候,鹿云松就感覺虞溪晚整個人很亢奮,具體表現為他躺在床上后,沒有直接入睡,而是坐在床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鹿云松被他看的心神微亂,疑惑的問:“怎么了?”
虞溪晚沒說話,而是拍了拍床,示意他趕緊上床。
鹿云松走到床邊,剛坐在床上,就被虞溪晚抓住手腕,用力往床上一拉,鹿云松到底是比虞溪晚身強力壯一些,很快反應過來,手肘撐著身體,并未全部倒在床上。
他正要說話,虞溪晚便湊了上來。
“哥哥,我想親你。”
鹿云松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虞溪晚。
他總覺得虞溪晚這雙眼睛有些熟悉,而現在,這雙眸子揣著滿眼真摯,一字一頓的詢問他。
“可以嗎?”
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呢?
他們是情人,親吻是情人應該做的事。
可是為什么心跳會這么快,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鹿云松喉嚨滾了滾,目光像是被吸引了一樣落在虞溪晚的唇上。
這小半月,他把虞溪晚養的很好,在盈盈燭火的映照下,那張紅唇自帶光澤,一看......就很好親。
“你為什么不說話,不想讓我親你嗎?”鹿云松久不答話,虞溪晚眼中的光彩都淡了些。
像是鹿云松不同意的話,他就不親了。
“沒...沒有?!甭乖扑傻穆曇粲行┌祮 ?/p>
“那我可以親你嗎?”虞溪晚又問了一遍。
鹿云松偏移視線,臉頰發燙,耳朵似乎在燃燒,心臟也不受控制的瘋狂亂跳,像是亂了節奏的鼓點,亦或是馬群狂奔的馬蹄聲。
他說:“....可以。”
虞溪晚就笑了,他的視線不再停留于鹿云松的眼睛,而是緩緩下移,從高挺的鼻梁,滑落在微闔的唇上。
鹿云松的心跳又空了半拍。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只能若無其事的看著床邊一角,可盡管他不在乎,虞溪晚的動作還是清晰的傳入了他的感官。
慢慢的向下,輕輕的一吻,飛快的逃離。
鹿云松眼睛猛地睜大。
明明已經分開了,他還是能想起滾燙的唇瓣觸碰到他側臉的感覺,燙得人發慌。
“阿晚? !”
虞溪晚打了個哈欠,往里面一滾,嘟囔著說:“親完了,睡覺吧。”
鹿云松還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想問,為什么只親側臉?
他想將人拉起來,重新親一次。
但,只是他想。
屋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過后,鹿云松無聲嘆了口氣。
更新時間:2025-04-18 21:3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