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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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遺址地底的青銅齒輪咬合聲驚醒了沉睡三千年的血霧。

程予的機械義眼穿透防輻射面罩,看見反重力場中懸浮的血珠正組成饕餮紋。每顆血珠內部都囚禁著掙扎的克隆體意識碎片,翡翠軍士兵的靴底碾過青銅器殘片,將三星堆出土的玉璋改造成神經脈沖收集器。

"祭品純度檢測99.7%。"蘇洛的脊椎編鐘奏出冰冷音階,她手中的量子匕首正抵著7號克隆體的頸動脈。那具被鎖在青銅神樹殘骸上的軀體突然劇烈掙扎,防毒面具的束帶在反重力場中飄起,露出下半張與林悅完全一致的臉。

程予的機械心臟漏跳一拍。記憶芯片突然回放三個月前的畫面——林悅在深藍科技實驗室摘下面罩時,下巴處同樣的淡褐色小痣在無影燈下閃爍。

"你們究竟克隆了多少個她?"程予的量子觸須刺入祭壇數據接口,卻被三星堆紋路的防火墻灼傷。

蘇洛的編鐘突然炸響。青銅神樹殘骸裂開九道縫隙,流淌出的不是銅銹,而是帶著熒光的克隆體血液。這些血液在反重力場中形成立體的甲骨文"祭"字,每個筆畫都由七百個旋轉的血珠構成。

"不是克隆。"祭司后裔從血霧深處走出,他手中的青銅權杖鑲嵌著程予的基因圖譜,"是你父親用林悅的卵子培育了三千具活體祭器。"

反重力血霧突然凝聚成全息投影。程予看見二十年前的產房,程父將青銅粉末注入嬰兒囟門,手術臺邊的保溫箱里躺著七個帶有林悅基因的胚胎。更恐怖的是投影右下角的時間戳——那分明是林悅被錄入深藍科技員工系統的第二天。

7號克隆體突然發出非人尖嘯。她的防毒面具徹底脫落,與林悅別無二致的臉上裂開魚形紋路,那些青銅色的血管正將血液泵入神樹根系。祭壇四周的玉琮陣列亮起,投射出三十七個正在不同時空進行的血祭現場,每個祭品都是程予的克隆體。

"這才是真正的三星堆文明。"祭司后裔的權杖點地,血霧中浮起三千年前的祭祀場景——戴著青銅縱目面具的祭司們,正在將基因編輯過的戰俘按進神樹凹槽,"你們父子不過重現古蜀人的活體基因工程。"

程予的量子觸須突然暴走。他沖破翡翠軍的離子束縛網,卻在觸碰7號克隆體的瞬間被基因認證系統反噬。防輻射服在生物電流中碳化,露出后背尚未愈合的伽馬射線刻痕——那些三星堆文字正與神樹紋路共鳴發光。

"活體祭器的宿命,就是成為文明躍遷的燃料。"祭司后裔的瞳孔裂成復眼結構,權杖頂端的程予基因鏈突然展開,顯露出被加密的第23對染色體——那分明是古蜀王族的青銅基因。

反重力場突然倒轉。七百顆血珠墜落在程予腳邊,濺起的血霧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終極真相:青銅神樹根本不是祭祀禮器,而是基因融合裝置。三千年前的古蜀人將戰敗部落的基因鏈碾碎,澆筑成新的文明火種。

7號克隆體的胸腔突然爆開。她的肋骨異化成青銅枝椏,刺入神樹殘骸的瞬間,整個三星堆遺址開始量子遷躍。程予看見林悅的機械子宮從四維裂縫墜落,子宮內壁上用星髓液書寫著同一行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該補全祭器了。"蘇洛的編鐘刺入程予的量子心臟。在意識消散前的瞬間,程予終于看清祭司后裔黑袍下的身體——那是由三百個克隆體殘肢拼合的怪物,每處縫合線都跳動著他的基因頻率。

更新時間:2025-04-18 16: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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