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遮掩謝云舟回京,也為對付葉楨,馮嬤嬤將莊子上的人都支開了。
倒是方便了葉楨行事。
她提著人剛翻墻入院,就聽到屋里謝云舟的聲音。
“不知那邊處理好了沒?”
“公子是嫌我力不夠重,還是花*樣不夠多,讓你還有余心去想別的女人……”
葉楨撇了撇嘴。
窩囊!
謝云舟竟是個在下面的。
她竟是給這種人做了墊腳石。
令她反胃的聲音又響起,“葉楨不除,你我回府后還怎能如現下這般隨意。
只有坐實她的污名,將來我不再娶,世人才會以為我是被她傷透了心不敢再娶。
這樣你我便可長相廝守,就是便宜她了,一個鄉下養大的五品小官之女,竟攀上我忠勇侯府,做了三年侯府少夫人……”
葉楨眸中暗芒涌現,重重將馮嬤嬤丟在房門口,隱匿身形。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屋里酣戰的兩人。
“誰?”
謝云舟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原本痛暈過去的馮嬤嬤被這一扔,醒轉過來,求生的渴望讓她拼命拍門。
房門被人從里頭打開。
著白色中衣,手提長劍的高大男子看見馮嬤嬤,面色一凝,“怎么回事?葉楨呢?”
馮嬤嬤迫切想要告訴他一切,可她只能嗯嗯啊啊。
男人是謝云舟的侍衛池恒,習武之人,看出馮嬤嬤下巴被卸,彎身就要替她合上。
葉楨卻突然現身,定了池恒的穴,并取走了他的劍。
謝云舟看見這一幕滿臉驚愕,“葉楨?”
她怎會出現在這里,還會武?
馮嬤嬤失敗了!
意識到這點,謝云舟忙對葉楨出招。
可他雖為武將之子,卻自小討厭習武,身手著實不如何。
才幾招就被葉楨踩在床上。
“葉楨,你好大的膽子,你想做什么?”
謝云舟覺得葉楨瘋了,竟敢這樣折辱自己。
“我是你夫君,夫為妻綱……你……”
冰冷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刺進他的心臟。
葉楨這才回他,“你這話問的真是可笑,我來,自然是殺你……和你的奸夫?!?/p>
他還知道自己是她的夫君。
前世,她被關在破屋后,謝云舟也去看過她一次。
卻是為了升官,要她委身別的男人。
那人帶著面具,葉楨不知他是誰,又緣何會看上她。
但葉楨怎肯配合,拼力反抗傷了那人,卻也被對方斬斷手腳,折磨而死。
心中恨意如烈火灼燒,葉楨該將謝云舟千刀萬剮。
但她剛重生,要改變前世命運,還有許多事要做。
她也不愿留謝云舟茍活,那樣雖可以折磨謝云舟,卻也會給她帶來麻煩,更會惡心自己。
重活一世,葉楨要報仇,更要好好活著。
池恒見謝云舟被殺,目眥欲裂,試圖沖開穴道。
葉楨將他拖到床邊,“別急,我會送你下去陪他?!?/p>
她將長劍塞進池恒手中,在解開他穴道的剎那,握住池恒拿劍的手,劃上了他的脖子。
宛如自殺。
將尸體弄到謝云舟旁邊,給兩人擺了個相親相愛的造型。
葉楨在謝云舟臉上刻下“負心薄幸”四個字。
恰如其分地遮了點他的容貌。
又用池恒的劍在墻上刻寫,“問世間情為何物,多年交頸纏綿抵不過功名利祿!”
用的是池恒的字跡。
葉楨曾撞見池恒在謝云舟的書房寫字。
當時,池恒主動告訴她,是謝云舟手把手教的他習字。
語氣得意又挑釁。
謝云舟死后,她同侯夫人要了謝云舟的字帖臨摹,發現里頭夾雜不少池恒的字跡。
那時,她做夢都想不到兩人是這種關系,因而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卻原來,池恒是真的在同她宣示主權。
葉楨嗤笑一聲,將屋里多余痕跡仔細擦去。
她始終沉穩冷靜,不緊不慢卻又十分細致利落地行動著。
馮嬤嬤驚恐地看著這一切,身上早已冷汗淋漓。
葉楨處理好現場,在她面前蹲下,“老畜生,疼嗎?”
馮嬤嬤拼命點頭。
祈求葉楨能給她一些憐憫。
葉楨卻是一笑,運轉內力拍在她后背,讓她更疼,再也開不了口,卻不會即刻殞命。
“疼就對了?!?/p>
前世,她也疼得生不如死。
“若及時醫治,你還能撿回一條命,否則華佗難救?!?/p>
馮嬤嬤看著葉楨離去的背影,憤恨懊悔。
她不該將莊子上的人都打發進山的。
葉楨將兩個粗使婆子的尸體,也扛到馮嬤嬤身邊。
所有整理妥當后,她拿了個瓷瓶,背上背簍踏著輕功進了山。
為了騙她來莊子,侯夫人裝病,大夫說需得子時無根水,也就是夜露煎藥才行。
侯夫人讓馮嬤嬤陪她來莊子上采夜露。
昨日,他們采了一些送回去,京城回話說不夠。
馮嬤嬤便以此為借口讓所有人都進了山,包括她的婢女挽星。
現在她得讓人回來見證池恒因愛生恨,殺死謝云舟后的殉情現場。
并將他們的曠世奇戀好好宣揚出去。
而她也需避開嫌疑。
好在,她自幼被養在外頭,習得一身武藝,回京后,還不曾顯于人前。
就是葉家也只知道,她力氣比尋常女子要大些。
而這次,侯夫人卻用軟筋散對付她……
想到此,戾氣自葉楨眉間衍生。
尋到莊上眾人時,天邊已泛魚肚白。
“少夫人?”
婢女挽星快步跑到葉楨跟前,“您怎么也進山了?”
“馮嬤嬤不是說,讓您歇上一歇嗎?”
不等葉楨回答,她又看了看葉楨身后,驚喜變成關切。
“怎的就您一個人,夜間山里多危險啊,您有沒有事?”
她取下葉楨的背簍,將她上下檢查。
葉楨重生以來的鎮定,終于崩塌。
她緊緊抱住挽星,濕了眼眶,“我沒事?!?/p>
你也沒事,真好!
前世,挽星下山察覺她出事,試圖救她,卻被池恒拿住,最后被侯夫人命人活活打死。
挽星武藝一般,輕功卻極好,明明她可以自己逃走。
就如現下,明知她有武功,一個人在山里根本無礙,可她依舊滿眼擔憂。
葉楨借著擦淚的功夫,在挽星耳邊輕語幾句。
而后道,“我晚膳后突然暈的厲害,醒來屋里就剩我一人。
尋了莊上幾間屋子都不見人影,便猜馮嬤嬤他們也進山了。
想著婆母需要的夜露多,我一人在莊子上也害怕,就也進了山,沒想卻在山里迷了路,現在才找到你們?!?/p>
她哭得傷心,莊上眾人只當她是嚇著了。
紛紛安慰。
無人疑心她是剛到,山路難走,從莊子行至此處得一個時辰。
而少夫人只是一介弱女子。
莊頭上前,“少夫人受驚了,不過我們沒見到馮嬤嬤?!?/p>
葉楨驚詫,淚水還掛在眼睫,“嬤嬤她們也迷路了?”
挽星雖困惑。
但主仆多年默契,她驚慌配合,“該不會是在山里遇險了吧?
馮嬤嬤可是夫人最看重的,若她出事,我們定也會被責罰?!?/p>
莊頭聞言也慌了,“少夫人,這該如何是好?”
葉楨似想了想,“要不莊頭和挽星先帶些人沿著下山的路去尋,順道將夜露送回去。
我帶一部分人在山里找,萬不可讓馮嬤嬤出事?!?/p>
更新時間:2025-04-18 11:5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