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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地間最后一位真神,卻將一身神力抽盡變為凡人,只為和仙門宗主林疏月結為道侶。

可她卻在胞姐離世后,把愛給了我,把陪伴給了姐夫。她心疼姐夫帶著外甥,生活艱難。

于是將他納入仙門,把我和女兒留在了人界。仙魔大戰,姐夫和外甥統領仙門,大獲全勝,

萬人稱頌。我的女兒,卻因為魔族的報復,被挫骨揚灰。而我也被砍斷手腳,做成人彘,

扔在了仙門門口。娘子卻只輕飄飄扔來一封和離書:「沈青崖,姐夫沒有合適的身份,

在仙界行走著實不便?!埂改惴判?,就算我與他結為了道侶,也會好好照顧你,

我愛的永遠都是你?!刮覛饧惫バ模杷肋^去。再睜眼,回到魔族屠村的前一夜。

這次我背著還在熟睡的女兒,逃出了村莊。曾經的山盟海誓都已成過眼云煙。既如此,

我將破開神槍之印,重歸真神之位。此槍,當刺,仙魔退避!此槍,當挑,九幽哀號!

這一次,所有的一切,我自己守護!1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

我才背著女兒走到了仙門山腳下。也是此刻,我才知道,

林疏月的仙門竟只離我們村不足百里??蛇@七年來,她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每次回來,

也是風塵仆仆,一臉疲憊?!赶砷T離村子實在太遠,宗門事務又堆積如山。」「靈兒,

在家記得聽爹爹的話,等娘親把仙門一切都安排妥當,就接你們過去?!?/p>

這是林疏月每次回來都會說的話,曾經的我從未懷疑過??扇缃瘢?/p>

看著面前宏偉氣派的宗派大門,我只覺得可笑至極?!竵碚吆稳??」守門弟子的聲音傳來。

「我是林疏月的道侶,煩請通報一下?!埂膏坂?.....」還沒等我說完,

那名弟子就笑出了聲?!傅纻H?就你也配?」

「你已經是第一萬個冒充我們宗主道侶的下賤人類了!」「招搖撞騙前,

也要好好打探一下消息!宗主早有道侶,兒子都十幾歲了!」「快滾!」

守門弟子邊說邊拿起掃帚驅逐著。我剛準備開口說話,女兒就朝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撲了過去。

「娘親!」竟是林疏月。「娘親,靈兒好想你?。 埂高@里好漂亮,

比家里的茅草屋好一百倍,娘親,我和爹爹留在這里陪你好不好?」

女兒邊說邊轉頭看向守門弟子:「我爹爹才沒有騙你呢!」「你看,這便是我娘親!」

林疏月的眼里閃過一絲的慌張,匆忙掙脫了女兒的懷抱。帶著明顯的不悅:「胡鬧!」

「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用身份來壓人!」「沈青崖,我把女兒交給你,

你就是這么教她的?」「我每天累死累活打理仙門事務,不就是想以后帶著你們過上好日子,

結果你們還跑到這里來添亂?」林疏月越說聲音越大,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仿佛我和女兒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可我知道,

她只是害怕自己拋夫棄女的事被發現而已。我強壓住內心的酸澀,

反問:「你做這些當真是為了我和女兒嗎?」林疏月沒說話,甚至閃躲著回避我的灼灼目光。

這一刻,我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答案:「魔族屠村,我和女兒是逃命出來的。」

「靈兒都七歲了,沒走出過村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來娘親生活的地方看一看?!?/p>

我的話讓林疏月有了些許愧疚,她看了一眼淚眼汪汪的女兒,主動將孩子摟在了懷里。

「靈兒,剛才是娘親太兇了,娘親跟你道歉?!埂高^幾日就是仙門的慶典,會很忙,

你和爹爹先回家,等過些日子,娘親再帶你來這里住上一陣可好?」

女兒一臉不情愿卻還是點了點頭。就在林疏月準備將我們送走的時候,

仙門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阿月,是誰來了?」2他一襲月白錦袍,

衣襟處繡著金絲流云紋,矜貴逼人。說話的人正是姐夫魏晗。

而我身上則是一件穿了十年的麻布衣衫,到處都是補丁。

也不怪守門弟子將我視作妄想攀附宗主的癩蛤蟆。

一旁的守門弟子搶先開了口:「這才是我們宗主的道侶,魏副宗主?!埂副牬笱劬煤们魄疲?/p>

是你能比的上的嗎?」我沒說話,轉頭看向一臉心虛的林疏月:「道侶?」

「魏晗什么時候成了你的道侶?」林疏月囁嚅了半晌,沒有說話。一旁的魏晗見狀,

笑著解釋道:「青崖兄,別誤會,那些弟子都是亂喊的?!箍稍掃€沒說完,一個長相清秀,

穿著華貴的男孩走了出來:「娘親,不是說好陪我和爹爹一起用膳的嗎?

我還特意吩咐膳房燉了山參雞湯!」盡管變化極大,但我還是認出來,

這是林疏月的外甥魏琛。他竟喚林疏月娘親。七年前,她胞姐去世時,我見過這孩子一面。

那時候的他面黃肌瘦,一臉怯懦的躲在魏晗的身后??扇缃?,看著面前高大健壯的身軀,

我又掃了一眼矮小瘦弱的女兒,真是對比明顯。連年干旱,田地里顆粒無收,

別說是山參雞湯了,一碗大米飯都能讓女兒開心三天。魏晗看我臉色不對,

連忙示意魏琛閉嘴。而林疏月也是拉住我的手,解釋道:「青崖,你別誤會。

阿琛喊我娘親是因為仙門里總是有人嫌棄他的出身?!埂附憬闳ナ懒?,我這個做小姨的,

也算半個娘親嘛?!挂娢覜]說話,她眼里的慌亂神色愈濃:「沈青崖,

你不會小氣到這個程度吧,連小輩的醋也吃?」我懶得與她爭辯:「他喚你什么都可以,

與我無關?!埂肝医袢者^來,只是想把我的長槍拿回來?!巩斈?,

我將一身神力封印在太蒼神槍中,并將它作為定情信物贈給了林疏月?,F在,

重歸真神神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將神槍取回。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3見我不再執著于姐夫和外甥,林疏月明顯松了一口氣。「長槍?我放庫房了?!?/p>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它拿回去?你又不會武功......」

我隨便編了一個借口:「家里沒錢吃飯了,我把它拿去換點錢。」

可沒想到我隨口找的理由卻讓林疏月皺起了眉頭:「家里沒錢?沈青崖,

你是不是染上壞毛病了!」「我每個月往家里寄的銀兩難道不夠你和靈兒的開銷嗎?」

她的話讓我也有些愣住了:「你給我銀兩?」「林疏月,

你每次給家里的信中不都在問我要錢嗎!」「這個月說仙門要修繕,下個月說要出去布施,

家里值錢的物件都被換成了銀票寄給你了?!刮仪宄挠浀?,上一世,魔族屠村,

我帶著靈兒躲在家中的地窖中,給林疏月寄去了求救信,

可回信卻讓我徹底心寒:「宗門事務繁忙,別開這種玩笑騙我回去?!?/p>

「月末仙門藏書閣要翻修,速速準備一千兩銀票寄來。」看著信上的內容,我絕望苦笑。

每月一封的家書無論長短,最終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伸手向我要錢。

曾經的我體諒林疏月支撐一整個仙門著實不易,于是我清晨去集市擺攤,白日里去碼頭挑擔。

可憐我的女兒,跟著我一起在昏黃的油燈下做針線活貼補家用,不過七歲,

就生生熬壞了一雙眼睛。「修繕?布施?我怎么可能問你要錢!」林疏月一臉不可置信。

我冷笑一聲,將厚厚的一沓信件擺在了她的面前,這都是這些年她寄回來的家書。

林疏月快速翻看著,臉色愈發凝重。她沒說話,轉身將一旁心虛不已的魏晗拉到了遠處。

隱隱約約我聽到他在委屈解釋著什么。過了許久,魏晗拉著外甥先行離開,

只剩下林疏月尷尬的看向我:「宗門里的銀兩都是姐夫在保管,他說實在太忙了,

就忘記往家寄銀兩這件事情了。」「我剛剛已經說過他了,青崖,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我直接被她無恥的話語給氣笑了:「翻篇了?」「這么多年我和靈兒吃過的苦,

輕飄飄一句話翻篇了?」「林疏月!我沈青崖雖只是一介凡人,

但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哄騙的傻子!」似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出言反駁,

林疏月的臉色愈發不滿:「沈青崖,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事情我都跟你解釋過了!

姐夫管著整個宗門的事務不容易,這么大的一個仙門,日?;ㄤN之大是你想象不到的?!?/p>

「他也是拿你當自己人,才會想到要找你幫忙。」「要是你實在不樂意,就是賣仙器丹藥,

我們都會把錢湊出來,一文不少的還給你!」看著林疏月義正言辭的模樣,

我只覺得惡心至極。「賣仙器丹藥就能湊出來的錢,為什么當初還伸手向我要?」

「現在還回來又有什么用!我和靈兒這些年遭受的一切能抹除嗎?」

「靈兒熬壞的眼睛又能恢復嗎?」見我提起女兒,林疏月的臉上也終是浮現一絲愧疚,

她放軟了語氣,拉過我和靈兒的手:「青崖,這個事情是你們受委屈了?!埂高@樣,

我在山腳下有個莊子,你和靈兒可以搬過去住。」「以后,

每個月我都會親自送一百兩銀子過來?!孤犞质柙碌脑手Z,我心中沒有任何波動。

如今的我,只想拿回我的神槍,恢復身份而已?!改悴挥米鲞@些,我只想要拿回我的長槍?!?/p>

4見我不再糾結此事,林疏月連忙帶我去了庫房。偌大的庫房里,堆滿了奇珍異寶。

十余個弟子翻找了小半個時辰,才在庫房最角落處,找到了結滿了蜘蛛網,早已生銹的神槍。

我撫摸著神槍,眼角竟不自覺有些濕潤。這是我的本命神器,陪我活了幾十萬年,

上蒼神槍所到之處,無人匹敵。當年,在我決定封印神力,用凡人之軀陪伴林疏月之時,

這柄槍作為我最重要的東西,贈與了她。「疏月,這柄槍如同我的命,今日我將它送給你。」

「從此,??菔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鼓菚r,

林疏月也是一臉認真地接過了神槍:「我發誓,這柄槍我一定會隨時帶在身邊,

我會好好愛護它?!谷缃瘢难院颓橐?,都如同這柄神槍一般,早已腐朽生爛。

「既然找到了,那讓弟子帶你和靈兒去廂房,我還有點事情要先離開。」

林疏月早已忘記了那夜的誓言,見找到了神槍,她也只是松了一口氣,便匆匆離開。

我拿著神槍剛準備往外走,就聽到了魏晗的嘲諷聲?!赴眩?/p>

興師動眾的我還以為再找什么絕品神器呢!」「原來是找柄破槍啊。」「你還真別說,

這槍和白玦真神的太蒼神槍還真有點相似,怕不是個贗品!」「沈青崖,

你提著這把破槍不會是想要假扮白玦真神吧?」他絲毫不掩飾話語中的譏諷之意,

一旁看戲的仙門弟子也都是掩面而笑。我懶得反駁,只是在心里輕笑一聲。無知小兒,

這太蒼神槍只是十年前被我連同自己的神力一同封印,才會變成如今黯淡無光的模樣。

三日后正午,一年中陽氣最盛之時,也是我解開封印的最佳時機。屆時,神槍出世,

真神歸位。我倒很期待眼前這群人又會是怎樣的神情。見我不說話,

魏晗語氣中挑釁意味愈發明顯:「大伙還不趕緊來參見白玦真神!」「白玦真神,

你現在是準備拎著你這柄破槍護佑眾生去嗎?」「放心去吧,至于阿月,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我冷笑一聲:「阿月?喊的可真夠親昵的。」「你這么想要照顧的話,就去照顧吧。」

我的話顯然有些出乎魏晗的意料。他愣了一瞬,似是想到些什么,

看向我的眼神里又充滿了玩味:「別裝了沈青崖?!埂竸e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阿月看的有多重。

」「不然,怎么每次我模仿阿月問你要錢,你都會給我呢?」「哦對了,

我還得謝謝你寄來的銀兩,我用它修繕了我和阿月的寢宮?!埂溉缃瘢客?,

我們都躺在你花錢購置的大床上。」「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他又向前邁了一步,

湊在我的耳邊低語:「沈青崖你命可真大,我找來魔族屠村,結果還是被你逃出來!」

「但你逃得了一次,還能逃第二次,第三次嗎?」「只有你和你的女兒永遠消失,

阿月才能真正屬于我!」我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心中卻是猛地一顫。沒想到,

魔族竟然是魏晗安排的,他是真的想要置我和女兒于死地。我的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上一世,

哭啞了嗓子,最終還是被挫骨揚灰的女兒,還有被活生生砍去手腳,做成人彘的自己的模樣,

雙手不自覺用力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沁出絲絲血跡?!干蚯嘌?,

你現在心里一定很恨我吧?!埂甘遣皇窍肓⒖倘グ⒃旅媲敖掖┪业恼婷婺??」「沒用的,

阿月只信我?!刮宏献旖枪雌鹨荒ㄒ馕渡铋L的微笑,然后猝不及防的握住我手中的神槍,

用力朝自己的手臂劃了下去。5「青崖兄,你為什么......想要殺我......」

他向后仰去,用手指著我,嘴里大喊。我愣住了,可當我瞥見遠處疾馳而來的倩影,

就什么都明白了?!干蚯嘌?!你想做什么!」林疏月奮力一揮手,

渾厚的內力便將凡人身軀的我震出一里開外,我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骨頭都散了架。

嘴里是濃濃的血腥味。而林疏月則是心急如焚的將魏晗抱在懷中,

源源不斷的仙力輸入他的體內,根本忘了遠處被她打成重傷的我。我看著眼前的一切,

自嘲的笑了。沈青崖啊沈青崖,這就是你放棄一切,也要與之廝守的女人嗎?

「我不過是想觀賞一下青崖兄的那柄長槍而已,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抗拒?!?/p>

「甚至想要殺了我,幸好阿月你及時趕到......」

在林疏月懷中的魏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完又轉頭看向我:「青崖兄,都是我不對,

是我僭越了?!埂笇Σ黄?.....」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假惺惺的道歉卻將林疏月的怒火一下子點燃?!肝宏?,憑什么要你給沈青崖道歉!」

「你又沒錯!」她柔聲安慰著,又轉頭看向我,聲音冷酷決斷:「沈青崖!你變了!」

「真沒想到你竟是心腸如此歹毒之人,雖是人類,行為卻和殘忍的魔族無異。」

「幸好你只是肉體凡胎,沒有內力,不然今日魏晗的命就葬送在你的手里了!」

「難怪我說靈兒怎么也變得這么不懂事,原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埂竵砣耍 ?/p>

「把沈青崖父女關入思過崖!」「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允許把他們放出來!」

聽著林疏月擲地有聲的命令,我不想解釋,也懶得反抗。解釋又有什么用?反抗又有什么用?

魏晗這場自導自演的鬧劇,不少仙門弟子都看在眼里,林疏月但凡想調查,一問便知。再說,

我不過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傷的了元丹境界的魏晗?這些只需要動腦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實,

林疏月卻只偏信魏晗的一面之詞。不過這些也已經與我無關。還有三天,

我就能解開神槍封印,重歸真神之位了。林疏月,這一次,我們只能到這兒了。

6我和靈兒被關在思過崖整整三天。無人送水送飯,更無人為重傷的我療傷。第三日晚上,

靈兒躺在我的懷里,聲音虛弱無比:「爹爹,我好餓啊?!埂肝夷敲绰犜挘?/p>

娘親為什么還要把我們關在這個黑乎乎的山洞里?!刮颐念^,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安慰道:「靈兒再堅持一下,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爹爹就帶你出去?!咕驮谶@時,寂靜了三天的思過崖外傳來腳步聲。

「是娘親來了嗎?」女兒無神的眼里突然閃出希望的光芒,掙扎著從我的懷里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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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4-17 22: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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