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一,師姐該上班了。八點不到,師姐來了。擁抱了幾分鐘,師姐上班去了。這樣的日子雖然溫馨,但還是沒有學校方便,彈奏、打球、繪畫、練武等,這些只有暫時落下,唯一的只有看書了。
午飯后,師姐見我沒有主動離開的意思。
師姐問我:“你是去逛街,還是?。”
我說:“大熱天的,逛什么街啊?!?/p>
師姐說:“那怎么辦呢?”
我說:“什么怎么辦,你睡你的覺,我看我的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不會打攪你的,相信我?!?/p>
師姐吞吞吐吐:“我相信你,可是…”
我說:“可是什么?”
師姐害羞著說:“我要換衣服?!?/p>
我說:“換就換吧,這有什么,還用得著向我請示嗎?”
師姐臉紅著說:“你是想飽眼福?”
我說:“未嘗不可,如此甚好?!?/p>
師姐不好意思:“要看以后讓你看個夠,現在不行?;乇堋!?/p>
我說:“你是皇帝出巡,還是八省巡案到了,要我這小老百姓回避。”
師姐說:“別皮了,快?!?/p>
我端著藤椅,面對門坐下。師姐窸窸窣窣地換衣服。
聽到師姐說“好了?!蔽叶酥僖?,回到書桌旁。師姐換上睡衣,又是一番風韻。
我問:“師姐,我的定力如何?”
師姐說“不錯,乖。”
我問:“那我算君子嗎?”
師姐 “嗯”了一聲。
人家古人是面壁思過,我是面門回避,這既算一段佳話,也算小小的創意。
師姐說:“我睡了?!?/p>
我說:“嗯,我看著你睡?!?/p>
師姐放下蚊帳,慢慢躺下,用薄被一角蓋在胸前,十足的睡美人。我有些沖動,但理智告訴我,師姐一點都不設防,這是信任,如果我有不當的舉動,還是人嗎?更莫說君子了。一會,師姐翻身朝里側睡。我也閉上眼睛,師姐漂亮、溫柔、知性、氣質、聰慧、大方、癡情、對我好……。我這人,入睡快,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醒醒,到床上去睡。”師姐搖了搖我。
睜開雙眼,見師姐已換好衣服,挎了小包。我伸了兩下腰,站起來?!氨П?。”
擁抱一下。師姐說“好了,我去上班了”便離開了。我打了一套拳,出了一些汗。洗完回來,想起星期三要跟師姐交換的信還沒寫,便寫了起來。
《我的親人》
我的親人很多,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介紹好。幾百年前,有據可考的先人,暫稱他為一世祖吧。一世祖是朝廷高官,萬人之上,二世祖打著一世祖的旗號賣官、貪污,一世祖也因此被彈劾而罷官、抄家。抄家的前一天晚上,一世祖派人將五位三世祖送到了不同的地方。結果皇帝下令只殺了二世祖一人。我這一支,三世祖到京津落戶,繁衍生息,中間那些先祖中,曾娶過三位蒙古族的格格為妻,其中一位還是窩闊臺的后裔。直到曾祖一代,已是旺族,富甲一方。曾祖出錢辦有中小學、大學。大爺爺,留學回國,曾管理過京都大學。爺爺和奶奶因武術一見鐘情,長期在禾巷經商。奶奶的父親是習武之人,為國爭光,被芙殤人害死,奶奶為了親眼看著娘家的兩個內侄孫長大,回到了京津鄉下,爺爺留在了禾巷,兩位老人晚年為了了卻心愿才南北相望。
大伯留學回來,一直報效祖國,現在享受副國級待遇、院士,四個哥哥,我都認識,伯母對我很好,待我像親兒子一樣。
三叔留學后,去了海島,聽說職位還不低,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在我旅居海島的幾個月中只和二姐見了三次面。
四叔留學回國,生活在東方市,曾是市領導,享受部級待遇,政治生涯很短暫,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他們家我一個也沒見過。
五叔一家一直和爺爺一起生活在禾巷,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最小的哥哥比我大四歲,我和他們家一起生活了近五年。
我的父親排行第二,早年留學,在兩位頂級猶太科學家那里完成了博士和博士后,進入核實驗室工作。很多原因、加之該國政府的限制,父親遲遲無法回國效力。與一位來自歐洲的皇室女性相戀結婚,給我生有六個哥哥。過了將近二十年,才有了輾轉歐洲、經禾巷回國的機會。那位母親不愿來華夏,將六個哥哥也留在了歐洲,父親一人回國,兩人算是分手、離婚了。父親一方面在京都大學講學,一方面在科研所從事研究工作,是學部委員,也就是現在的院士。兩年后,爺爺八十歲生日,組織同意父親去見爺爺,給了父親兩個星期的假。父親到禾巷的第二天,便認識了我的媽媽,一個來禾巷學術交流的未婚的芙殤醫學博士。經組織同意后,父親帶媽媽回國,媽媽被安排到京都一家頂級醫院工作。媽媽生了七哥、八哥、我和十弟。外公(獲得過諾貝爾獎)、兩個舅舅我都沒見過,外婆和小姨我也只見過一次。
我們兄弟十人,來自兩個母親,全是雙胞胎,我想這是不是因為父親長期參與核試驗的緣故。
寫完信,看看時間,該課間休息一下。干脆去取照片,既辦了事又得到了調節,一舉兩得。取回照片,看書,師姐下班,一起吃飯,將照片交給師姐,送師姐回家。返回后,看書,按時睡覺,一切照舊,重復著昨天的故事。星期三晚飯后,我問師姐“爸爸媽媽看了照片沒有?”
師姐說:“看了?!?/p>
我說:“能講講詳細過程嗎?原汁原味那種?!?/p>
師姐說:“好吧?!?/p>
于是師姐開始講述。
我昨天回家,洗澡后,回到臥室里。媽媽走了進來。
媽媽問:“乖女兒,照片帶回來沒有?”
“嗯?!蔽覍⒄掌〕?,遞給媽媽。
媽媽仔細看了一會,笑著說:“小伙子長得好啊。英俊,你看這臉型、這眼睛、這鼻子、這身材,這膚色;表情斯文,和善;微笑天真無邪,真誠自然;還透出英氣,透出剛毅。”
我說:“媽媽,我看你都把他夸成花了?!?/p>
媽媽說:“我夸錯啦?那你不喜歡他得啦?!?/p>
我說:“媽媽,你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媽媽笑著說:“有你這樣說媽媽的嗎?媽媽是替你高興。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我說:“是部隊的,現在在大學讀書。”
媽媽問:“父母呢?”
我說:“八歲那年,他父母都去世了。”
媽媽說:“小伙子是個孤兒?”
我說:“算是吧?!?/p>
媽媽感嘆:“不容易呀?!庇謫枺骸澳銈冊谝黄鹆藳]有?”
我說:“媽媽,你說什么呀,一個多月,我們只牽過一次手,我挽過他幾次胳臂,我們禮節性地擁抱了幾次。放心吧,女兒有分寸的?!?/p>
又和媽媽聊了一會,媽媽問,我回答。
爸爸回來了,媽媽拿著相片到客廳對爸爸說:“老頭子,寶貝女兒戀愛了?!?/p>
爸爸接過照片看了一下說:“喲,是這小子?!?/p>
媽媽問:“怎么?你認識?”
爸爸說:“是我們部隊的。社會關系太復雜了,好在來往的不多。前次為了他立功的事,組織上調查了兩個月,把這小子調查了個底朝天,后來才嘉獎的?!?/p>
媽媽說:“你是說,就是那個年紀很小,還把老三帶回來的那個,怪不得我還有點眼熟呢?!?/p>
爸爸問我:“小慧,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說:“離校前的下午,我約他見面,他答應的?!?/p>
爸爸說:“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吧?!?/p>
我說:“那時候不知道?!?/p>
爸爸說:“還好,不然這段姻緣就黃了?!?/p>
我繼續說:“前幾個星期天,我回學校去見了他,經過幾次交談,我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對我也滿意。他給了我一個承諾:只要我不是生活作風問題,他終身不離不棄,除非我甩他。覺得來回跑辛苦,他也放假了,就叫他搬到我單位住,他同意了。上前天下午過來的,送我回來,看見大院他就猜到了?!?/p>
爸爸說:“這小子是個人精。沒在部隊呆過,在戰場上也應對自如?!?/p>
我說:“前天我們到公園玩。他質問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我說是,他生氣了?!?/p>
爸爸問:“他罵你沒有?”
我說:“沒有。爸爸,他沉思了很久,決定:畢業后不回部隊了,轉業?!?/p>
爸爸哈哈大笑:“這小子看起來斯文,骨子里藐視人得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要觸碰到他的逆鱗,會舍生忘死什么都不顧。在他看來,你和部隊只能選擇一個。選擇了你,放棄了大好前程,說明這小子真的喜歡你。小慧啊,好好了解吧,這小子有很多不同常人的地方。星期天帶他到家里來?!?/p>
“嗯?!?/p>
我說:“這算是爸媽同意了?!?/p>
師姐有些難為情“又開始皮了?!?/p>
我說:“不皮了?!?/p>
我從抽屜拿出信遞給師姐,師姐放進小包,取出她寫的遞給我。師姐一下就像受了很多委屈一樣,嗚嗚地哭出聲來,我看著師姐,想,與信有關?快速打開信看,越看越慢。
《師姐的親人》
爺爺、奶奶一生都在農村,幾畝薄田,節衣縮食,供父親讀完高中。父親參加了第三戰役后,隨部隊南下,經過了許多次戰斗,還幾次負傷,幸好都不致命,在部隊工作一直到現在。有兩個叔叔和一個姑姑,他們都在老家縣城上班,三五年見一次面。外公是京都的小商販,解放后進了供銷社;外婆算是家庭主婦,解放后進了居委會;媽媽京燕大學畢業后,參加了西南地區的土改,與父親相愛、結婚后,一直在部隊從事文職工作。有兩個舅舅、一個大姨、一個小姨,他們在京都,也是三五年見一次面。
我有三個哥哥,都結婚了,三位嫂子對我很好??墒恰瑤煹馨∥覍懖幌氯チ恕?。唉。
大哥工作認真,積勞成疾,英年早逝,留下一個比我小六歲的侄女;二哥在一次搶險中,也走了,留下一個現在讀初一的侄兒;三哥是軍人,結婚后的第五天就接到上前線的命令,和你參加的是同一場,也犧牲了。
小師弟,這三次打擊,爸爸作為軍人硬挺了過去,可是媽媽、三位嫂子、我,特別是媽媽,我們好難??!你能理解嗎?
你的心里總認為我放低姿態,委曲求全,迷失自我,有時好像沒有個性了,沒有骨氣了。經過三次失去,又好不容易遇到稱心如意的你,能不珍惜嗎?你說我能不害怕你不要我嗎?現在你也成了我的親人,我寧愿放低姿態,委曲求全,迷失自我也要對你好,也不讓你委屈,你懂我的心嗎?小冤家。
第一次流淚是八歲時,爸爸去世、媽媽在我面前自殺,第二次流淚是流浪中瀕臨死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心不甘。這次,是第三次,我看著看著,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淚水打濕了信紙,打濕了胸膛。我憤怒,老天不公啊。師姐抽泣著用手絹給我擦淚,坐到我大腿上,雙手摟住我的頸子,下巴靠在我肩上,又是一陣抽泣。
不知道過了好久,天已經黑了,師姐又一次哭累了,睡著了。我閉著雙眼,思緒萬千。直到我的雙腿開始不停的顫抖時,我醒了,片刻師姐也醒了。借助窗外的燈光,師姐明白是怎么回事。剛一起身就要摔倒,我一把抓住。師姐活動了幾下,站穩后,打開燈。看見我的腿抖得更厲害了,師姐迅速端過小凳,坐下,將我的雙腿放在她的大腿上,雙手不停地揉搓、按摩,我也不停地揉搓、按摩。幾分鐘后,我自己上下擺動,活動了一會才站起來,又活動一會,感覺恢復正常。一看時間,過十二點了,怪不得,師姐已在我腿上坐四個多小時了,又保持不動,就我這強健的身體,大腿也血脈不通了。這么晚了,怎么辦呢?如果送師姐回去,二老見師姐這么晚回去,加之這神態、這模樣能安心嗎?如果如實相告,豈不更勾起傷心事嗎?如果不回去,師姐這個樣子,衣服沒換,澡也不洗,明天怎么上班呢?
我問師姐“怎么辦?”
師姐很著急:“我不知道?;厝タ隙ú缓茫靠蛇@樣明天怎么去上班呀?!?/p>
我問:“有換的衣服嗎?”
師姐說:“沒有?!?/p>
我想了想:“這樣吧,你不是有睡衣嗎,你換下來,我去洗了,上班前能干?!?/p>
師姐說:“不洗澡,流了這么多汗水,明天就臭了。”
我說:“保溫瓶的水不夠啊?!?/p>
師姐說:“我去洗個冷水澡。”
我很心疼:“不行,你沒洗過冷水澡,這樣會落下病根的?!薄暗鹊?,我去食堂碰碰運氣?!?/p>
食堂的師傅正準備關了電視睡覺。
我問:“師傅,你好,還有沒有熱水?”
師傅說:“沒有。只有兩個開水瓶沒人提,你拿去用吧。我把飯廳開著,你用完后將開水瓶放在桌上,關好燈、關好門就行了。我睡覺了?!?/p>
我激動的說:“謝謝,謝謝!”
我把兩瓶開水提了回來,陪師姐去洗漱間,師姐在里面洗,我在外面站崗。師姐洗好后出來。
師姐問:“你怎么辦?”
我說:“我把開水瓶還了回來也沖個澡。”
師姐說:“那我把衣服洗了?!?/p>
我說:“也行?!?/p>
還了開水瓶,沖了澡,師姐已把兩人的衣服洗好。先將師姐的衣服晾在窗口處,再把我的衣服晾在墻上的掛鉤上。
師姐微笑一下說:“床上睡吧,不亂動就行?!?/p>
我說:“師姐,不知道曹操夢中好殺人嗎?萬一我夢中犯了錯誤怎么辦?我不想你大姑娘還沒當夠,糊里糊涂就變成了女人,豈不后悔一輩子。”
師姐撲到我懷里,擁抱著,說:“小師弟、好師弟、小男人,你真好,我愛你!?!睅熃銖谋瘋凶叱鰜砹恕?/p>
更新時間:2025-04-16 12:2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