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御薄唇輕啟,正要說話,忽然被前方一對相挽路過的情侶吸引了注意,他驀地想起了安然,也想起了安然被另一個男人攙著離開的情景,一陣煩躁再次如漣漪般在他心里泛起。
再次看向蘇青芷時,他的目光寒涼了幾分,
“你還小,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p>
蘇青芷委屈的輕咬粉唇,
“不是啊,我之前從來沒有對其他男生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有對你,你知道嗎,女孩子只有對真正愛的男生才會滋生把自己交付給他的念頭,寒御哥,我好愛你,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對其他異性有過感覺,你是我的初戀,我甘愿把我人生里的所有第一次都和你分享……”
“夠了?!?/p>
不咸不淡的打斷女孩兒的甜言蜜語,楚寒御深冷的眼里看不出一絲感動,
“我有事,沒時間陪你,聽話,去找方俊皓,讓你送你回宿舍?!?/p>
“寒御哥……”
“別挑戰我的耐性,明白?”
深知楚寒御這種金字塔頂端的男子不容違逆,蘇青芷只得壓抑滿心不快,擺出清甜的笑容,
“好吧,親愛的,晚安?!?/p>
那輛蘭博基尼剛載著蘇青芷離開,楚寒御邁開長腿走到送她來的那輛豪車的前,
“還不開門?”
駕駛座上的江離昊邊開門邊調侃,
“我好心幫你把你的小女朋友送進你的懷里來,人家主動想和你一夜溫存,你就這么趕人家走了,要不要這么薄情?”
楚寒御不接這話茬,慵懶的仰在車座上,
“把哥幾個都叫上,去‘帝鄉酒樓’,我請?!?/p>
江梨昊撫撫自己的銀框眼鏡,一臉難以置信,
“不是……御哥,今天安姐的事情鬧得挺大,孩子倒是有驚無險,看她那表現,這次真的怨氣挺大,我還以為你不陪你的新歡是打算回家哄安姐呢,你還有心思去喝酒?”
楚寒御自信滿滿,
“哄她?我等她打電話求我回家?!?/p>
在酒樓的包間里,楚寒御總是不經意的瞥向他的手機。
然而,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安然也沒有給他打來電話,也沒有通過任何途徑聯系他。
比起以往,這次安然真是有骨氣。
楚寒御倒也不擔心。
安然從來都是那么軟弱,即使和他鬧得再兇,把話說得再絕,也沒有夜不歸宿的膽子,嘴上逞一時之快罷了,恐怕凌晨之前早就著急毛慌的趕回家去了。
凌晨一點半,楚寒御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
司機扶他進門后就離開了,他坐在沙發上大聲喊,
“安然,給我過來!”
“安然!”
無人回應。
他用顫抖的食指用力擠壓著太陽穴,還是頭痛欲裂,冷峻的臉始終緊繃著,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一層汗珠。
楚寒御落得頭疼的病根與他起初在生意場拼命打拼有關,那時,他的事業剛起步,許多時候,為了拿下一筆訂單,必須透支身體陪客戶喝酒,一開始,喝多之后只是輕微的頭疼,日積月累,每次喝多就會頭疼欲裂,去醫院查過多次,也不能除去病根,這令他后來每逢酒場過后都痛不欲生。
直到他和安然同居后,情況才有所好轉。
安然當初是醫院里的高材生,在中醫方面有著很深的造詣,每當楚寒御醉酒后頭痛病發,安然都會給他針灸、按摩,只要幾分鐘,他的頭痛的癥狀就會緩解,她還會給他煲一份藥湯,他喝下之后,很快就絲毫不再頭痛了,渾身都變得溫暖舒適。
而安然也對他很上心,每次他有酒場,安然都能提前知道,即使他回家再晚,她也會坐在客廳里的沙發等他,他進門時,她的針灸用具都已經準備齊全。
在他第六次叫安然的時候,傭人王媽慌里慌張的從臥室里走出來,
“少爺,你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安小姐都囑咐你多少次了,讓你少喝,你這樣子我看了都難受,怎么總是不長記性???”
楚寒御淡漠一瞥,
“安然死哪去了,怎么這次沒有等我回家就睡?去叫醒她給我針灸。”
“???少爺,你還不知道嗎?安小姐提著一個行李箱離開了?!?/p>
楚寒御醉意朦朧的眼里掠過一抹驚異,
“現在……還沒回來?”
王媽直搖頭,
“我也覺得挺意外的,這一次怎么離開那么久,早就過凌晨了都還沒回來,要不我送您去醫院?”
楚寒御雙眉間的“川”字紋鎖得更深了。
“不用,你去睡?!?/p>
不是楚寒御諱疾忌醫,而是去了醫院,醫生也只會給他開一些解酒、止疼的藥,那些藥,他的藥架上都有,服用之后,藥效一過,癥狀絲毫不減,還會因為副作用精神萎靡,還不如不吃。
“那么,少爺,您早點睡?!?/p>
王媽走后,楚寒御支撐著站起來,朝南邊一間臥室走去。
這是安然的臥室。
房門敞開著,里面被打掃的纖塵不染,被子整齊的疊起,和枕頭一起一絲不茍的放在床上,可衣架和梳妝臺上空蕩蕩的,之前總是放在窗臺上的那本雜志也不見了,一種人去樓空的感覺撲面而來。
楚寒御突地感覺頭更疼了。
搖搖晃晃的走到床前,看見床頭桌上那枚鉆戒,痛苦的臉上咧起一道笑線。
這是他送給安然的訂婚戒指。
“翡翠金緣”的鎮店之寶,價格直逼七位數,是他答應和安然訂婚后為了哄奶奶開心才會做樣子為買下它。
安然卻把它奉為珍寶,收到這枚戒指后就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再也沒有摘下過,現在,卻把它落在了臥室里。
果然,她只是在做樣子,還是會回來!
……
楚寒御是被手機鬧鈴吵醒的。
此刻的他正趴在安然的床上,懷里抱著她的枕頭,昨晚,他竟然在她的床上睡著了,而周圍其他的一切都和昨晚一模一樣,沒有一絲有人來過的痕跡,她竟然一夜沒有回家?
手機又響起來。
拿過手機,見是“張總”打來的電話,眼里那抹亮光瞬間黯淡。
頭還是猶如針扎般的疼,身體也像被掏空了似的,他下了床,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出臥室。
穿過走廊,便看見一個纖瘦的身影坐在沙發上,他心中一喜,止步,擺出一副冷傲模樣,
“終究是滾回來了?”
更新時間:2025-04-16 10:2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