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殿中,景珩今日起身后沒有看到君屺,才隱約想起昨晚君屺和他說今日要去上朝,午時左右回來。
景珩起來的時候,還有半個時辰就到正午了,干脆跳過早膳,直接讓若曦若芷二人傳了午膳。
用過午膳后,景珩在院中飲茶,剛品了一口,就見碧落殿的結界被破了,院中闖進來一個手持折扇的青年。
景珩一眼就看出來,來人是個八尾狐妖,修為已基本到了八尾狐妖所能達到的巔峰。
未理會來人,景珩依舊自顧自品著茶。那狐妖卻搖著折扇,兀自在景珩對面坐了下來,舉止甚是輕佻。
“聽說你是個九尾狐妖,我們狐族誕生個九尾可當真是不容易。只是可惜啊,受了誅仙箭之刑后,你就只剩下一尾了,倒還不如我這八條尾巴的。”
“我已經修煉了快兩千年了,你呢,之前修煉多少年了?聽說你之前修為很高,你應當也是這天地間第一批開智的妖族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應當也是修煉了兩千年了,兩千年的修為竟然就這么毀了?!?/p>
景珩不理他,那狐妖也不惱,就這么自顧自地同景珩說話。
“就是不知道,帝君說你的修為盡毀這話,是不是作偽?!焙龘u著扇子,嫵媚地笑著看著景珩,“不如讓我來驗看一番吧?!?/p>
狐妖說完便站起身后退兩步,像是等著看景珩做出什么反應。
景珩還未動作,若曦若芷已欺身上前,護在了景珩身前,景珩還未來得及喊她二人退下,狐妖一扇就將二人掀翻倒地,幸好狐妖還忌憚著此二人是君屺的貼身仙侍,沒有下死手,只是暫時制住了她們。
景珩看了倒在地上的若曦若芷一眼,確認她二人無礙后便起身站到了狐妖對面:“你的目標是我,莫要波及無辜之人?!?/p>
“仙君仁義厚德,在下敬佩,只是在下有上令在身,得罪了?!?/p>
話畢,狐妖飛身向景珩撲來,景珩身形未動,既不躲閃,也不運功抵抗。非是他甘愿赴死,只是如今他剛泡了一日碧落泉,恢復的那點微末法力,對上修為已臻巔峰的八尾狐妖,毫無抵抗之力。
景珩只覺得可笑,他作為上古十尾神狐,最后竟是殞命在一八尾狐妖的手中,真是可悲可嘆。
君屺趕到碧落殿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千鈞一發的一幕,他來不及反應,人就沖到了景珩面前,生生替景珩接下了狐妖的這一掌。
那狐妖見是君屺,不由得大驚失色,他自知修為遠不如君屺,轉身欲跑,然君屺此刻已動了重怒,怎可輕易放過那狐妖。
君屺三兩步從身后追上狐妖,運足了仙力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那狐妖驚慌之下未曾防備,被君屺拍飛出去數丈之遠,才重重落地,吐出一口鮮血。
見那狐妖已無還擊之力,君屺慌忙轉身去查看景珩的情況,愕然看到景珩嘴角也有鮮血溢出,這才意識到剛剛景珩距離他太近,被他擊出的掌風震出了些許內傷。
君屺心中懊惱自己怎會如此大意,忙扶著景珩進了殿內,臨關上殿門前還不忘吩咐了一句:“將此妖押入天牢,等候發落?!?/p>
立刻有天兵上前押著狐妖退了下去,碧落殿立時恢復了安靜。
殿內,景珩本想先喝口茶水沖淡一下口中的血腥味,不曾想這副身體如今竟柔弱至此,不過是受了點掌風就手抖得連茶杯都端不住,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就被他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景珩立刻轉身坐在軟榻上,運功調息。君屺在景珩身側跪下,顧不得自己受了狐妖一掌也受了內傷,源源不斷地將精純的仙力緩緩輸送到景珩體內,助他調息。
幸而未曾正面受到攻擊,景珩受的傷并不嚴重,緩了幾息后,景珩的呼吸就恢復了平穩。
君屺見景珩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這才發覺剛剛他一心只顧著景珩,竟是沒注意到自己正跪在了那一地的碎瓷片上,此時瓷片嵌入膝蓋,已流了一地的血。
君屺怕景珩聞到血腥味會不喜,立刻施了法術,將屋中的血腥味盡皆祛除,還順帶把地上的碎瓷片和那攤血都清了,以免景珩看了礙眼,卻唯獨沒管嵌入他膝蓋中的碎瓷片,和他腿上的傷。
君屺剛做完這些,景珩就睜了眼,君屺立刻叩首在地請罪,連聲音都發起了顫。
“下奴該死,先是因不察致賊人闖入險些傷了主上,后又在施法時竟疏忽了主上就在身后,誤傷了主上,求主上重罰。”
天知道,君屺剛剛有多怕,他扶著景珩進殿的時候,連手都是抖的,他根本不敢想,若是今日他來得遲了一點,是不是就會看到景珩了無生氣地躺在他面前。
景珩無聲地嘆了口氣,幸而君屺趕來的及時,再晚一步今日自己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這么想著,倒也沒了因此等小事責罰于他的心思。
“罷了?!?/p>
因疏忽將主上置于險境,本是死罪,卻被景珩這么輕飄飄地揭了過去,君屺心中已被愧疚填滿,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主上今日受了傷,雖不嚴重,卻也還需仔細修養一日,今日不便再去碧落泉修煉了?!?/p>
“嗯?!?/p>
景珩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君屺想起剛剛景珩好像是想喝茶來著,便立刻去捧了一盞茶來,雙手奉給景珩。
“主上請用茶?!?/p>
景珩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就重新放回了君屺的手上。
主上沒有吩咐,君屺就維持著這個捧著茶盞的姿勢,一直跪在景珩身側,還時時刻刻仔細著手中茶的溫度,一旦茶冷了,就立刻用仙術加熱,讓景珩無論何時想用,都能喝到口熱茶。
景珩靠在軟榻上,整個下午都在翻看一本君屺放在殿中的記錄修煉心法的古籍,直到晚膳時間,君屺輕聲問景珩是否要傳膳,景珩才發現,君屺就這么捧著茶盞在他身側跪了一下午。
“把茶放下吧?!?/p>
“是?!?/p>
君屺悄悄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待晚膳上齊之后,又跪在桌邊給景珩布菜盛湯。
君屺跟在景珩身邊五百年,見景珩用膳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用膳,當然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食些喜愛之物。是以,君屺自然清楚景珩喜愛的口味和食物是什么,他每一筷子都能精準地避開景珩不感興趣的,從一盤菜中把他最喜愛的那一口食材夾出來放到他的碟中,倒是讓景珩覺得,君屺比那兩個仙侍服侍得好多了。
用過晚膳,景珩因白日調息出了些汗,自去后殿的湯泉中沐浴,沒讓君屺跟進去服侍。景珩沐浴后,換了寢衣,赤著腳走了出來。碧落殿有帝君仙術維系,殿中常年四季如春,赤腳走在地上也不會覺得冷。
景珩出來后沒見到君屺,就也沒去管他,依舊倚在軟榻上看那本日間未看完的心法古籍。
直到余光瞥見有人跪伏在自己腳邊,景珩才抬眼瞧了一眼,卻見君屺褪了帝君的華服,卸了發冠,墨發如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著一輕紗衣,那輕紗薄如蟬翼,本就將肌膚隱隱約約地半遮半露,更何況君屺還將上半身的輕紗衣褪了一半,半搭在臂彎間,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
“主上,下奴身為主上的侍奴,卻從未盡過侍奴之責,今日,便讓下奴來服侍主上吧。”
更新時間:2025-04-15 23:1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