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只是把手機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林楚楚半小時前更新的朋友圈。
“謝謝懷瑾哥哥陪我輸液到這么晚~(愛心)”
配圖是她靠在周懷瑾肩上睡覺的照片。
他的表情僵住了。
彈幕仿佛在我腦海里炸開:
【男主讓女主先回家是怕她累著呀!】
【男主的手在抖,肯定是楚楚以命相逼他才妥協拍照的?!?/p>
【這種男人多難得,女主別作。】
我深吸一口氣,把蛋糕推到他面前。
“許個愿吧,”我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就當是過你的生日?!?/p>
他怔?。骸笆裁??”
“你不是一直想當個好哥哥嗎?”我站起身,走向臥室,“從今以后,我成全你?!?/p>
臥室門關上的瞬間,客廳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不知道是他一拳砸在桌上,還是那個蛋糕被掀翻在地。
我背靠著門緩緩坐下,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窗外,一只螢火蟲撞在玻璃上,微弱的光一閃,隨即熄滅。
像極了某種預兆。
第二天我起床,周懷瑾已經不在家了。
想來,可能是給他的好妹妹送早餐去了。
來到我工作的地方,生物標本室的冷光燈管嗡嗡作響,像是某種瀕死昆蟲的振翅聲。
我站在03號展示柜前,盯著那塊空蕩蕩的黑色絨布。
玻璃罩邊緣還殘留著一點灰塵的輪廓,證明這里曾經存放過什么。
而現在,它消失了。
“周教授上周取走的?!惫芾韱T推了推老花鏡,枯瘦的手指在登記簿上點了點,“說是要修復?!?/p>
我的指尖擦過登記欄,墨跡已經干涸:“周懷瑾,11月15日,03號螢火蟲標本(雌性),用途:學術修復。”
學術修復。
我幾乎要笑出聲。
昨晚林楚楚的直播里,她頸間那條銀鏈墜著的,分明就是本該封存在這里的標本——那只我們十九歲那年,周懷瑾跪在濕地里三個小時才捉到的雌性螢火蟲。
“月月,雌蟲發光器更漂亮?!?/p>
記憶里他渾身泥濘,卻把玻璃罐舉得高高的,“這只給你。”
而現在,它成了林楚楚鎖骨間的裝飾品。
推開標本室后門時,暮色正滲進走廊。
更新時間:2025-04-15 18:1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