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以前喜歡我的時候,也是看中這點?”
顧星晚一噎,忽然覺得剛剛吃到的草莓蛋糕太甜了,膩的她喉嚨干澀,有些張不開嘴。
窗外的陽光落在宴矜臉上,柔和了他的眉眼,若是忽略那身板正的西裝,面前這張臉一點點與記憶中的少年重合。
她莫名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宴矜的場景。
那時她因為錯過高考,分數夠不上大學門檻,去了京大附近一家燒烤店打工。
夏日的夜晚總是那么燥熱,她站在昏黃的燈光下,收拾客人用罷的桌子板凳廢棄塑料盤,額角的汗水沾濕了眼睛。
“星晚,來客人了。”老板喊了她一聲。
“哦,好的?!?/p>
她轉身,入目便是穿著一身白襯衫的少年。
他就像原本黑暗世界里,闖進的一抹圣潔月光。
夜色濃如墨,昏黃的光暈亂舞,耳邊是紛紛攘攘的人聲,她卻只看到那張干凈清雋的臉。
他朝她伸過來一只手,那只手骨節分明,干凈不染纖塵,指尖還夾著一張紙巾。
“擦擦吧?!鄙倌甑穆曇粢哺裢夂寐牎?/p>
她垂眸接過,擦了擦即將落進眼里的汗水,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
那晚,她在一旁忙碌著,偶爾瞥見他坐在不遠處,陪著朋友談笑,口中時不時蹦出一些她聽不太懂的法律術語。
白襯衣穿在他身上,斯文又禁欲。
也是那晚,她從那一行人的談話里知道,他叫宴矜,盛宴的宴,矜貴的矜。
還是京大法律系有名的才子。
有人走進咖啡廳,眼前的光芒驀然暗了暗,顧星晚這才回神,淡淡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早就忘了。”
和他的過往,就像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傷口,結上一層又一層的痂痕,根本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的清楚的。
撕開疤痕,只會讓彼此痛不欲生。
早就忘了?
宴矜身側的手暗暗攥成拳,再看向她時,眼神不自覺帶了幾分冷漠:“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冷血?!?/p>
撂下這句話,他忽然起身,大步離開咖啡店。
顧星晚看著他的背影,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些食之無味。
窗外烈陽熾熱,可她整個人卻冷的止不住發抖。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七年前就知道的結局,又何必難過呢?
晚上,她下班比昨天早了一個小時。
看了眼打車回家的價格,她默默步行去公司附近的地鐵站。
饒是已經八點半了,地鐵里依舊擠著一群滿臉麻木的年輕人。
顧星晚找了個靠門的位置,拽著把手,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夜晚的地鐵窗外,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偶爾亮起的廣告牌。
顧星晚疲憊的站了四十分鐘,又步行十幾分鐘才到家。
門打開,看到屋內一大一小兩人,她還有些怔愣。
裴乾正在輔導顧景熙幼兒園的功課,看到顧星晚,連忙站起身笑著說:“你下班了?”
“嗯?!鳖櫺峭睃c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九點了:“今天辛苦你了?!?/p>
“應該的,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先走了。”裴乾拿起桌上的背包,走到門口。
臨要換鞋時,又想到什么,補充了一句:“鍋里還有我晚上給景熙煮的海鮮粥,你要是晚上餓了,可以吃一點?!?/p>
說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顧星晚愣了一瞬,走到桌前看了景熙一眼,笑著問:“寶貝兒,今天這個大哥哥喜歡嗎?”
景熙揚起笑臉,大聲道:“喜歡,賠錢哥哥做的飯超好吃,還會陪我一起玩積木?!?/p>
更新時間:2025-04-15 14:3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