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芯片梧桐巷的雨水在霓虹燈下織成金線，
王九虎的電動車在積水中劃開銀白裂痕。后座保溫箱里三杯楊枝甘露正隨著顛簸搖晃，
配送超時的紅色倒計時在手機屏幕閃爍得刺眼。"您有新訂單——"機械女聲突然響起，
王九虎猛地捏住剎車。防水布下的右手腕傳來灼痛，
那是三年前研發失敗燒毀的智能手環留下的疤痕。雨水順著廉價雨衣帽檐滴進領口，
他抹了把臉點開接單鍵，配送地址是三個街區外的"夜色未央"酒吧。轉過第四個路口時，
黑色邁巴赫的車燈撕裂雨幕。王九虎聽見金屬碰撞的悶響，整個人被慣性拋向空中。
墜落時他看到保溫箱在空中翻飛，奶茶杯像斷線珍珠四散迸裂。"快！拿止血帶！
"恍惚間有人拽他的雨衣。王九虎掙扎著摸向刺痛的小腿，
指尖卻觸到個冰涼的金屬物體——半截銀色U盤嵌在柏油路裂縫里，
表面蝕刻著熟悉的六邊形紋路。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時，
他鬼使神差地將那枚沾血的芯片塞進褲袋。消毒水氣味涌入鼻腔的瞬間，急診室白熾燈下，
他看清護士胸牌上的名字：林曉薇。三天后，城中村出租屋里。王九虎盯著拆解的舊手機，
鑷子尖輕輕挑起芯片觸點。當示波器跳起詭異波形時，窗外忽然傳來急促敲門聲。
"王先生嗎？您的外賣服還泡在水里呢。"房東大媽尖細的嗓音穿透門板，
"這個月房租......"示波器屏幕突然爆出藍光，王九虎手一抖，
芯片精準落入改造中的藍牙耳機。滋啦電流聲里，
要的樣品......絕不能流出去......"第二章 霓虹陷阱藍牙耳機在掌心發燙，
王九虎盯著窗外晾衣繩上滴水的黃袍外賣服。三天前的車禍像卡帶的錄像，
總在午夜循環播放——雨夜里反光的黑色玫瑰紋身，急救車上林曉薇低頭時露出的后頸疤痕，
還有此刻在廉價耳機里循環播放的對話錄音。"叮咚！
"手機突然炸響的提示音驚得他碰翻泡面碗。油湯在破洞的電腦桌上蜿蜒成河，
浸濕了寫著"九虎科技"的泛黃名片。這是今天第十七個訂單。王九虎抓起頭盔時，
目光掃過改造中的電動車。車尾加裝的信號放大器指示燈幽綠閃爍，
那是用車禍現場撿到的芯片改裝的。當手指觸碰到車把的剎那，
后視鏡突然映出個戴鴨舌帽的身影。巷口的監控探頭在正午陽光下泛著冷光。
王九虎猛擰油門，電動車發出改裝后的低沉嗡鳴。后視鏡里那個身影快步追了幾步，
很快消失在拐角的早餐鋪蒸汽中。"夜色未央"酒吧的霓虹招牌在傍晚亮起時，
王九虎的保溫箱里裝著三份輕食沙拉。推開雕花銅門，
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碎光落在他沾著油污的外賣箱上。"蘇總訂的餐。
"前臺小姐涂著銀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滑動，"頂層VIP區，乘專用電梯。
"電梯鏡面映出他泛黃的襯衫領口。當數字跳到"18"，門開的瞬間，
空氣里浮動的雪松香水中突然炸開玻璃碎裂的脆響。
"你們連仿生神經元的信號延遲都解決不了？"冷冽女聲裹挾著文件散落的嘩啦聲，
"三個小時前，這個實驗室剛被國際腦科學協會除名！"王九虎僵在電梯口。
滿地A4紙上跳動著熟悉的波形圖，那是他三年前在智能手環項目里獨創的神經反饋算法。
穿著酒紅色西裝的女人背對電梯，栗色卷發隨著揮手的動作在腰際晃動，
腕間白金手環折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保溫箱突然發出刺耳的提示音。女人驀然轉身，
杏仁眼里還凝著未化的冰碴。王九虎看見她胸口的藍寶石胸針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詭異紫光，
就像......就像芯片在示波器上爆出的藍光。"外賣放茶幾。
"她轉身時高跟鞋碾過地上的設計圖，
王九虎看清了圖紙角落的LOGO——銀白色的九尾狐，
正是三年前收購他專利的那家空殼公司。保溫箱扣鎖彈開的瞬間，王九虎突然嗅到危險。
最底層的沙拉盒溫度異常，當他掀開生菜葉時，
瞳孔劇烈收縮——微型攝像頭正在牛油果切片間閃爍紅光。"抓住他！"走廊突然響起暴喝。
王九虎抱著沙拉盒沖向消防通道，身后傳來蘇曼青的驚叫："那是商業機密樣品！
"安全通道的鐵門在身后重重閉合，王九虎在狂奔中扯開沙拉盒夾層。
染成紫色的記憶卡貼著防磁貼紙，上面印著令他血液凝固的編號：NH-09，
正是他當年實驗室的機密檔案編號。"別動！"天臺冷風卷著三個黑衣保安圍上來。
王九虎后退時撞上銹蝕的鐵絲網，樓下傳來警笛聲。他握緊藏在袖口的改裝電動車鑰匙，
尖端彈出的高壓電擊器在暮色中噼啪作響。"小心！"清亮女聲破空而來。
銀色奔馳急剎在巷口，車窗降下露出林曉薇焦急的臉："上車！"追兵腳步聲逼近的剎那，
王九虎躍過護欄。他墜落時看見林曉薇鎖骨處的黑色玫瑰紋身在暮色中綻放，
和三天前雨夜里反光的圖案完美重合。第三章 數據覺醒奔馳車沖進跨江隧道的瞬間，
王九虎的視網膜上突然浮起幽藍網格。后視鏡里追兵的SUV正在數據化分解，
擋風玻璃右上角跳動著不斷刷新的參數——距離73米，相對時速62km/h，
對方右前輪氣壓異常。"你受傷了。"林曉薇單手握著方向盤，
染血的護士服下擺掃過車載顯示屏。她鎖骨處的黑玫瑰紋身隨呼吸起伏，
在隧道頂燈下流轉著液態金屬般的光澤。王九虎按住滲血的右臂，
發現傷口里的血珠竟在皮膚表面凝結成微型電路圖。車載電臺突然爆出刺耳雜音，
中控屏跳出滿屏亂碼，他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不屬于自己的電子合成音："警告，
追蹤協議已激活。"隧道出口的強光淹沒視野時，林曉薇突然猛打方向盤。輪胎摩擦聲里，
王九虎的瞳孔自動調節焦距，看清三百米外橫在路中間的警車頂燈上，
跳動著和蘇曼青胸針相同的九尾狐暗紋。"抓緊！"林曉薇扯開護士服領口，
露出頸間銀鏈串著的六邊形密鑰。當她的指尖觸碰到車載AI喚醒鍵時，
整輛車突然發出機械重組般的轟鳴。王九虎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芯片在顱骨深處發出共鳴。
他看見奔馳車的內飾如液態金屬般流動重組，儀表盤翻轉為布滿神經接點的控制面板，
后視鏡里自己的虹膜正被數據流染成銀白色。追擊者的槍聲被新型復合裝甲彈開，
林曉薇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聲傳來："現在相信我是神經智能研究所的特工了？
"車載屏幕突然彈出全息投影，蘇曼青冷艷的臉龐懸浮在兩人之間："王先生，
您盜取的NH-09檔案關系著十二萬腦機接口用戶的生死。"她舉起個透明容器，
里面漂浮著浸泡在營養液中的微型芯片，"不想讓三年前的實驗室事故重演吧？
"王九虎的右手不受控地抽搐，掌心浮現出半透明操作界面。
當他本能地點擊某個發光圖標時，隧道里的所有照明系統突然熄滅，
車載AI發出警報："檢測到T-7級智能病毒入侵！"在絕對的黑暗中，
王九虎的視覺神經被強制接入某個龐大數據庫。海量信息流中，
自己三年前燒毀的實驗室監控錄像——戴著防毒面具的神秘人正在往通風系統灌注神經毒氣，
那人手腕上的九尾狐刺青正隨著動作若隱若現。"小心！"林曉薇的驚呼將他拽回現實。
改裝奔馳撞開護欄沖進江灘時，
王九虎的視網膜上閃過最后一條清晰指令：用戶生物認證完成，天樞系統啟動。
咸澀江水涌進車廂的瞬間，他看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伸出銀白色神經探針，
精準刺入車載電腦的應急接口。即將昏迷之際，
某個冰冷的機械意識突然在腦內響起："歡迎回來，王九虎博士。
"第四章 溯流之墟江水漫過下頜時，王九虎聽見體內傳出機械齒輪咬合的聲響。
視網膜上的幽藍網格突然坍縮成漩渦，將意識拖進數據深淵。在意識彌留之際，
器的、蜷縮在出租屋拆解電路的、還有某個渾身纏滿數據線的自己正隔著量子泡沫與他對視。
"呼吸！"林曉薇的肘擊讓他嗆出腥咸的江水。濕透的護士服緊貼在她身上，
顯露出腰側暗藏的脈沖手槍輪廓。他們此刻正站在生銹的龍門吊下，
遠處江面漂浮著偽裝成漁船的監測器。王九虎按著太陽穴后退半步，
軍靴踩碎了半埋沙地的玻璃器皿。當他彎腰拾起殘片時，
呼吸突然停滯——燒焦的標簽上印著"九虎科技-03號樣品"，
正是他三年前聲稱已銷毀的初代腦機接口原型。"歡迎來到你的紀念館。
"林曉薇點燃信號棒，躍動的火光驚醒了沉睡在陰影里的龐然大物。
覆滿藤壺的水下機器人殘骸堆成小山，每臺機身上都刻著NH-09編號，
斷裂的機械觸手里還纏著實驗室白大褂碎片。王九虎的指尖撫過銹蝕的電路板，
芯片突然在顱骨深處震顫。
讓協議、還有燃燒的實驗室里自己親手按下格式化按鈕......"你從未真正離開這里。
"林曉薇的聲音混著江風飄來，她掀開防水布露出地下通道入口，
"三年來所有送來這里的外賣騎手，都是九尾狐集團的活體實驗品。
"幽綠的應急燈照亮地下甬道，王九虎的虹膜自動切換成夜視模式。
當他的手掌按在生物識別鎖上時，合金門突然滲出鮮血般的冷卻液。閘門開啟的剎那，
三百具浸泡在圓柱形營養艙里的軀體同時睜開電子眼，每張臉都是他。全息投影在穹頂亮起，
蘇曼青的虛影踩著滿地電纜走來："很榮幸向您展示，
王九虎博士的第297次人格復刻實驗。"她輕點虛空，某個營養艙突然爆出電火花，
里面的復制體在抽搐中化作焦炭，"可惜總是達不到72小時存活閾值。
"王九虎的右手不受控地插入控制臺接口，
天樞系統的電子音在腦內轟鳴："檢測到主意識污染，啟動凈化程序。
"劇痛撕裂神經的瞬間，
他看見自己三年來的人生正在數據流中分崩離析——所謂失業、車禍、送外賣，
不過是意識上傳后的虛擬推演。"別信她！"林曉薇甩出電磁脈沖彈，
蘇曼青的投影在扭曲中露出真容。那是個渾身插滿導管的老嫗，
干枯的手腕上九尾狐刺青正在潰爛："你以為這女人真是來救你的？看看她后頸！
"王九虎在翻滾中扯開林曉薇的衣領，黑色玫瑰紋身下藏著條形碼——NH-09-297。
更新時間：2025-04-13 16: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