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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輕抿一口茶,卻沒有說話。
梁冼廳低下了頭,“我知道我有錯,我讓她傷心了,今日來是要彌補的。”
“大可不必,我一個商賈,怎么受得起大學士的彌補,大學士還是回吧。”
“岳父您這是哪里的話,我有今日,全靠岳父您支持?!?/p>
話說到此,父親更加生氣,手中的茶盞被重重的摔到了梁冼廳的腳下。
“你還知道??!當初你們母子倆,食不果腹,你母親餓暈在我府前,是詩詩救了她,這才與你結識,我知你有幾分文采,才愿意供你讀書,可你呢!”
“你仗著我女兒的愛,竟然這么作踐她!你母親還嫌棄她生不出孩子,你們母子倆是哪里來的臉,這么欺負我女兒!”
“我林正祥是商賈,比不上您這當朝新貴,大學士!但我拼死,也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
梁冼廳的頭越來越低,他不敢于父親爭吵,可他緊握的手,被躲在屏風后的我看在眼中。
“岳父教訓的是,我也是才知道,那個女子騙了我,救我之人并非她?!?/p>
“呦,那你是不是要換個女人再去報恩???你趕快去吧,別來我們家了?!?/p>
“岳父我并非此意……”
父親伸手,打斷了梁冼廳準備說的話。
“梁冼廳,我扶持你一把,不求你回報,全因我女兒喜歡你,如今你把她折磨成這個模樣,我也不能奈你何……我只求求你,梁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她吧,好么!”
“岳父,不可啊,您讓我見她一面,我會好好和她說,她今生只愛我一人……她肯定會原諒我的?!?/p>
“滾出去!”
這一聲,讓梁冼廳一直彎著的腰,一點一點的直了起來,他的目光從懇求變成了無奈,“岳父,我只求再見她一面,您為什么不肯呢?”
父親背過身,不愿與他說話。
“好……那我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可以進去么?”
父親轉過身,一臉不可置信,沒想到梁冼廳竟然這么厚顏無恥。
“岳父,按理說你見到我,需要行跪拜大禮?!?/p>
我再也忍不下去,從屏風后走出。
見到我的那一刻,梁冼廳一副重獲珍寶的表情,看得我直惡心。
“詩詩……我終于找到你了?!?/p>
他走上前緊緊的抱著我,卻被我推開,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他不怒反笑,“我該打,我該打!你多打我幾下消消氣。”
我無視他變態的要求,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我們已經和離了,你不必再來找我?!?/p>
“那和離書怎么來的,用我告訴你么?現在人已經被我抓起來了,你要去見見么?”
我心臟仿佛漏條一拍,沒想到他竟然查的這么快。
“詩詩,寧清騙了我,我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從今往后她不會再出現在你我面前,我們可以像是之前一樣恩愛,你不是想要個孩子么,我可以給你……”
孩子孩子孩子…他把孩子說的恩賜一般。
“就算是沒有寧清,你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我只恨我看清的太晚?!?/p>
成婚三年,我都沒有懷孕,這代表從一開始,他把我的湯藥換成了避子湯。
他想要用孩子拿捏我,讓我依靠他,服從他。
他似乎在享受我們位置顛倒的滿足感。
從前他是窮書生,我是首富之女。
如今我是靠著他才能生活的婦人,他是當朝新貴大學士。
梁冼廳失望的看著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詩詩,再給我一個機會,沒有寧清,我們會回到從前的。”
“不會回到從前了,你我就此,恩斷義絕。”
“不……你聽我解釋。”
“好,我聽,避子藥你怎么說?春圖你怎么說?”
他咽了下口水,垂下眸子,似乎真的在想。
“我是覺得如今正是努力的時候,不便要孩子,但不想傷了你的心,就只能出此下策。”
“不想傷我的心,就改成傷我的身么?你知不知道避子藥服多了可能會真的懷不上孩子?”
他表情一怔,我深深嘆了口氣,“也罷,如今都不重要了,春圖呢?”
“那絕對是寧清的構陷,畫中男女五官模糊,為了讓你認出上面之人是我,這才畫的祥云胎記的?!?/p>
“那寧清怎么知道祥云胎記長什么樣子呢?不還是親眼見過?!?/p>
他無話可說,只能抱著我的腿,直接跪下。
“我們相伴至今,已經快十年了,你等我等了那么久,當真舍得與我分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保證今后只愛你一人?!?/p>
“你的愛太廉價了,回去吧。”
“你是我的妻子,要回也是一起回?!?/p>
他的行動柔情,又不斷退讓,可他的語氣卻十分強硬。
我扯開他的手,“我們已經和離?!?/p>
“我不認!”
他甩甩衣擺站起身,深情的看著我,“來人,把少夫人請回家!”
一旁的父親瞬間轉身,把我擋在身后,“梁冼廳!你敢強搶民女!”
“她是我的妻。”
梁府的小廝上前,我們府上的小廝也盡數擋在父親面前,雙方僵持不下。
“岳父,你敢阻擋朝廷命官?”
“你!”
父親準備反駁之際,門外小廝又匆匆來報,“老爺有位自稱黃內官的人想要見你,他說他是宮中來的。”
更新時間:2025-04-11 23:1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