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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冼廳擰著眉頭,似乎被說動了一些。
但寧清直接起身,把他拉到馬旁邊,可憐兮兮居高臨下的仰視著他,“阿廳,你摸摸珍珠,當初要是沒有珍珠,我根本就沒辦法抬動昏迷的你,但是你看它現在……它不動了,它為什么不動了啊……”
寧清失魂落魄,受了重大打擊的模樣,讓梁冼廳也紅了眼眶。
“清清……別這樣,我會心疼的。”
“阿廳你救救珍珠,你救救它好么……”
寧清侍女也不停對梁冼廳磕頭,“大學士,求您為我們小姐做主啊?!?/p>
梁冼廳看向我,眼神晦暗不明,“給清清道歉。”
我本以為他對我無情,但還有些理智。
現在看來,他為了寧清什么都做得出。
連這么顯而易見的把戲,他都更愿意相信寧清。
“是誰做的找個仵作……”
我的話還未說完,旁邊有個小廝顫抖著跪下,“主君,我剛才看到青古姑娘從馬廄出來,還扔了一袋東西。”
寧清立刻跑了去,“是勒棘……專門對付瘋馬的……我的珍珠!”
青古搖頭,“不是我……夫人……”
我把她拉到我的身邊,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一眾人,覺得心涼極了。
梁冼廳把寧清抱在懷中哄著,看著我的目光像是看著仇人一般。
“青古杖斃,夫人……禁足。”
因為一只馬,他竟然想打死我的貼身侍女,我氣的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兩個小廝上前拉扯青古,卻被我全都打了回去。
他們似乎忌憚我現在的模樣,不敢上前。
我的發髻散亂,滿臉的淚痕,看上去像是個瘋子。
“梁冼廳!你為什么不敢找仵作來驗,為什么這么肯定就是青古所為!”
“人證物證聚在,還有驗的必要么?”
“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今日的諸多事情都因你而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快把我逼瘋了,卻在問我想干什么。
我大笑出聲,再次紅了眼眶,“和離,我們和離吧?!?/p>
梁冼廳的面色大變,額頭青筋暴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們少時相伴至今,你現在竟然想和離?”
他也有臉說少時相伴?
我爹是燕州首富,多年前資助了幾個學子,其中就有梁冼廳。
他也是最出息的一個,貧寒出身,如今卻做了國子監的大學士。
這條艱辛的路他走了多久,我就陪了他多久。
直至三年前成親,他和老夫人把我捧在掌心,我本以為我是天下最幸福之人。
直到半年前他摔落懸崖,被寧清所救,一切都在那天結束。
如今種種,也不必過多糾纏。
望著他,我凄慘一笑,“和離吧。”
“姐姐……你別這樣說,阿廳很傷心的,不就是一個畜生么,沒事的,你們別鬧了?!?/p>
寧清出來打圓場,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更加低沉。
“林詩,你別太過分!”
我掏出懷中藏了許久的春圖,朝著他的臉扔去。
風一吹,好幾張被吹到地上,被小廝撿起。
梁冼廳本來不解,可看到那春圖后,臊的臉黑紅。
若是普通的春圖,很難分辨圖中人,但是這份春圖的男子胸前有一個祥云樣式的胎記。
梁冼廳因為這個胎記,還被圣上夸過,他就該青云直上。
他這次真的被氣急了,可我很是舒心。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我的質問,讓梁冼廳結巴的說不出話。
寧清也被驚得長大了嘴巴,她似乎沒想到我敢這么豁出去,把這件事擺到臺面之上。
他奪過眾人手中的圖,撕的粉碎,“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為了你腦子里面的臆想,你竟然讓人畫了這種圖?!?/p>
“今日你生起的事端實在是太多了!來人,把她關到馬廄!讓她替珍珠活著!”
他到現在還在嘴硬。
“你不如直接與我和離!”
他咬緊牙關,寧清也頗為期待的看著他。
但他只下令將我關到馬廄之中。
夜間,梁冼廳掩住了口鼻,忍受著難聞的氣味,看到被關的我,目光終于不是厭惡。
“詩詩,你可知錯?”
我平靜的望著他,最終點了點頭。
他又恢復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你知錯就好。”
“珍珠畢竟是死在你的院子,你退一步大家都好?!?/p>
“我讓人放你出來,但你必須要補償清清的損失,你爹不是在京城給你陪嫁了好幾個商鋪么,挑一些好的,送給清清當做賠罪禮吧?!?/p>
“好,明日我讓青古去弄。”
得到滿意的結果,他立刻著人把我放出去。
絲毫不嫌棄我身上的味道,把我抱在懷中。
“你乖乖的,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我是愛你的,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p>
報恩兩個字,成了他的借口。
我回了主院,他還沒坐下,就被人請走,說是寧清哭暈了過去。
臨走時,他皺著眉頭對我說,“盡快把賠罪禮準備好給清清送去。”
我自然答應。
可在他走后沒多久,一個小廝敲響了我的房門,把一紙和離書遞給我后,就匆匆離開。
打開看到梁冼廳的私印后,我這才安心。
隨后,主院失火,差點燒了半個梁府。
得知消息的梁冼廳踉蹌的趕來,看到熊熊大火竟然想要沖進其中。
“救火!救火!詩詩還在里面!”
更新時間:2025-04-11 23:1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