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項浩軒攥緊手機。
“你說什么?”
“項總,這城里一半的男人都喜歡她。”
助理聲音里壓著火:“只要見過她,誰不動心?”
“她長得好看,性子又野,像團火,誰不想靠近?”
“可您呢?”
“您把她當什么?”
“當替身?當擺設?當壓住你心思的工具?”
助理笑得苦澀。
“您開除我吧?!?/p>
項浩軒指節白得像要斷。
聲音冷得像冰:“去查?!?/p>
“你不查,我找別人查?!?/p>
掛了電話。
他在車里抽了一整晚的煙。
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他又想起我。
十九歲的我,穿著紅裙,像團燒不盡的火,亮得晃眼。
后來,我嫁給他,把火全熄了。
滿心滿眼都是他,等著他回頭看一眼。
我記得他愛喝的茶,總是泡得溫度剛好。
下雨天,我會提前把他的袍子熨暖。
他閉關時,我在道室外守到天亮。
可他從沒在意過。
好多次,他冷落我時,我縮在沙發上小聲嘀咕:“項浩軒,你什么時候能多看我一眼啊…”
第二天早上,助理發來消息。
【陶小姐在瑞士?!?/p>
項浩軒盯著屏幕。
眉頭皺得像打結。
瑞士?
她去了陶澤川那兒?
他把煙頭摁滅。
火星在他指尖熄掉。
他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
“爸,趙菱的聯姻對象,我來挑。”
電話那頭,他父親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好,我這兒有幾家不錯的資料,你回來看看?”
項浩軒“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直接訂了飛瑞士的機票。
項家老宅。
他的父親把一堆照片攤在桌上。
笑得滿臉褶子:“這些都是我挑的,家世人品都配得上菱兒?!?/p>
項浩軒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
手指抽出一張。
“張家的小兒子,性子穩,菱兒嫁過去不會吃虧?!?/p>
他父親點頭。
“眼光好,這小子口碑不錯?!?/p>
項浩軒起身。
“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
他父親喊住他:“月桂呢?好久沒見她回來吃飯了?!?/p>
15
項浩軒腳步一頓。
聲音低得像壓著什么:“她出國了,我現在去接她?!?/p>
他父親笑起來。
“回來帶她來吃飯?!?/p>
“這丫頭貼心,上次我為生意煩心,她特意跑拍賣會給我淘了套道教古籍哄我?!?/p>
“你媽睡不好,她每周陪她去針灸。”
項浩軒愣了一下。
這些事,我從沒跟他提過。
他也不知道。
剛走到門口。
保鏢帶著趙菱進來。
她眼睛紅得像哭了一宿。
一見他,猛地撲上來抓住他的胳膊:“哥!別走好不好?”
她聲音抖得像風里的葉子。
“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我們不分開,行不行?”
項浩軒低頭看她。
語氣平靜得像水:“那現在跟爸爸媽媽公開我們的事。”
趙菱的手指猛地攥緊。
又慢慢松開。
她咬著唇,又猶豫了。
項浩軒輕輕推開她的手。
“菱兒,我夠寵你了?!?/p>
“但不能寵到沒底線。”
“聯姻對象我挑好了?!?/p>
“從今往后,我們只是朋友?!?/p>
他的聲音輕得像風。
卻硬得像刀:“等我接回陶月桂,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她?!?/p>
“以后,我不會偏袒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
背影冷得像塊石頭。
趙菱站在那兒。
眼淚砸得地板都濕了。
十二小時的飛行。
項浩軒沒合過眼。
他買了一堆東西。
我愛吃的黑巧克力,我喜歡的花茶,還有幾件貴得離譜的首飾。
甚至還有一枚新的婚戒。
下了飛機。
他租了輛車。
照著助理給的地址,直奔尹家在瑞士的莊園。
車窗外,雪山和湖泊飛快掠過。
他的心跳莫名快得像擂鼓。
他想過無數次見我的場面。
也許我會氣鼓鼓讓他滾。
也許我會紅著眼問他怎么才來。
又也許,我會像以前那樣撲進他懷里,笑著說:“你終于找我了?!?/p>
可車停在莊園門口時。
所有幻想都碎了。
他的手剛碰到車門。
整個人僵住。
花園里,我正跟一個男人擁吻。
我穿著那條他嫌太艷的紅裙。
長發被風吹得飄起來。
我踮著腳,摟著那人的脖子。
那男人抱著我的腰,低頭吻得深情又專注。
陽光灑下來。
刺眼得像針。
我仰著臉。
閉著眼。
吻得投入,像要把心都掏出來。
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我。
熱烈,鮮活,像團燒不盡的火。
像十九歲時,他第一次見我的模樣。
項浩軒站在車旁。
手指攥著車門。
骨節白得像要裂開。
他盯著我們。
喉嚨干得像吞了沙子。
一股陌生的火從胸口燒上來。
燒得他腦子都亂了。
“陶月桂?!?/p>
他的聲音低得像從喉嚨擠出來。
帶著冷冷的怒氣。
花園里,我們分開。
那男人轉過頭。
陽光勾出他硬朗的輪廓。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他穿著件黑色毛衫,領口敞著,露出鎖骨。
那雙眼睛懶懶地笑著,像在看戲。
“浩軒?”
他挑了挑眉,語氣熟絡:“你怎么在這兒?”
項浩軒眼神冷得像冰。
張慕白。
陶澤川的死黨。
張家的小少爺。
圈子里出了名的浪子。
狂得沒邊,野得沒底。
“回答我?!?/p>
項浩軒聲音硬得像鐵:“你們在干什么?”
張慕白低笑了一聲。
手自然地搭上我的肩:“沒看出來?親嘴呢?!?/p>
他故意頓了頓。
又加了一句:“哦,忘了跟你說,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p>
更新時間:2025-04-11 18:5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