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微露,薄霧如紗般籠罩著鎮國侯府。
楚云毓身著一襲靛色裙衫,端坐在銅鏡前,眉目間透著一絲清冷。
紅棗小心翼翼地拿著一支鎏金簪子,輕輕插入她的發髻,隨后躬身稟告道:“夫人,主院修葺得差不多了,奴婢估摸著不出兩日就能完工?!?/p>
楚云毓指尖輕撫耳垂上的白玉耳墜,唇角微揚,站起身來,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是嘛,那挺好的?!彼嗽斨R中的自己,隨后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今日還有一場大戲要演?!?/p>
她帶著秦嬤嬤和紅棗款款走向寧壽堂,剛踏入院門,便聽到鄭佩柔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姨母,表嫂是太忙了嗎?怎么來得這么晚?不知道的還以為表嫂不尊婆母呢?!?/p>
楚云毓還未開口,秦嬤嬤已冷聲回擊:“表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家夫人不早不晚,來得剛剛好。您這樣搬弄是非莫非是想讓老夫人擔上個苛待兒媳的名聲?”
鄭氏原本端坐著一言不發,聽到秦嬤嬤的聲音,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恨:這老婦怎么又回來了?怎么不一輩子待在那鄉下,回來礙什么眼!
盡管心中不悅,鄭氏面上卻很快恢復如常,淡淡道:“秦嬤嬤,你雖貴為侯爺的奶娘,但久不在府中。柔兒畢竟是我侄女,是黎哥兒的表妹,也是這府里的主子?!彼Z氣冷淡,意在警告秦嬤嬤認清自己的身份。當初這個老婦可沒少借著長平郡主給她使絆子。
“兒媳給母親請安?!背曝褂欢Y,隨即自顧自地坐下,語氣淡然,“母親,秦嬤嬤是郡主身邊伺候的老人,所以兒媳特意找她來幫忙管理侯府的?!彼州p輕拍了拍秦嬤嬤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動怒。
鄭佩柔昨日剛被秦嬤嬤押著跪了祠堂,心中又恨又怕,此刻見楚云毓維護秦嬤嬤,頓時又忍不住作妖:“姨母還未讓你坐下,你怎么敢自己坐下?你……你目無尊長!”
楚云毓懶得與她糾纏,輕描淡寫地將矛頭轉向鄭氏:“表妹莫要胡說,母親不是那種苛待兒媳的人。我昨晚沒睡好,身子有些不舒服,母親定然不會怪罪于我?!彼浇呛?,眼中卻冷意森然。
鄭佩柔見話題被扯到鄭氏身上,連忙轉移話頭,委屈巴巴地看著鄭氏:“姨母,柔兒的腿好痛啊,昨日表嫂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跪祠堂?!?/p>
楚云毓心中冷笑,正愁找不到機會提起此事,鄭佩柔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她冷冷開口:“表妹何不說清楚,我為何讓你跪祠堂?也請表妹解釋一下,本該跪在祠堂的你,為何此刻會站在婆母身邊?”
鄭佩柔囂張慣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道:“我不過是想同表嫂一起赴宴,表嫂怕我搶了她的風頭,便不讓我去,還罰我跪祠堂!”
楚云毓眸中寒光一閃,語氣不疾不徐:“好一個顛倒黑白。且不說你一個表小姐的身份夠不夠格參加此次宴會,單是靖王府未給你遞帖子,你便沒資格去。若你去了,旁人還以為我們鎮國侯府不懂規矩。”她頓了頓,語氣愈發冷冽,“我讓你跪祠堂,已是給你留足了面子。表妹莫不是以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跪蕭家祠堂?若非看在婆母的面子上……”
她抬手輕抿一口茶,淡淡道:“罷了,既然表妹不愿跪祠堂,那便跪在前院門口吧?!?/p>
鄭佩柔頓時慌了神,求助地看向鄭氏:“姨母,您救救我!我絕不能跪!”她心中暗恨,若這次真被楚云毓罰了,日后還如何在府中立威?她可是要當表哥正妻的人!
鄭氏不動聲色地看了楚云毓一眼,心中暗驚:這楚云毓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難不成她知道蕭黎回府了?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
她壓下心中疑慮,淡淡道:“好了,毓兒。佩柔畢竟是你表妹,一家人何必鬧得讓外人看笑話。”鄭氏試圖將此事輕輕揭過。
楚云毓心知此時還不能徹底整治鄭佩柔,便接過鄭氏的話順水推舟:“婆母說得是。不過,若不罰,底下的人恐會起其他心思。不如就讓表妹禁足一個月吧?!彼Z氣淡然,卻暗藏鋒芒。
鄭佩柔急了,正要開口,卻被鄭氏抬手打斷:“好了,佩柔,就按你表嫂說的辦?!编嵤闲闹星宄?,鄭佩柔確實需要好好反思一下,她太過浮躁,遠不及楚云毓沉穩。
楚云毓見目的達成,便起身告辭:“母親,媳婦累了,就先告退了?!彼D身離去,背影挺拔,氣勢逼人。
鄭佩柔滿臉不甘,跺腳道:“姨母!您看她!”
鄭氏揉了揉眉心,語氣疲憊:“佩柔,你也回去吧,我有些累了?!?/p>
待眾人退下,鄭氏也屏退左右,只留下徐嬤嬤。她低聲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徐嬤嬤躬身答道:“回老夫人的話,一切已安排妥當。牢頭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藥,不出三日,兩人必會暴斃而亡。楚云毓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控之中,她似乎并未察覺,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p>
鄭氏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冷笑:“很好,她越是得意,就越容易露出破綻。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讓她繼續演下去。等到時機成熟,我們一擊必勝?!?/p>
徐嬤嬤恭敬點頭:“奴婢明白?!?/p>
鄭氏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陰冷地望向遠處的花園,心中暗道:楚云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也敢在我面前耍心機?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更新時間:2025-04-11 17:0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