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靈蘊山城 山城人 118772 字 2025-04-11 08: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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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冬日的暖陽宛如一層輕柔的薄紗,慵懶地傾灑在山城馬家莊的青石小徑上。細碎的光影斑駁陸離,恰似歲月精心鐫刻下的神秘符文,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往昔的悠悠故事。此地,背靠著那連綿起伏、仿若九龍盤踞的龍山,山脈似一條沉睡的巨龍,龐大的身軀蜿蜒向遠方;又面臨著浩浩蕩蕩、奔騰不息的疊河,河水滔滔,裹挾著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一條千年古道于這綠水青山之間曲折蜿蜒,它猶如一條時光的脈絡,靜靜蟄伏在這片土地上,默默見證著無數的興衰變遷,承載著歲月的厚重與深沉。

導游高高地舉起擴音器,那清脆響亮的聲音瞬間穿透了周遭的寧靜:“大家注意看,這就是馬家莊村口極具歷史意義的木牌坊!”與此同時,手機鏡頭穩穩地對準了那座古樸的木牌坊。牌坊上的紋路,在漫長歲月的風雨侵蝕之下,不僅沒有被磨滅,反而愈發顯得古樸而厚重,每一道溝壑都像是在講述著曾經的輝煌與滄桑。三十多名游客錯落有致地站在周圍,他們的臉上滿是專注與期待,跟著導游齊聲誦讀,那整齊而洪亮的聲音仿若擁有穿越時空的魔力,瞬間驚飛了古槐樹上棲息的一群麻雀,它們撲棱著翅膀,慌亂地飛向澄澈如洗的藍天。

人群之中,幾位身著漢服的少女顯得格外奪目。她們仿佛是從古老畫卷中輕盈走出的仙子,手持自拍桿,身姿靈動地輕輕轉圈,那隨風飄動的裙擺宛如舞動的云霞,輕盈而飄逸。其中一位少女手捧著漆盒,里面裝著以馬致遠故居為主題的文創雪糕,那精巧逼真的造型,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讓人實在是不忍下口,生怕破壞了這份難得的美好。

而在一旁的屋檐下,一位身著藍布衫的守祠老人正全神貫注地熬著杏酪。他的眼神專注而溫和,緊緊盯著銅鍋里的杏酪,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守護著一份珍貴的寶藏。銅鍋里,杏酪在小火的溫柔燉煮下,正咕嘟咕嘟地歡快冒著泡,絲絲縷縷的甜香隨之飄散開來,彌漫在空氣中,給這個冬日的午后增添了幾分溫馨與甜蜜。老人聽到游客們的誦讀聲,不禁輕輕地笑著搖頭,嘴里喃喃自語道:“這些后生啊,只曉得《天凈沙·秋思》,卻不知東籬先生最得意的作品本是那雜劇《黃粱夢》?!?/p>

這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卻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原本聚焦在牌坊上的手機鏡頭,立即齊刷刷地調轉方向,全部聚焦在了老人身上。老人不緊不慢地攪動著銅鍋,那動作沉穩而嫻熟,乳白的蒸汽裊裊升騰而起,仿若一層輕柔的迷霧,在這朦朧的霧氣之中,仿佛漸漸浮出一個七百年前同樣在此煮黃粱的道人的身影,如夢似幻,讓人不禁心生遐想。

一位年輕游客滿臉好奇,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問道:“爺爺,這《黃粱夢》到底講的啥呀?”

老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滿是歲月沉淀下來的溫和與慈愛,緩緩開口道:“這《黃粱夢》啊,講的是東籬先生自己在黃粱幻境中的種種經歷,那幻境,可神奇著嘞……”老人的聲音仿佛被賦予了魔力一般,將眾人緩緩帶入了那個神秘而奇幻的世界。當故事講到馬致遠在幻境中驚醒時,詭異的事情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屋檐下的銅鈴忽然無風自動,“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寂靜的午后顯得格外突兀,卻又透著一絲神秘的氣息,震得銅鍋里杏酪的表面泛起奇異的漣漪。游客們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眼睛里滿是好奇與疑惑,仿佛置身于一個充滿未知的奇妙世界。

一、幻境折柳

如夢似幻的光暈之中,馬致遠猛地從黃粱幻境里驚醒過來,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細密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他的眼神中還殘留著夢中的驚惶與恐懼,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掌心,竟發現自己緊緊攥著一片殘破的柳葉。那柳葉脈絡清晰可見,每一條紋路都像是大自然精心繪制的神秘地圖,雖然色澤已黯淡,卻依舊透著一種奇異的生機,仿佛在訴說著它不平凡的來歷。

現實中的疊河畔,向來并無柳樹的蹤跡,而這片柳葉,分明是他夢中臨安府衙前那株百年垂柳的葉片。那夢境如此真實,真實到他仿佛還能真切地感受到夢中臨安府的繁華熱鬧,街頭巷尾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府衙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仿若就在眼前。

這時,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他身旁。老道目光如炬,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靜靜地望著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夢中的柳枝能帶回現世,說明施主尚未完全迷失。這或許是冥冥中的指引,提醒著你,在虛幻與現實之間,存在著一條微妙的界限?!?/p>

馬致遠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與迷茫,那迷茫的眼神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行者,急切地問道:“道長,這一切究竟是何意?為何我會陷入如此離奇的夢境?”

老道微微瞇起眼睛,那瞇起的眼眸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望向遠方連綿的龍山,緩緩說道:“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心中執念太深,這黃粱幻境,便是你內心世界的映射。而這片柳葉,或許是你破局的關鍵。你且回憶回憶,在夢中,這柳葉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馬致遠閉眼沉思,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滿是思索的神情,片刻后說道:“在夢中,我路過那株垂柳時,心中莫名一動,便伸手折下了這片葉子。當時只覺那柳樹似乎在向我傳達著什么,可具體是什么,我卻又說不清楚?!?/p>

老道輕輕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神情,說道:“如此看來,這片柳葉定有不凡之處。你需妥善保管,說不定在關鍵時刻,能助你一臂之力?!?/p>

馬致遠低頭看著手中的柳葉,眼神中透著堅定,喃喃自語:“破局……”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這一切背后的真相,就像一個執著的探險家,決心揭開隱藏在迷霧背后的神秘寶藏。

二、古道駝鈴

在通往馬家莊的千年古道上,一陣清脆悅耳的駝鈴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古道的寧靜。一支西域商隊緩緩而來,商隊的駱駝身上馱著大包小包的貨物,那堆積如山的貨物里,不乏從遙遠西域帶來的密宗經卷,這些經卷仿佛承載著另一個神秘世界的故事與智慧。

馬致遠聽聞消息后,懷著滿心的好奇與期待,趕忙前來查看。在翻閱經卷時,他驚訝地發現,經卷上記載著與自家銅鍋銘文相同的曼陀羅圖案。這一意外的發現,就像一道光照進了他心中的謎團,讓他對這些經卷產生了濃厚得近乎熾熱的興趣。

就在這時,一個回族少年阿卜迪闖入了他的視線。阿里有著深邃的眼眸,那眼眸里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還有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阿里對這些經卷也充滿了好奇,他的眼神中滿是探索未知的渴望。阿卜迪主動與馬致遠攀談起來,在交流中,馬致遠發現阿卜迪聰明伶俐,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強烈的求知欲,每一個問題都問得十分精準而深刻,讓馬致遠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于是,馬致遠決定教阿卜迪學習漢字。而阿卜迪在學習過程中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他就像一塊干燥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知識的水分。不僅很快掌握了漢字的讀寫,還對經卷中的內容提出了許多獨到的見解,那些見解新穎而深刻,常常讓馬致遠眼前一亮,對這個少年的才華贊嘆不已。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聊到了農事。阿卜迪皺著眉頭,臉上滿是憂慮與焦急,興奮地向馬致遠講述著自己家鄉遭遇蝗蟲災害的情況,以及自己在治蝗方面的一些想法:“馬先生,我們家鄉的蝗蟲一出現,就像洶涌的潮水一般,把莊稼吃得精光,大家都束手無策,實在是苦不堪言啊。我一直在想辦法,看怎么能對付這些蝗蟲?!?/p>

馬致遠思索片刻,眼神中透著沉穩與智慧,說:“我曾聽聞一些關于治蝗的方法,或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比如,利用蝗蟲的習性,在田間設置一些陷阱?!?/p>

阿卜迪眼睛一亮,那眼中閃爍的光芒仿佛點亮了整個世界,興奮地說道:“馬先生,您這個主意好!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雙管齊下,一定能戰勝這些可惡的蝗蟲!”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友誼日益深厚。在與阿卜迪相處的日子里,馬致遠漸漸忘卻了對宦海沉浮的執念。他不再糾結于過去的得失,那些曾經讓他輾轉反側的功名利祿,此刻在他心中已如過眼云煙。他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與阿卜迪探討治蝗農術以及經卷中的奧秘上,每一次的探討都像是一場思想的盛宴,讓他們沉醉其中,收獲頗豐。

一日,馬致遠看著認真學習漢字的阿卜迪,心中感慨萬千,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感慨地說:“阿卜迪,與你相識,讓我明白了人生還有許多比仕途更有意義的事情?!?/p>

阿卜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光芒,那光芒里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說道:“馬先生,我也從您這里學到了很多知識。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一起用這些知識幫助更多的人。等我們研究出治蝗的好辦法,一定能讓家鄉的百姓過上好日子?!?/p>

兩人相視而笑,那笑容里滿是默契與溫暖,笑聲在古道上空久久回蕩,仿佛是他們友誼與理想的最美樂章。

三、文心渡劫

然而,心魔并未輕易放過馬致遠。一日深夜,當月光如霜般灑在馬致遠的窗前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卷入了黑暗的深淵,再次被心魔所困,陷入了幻境之中。

在幻境里,原本寧靜祥和的馬家莊瞬間變得陰森恐怖。天空中烏云密布,那厚重的烏云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遮天蔽日,讓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认x如黑色的潮水般洶涌涌來,它們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所到之處,莊稼被啃食殆盡,只剩下一片荒蕪。百姓們四處逃竄,驚慌失措,哭聲喊聲連成一片,那凄慘的聲音仿佛是對命運的絕望吶喊。

更詭異的是,這些蝗蟲竟漸漸化作人形,它們張牙舞爪地向馬致遠撲來,那猙獰的面容、兇狠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就在他感到絕望,幾乎要被黑暗吞噬之時,懷中突然閃過一道青光,那片從夢中帶回的柳葉竟化作一支溫潤的碧玉筆。

馬致遠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握住碧玉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那力量仿佛來自于他內心深處的信念與勇氣。他揮筆寫下“天地無私玉萬家”,字跡剛勁有力,每一筆都蘊含著他的堅定與決心,綻出耀眼的青光。

青光所到之處,妖異的蟲群瞬間消散,化作滋潤稻田的春雨。原本荒蕪的田野,在春雨的滋潤下,瞬間煥發出勃勃生機,嫩綠的禾苗破土而出,茁壯成長,那嫩綠的顏色仿佛是生命的希望之光。

但心魔并未就此罷休,它化作一個與馬致遠長相相似,卻眼神陰鷙的人,那陰鷙的眼神里透著無盡的惡意,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你心中的執念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會放過你!”

馬致遠定了定神,眼神中透著無比的堅定,大聲說道:“我已看清自己的內心,不會再被你迷惑。我要用我的筆,為百姓謀福祉,為世間帶來光明?!?/p>

說罷,他再次揮動碧玉筆,一道道青光射向心魔。心魔在青光的照耀下,漸漸消散,那消散的過程仿佛是黑暗被光明徹底驅散,世界重歸寧靜與祥和。經過此次渡劫,馬致遠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更加堅定了用自己的力量幫助他人、造福蒼生的信念,那信念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他的心中,永不動搖。

四、秋思新解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十年后的重陽節悄然而至。此時的馬致遠,已白發蒼蒼,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但他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寧靜與智慧,那眼神仿佛是一潭深邃的湖水,平靜而蘊含著無盡的故事。

他像往常一樣,來到疊河邊垂釣。河水悠悠流淌,那潺潺的流水聲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樂章,倒映著天空中潔白的云朵和遠處層林盡染的山巒,構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馬致遠抬眼望去,只見當年偶遇的阿卜迪正快馬而來,他的身姿矯健,充滿了活力。身后跟著一群各族百姓,他們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新農具,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春日里盛開的花朵,燦爛而溫暖。

阿卜迪來到馬致遠面前,興奮地說道:“馬先生,您看!我們研究的治蝗新策成功了,這些新農具也大大提高了農事效率?,F在,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啦!”

一位漢族老農走上前,眼中滿是感激之情,激動地說:“馬先生,多虧了您和阿卜迪啊,我們的莊稼再也不怕蝗蟲啦,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一位蒙古族姑娘也笑著說:“是啊,我們還把這些經驗分享給了周邊的村落,大家都受益了呢!”

馬致遠望著眼前的場景,眼中滿是欣慰,那欣慰的眼神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滿足與喜悅。他轉頭看向炊煙裊裊的古道,莞爾一笑,那笑容里滿是對過去歲月的釋懷與對未來的期待。隨后將珍藏多年的銅鍋緩緩沉入河底。銅鍋入水,激起一圈圈漣漪,在漣漪中,再也沒有出現往日官袍幻影,唯見滿天彩霞化作錦繡文章,仿佛在訴說著一段美好的故事,那段充滿艱辛與奮斗、希望與收獲的故事,將永遠銘刻在這片土地上,成為人們心中永恒的記憶。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在這黃粱幻夢與現實的交織中,尋得了新的意義。而這片綠水青山環繞的馬家莊,也將繼續見證著人們在追求幸福生活道路上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與淚水、奮斗與收獲,都將成為這片土地最珍貴的財富 ,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斷前行。

更新時間:2025-04-11 08: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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