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季北遲捂著還有些疼痛的腰,步伐略顯蹣跚地朝著心悅蛋糕店走去。
每邁出一步,腰間傳來的隱痛都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三天前的事。
若不是當時及時喊來兄弟段浩南,將他從酒店帶走,只怕他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離開那個地方。
經過三天在家的悉心調養,他總算能勉強正常行走,但腰部的傷勢依舊讓他行動時有些吃力。
他緩緩走進蛋糕店的后廚。
凌喜萱抬頭,一眼便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
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趕忙上前,急忙問道:
“北遲哥,你沒事吧?怎么臉色這么白,是不是那個林天又欺負你了嗎?”
季北遲垂下眸子,將衣領弄了弄,擋住脖子上的痕跡,輕輕搖了搖頭,聲音略顯疲憊:
“不是,騎車不小心摔倒了,傷到了腰?!?/p>
“啊?騎車摔倒了?”
凌喜萱一聽,神色更加緊張,趕忙說道:
“沒事吧?受傷了還來上班干嘛?在家好好養傷啊!”
季北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開學在即,若是不上班,上學所需的學費都成問題。
他輕聲說道:
“沒什么事,摔得不重,已經好多了,有單子嗎?”
凌喜萱嘆了口氣,將兩個單子遞給他,說道:
“這里,有三個外賣單子,其中一個我已經在做了?!?/p>
“好?!奔颈边t接過單子,匆匆掃了一眼,便轉身走進更衣室。
他換上工作服,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腰間的疼痛,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下午六點。
林天如往常一般,走進心悅蛋糕店,徑直走向角落處的靠窗位置坐下。
他點了幾份蛋糕,隨后便和平日里一樣,百無聊賴地支起腦袋,目光散漫地投向窗外,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近三天來。
林天總是這般,按時來到蛋糕店,坐在角落,點上蛋糕,吃上一口便不再理會,而后趴在桌上睡覺。
店員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而此時,蛋糕店的后廚內,季北遲正趁著工作間隙吃著晚餐。
他面前的飯盒極為樸素,里面僅有幾株青菜和寥寥幾塊臘肉。
他安靜地坐在廚房的角落,一口一口緩慢地吃著。
季北遲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妹妹季珍發來的消息。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點開查看。
季珍正處于醫院打著吊針。
她無聊著手機,看到了班級群里的一張照片,就見有同學與一家人去游樂園玩。
她眼神微微有些羨慕。
眼尾微微泛紅。
抿著唇,也想和哥哥一起去玩一次。
她怕自己哪一天要是死了,還沒有和哥哥一起去玩過,就覺得遺憾。
“哥,醫生剛剛和我說說我可以出院了,沒什么大事了。我想去游樂園玩一玩,有個同學在朋友圈里發了與自己爸爸媽媽在游樂園玩的照片,看起來好好玩,我們可以去嗎?”
季北遲看著消息,微微擰緊了眉頭。
妹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游樂園里那些刺激的項目對妹妹而言太過危險。
可妹妹從小到大,從未去過游樂園,讓季北遲心疼不已。
他下意識地夾起一口青菜塞進嘴里,機械地咀嚼著,同時查看起自己的賬戶余額。
思索片刻,他覺得帶妹妹去玩一些溫和的項目或許可行。
妹妹從未玩過,該帶他去玩玩。
然而,他這個月請了三天假,這個月的全勤獎沒了。
若帶妹妹去游樂園,他和妹妹的學費可能就湊不齊了。
在他十三歲時,父母雙亡,他與小自己六歲的妹妹相依為命。
前段時間妹妹住院,他將學校發的獎學金全部花光,如今經濟上捉襟見肘。
就在他陷入兩難之時。
季珍等了一會,知道自家沒錢,哥哥應該沒有多少錢帶她去玩,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針,偏頭看向一旁有家人陪伴的小孩,眼眶濕潤,嘆了口氣,又發來一條消息:
“哥哥,我不想去了,他們說那里特別坑人,沒有什么特別好玩的地方,一點也不好玩?!?/p>
季北遲眼眶逐漸微紅,滿心的自責,他覺得自己什么都無法給予妹妹,連這么簡單的愿望都難以滿足。
揉了揉眼睛,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思索再三,反正也就幾百而已,大不了去找個兼職好了,這有什么難的,他不再猶豫,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
“那我們就不去玩高空項目,過幾天我們去游樂園玩,哥哥有錢,最近老板發了工資,不用怕沒有錢玩,我們有的是錢。”
季珍看到消息第一時間是懷疑。
“哥,你別騙我了,我真不想去,我剛剛也就是隨口說的?!?/p>
季北遲皺眉,“要去,我想去,我也沒有去玩過,正好快要開學了,我們一起去逛一逛,花不了多少錢的?!?/p>
季珍看了眼班級群消息,看到有人說幫別人抄作業,和幫忙打掃衛生都有錢賺,想著等開學后,就去接單,幫哥哥減輕一點壓力。
她又扭頭看了眼一旁的一對父母與小孩,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低頭給哥哥發消息,“真噠!太好啦!太好了,謝謝哥哥!”
季北遲看著手機屏幕,嘆了口氣,機械地咀嚼著飯菜。
眼神木訥。
他該去做什么兼職?
更新時間:2025-04-10 19:3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