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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出這些蠱蟲的時候,我就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
只是沒想到,寧致遠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
在看到沒有一個蠱蟲接近自己之后。
他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明白了什么。
他接著用劍劃破自己的手。
一道白光閃過,萬千蠱蟲頃刻覆滅。
大部分鬼軍獲救,他們欣喜幾秒,便開始大聲為寧致遠吶喊:
“鬼主萬歲!萬歲!”
所有人的聲音都透露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花影跑到寧致遠的面前,語氣柔弱,“致遠,我好害怕?!?/p>
以往會耐心哄她的寧致遠卻冷著一張臉,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向我走來。
花影頓時白了臉。
寧致遠猩紅著眼,聲音沙啞,“為什么這些蠱蟲不攻擊我?”
因為是我召喚出來的萬蟲,所以我受到的傷害最深。
我連支撐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我躺在地上平靜地看著他,“寧致遠,你這么聰明,會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嗎?”
寧致遠不是想不到,他只是不敢想。
他也是苗疆出身,知道萬千蠱蟲不攻擊只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他身體里有我的心頭血。
這么多年,他是靠著對我的恨走到今天的。
他忘不了他滿心想要跟我私奔,在約定的地點等了三天三夜。
沒有等來我,等來了我要繼任大祭司的消息。
他那時候沒有感覺我背叛了他。
覺得我肯定是被人脅迫了。
他找了我很多次。
我哭著告訴他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他看出我的不舍,便來繼承禮上大鬧。
想要帶我走。
可就在那天,我把他像一只喪家犬一樣丟到了亂葬崗。
世人皆知,亂葬崗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這里有這世上所有的窮兇極惡。
寧致遠又想起他差點死掉的那個晚上。
他被人追殺,被人下了萬蠱之首。
那些人肯定是我的人。
只有大祭司能培養出這樣的蠱毒。
好在他被一個紅衣女子所救。
等他醒來,看到的只是一個對方背影。
這么多年,那個背影常來他的夢里。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個背影很像我。
想到這里,寧致遠雙手都開始顫抖,他扯開我的衣服。
看到我胸口上的傷痕后,徹底繃不住了。
“是你,真的是你?!彼桓蚁嘈诺?,“那天救我的人是你,阿月玲,你為什么一邊派人殺我,又來救我?”
我笑出聲,“寧致遠,你到現在還以為是我派人要殺你嗎?如果我想動手,在你大鬧我儀式時就可以找借口把你沙掉,為什么還要費這么大事把你弄到亂葬崗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不!那些人就是你派來的?!睂幹逻h厲聲道,“我中的蠱毒,只有你能做出來?!?/p>
我冷哼一聲,“寧致遠,除了我,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能做出來?!?/p>
我所有的蠱毒都是用蠱靈的身體培養出來的。
除了我,蠱靈也能有那些蠱毒。
想到這里,寧致遠宛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他看向了一旁的花影。
花影臉一白,跑過來跪在他面前,“鬼主,你可不能相信阿月玲說的話,當初可是她把你從苗疆趕出來,她殺了你的家人,這些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寧致遠沒忘。
可他也不是傻子。
他沉著臉,反手握住花影的胳膊。
手指在脈象上一搭,就察覺出異樣。
他冷著臉問:“花影,我記得你是她的蠱靈,你身體里的禁錮是怎么解開的?”
在我被選中做大祭司時。
花影也被選中了做蠱靈。
蠱靈要跟大祭司結契,以身飼蠱。
一般好人家,是不可能讓自己家孩子做這個的。
花影是被自己家里人賣給了我師父。
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被家里人譽為不詳。
只因她母親生產時大出血,她的胞弟跟母親都沒活下來。
只有她自己活了下來。
師父將她養到八歲,親口問她愿不愿意成為蠱靈。
花影說愿意。
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
我拿她當親人,當姐妹。
卻不曾想她背叛了我。
大祭司和蠱靈之間的禁錮,只有大祭司能解。
花影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個理由。
寧致遠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抓緊花影的胳膊,手指嵌入她的肉里,鮮血流了下來。
“花影,我問你最后一次,當年的真相是怎么樣的?”
花影哆嗦著又把自己編造的謊言說了一遍。
她說我命令她把寧致遠帶到亂葬崗就殺掉,她一時心軟沒有下手。
之后她返回苗疆,把寧致遠家人帶了出來。
只是剛到亂葬崗,我派來的追兵也就到了。
他們抓住了自己和寧致遠家人,逼著寧致遠獻身,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家人。
又給寧致遠下了蠱毒。
寧致遠冷聲問:“當年你帶他們逃生,走得哪條路?”
花影咬唇,“山路?!?/p>
話音剛落,寧致遠的劍直直朝她的頭顱砍去。
更新時間:2025-04-10 17:0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