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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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已經響了兩三分鐘了,課間操要求下課后五分鐘內到操場整隊集合完畢。

體委張喆憋不住了,側過頭和他后桌諸葛檀說:“檀姐,回來再對答案吧,去晚了德芙又得罵咱們了?!?/p>

‘德芙’是附中的教導主任,全名王德福,他在附中不知道待了多少年,‘德芙’這稱號是某位起名鬼才起了傳下來的,另一個廣為流傳的是‘wonderful’。

最終還是因為他抓人抓得太絲滑,查早戀查校服查一切違反校規校紀的行為,神出鬼沒,兢兢業業。

以至于無數被棒打的鴛鴦和被抓住的倒霉蛋一致認為‘德芙’更符合他的形象。

教室里的人躁動的幾秒鐘,有幾人目光看向了諸葛檀,幾人都是班里的英語難產戶。

做英語題難產的難產。

諸葛檀將碎發撩至耳后,輕咳:“陳老師下午第二節才有課?!?/p>

幾人立刻會意得令,一教室的人蜂擁而出,撒丫子狂奔。

天知道,火箭班都沒他們班下課遲。

張喆就在前幾排,這時間了也不著急,湊過去和諸葛檀說話,嘿嘿傻樂:“感謝檀姐手下留情,大開后門。”

諸葛檀白了他一眼,起身離開座位,張喆便在后面跟上。

見他起身,許愿招了招手:“吉吉,吉吉,這兒!”

張喆在名字被寶哥拆開讀成張吉吉之后就痛失本名,加上他這名兒又生僻,大家都喊吉吉。

而他本人也樂得接受,還稱自己是吉吉國王,全班人都是他小弟。

結果經常是被暴揍一頓,拖走。

“咋了?”

許愿指了指自己的腳腕:“腳還沒好,請個假,我已經和班長說了,今天他幫我帶隊?!?/p>

許愿和張喆是一班的體委。

附中的早操是跑步,需要兩個人前后帶隊。

“好嘞?!?/p>

許愿感知到她身邊的江沉月準備起身,補充道:“哦,還有還有,我同桌剛轉過來,校服還沒有領,德芙查這個查得有些嚴,好像也不能下去?!?/p>

張喆撓了撓腦袋,對著江沉月說:“同學,你也不用下去了?!?/p>

江沉月點頭:“好?!?/p>

張喆轉身走后,教室里只剩下兩人。

-

天空蔚藍高遠,大地潔白一片,穿著藍黑色校服的少年人在校園里奔跑、笑鬧,寒冬臘月也生機盎然。

所有的聲音在經過玻璃窗時被削弱,變成遙遠的呢喃。

室外嘈雜,室內靜謐。

困意又襲上心頭,許愿打了個哈欠,腦袋一砸,又想蒙頭睡過去。

側頭見到她同桌起身的動作,她問:“你是要出去嗎?”

江沉月點點頭。

許愿起身單腳蹦出來,給他讓了一個座位讓人出去。

許愿強忍著困意等了兩分鐘都沒見他回來。

上眼皮和下眼皮又打了幾架,腦袋一沾桌子,許愿睡得昏天黑地。

再次睜開眼,下去做操的人已經到了樓下,窗外槐樹上的積雪在早晨的日光下閃著光,嘈雜聲透過窗戶抵達耳中。

許愿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側頭,沒看到她同桌,教室里空無一人。

忽然,聽到身后有翻書聲。

她轉身,便看到男生微微倚靠著圖書架,垂眼翻著一本書,白皙修長的手掌撐在黑色書皮之上,另一只手輕翻著書頁。

平和、安靜。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注視。

他眼睫微抬,目光與她對上。

冬日的陽光透過明凈的窗戶灑在他身上,光影在他身上分界,分界線切過下頜線,他的眉眼隱在陰影里,卻比下方的明亮更奪目。

日光灑在他手上,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得發光。

許愿覺得她這一早上心跳不正常到快得心肌梗塞了,剛剛才清醒過來的腦袋又暈暈乎乎起來:“不、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過去了,你在這兒站很久了嗎?”

她站起來給他讓座。

“沒有,剛回來?!?/p>

“哦哦,下次如果我睡著了你可以直接把我喊起來?!痹S愿強調,“不用擔心打擾到我,我睡眠質量超好的,你把我喊起來我也立馬能睡著?!?/p>

“嗯?!?/p>

睡眠質量好……

看出來了。

畢竟喊了兩聲也沒喊起來。

-

早操規定時間是三十分鐘,實際上‘德芙’每次都長篇大論,上化學課時已經只剩三十分鐘了。

化學老師就又拖了一會兒堂,下課沒兩分鐘,午自習的預備鈴響起。

一教室的人怨聲載道。

氣得想罵娘。

熬到了午自習下課,一教室的人立刻就蜂擁而出,去食堂搶飯。

附中有住宿生也有走讀生,但食堂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的,中午休息時間短,有些家離得遠的同學就會選擇不回家,在食堂吃飯,然后回教室睡午覺或者繼續自習。

大家都在收拾書包,只有許愿一人巋然不動。

顧毅疑惑:“許愿,你不去吃飯嗎?”

錢前手肘搭上他的肩,輕笑:“她要去食堂吃飯,單腳跳到門口天都黑了?!?/p>

顧毅恍然:“哦,那用我們給你捎份兒不?”

“不用不用?!痹S愿眨眨眼,驕傲無比,“有人給我送飯?!?/p>

“行?!?/p>

余光瞥見她同桌起身,許愿給他讓了個位置出來。

三人差不多距離出了教室。

顧毅看見了他,熱心道:“誒,江沉月,你去食堂吃嗎?你剛來,應該還沒領飯卡,我們一起唄?!?/p>

“不了,謝謝,老師讓我中午去領校服?!?/p>

“哦,這樣啊?!?/p>

“那你知道領校服在哪兒領不,一樓大廳拐角,還挺難找,需要我們帶你去不?”

“……”

交談聲漸漸遠去。

-

許愿支著腦袋在草稿紙上算導數題。

導數是這學期新開的,她請假的這幾天正好講原理,這東西抽象得很,她看了半天也只能做題,根本沒摸到它到底是講的什么。

許愿這人性子閑散,活了快十六年一直秉承著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火燒眉毛了也不著急,一般是燒完了看到眉毛禿了才反應過來。

所以,住院那一個星期她愉快地玩了一個星期手機。

除了沒人嘮嗑,過得相當愉快。

而愉快的后果就是,進度落了一大片,還只能自己補。

許愿正眉頭緊鎖,忽然聽到有人喊她。

一抬頭,是付江江。

“同學你好,我是許愿的朋友,找她有點事,方便進來一下嗎?”

剛下課,食堂人多,還有準備錯峰吃飯的同學正在教室里寫卷子,付江江詢問了還在教室的同學,得到首肯后就溜進來到了許愿面前。

“親愛的!我想死你了!”許愿一把抱住付江江。

付江江拍她:“癢,別蹭?!?/p>

一邊說一邊把她往教室外牽。

畢竟還有人在學習,她們在這兒鬧騰也不太好。

許愿控訴:“女人,這才分開幾天,你就不愛我了?!?/p>

“對對對 ,我始亂終棄,移情別戀。”

一聽到移情別戀這個詞,許愿瞬間就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江江江江,你知道嗎,我換了新同桌了,你猜猜是誰?”

看她這樣子挺開心的,應該是和她關系好的,付江江猜測:“錢前?”

“不是不是?!?/p>

“顧毅?”

許愿拿出指頭晃了晃:“nonono。”

“諸葛檀?”

“不是哦?!?/p>

“……”

付江江搜腸刮肚,又說了兩個名字,都得到否定答案后,木著臉問:“你不會沒同桌吧?”

“有的有的?!痹S愿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去!”付江江驚了,“你居然和他……”

她聲音有點高,許愿急忙捂住她的嘴。

付江江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不會說話,許愿這才松開手。

松開手后,付江江亦是無語凝噎,看了她半晌,吐出一句話:“這運氣?”

許愿捏著指頭輕輕地揮了揮,羞澀一笑:“還好、還好啦?!?/p>

難得見她羞澀做作的樣子,付江江嘴角抽了抽。

沒兩秒許愿就繃不住了,盡量壓低了聲音但又有點壓不住地說:“我覺得可能是上天都覺得我們倆太有緣分了,所以給我安排上了,哈哈哈哈?!?/p>

付江江:“……”

沒等她回答,許愿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大餅都砸我手里了,緣分都遞到我眼前了,我可不能就這樣就讓它溜走?!?/p>

“江江,你是寫小說的,像我這種情況下一步應該怎么辦啊,總不可能我喜歡人家又光等著人家莫名其妙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吧?!?/p>

“我是不是該主動出擊,猛找話題,狂炫存在感?!?/p>

說完這一串,許愿回憶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可是在他面前我好像總感覺有點不自在,好像也出擊不了?!?/p>

付江江托腮:“你都說了我是寫小說的,我又沒談過戀愛,也沒追過人,我只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呢。”

許愿拖長了調子:“啊——”

付江江問:“你怎么想的?”

許愿很苦惱:“我也不知道啊,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p>

付江江糾正她:“第二次?!?/p>

“前面那次也算?”

“算吧?”

“哦?!痹S愿托腮,細細思索:“我覺得不能直接表明心意?”

許愿想得很簡單:“畢竟之后還要相處,總不能讓他尷尬吧,所以肯定不能大張旗鼓啊,那就是,先做朋友?”

付江江肯定道:“你這不是想得挺好的嗎?進可攻,退可守,不至于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很尷尬的處境。”

“正好啊,你們還是同桌,多好的機會?!?/p>

“近水樓臺先得月嘛?!?/p>

聞言,許愿微怔,口中喃喃。

“近水樓臺先得月?!?/p>

“近水樓臺先得月?!?/p>

付江江納悶:“你笑什么啊,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沒有。哈哈,就是覺得這句詩用得好巧妙,不愧是我的江?!?/p>

“……”

-

中午吃了許祝帶過來的飯后,許愿繼續補進度。

剛看到生物,太困了,又忍不住睡過去,再次醒過來時教室里已經坐得挺滿。

前排的錢前眉梢微挑:“你今天中午沒回去?”

許愿張口就來,笑嘻嘻的:“對啊,等蹦到我家明年的雪都下完了?!?/p>

這話明顯是在仿著他中午說出的句式,錢前一噎。

往常都是錢前弄得人沒話說難得見他吃癟,顧毅忍不住笑出聲。

恰在此時,許愿注意到江沉月拿著水杯從后門走過來,許愿立刻恢復了精神,直起身子給他讓座。

江沉月已經換上了附中的校服,落座后并排坐在她的旁邊。

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老師在講《史記選讀》。

冬日午間第一節課,整個教室的人都處在一種睡不醒的境地中。

昏昏沉沉做筆記的時候,她左胳膊和身側的人撞在一起。

大腦忽然清醒了一瞬。

看著顏色款式都相同的校服。

沒來由的,許愿想起來一句話:

“校服是我和你穿過的第一件情侶裝?!?/p>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奇怪。

睡意在一瞬之間一掃而空,莫名其妙地就笑起來,還有點收不住。

-

許愿用一天時間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

她的同桌是個大佬,或者確切地說她同桌是個巨佬。

數理化生好得過分,語文英語也沒落下,英語老師讓他站起來翻譯閱讀,閱讀題的英語念得比她念課文還順暢。

一整個教室的人都嘆為觀止。

臨川高考不考聽力,大家的英語水平已經退化很多,念得磕磕巴巴的,江沉月的英語在他們其中簡直鶴立雞群。

讓一向都嚴厲的英語老師也不由得慨嘆,語重心長地說:“咱們班很多同學的英語成績都很好,但是一起來讀課文說英語就露怯了,我知道現在眼前大家對英語的學習很多都是為了高考,咱們這里不考,大家也就荒廢了。

但是語言類的學習是終生的事情,聽說讀寫,相輔相成,缺一不可?!?/p>

“聽說新同學是從海寧來的,海寧是國際化程度很高的城市,那邊對英語的教育都很早,而且一以貫之,并不弱化任何的一方。

可能現在大家覺得,不考聽力,有更多時間去刷題,在閱讀上獲得高分是一件很賺的事情,但實際上,福禍相依,好壞并存。

你今天缺下的,以后想要補就要花費更多時間,我在這里并不是強迫大家去花費時間去讀課文,聽聽力,只是希望大家對英語的認識可以再寬廣一點?!?/p>

-

“拜拜拜拜?!?/p>

“明天見?!?/p>

晚自習下課,等班里的同學走得差不多的時候,許愿才蹦著下樓。

他們班在五樓,蹦著還挺費勁,樓道里的燈是感應燈,不能常亮,許愿就一路嘿嘿哈哈地喊著往下跳。

到了二層,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

許祝。

“挺有能耐啊你?!?/p>

許愿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p>

許祝聽著她哈哈嘿嘿地往下跳,手沒揣兜里。

“許祝,你手舉著干嘛?”許愿撇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舉著給你收尸?!?/p>

“……”

許愿的年級樓是離校門口最遠的,路還彎彎繞繞的。

許祝想了想,還是把人背起來朝校門口走去。

一路上,回頭率極高。

出了校門,兩人在公交車站牌旁等他們爸,剛過去,許愿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同桌!”

江沉月垂眼看著手里的一個東西,沒抬頭,像是沒聽到。

許愿也不尷尬,挪過去沖他揮手:“江乘月!”

“你是要等公交嗎?”

“嗯?!?/p>

許愿提醒:“861路和818路都可以到咱們小區,直達停車場,可以走停車場進小區,這樣就直接到單元樓里了,其他地方需要繞一點遠路。”

江沉月抬眼看了她一眼,像是怕冷,女生縮在圍巾里,只露出眉眼,杏眼彎彎,眉宇間都是笑意。而她身側站著的人神色很冷,看他的目光里有幾分直白的探尋。

一天相處下來,他發現她似乎好心腸得過分,不只對他。

他斟酌了一下:“好,謝謝?!?/p>

許愿張了張嘴,還想說,反正順路,一個小區,也可以讓我爸一起把你捎回去。

抬眼忽然看到一輛861的公交,就噤了聲,換了句話:“車來了,拜拜,明天見!”

他禮貌回道:“明天見。”

-

目送著人上了公交車。

又盯著車屁股看了好幾秒,許愿莫名感覺心情又好了一點。

好得想原地蹦跶兩下。

雖然她的腳腕現在還不太允許。

笑意浮上眉梢,許愿一抬眼,就對上她弟的視線。

“你開心什么?”

許愿唇角一平,偏頭一指:“沒什么啊,你看,爸的車來了,真、真好,不用再在外面凍著了。”

許祝揚眉,沒說話。

這時許平安的車停到了他們面前,車窗降下,他朝他們喊:

“元元,許祝,上車?!?/p>

**

「wish-攢太陽版」:

一見鐘情的對象轉學成了我的同桌,哈哈哈哈,做夢都還沒敢做的事情居然就真的成真了。

心上人成了桌邊人,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是月亮。

而我,在暗戀月亮。

更新時間:2025-04-10 12: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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