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許嘉屹額前發絲被雨水淋濕,他翻出毛巾擦了擦,才將車子啟動,剛想再找出一條毛巾遞給時幸,側目便看見她腿邊立著的捆得嚴實的傘,不由得冷笑一聲。
這丫頭,寧愿跟他一起淋雨,也不跟他一起打傘。
也是了,他們不是能一起打傘的關系。
車行駛的時候還好,可偏偏現在是在等七十秒的紅燈,讓時幸覺得時間越來越難熬。
許嘉屹先開了口:“下次喊你出來,別再有其他話?!?/p>
“好。”
“化妝,別給我丟人?!?/p>
“知道了?!?/p>
時幸將頭偏向窗外,不去看他,回答的也干脆。
他笑著看她,瞳孔如墨:“是不是在心里罵我,詛咒我,巴不得我趕緊去死?”
時幸視線跟他對上,咬著唇一聲不吭。
“這是你媽欠我的,也是你欠我的。”
他忽的按著時幸的后腦,一個猛勁將她扯到自己面前,溫熱的氣息撲在時幸的臉上:“所以我怎么對你,都得給我受著?!?/p>
時幸的身子一瞬間又抖起來,像是瀕臨溺水,又找不到浮木的感覺。
他的目光一點點移到時幸的唇上,然后傾身慢慢向下去吻她的唇。
時幸很快反應過來,側過頭,使出全身力氣去推他,去躲,可今晚的許嘉屹像是跟她杠上了,死死的將她禁錮在懷里,任她怎么都掙脫不開。
她紅了眼眶,什么都不管了,低頭去咬許嘉屹的肩膀,仿佛把這兩年所有受的委屈和屈辱都發泄在其中。
許嘉屹也在忍。
今天這樣的日子更是撕裂他往日的傷口,內心的怒火已經積壓到一定程度了,原本以他的性子定不會這么失控。
時幸咬的極重,最終他還是嗤痛得將她松開。
一瞬間,時幸的身子靠在車窗上,躲他躲得遠遠地,臉上是藏不住的驚慌,眼淚也模糊了眼睛。
綠燈跳轉回來,車后是鳴笛催促的聲音,許嘉屹啟動了車子,冷冷開口:“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
“我爸忌日。”
“我怎么可能會準許你回去看時音。”
時幸冷笑一聲:“你調查我?”
“我對你做什么都可以?!?/p>
這是許嘉屹給她的答案。
穿梭過連片的酒店,時幸望向窗外抹了抹眼淚,想破罐子破摔了。
她聲音發顫:“許嘉屹,我們睡吧,然后兩清,我帶我媽媽去一個遠離你的城市,再不礙你的眼。”
許嘉屹愣了半晌。
隨后看著她揚著眉,語氣發狠:“時幸,你做夢,這輩子你都休想從我身邊逃出去?!?/p>
觸目所及,他眼睛里滿是譏笑和嘲諷。
時幸忍到了極限,從嗓音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那你就別再碰我,別再接觸我,我不會自己去死,如果下次你還對我動手動腳,我會殺了你?!?/p>
“我真的會殺了你?!?/p>
她恨不得剛剛咬的是他的喉嚨,能兩清,她把命賠給他也好。
“真的,惡心的要命,惡心的想吐。”
車內瞬時間一片死寂。
許嘉屹猛地打了半圈方向盤,換了邊路,踩了急剎。
接下來,毫無意外的,時幸被攆下了車。
大雨依舊,她下車將傘打開,余光中,許嘉屹的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目的終于達成,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此時九點五十,離閉寢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時幸安慰著自己好在是市區,打車比較容易,這樣的心理建設在她打開打車軟件看見前面等位的十五個人之后頃刻崩塌。
碩大的雨點砸向地面,時幸能清晰的感覺到鞋子里再慢慢的滲入積水,裙擺也完完全全被打濕。
一輛又一輛的出租車從她身邊過去,無一不是客滿,晚風很涼,刮在她潮濕的衣服上透過皮膚更是刺骨的冷意。
這時候,一陣跑車厚重的引擎聲傳來,一輛邁凱倫從她身邊駛過,已經開出一段距離之后,又快速退回來,緩緩停在時幸身側。
在她震驚之余,車窗被降下,映入時幸眼睛里的是那張輪廓冷峻的側臉。不真實的感覺瞬間襲滿時幸全身,像是在做夢。
下一秒,清洌洌的聲音傳過來:“上車?!?/p>
與此同時,從車中傳出來的嗨曲也不斷涌入到時幸的耳朵里。
“Solo deja que yo te agayye baby”
“Besos en el cuello pa’ calmar la sed ”
(親吻你的脖頸 讓我止渴)
“Mis manos en tus caderas pa’ empezar como es”
(讓我的雙手放在你的**上 開始扭動)
“No le vamo’a bajar mas nunca mama no”
“......”
“Ba-ba-ba-ba-baila placata sin parar”
跟面前這個人一樣,強勢又帶著攻擊性。
時幸向后退了一步,掃了眼車身,最后看著他的眼睛:“我裙子很臟?!?/p>
段司郁沒什么耐心,這次聲音明顯沉下來:“上車?!?/p>
顯然不是個說話會說第二遍的主。
現在的形勢也不允許她拒絕,快沒時間了,怎樣都好,她想快點回到學校。
坐上車,時幸感覺到全所未有的暖意,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撲進她鼻息里的是一旁男人身上的沉木香。
段司郁側目去看她,小姑娘長得很純,尤其是那雙水霧霧的杏眼看著人時乖得要命。此時她坐的拘謹,狼狽的裙擺被她用手捏住,后背挺得僵直,生怕弄臟了他的車。
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個從小有著很高教養的孩子。
段司郁笑了笑,低頭翻出了條新毛巾扔到她身上:“擦擦。”
時幸接過,去擦她的手,她的裙子,作勢又要去擦汽車的墊子,唯獨沒擦她被雨水打濕的頭發。
段司郁啟動車子,冷冷開口:“你擦自己,我車沒那么寶貝?!?/p>
時幸愣了下,訕訕將手臂收回,沒聲音了。
特安靜又好欺負,是段司郁在這時候對她的印象。
更新時間:2025-04-09 17: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