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到洗手池的鏡子前,細細地檢查自己的服飾裝扮,他慶幸黑色的外袍看不出明顯的血跡,只是有一處,衣服左側的袖子被刀刃劃開道口子,細長卻尖銳。澤蘭是在這時才覺察出痛意,但好在只是劃開了手臂的皮膚。
現在困擾的是劃開的袖子,自己真不應該只琢磨使用武器和釋放殺招的法術,而衣服縫補這樣簡單的法術卻只能使出個臨時的用法,復原后只能勉強維持一個小時。
華麗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光芒,映照著滿場的歡聲笑語。學生們身著精致得體的禮服,腳步輕盈而優雅,隨著悠揚的音樂在舞池中旋轉。
絢麗多彩的煙花在夜空中不斷綻放,宴會外的噴泉如夢似幻,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而那些施了法術的酒水點心被法術賦予了生命,隨著音樂的旋律搖擺、跳動,乖巧地把自己遞到來賓面前,邀請人們品嘗。
阿爾文端坐在舞臺上的鋼琴前,他正全情投入地彈奏,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快地跳躍,激昂的音符如靈動的精靈流淌而出。
而在這熱鬧非凡的晚宴中,向來在社交場合要玩得盡興的芬里斯卻獨自坐在角落,眼睛緊緊盯著晚宴廳的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他時不時地看看手中的鐘表。
阿爾文在大家的簇擁下走下舞臺,他穿過人群,徑直來到芬里斯身旁,肩膀上那只可愛的牡丹鸚鵡歪著腦袋,好奇地張望著四周。阿爾文笑著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
“你的朋友還沒有來嗎?我的小奶酪可都等不及要表演它的新本事了?!?/p>
說著,他還伸手輕輕逗了逗肩膀上的鸚鵡。
“他就要來了?!狈依锼箍戳搜坨姳?,語氣中帶著肯定。
就在這時,晚宴廳的門緩緩打開,澤蘭走了進來。那些施了法術的熱情紙巾和酒杯便隨著一陣微風飄到澤蘭身邊,熱烈歡迎他的到來。澤蘭微笑著環顧四周,開始尋找芬里斯的身影。
“抱歉,我來晚了,不知道有沒有錯過表演?”澤蘭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芬里斯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人身形修長,舉手投足間,是與生俱來的優雅。腰側垂下的銀色珠鏈,搖曳生姿,隨著步伐碰撞出清脆聲響。
“沒有沒有,正巧趕上了?!狈依锼箍吹綕商m來了,臉上頓時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他連忙站起身來,拉著澤蘭向阿爾文介紹?!皾商m·凱斯特雷爾,是我的朋友兼室友?!?/p>
阿爾文走上前,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伸出手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阿爾文,這是我的鸚鵡叫奶酪?!卑栁牡穆曇羟宕鄲偠?/p>
澤蘭笑著伸出手與阿爾文相握,這時,他注意到阿爾文肩膀上站著的鸚鵡。正用它那小巧的喙認真地剪裁著各種顏色的紙條,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紙條裝飾在自己的尾巴上,模樣十分專注。
“你這只臭美的小鳥?!卑栁男χ嗣汤业念^,眼神中滿是寵溺 ,“整天想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p>
“以后讀信可以讓它幫忙裁開?!睗商m笑著說道,眼中也流露出對這只可愛鸚鵡的喜愛。
“如果你喜歡,下次我可以帶著他給你單獨表演。”
“很感謝你,只是我有只捕獵欲旺盛的貓,她總喜歡撲鳥。”澤蘭也不是沒有想過養鸚鵡,但是回憶起之前慘死的魚,可憐的小鳥遲早會淪落為麻琪的玩具。
“你有只貓 ? ”阿爾文肉眼可見地喜悅,“太好了,我最近用毛線給我的鳥兒編織了衣服和小窩,但是還剩了很多,我可以給你的小貓勾個貓窩。”
“非常感謝,不知道能否教我如何勾貓窩?!?/p>
發現同為小動物愛好者,澤蘭有了與阿爾文同樣的心情。
“當然可以,過幾日我可以來你們宿舍教你。”阿爾文和澤蘭愉快地擊掌敲定。
“我就說你會喜歡阿爾文的,這是他給你的占星術精靈?!?/p>
芬里斯把備好的精靈掛件遞給澤蘭。澤蘭摸了摸手中小巧輕盈的掛件,神秘的星盤圖案繪制成精靈的服飾。
舞臺上一曲結束,提醒著下一位演出者
“哦天哪,我得上臺了?!卑栁膸еW鵡向舞臺走去。
“祝你演出順利?!睗商m和芬里斯舉起酒杯對阿爾文敬賀。
阿爾文點頭致意,回到了舞臺,人們紛紛鼓掌歡呼,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這場獨特的表演。
奶酪輕盈地飛到阿爾文手中的敲鼓棒上,穩穩地站定。阿爾文微微揚起下巴,他輕輕敲了下鼓,這是演出開始的信號。
奶酪似乎與阿爾文有著心靈感應,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與此同時,阿爾文的雙手也開始靈動地敲擊著鼓面,與奶酪配合得相得益彰。 奶酪的翅膀也隨著節奏有力地扇動著,它的小腦袋還不時地左右擺動。
在眾人沉迷于精彩的表演時,澤蘭覺得傷口又有些發痛,他伸出手向左臂摸去,衣服的裂痕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血順著手臂流到手背上,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
必須得盡快離開這里,澤蘭盡量讓自己的神情回歸平靜,忍著疼對一旁的芬里斯說:“十分抱歉,我得提前離開了?!?/p>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芬里斯抱著澤蘭的兩臂,想湊近看他的情況。
“嘶”澤蘭輕微地痛呼,芬里斯碰到了他的傷口。
“你,你受傷了?!狈依锼箍s回手,手上黏糊糊的,是血。
“我和你一起離開,得趕緊回去包扎。”芬里斯摟著澤蘭往門口走去,不忘對身旁的同學說“請你代我和阿爾文致歉,我們得先離開了。”
一曲終了,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奶酪飛到阿爾文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只是帶著奶酪下去時,卻不見了二人的蹤影。
“到底發生了什么?都受傷了也不知道處理傷口,居然還來參加晚宴?!?/p>
芬里斯脫下澤蘭的外袍,卷起袖口,露出潔白的手臂。傷口雖細,但是竟然跟小手臂一樣長,還在向外溢出血珠,染紅了衣袖。
“沒事的,我關門時不注意,學院的門年久失修,被凸出來的鐵刺劃傷了。”
澤蘭注視著眼前為他上藥包扎的人,藍色的眼眸中滿含擔憂和責備。
“怎么會沒事 , 鐵刺上都是鐵銹,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發燒的?!狈依锼箤τ跐商m的不在乎有些生氣,為什么會對自己都是這樣淡漠的態度。
“那些破舊的門真該換新。”芬里斯嘀嘀咕咕地說著??粗矍暗娜?,只覺得周遭的冷香更加濃烈,好像脫了外袍的澤蘭,沒有平時那樣冷峻疏離。擦拭傷處時,他蹙眉忍著疼,細長的丹鳳眼下有一顆淚痣,芬里斯的思緒逐漸飄離出去,不知道這顆淚痣親吻起來是怎樣的,想著想著耳朵尖變得通紅。
過往受傷了,澤蘭就像躲在暗處的野獸,獨自舔舐傷口,時刻防備著可能到來的傷害。初次體會到這種關懷,澤蘭覺得不解,覺得別扭,他在懷疑芬里斯的目的,就好像所有人對你的好都是要得到些什么,難道他在試探自己,試探這個來自遠方的質子。
兩人各自的思緒都不在包扎上了,芬里斯只覺得火熱,他們貼的近,澤蘭的氣息噴灑在他身上,好似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耳朵燒紅一般幾欲滴血。他有些慌亂地打結,想盡快結束這個奇怪的氣氛。
“包扎好了 ! ”芬里斯大聲喊出來,嚇得澤蘭身體一震,芬里斯不好意思地擦額頭上的汗。
“你這是怎么了,很熱?”
澤蘭的手指觸上了芬里斯的脖子,微涼的指尖,如同干渴的人在熾熱的沙漠里終于遇見了清涼的泉水。芬里斯心中驚呼,產生一股異樣感。
“不,不是?!狈依锼刮兆×四菐赘揲L白皙的手指,他的手掌灼燒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必須要清醒些 !
“麻琪怎么還沒有回來,需不需要我去找它?!狈依锼箯娭菩缘匕炎约旱乃季w拉回來,也從澤蘭身邊站起。
“不用,貓咪總是喜歡躲起來,她會自己出現的?!?/p>
芬里斯還是披上外袍,要往外走,他現在十分需要出去冷靜一下。
“我想我得去找阿爾文,對今晚的提前離席表示抱歉?!狈依锼辜鼻械赝庾?,出了門甚至類似于逃竄。
澤蘭也不清楚芬里斯到底怎么了,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更新時間:2025-04-09 08:1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