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龍血玄甲初交鋒

（上）

潼關古道，暴雨如注。

杜仁國的玄甲軍在泥濘中艱難行進，鐵靴踏碎水洼的聲音混著遠處悶雷。他忽然抬手止住大軍——三里外的烽火臺上，十八面"怒"字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桿上釘著七具錦衣衛的尸體，每具尸體的喉骨都被捏碎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厲江海。"

杜仁國龍化的右眼微微發燙。他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就在附近，就像兩柄絕世名劍在鞘中的共鳴。玄鐵令在掌心發燙，令牌背面的龍紋正滲出淡金色血珠——這是龍血戰士之間的戰場感應。

"報！"

斥候從馬背滾落，胸前插著半截殘刀。杜仁國捏住刀尖拔出，發現刀柄上纏著熟悉的紅綢——正是當年雁門關血戰后，他親手系在厲江海刀上的"同袍結"！

"厲……厲將軍說……"斥候咽下喉間血沫，"當年那壇沒喝完的燒刀子……他溫在潼關城頭了……"

杜仁國突然暴喝，玄鐵令脫手飛出，將百步外一棵古柏攔腰斬斷。樹后閃出個赤甲身影，殘刀精準劈在令牌上，炸開的火星照亮兩人之間瓢潑的雨幕。

"老杜。"厲江海抹去臉上雨水，露出那道橫貫左臉的刺字，"你的玄甲軍，比當年慢了半刻。"

（中）

斷刀對龍甲

第一滴血落在烽火臺青磚上時，暴雨突然停了。

厲江海的殘刀劃出詭異弧線，刀鋒未至，杜仁國胸前鐵甲已裂開細縫——這是"烈火焚城"刀法的起手式，當年在遼東曾一刀劈開女真重騎的連環馬。

杜仁國不躲不閃，龍化的右臂直接抓向刀鋒。血肉與鋼鐵相撞的剎那，竟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轟鳴！

"你的刀鈍了。"

杜仁國指縫間滴落金色血液，那些血珠在磚縫里凝成細小龍紋。厲江海突然咧嘴一笑，殘刀順勢下壓——刀背暗藏的機括彈開，射出三根天山玄冰打造的透骨釘！

"叮！叮！叮！"

釘子釘入杜仁國眉心、咽喉、心口，卻全被突然浮現的龍鱗擋住。但第四根釘子卻詭異地拐彎，射穿了杜仁國身后掌旗官的喉嚨——那旗手倒下時，手中"杜"字帥旗正蓋在兩人之間。

"還記得雁門關外的賭約嗎？"厲江海踩住旗角，"下次見面，我要你玄甲軍最精銳的……"

杜仁國突然龍吼震天，聲波將方圓十丈的雨水全部震成霧靄。霧中閃過五道金光——他的五指已龍化成爪，扣向厲江海天靈蓋！

"……掌旗官。"

厲江海殘刀脫手，卻從腰間抽出柄軟劍——劍身薄如蟬翼，竟是用三百六十五片龍鱗編織而成！

（下）

暴雨中的真相

軟劍纏住龍爪的瞬間，潼關城墻突然崩塌。

煙塵中沖出三百鐵鷂子，為首的金城公主張弓搭箭，箭尖卻對準了杜仁國后心。厲江海暴喝著想攔，軟劍卻被龍爪生生捏碎！

"小心——"

箭矢穿透雨幕的軌跡突然扭曲，竟在半空分成七道流光。杜仁國旋身揮爪，擊落六箭，第七箭卻射入他龍化右眼的眼眶——箭尾系著的黃綾展開，露出景泰帝的筆跡：

「杜卿若見 朕已遭楊賊毒手」

杜仁國踉蹌后退，龍血從眼眶噴涌而出。那些金血落地后竟如活物般游走，在青磚上拼出幅塞外地圖——正是二十年前武德侯與野利明會盟的路線！

"老杜！"厲江海突然扯開胸前赤甲，露出心口處一模一樣的龍紋，"你看清楚！當年飲下龍血的……"

一支青銅弩箭破空而來，將厲江海釘在烽火臺殘壁上。楊致遠的聲音從云端傳來："當然是你們倆。"

十二盞青銅燈在雨幕中浮現，燈光交織出少年時的杜仁國與厲江?！麄児蛟谖涞潞顜ぶ?，同飲一盞黃金樽！

杜仁國突然抱住頭顱，龍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刺向厲江海。就在利爪觸及摯友咽喉的剎那，潼關地底傳來龍吟般的劍嘯——

陸云的白袍掠過戰場，正十七劍斬斷了兩人之間的宿命鎖鏈！

更新時間：2025-04-09 01: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