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龍吟九霄破玄冰

（上）

天山絕頂，暴雪怒號。

杜仁國的玄甲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中結滿冰晶，每走一步都迸出細碎裂響。他背后用鐵鏈捆著的女童野利明霜已經昏迷，鎖骨處的龍紋卻越發灼亮，將周遭風雪都映成淡金色。

"還有三里……"

他抹去眉睫上的冰渣，瞳孔里金芒明滅。自神機洞歸來后，體內龍血便不受控制地沸騰——尤其當明霜痛苦呻吟時，那股狂暴殺意幾乎要撕碎理智。

"杜總兵留步。"

風雪中突然飄來清冷女聲。金城公主一襲白裘立于冰崖邊緣，手中雕弓搭著三支刻滿西夏咒文的骨箭。她身后站著十八名西夏鐵鷂子，每人額間都貼著道朱砂符箓。

"公主也要阻我？"杜仁國玄鐵令已滑入掌心，"這丫頭若不入玄冰池鎮壓龍毒，三日內就會——"

"爆體而亡？"金城冷笑，"那你可知玄冰池底下封著什么？"

弓弦震顫，三支骨箭呈品字形釘在杜仁國腳前。箭尾紅綢展開，露出用金絲繡的西夏宮密檔：「景泰元年冬，武德侯借野利明之女煉血」。

杜仁國突然想起明霜昏迷前的囈語："哥哥……池子里有東西在叫我……"

（中）

冰封的真相

玄冰池比傳說中更詭譎。

看似晶瑩的冰層下，隱約可見數百具呈跪拜狀的尸體。最中央那具女性遺骸尤為駭人——她胸口插著七根青銅樁，長發卻仍在冰水中緩緩飄動！

"野利部巫女，明霜的生母。"金城公主的箭尖指向冰層，"武德侯當年把她釘在此處，就是為了讓龍血通過母體……"

"……持續凈化。"

楊致遠的聲音從冰窟頂部傳來。十二名聽雨樓使者正用鐵索垂降，每人手中都捧著盞青銅燈——正是七星燈殘件！

"杜大人不妨細看。"楊致遠飄然落地，僧袍拂過冰面，"這些尸體跪拜的方向。"

杜仁國龍化的右眼突然刺痛。他這才發現，所有尸體都朝著池底某個點跪拜。而那里……

赫然是陸云正十七劍劈開的裂縫！

"白虹貫日？！"

書生劍鋒所指處，冰層下浮出座青銅祭壇。壇上七星燈陣缺了最關鍵的天樞位，而本該放置燈盞的中央位置——

竟蜷縮著個與明霜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下）

雙生龍裔

"野利部秘術，雙生子一個承毒，一個解毒。"

楊致遠突然扯開明霜的衣領，露出她后頸處隱藏的西夏咒印。幾乎同時，冰層下的女孩猛然睜眼，瞳仁是妖異的豎瞳！

"現在明白武德侯為何屠盡野利部了？"楊致遠指尖劃過明霜脖頸，"他需要的是……"

"容器。"

陸云的劍突然橫在明霜咽喉前。不是要殺她——而是擋住楊致遠袖中射出的透骨釘！

"陸某翻閱過敦煌殘卷。"書生抖落袖中《西夏志》，"龍血毒發作時，雙生子會互相吞噬。"他劍尖輕挑，將明霜推向池邊，"而七星燈陣的真正作用……"

青銅祭壇突然劇烈震動。

池底女孩發出非人尖嘯，冰層在聲波中炸裂！杜仁國暴喝著撲向明霜，卻見金城公主的骨箭搶先射穿女孩眉心——

箭尖沾血的瞬間，明霜鎖骨龍紋突然離體飛出，化作金線纏住十八名鐵鷂子。這些精銳武士頓時血肉消融，變成十八具跪拜的骷髏！

"原來如此。"楊致遠撫掌輕笑，"七星燈不是鎮壓，而是催化。"他忽然將七盞殘燈拋向池中，"讓這對雙生子……"

"……提前融合！"

池水沸騰間，明霜與池底女孩竟隔著冰層開始同步結印。杜仁國發現自己的龍血不受控制地流向池中，而陸云的正十七劍突然劇烈震顫——

劍身上"浩然正氣"四字正在剝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諸葛武侯 鎮龍于此」

更新時間：2025-04-09 01: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