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熵裂長歌 沒出過遠門 110987 字 2025-04-09 01:20:14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晨霧裹著檀香的余韻沁入窗欞,淡淡的煙氣在微光中繚繞,帶來一絲溫暖。李恪坐在銅鏡前,扯了扯粗麻衣領,脖頸被粗糙的織物磨得泛紅,刺癢難耐。他皺了皺眉,正要伸手撓,鏡中忽然探出一張嗔怪的小臉:“別動!”錦兒踮著腳,纖細的手指在他耳后輕撲薄粉,腕間纏枝銀鐲叮當作響,清脆如鈴。她低聲道:“教坊司的易容師傅說過,顯貴之人的耳后最易露破綻,稍不注意便功虧一簣。”她的指尖靈巧地抹勻粉末,卻在觸及一道淺金疤痕時驟然頓住,那疤痕在薄粉下若隱若現,像一段不愿提及的舊事。

“去年端陽宴的教訓?”李恪偏頭,露出完整的傷疤,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那道痕跡橫亙耳后,是被碎瓷片劃破的印記,邊緣已愈合,卻仍透著淡淡的血色?!拔宓苌渌榫茐貢r,你撲過來的架勢倒比羽林衛還快,差點把本王撞翻?!彼p笑一聲,目光透過銅鏡落在錦兒臉上,眼中閃過一抹柔色。

錦兒臉一紅,慌忙退后半步,低聲道:“奴婢莽撞,險些誤了王爺。 ”她轉身去拿藥膏,不小心撞翻了盛著姜汁的瓷碗,碗沿磕在桌角,發出一聲脆響,姜汁濺了一地。 李恪伸手去扶她,指尖卻被她發間跌落的木簪劃破,殷紅的血珠順著虎口滲出,滴在粗布衣袖上,洇出一小片暗紅。

“哎呀!”錦兒驚呼一聲,急忙去翻藥箱,手忙腳亂間滿臉懊惱。 李恪卻低笑出聲,毫不在意地抹去血跡:“這不正好?貨郎手上沒點皴裂傷才奇怪,省得旁人起疑。 ”他接過小侍遞來的紗布,隨手裹住傷口,轉頭看向錦兒,語氣輕快,“你這丫頭,慌什么?”

錦兒咬了咬唇,接過染血的帕子,小聲道:“是奴婢失職……”話未說完,李恪突然握住她手腕,將帕子塞回她掌心,低聲道:“噓——記住,你現在是趙記雜貨鋪的賬房丫頭,不是王府女官。 收起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他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絲威嚴,卻又藏著幾分溫柔。

錦兒怔怔地望著他虎口的新傷,愣了片刻。 李恪屈指在她額角輕彈一記,已然換上輕佻的市井腔調:“發什么呆?小娘子這般俊俏,可要跟哥哥去挑匹花布?”他挑眉一笑,粗麻衣下的氣度卻掩不住半分。

“王爺!”錦兒嗔怪地甩帕子打他,芙蓉繡紋掃過那道舊疤,帶起一陣微風。 門外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檐聲,低沉而急促,像某種暗號。 李恪挑起貨擔,肩頭一沉,錦兒卻突然往他懷里塞了個油紙包,低聲道:“東市王婆豆汁配這個才入味。 ”他低頭揭開,里面是梅鹵腌的杏脯,酸甜的香氣撲鼻而來,幾枚棗核在紙上擺出個歪歪斜斜的“安”字,透著一股暖意。

辰時的東市集還算是熱鬧,攤販的吆喝聲、銅錢的碰撞聲混雜著人群的嘈雜,彌漫在濕冷的空氣中。 李恪蹲在鹽攤前,指尖捻起一撮青鹽,粗礪的顆粒夾著細沙,在晨光下泛著暗淡的光澤。 他皺眉道:“老哥這成色,怕是摻了三成河沙吧?”

鹽販子斜靠在麻袋上,眼皮都不抬,懶洋洋道:“八十文一斗,要就要,嫌貴去官倉買四百文的精鹽?!彼恼Z氣滿不在乎,手指敲著攤板,發出“篤篤”的悶響。

“官倉鹽也這價就好了。 ”旁邊賣陶罐的老漢突然插話,聲音低沉而沙啞。 他正用粗糙的手擦拭一個雙耳陶罐,聞言抬頭,渾濁的眼珠卻猛地一縮,盯著李恪身后某處,話音戛然而止。

李恪順著他的目光回頭,只見三個灰衣漢子正用鐵尺敲打鄰攤的米袋,動作粗暴而蠻橫,領口處的獸形紋在晨光中泛著鐵銹般的暗紅。 他瞥見錦兒的手指微微發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顯然是認出了這些鹽丁的身份。 他不動聲色,轉頭對老漢道:“老丈剛說官倉鹽?我東家要訂五個腌菜缸,您給透個實價?”

老漢喉結滾動幾下,壓低嗓子,聲音幾乎被風聲掩蓋:“南城門第三座義倉…… 半夜總有車進出。 ”他的眼神閃爍,似有顧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陶罐邊緣。

“運糧?”李恪隨手擺弄著一個陶罐,指尖沾上未干的青灰,語氣漫不經心。

“運個鬼!”老漢從牙縫里擠出話,聲音低得像耳語,“上月我婆娘起夜,看見麻袋破口處……”他話未說完,忽見灰衣鹽丁晃了過來,忙抄起陶罐高聲吆喝:“青州老窯!三文錢一個嘞!”喊聲沙啞而急促,掩蓋了方才的低語。

鹽丁走到攤前,鐵尺“咚”地杵在陶罐堆上,震得幾個罐子搖搖欲墜。 他冷眼掃過老漢,語氣陰沉:“王家的地頭稅交齊了?”

“差爺明鑒,小老兒上月剛交了……”老漢話沒說完,鐵尺已掃落三個陶罐,碎片散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李恪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搖晃的木架,順勢將一塊碎銀塞進鹽丁掌心,賠笑道:“哥幾個辛苦,喝碗茶去?”

鹽丁掂了掂銀子,斜眼打量他,語氣狐疑:“面生啊。

“趙記新來的采辦?!崩钽⌒Φ弥t卑,從懷里摸出一塊木牌晃了晃,“東家讓問問……”他故意拖長尾音,觀察對方的反應。

“走你的貨,少打聽。 ”鹽丁冷哼一聲,踹翻一個陶罐,揚長而去,靴底碾過碎片,留下幾道泥痕。 錦兒蹲身收拾碎片,指尖從泥地里勾起半片燒焦的麻布,布邊隱約可見焦黑的痕跡,像被火燎過。 她低頭遞給李恪,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安。

李恪接過麻布,指腹摩挲著粗糙的紋理,正要開口,忽聞遠處傳來一聲陶器墜地的脆響。他俯身端詳老漢手中的雙耳陶罐,指尖還沾著濕漉漉的青灰,耳邊卻傳來一陣騷動。賣陶老漢的蓑衣簌簌抖動,粗陶碗里新點的艾草煙柱倏地崩散——西北角人群如分浪般裂開,有人踉蹌著撞翻三筐冬筍,竹筐滾落,筍尖在雪泥中翻滾。

“有部隊進城了!”一個裹著羊皮襖的貨郎嘶吼著擠過人群,竹編貨架上的絨花撒了滿地,紅艷艷的花瓣在雪中格外刺眼。這喊聲如烙鐵投入冰湖,恐慌瞬間蒸騰,漫過整條東市街。攤販收攤的撞擊聲、婦孺的哭喊聲交織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混亂與不安。

李恪反手將陶罐塞回老漢懷中,掌心在罐底按出一個濕漉漉的指印。他轉身時,粗麻披風掃落半筐凍梨,青石板上滾動的冰碴映出錦兒瞬間煞白的臉。他低聲道:“先回王府。”一把扯住錦兒,閃進染坊的布幌后,紫檀木算盤珠崩落的脆響追著他們沒入暗巷。

二十步外,糧店的鐵閘轟然落下,黃澄澄的粟米從破麻袋里汩汩涌出,逃竄的流民踩著糧堆撲向街心,腳底碾出一片泥濘。錦兒懷中的油紙包突然散開,杏脯滾落。

轉過三道頹墻,巷尾豁然開朗,西市牌樓下橫著一輛翻倒的鹽車,車轍深陷雪泥,拉車的騾子低頭啃食半埋的草料,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消散。李恪停下腳步,喘息未定,目光掃過牌樓下的混亂——幾個流民正搶奪散落的鹽袋,嘶吼聲混著風聲,遠處隱約傳來馬蹄聲,沉悶而急促。

兩刻鐘后,王府龜裂的抱鼓石前積雪飛濺,李恪松開錦兒冷汗浸透的衣袖,粗麻衣下擺已被泥水染黑。他低頭瞥見腰間玉帶上嵌著的翡翠螭龍崩了半角,綠瑩瑩的碎片在雪光中閃著冷光。他抬手欲叩門環,指尖卻頓住——門楣懸著的青銅鈴鐺正無風自動,發出低沉的“叮當”聲,像某種不祥的預兆。他瞇起眼,耳邊馬蹄聲愈發清晰,夾雜著金屬碰撞的錚鳴,似是從城門方向傳來。

錦兒緊靠在他身旁,氣息未平,低聲道:“王爺,那些部隊……”她的話未說完,李恪轉頭,目光如刀,低聲道:“不管是誰,青州的賬,本王要一筆一筆算清楚。”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股寒意,與那無風而動的鈴聲交織,在晨霧中久久回蕩。

晨霧裹著檀香的余韻從窗欞滲入,淡淡的煙氣在微光中繚繞,帶來一絲短暫的暖意。 呂先單膝跪地,玄鐵面甲上凝結的冰霜簌簌滑落,肩甲狼頭吞口掛著的雪粒砸在青石板上,竟迸出幾點細小的火星。 “末將來遲!”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股風塵仆仆的疲憊。 身后三十親衛齊齊頓甲,鐵葉碰撞的錚鳴震得檐角的寒鴉驚飛而起,鴉鳴劃破寂靜,在霧氣中回蕩。李恪的目光掃過這群士兵,最前排一個年輕親衛的牛皮護腕已磨得透亮,鎖子甲下擺纏著染血的麻布,血跡早已凝成暗紅。 他伸手攙扶呂先,指尖觸到對方凍裂的護腕,冰冷的鐵皮下隱約可見紫黑的凍瘡,還沾著未拭凈的血跡。

“將軍怎提早了兩日?”李恪皺眉問道,目光掠過親衛們襤褸的披風,三成馬匹的前蹄明顯跛行,步伐踉蹌。 他指尖拂過呂先護腕上的冰棱,觸感刺骨,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呂先解下結冰的酒囊,猛灌了一口,烈酒順著喉嚨滑下,喉結滾動時冰碴在頸間劃出一道血痕。 他低聲道:“末將三日前子夜接到傳信使,青州流民聚集恐有生變,末將只得帶弟兄們繞行山路,晝夜兼程。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眼神深邃而疲憊,透著一股從戰場歸來的沉重。

錦兒捧著熱姜湯走近,雙手微微發抖,湯碗邊緣的蒸汽在她凍紅的指尖凝成水珠。 她低頭瞥見呂先玄色披風下擺結著暗紅冰晶,那是馬血混著雪水凍成的痕跡;再看親衛們,鐵靴縫隙卡著草根,一個年輕士兵正偷偷舔舐刀鞘上凝結的霜花,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咬了咬唇,喉頭一緊,低聲道:“將軍與諸位辛苦了,先暖暖身子吧。

李恪五指驟然扣住呂先的青銅護腕,狼頭吞口的獠牙嵌入掌心,刺痛鉆心。 他瞇起眼,低聲對滿貴道:“讓陸承恩即刻來王府議事。 ”轉頭看向門檻陰影里的張滿貴,語氣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滿貴肩頭積雪隨著戰栗抖落,在青磚上融成一灘混著煤灰的污漬,他低聲應道:“是,王爺。 ”隨即弓著背匆匆離去。

漏風的廳堂內,呂先卸下護腕擱在圈椅扶手上,鐵皮壓出幾道凹痕。 張滿貴枯瘦的雙手捧來一只豁口茶盞,茶湯表面浮著一層褐色沫子——那是去年御賜的雨前龍井,如今已霉變,碎渣混著幾根茶梗,隨著北風叩打窗欞的節奏在盞中打旋。 李恪接過茶盞,目光冷冽,低聲道:“將軍且看這汶水改道的輿圖。 ”他指甲刮過羊皮卷翹起的邊角,松煙墨勾畫的河床支脈與呂先甲縫里滲出的黃沙重疊,潮濕的皮革味混著霉斑氣息在廳內彌漫。他頓了頓,指尖碾碎漂浮的茶梗,褐汁在盞沿拖出一道猙獰的痕跡,“庫里現存三百石糧,半數摻了沙礫,比這茶水里的陳茶還多三成泥沙。”

呂先喉結滾動,咽下冷茶,茶??ㄔ诤眍^拉出一絲細銳的刺痛。 他沉聲道:“末將沿途所見,流民懷里揣的觀音土都摻著草根,連牲畜都不吃的爛草也吞下肚。 ”他刀鞘倏然挑起供桌垂落的蛛網,驚得一只啃食賬冊的老鼠竄向梁柱。 半截“忠勤體國”的鎏金匾額殘片在蛛網后泛著幽光,蛀空的榫卯間夾著一片風干的鼠耳,透著無盡的破敗。

一小廝佝僂著背往炭盆添柴,潮濕的木柴燃起火星,炸出一縷青煙,混著霉味彌漫開來。 他枯指撫過算盤上包漿的玉珠,低聲道:“庫房只剩三十二套戰甲,箭簇還是先帝平南詔時的制式,早已銹蝕不堪。

“當啷”一聲,錦兒捧著的粗陶碟磕上八仙桌缺角,黍米糕裂開的縫隙里露出麩皮,像皮下滲出的膿瘡。 她低聲道:“廚娘說新麥要留著除夕祭祖,這些野黍是陳叔拿箭頭換來的。 獵戶說箭桿上的銅箍能熔了鑄箭頭……”她的聲音漸低,指尖凍裂的紅痕在碟底蹭出一道血跡。

“卑職來遲!”陸承恩快步踏入,護腕上沾著糧倉的陳年積灰,手中賬冊被穿堂風掀得嘩響。一片鹽引飄落,正蓋住輿圖上私墾的礦脈標記。他沉聲道:“城中王家糧行地窖存糧足夠五萬軍民過冬,可咱們庫里能用的鹽,只夠腌制兩扇馬肉”他的靴底碾碎兩只爭食霉米的潮蟲,聲音低沉而冷靜,透著一股剛正不阿的銳氣。

呂先佩刀在青磚上拖出一串火星,低吼道:“末將今夜就帶人去查!”他的眼神如刀,帶著一股殺氣。

滿貴從袖袋摸出一張當票,血沫浸透紙面,褪色的“瑯琊王氏”印鑒被穿窗雪片打濕,墨跡在“死當”二字上洇成鬼面。泛黃的宣紙邊緣粘著半片景德鎮祭器的青花瓷片,釉色在炭火映照下泛著慘白,如將死之魚的眼。他顫聲道:“老奴晌午去質庫……”話未說完,又被咳嗽打斷,枯手攥緊當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夜色如墨,王府正廳的漏風窗欞在北風肆虐下吱吱作響,仿佛這座府邸在低聲呻吟。 燭火在鎏金鶴形燈臺上搖曳,映得李恪的影子在斑駁墻面晃動,如困獸掙扎。 窗外,寒風卷著枯葉撲打窗欞,噼啪作響,似在宣泄不滿。 沉水香爐中煙靄裊裊,模糊了視線,卻掩不住廳內的壓抑。

滿貴抖開一張泛黃輿圖,攤在紫檀案上,指尖停在一處朱筆圈出的地方,低聲道:“王爺,這是陛下賜的皇莊。 ”輿圖邊緣磨損,紙面發脆,指尖觸及朱砂標記時微微顫抖。 他聲音沙啞,帶著幾分擔憂,仿佛這皇莊是最后的希望。

李恪俯身細看,皇莊位于青州城南三十里,占地五千畝。 一條蜿蜒河流將田地一分為二,土壤還算是豐腴;不遠處的小山丘標注著“煤”和“鐵”,蘊藏礦脈。 他瞇起眼,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苦笑:“這便宜老爹,總算給了本王一條活路。 ”語氣中帶著嘲諷,卻難掩疲憊。 這皇莊看似恩賜,實則暗藏試探,他心知肚明,卻別無選擇。

呂先目光如鷹,落在輿圖上,沉聲道:“前些日子,王爺命末將購糧收流民,共得一萬六千石糧食,‘撿到’五十車,刨去沿途耗損,一日后到時預計剩一萬五千石,另有八千流民隨行。 ”他的手按在刀柄,指節發白,透著緊迫。

李恪眉頭緊鎖,掐指算道:“城內萬余流民,加上八千,共一萬八千人。 撥一千編入親軍,剩一萬七千人,一萬五千石糧撐不了多久。 ”他手指敲擊輿圖,聲音苦澀,“小冰河期下,糧食產量不穩,一石一百五十斤,一萬五千石不過二百萬斤。每人每日半斤余,一萬七千流民日耗九千斤;再者騎兵一人三馬,一百騎兵一天光是戰馬就要消耗六千斤,更不必說親衛俸祿及用度,用糧食折算下來一千五百人每天也要消耗一萬五千斤也需要僅夠兩月有半——這還是理想算計,撐三月已屬不易。 ”太陽穴隱隱作痛,他揉了揉額角,心中沉重。

呂先沉聲道:“末將不知小冰河期為何,但沿途餓殍遍野,流民食觀音土,豪族囤糧惜售,糧價漲至一石八兩紋銀,百姓哪買得起?若不早謀對策,青州恐生大亂?!彼穆曇魩е鵁o奈,目光深邃。

張滿貴撫著賬簿邊緣,顫聲道:“王府存糧不足十三石,連親衛都不夠。 如今全仗七千石撐場面,一旦耗盡……”他咳出一口血,帕子染紅,臉色蒼白如紙。

李恪沉默,目光掃過輿圖上的河流與山丘,腦中靈光一閃。識海中那顆幽藍晶核微微發燙,《農書》的輪作法、《天工開物》的冶鐵術如潮水涌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皇莊,或許是咱們翻身的希望。”聲音堅定,卻透著疲憊。

商議至深夜,滿貴備下姜湯,幾人喝罷散去。 李恪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山影,心中暗謀:用河流灌溉增產,用煤鐵打造農具武器,組織流民開墾荒地。 這條路艱難,但他別無選擇。 寒風呼嘯,他目光漸堅,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更新時間:2025-04-09 01:20:14

色污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