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駿馬急速飛馳,身后的郵役小旗隨風飄揚。
驛旗所到,眾人退避,阻攔者以叛國罪論處??v馬直進皇城,這一封輕飄飄的北境戰報就這樣送到了景泰帝的案上。
“陛下在上,微臣許定忠往北而拜。今有金、呼倫、伽落、泰滄四國集一百七十萬大軍叩我邊疆,微臣世受皇恩,臨危受命,只能以死效忠。
敵軍分兵四路,攻我邊境四城。臣派張簡、劉陸等四將率重兵駐守。此役將士勇猛,士卒舍命,最終逼退四路敵軍,全殲呼倫、伽落兩國敵兵,斬首伽落主帥塔圖,圍殲呼倫主將塔倫,俘虜....
奎峰城守將王鋒身先士卒,不幸殞命。潘鴻將軍也于物資運送途中遭遇敵軍伏擊,生死不明...今所剩敵軍仍于北境虎視眈眈,臣特請陛下增兵20萬...”
景泰帝的臉色忽明忽暗,回頭看向魏景:“北境暗探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來?”
魏公公慌忙跪下:“還沒有...”
帝大怒,將手中的茶盞摔了過去,飛濺的瓷片割破了魏景的額頭,鮮血淋漓
“你培養的暗探是干什么吃的?許定忠的戰報都到帝宮了,北境仍是絲毫消息都沒有!”
景泰帝越罵越氣,沖下去猛踹了魏景一腳,手里死死攥著北境戰報:“抓緊滾出去再派人去探,朕不想聽他們人云亦云,朕要知道最真實的北境...”
魏公公連滾帶爬的滾出大殿,只留下殿內的淋漓血跡。
兩日后,一封印有龍紋的北境暗探密信被悄悄遞進了帝宮。
“陛下,北境密信已至,奴才馬不停蹄,就趕緊給您呈過來..” 魏景心頭一松,再不送來他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景泰帝快速翻開密信。
“陛下萬安,屬下探得:今有金、呼倫、伽落、泰滄四國集一百七十萬大軍叩我邊疆,敵軍分兵四路,攻我邊境四城。
永定侯分兵抵之。最終全殲呼倫、伽落兩國敵兵,斬首伽落主帥塔圖,圍殲呼倫主將塔倫,俘虜....
奎峰城守將王鋒身中火箭,不幸殞命。潘鴻將軍不知所蹤,生死不明...此役損失慘重,且剩余敵軍仍駐守北境之外,或須增兵以抵 ...”
景泰帝的臉上充斥著奇怪和不解,這封密信為什么那么熟悉呢?
他打開案上放著的北境戰報,稍一對比,不由得怒發沖冠。
“來人,將魏景拖下去給朕亂棍打死!”
“陛下陛下!奴才何罪之有啊?”魏景大驚,慌忙跪地磕頭
“何罪之有?你還敢問朕何罪之有?”景泰帝怒極反笑,將密信甩在地上:“你自己看!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培養的暗探!”
魏公公手腳并用的爬過去打開密信一看,完了!完了呀!
“看到了?廢物!你干脆把許定忠的戰報謄抄一遍,遞給朕算了...”
“陛下陛下,奴才不知呀!密信一進宮,奴才就給您送過來了。”魏景聲淚俱下:“還請陛下看在奴才伺候您二十多年的份上,饒奴才一命吧!”
“朕的身邊不需要廢物,拉下去,亂棍打死完丟出去!拉下去!”景泰帝聲嘶力竭的怒吼。
景泰帝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就這么坐在殿里坐了快一天。
臨近傍晚,景泰帝聽到有人推門,煩躁無比:“滾出去!朕說過一個人都不許進來!”
“是我?!币坏览淅涞呐曧懫?。
“月華?”景泰帝的臉上露出幾分難看的笑。
歌月華款步走來,輕輕坐在景泰帝身邊:“晚膳不吃點?”
“吃不下啊,北境如同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整個北境盡皆落入許定忠之手,就連唯一值得信賴的潘鴻也...不知所蹤,永定侯真是好手段啊!想我大秦歷經百年,雄踞中州,另有東南西北四境拱衛。
如今卻失了北境,變成了一只跛腳,朕真是這世間最無能的皇帝!”
“永定侯一日未舉反旗,北境就始終屬于大秦。陛下高興些,畢竟這次算是打了勝仗,是不是?”
景泰帝哭笑不得:“是不是打了勝仗,誰又能知道呢?那許定忠請旨增兵20萬,月華有何高見呢?”
“拖唄,國庫空虛,增兵困難,怎么說都由陛下你自己。
實在不行就將東境那些老弱病殘給他們,既讓天下人看到你們君臣互相信任,又擺脫了20萬老弱殘軍,東境自可以再招募青壯,對減少財政支出也是多有裨益...”
“月華比朕更適合當這個皇帝...”景泰帝笑笑,有些無奈。
“我只是活的太久了,就算是聽也聽會了。再說當皇帝多累呀,世間苦命人有你一個人就夠了,妾陪著你就夠了...”
“好...”景泰帝靠著歌月華,神情逐漸放松:“你餓不餓?”
“餓呀,這不是等著陛下一起用膳嘛?!?/p>
“魏景,傳膳...”景泰帝喊完又是一愣
歌月華看著他怔愣的神情,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妾去吧,陛下有什么想吃的?”
景泰帝苦笑著搖頭:“都可以...”
看著歌月華輕輕的走過去推開殿門,一瞬間月華傾瀉而入,如癡如醉。
此時的白鵲寺,覺難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也太快了,莫名其妙就壯骨了,邁入了二境。
明明兩月前還是個提籠遛鳥的少爺,恍惚間就成了力能舉鼎,足以媲美萬軍主將的修者。覺難一時間還沒有適應,整個人感覺飄忽忽的。
師祖今天說,真明祖師傳下的無上功法,叫做大日經。古今千年,只有祖師與他可修,著實讓覺難自得了一下。
二十歲的年紀,終究還是有著少年的意氣風發,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力敵天下,縱馬江湖...
但是距離霸州封印解除只剩下堪堪一年,自己哪怕經過祖師洗髓開骨,但想要一年之內登六境神螢,總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三位祖師苦修三百多年才是半步五境,就連震古爍今的真明祖師也用了百年才初登神螢。
少年的心里涌現出巨大的壓力,即便已經苦練整整一日,渾身疲乏,卻仍然難以入眠。
窗邊的白鵲,看著在床上如同永動機一樣翻來覆去的覺難,眸中若有所思。隨著覺難的日益進步,它也感覺到那股源自鵲神之子的反哺,雖然它的實力也在反哺中緩慢提升,但還是太慢了...太慢了
白鵲山下的霸州已經蠢蠢欲動,即便它被深深鎮壓在地下。白鵲也依舊能感覺到那一股逐漸蘇醒的滅世力量。
整座白鵲山都籠罩在這一股令人顫動的威壓之下,普通人或許沒什么感覺,但是境界越高的修者感覺就愈發清晰,就連山中的鳥獸蟲魚也都紛紛逃離。
整座白鵲山靜悄悄的,只有山里那偶爾傳來的幾聲虎嘯。它們是山君的后代,更是霸州的后代。它們在山林中放肆吼叫,迎接它們的王。
更新時間:2025-04-08 09:5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