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坐落在半山腰的龍華寺掩隱在一層神秘的嵐霧中,遠遠看,龍華寺的紅墻黃瓦在周圍滿山青綠茂密的樹林襯托下顯得有些清冷孤單,那尖尖的瓦屋像停泊在綠色大海中的一葉小船,顯得有些孤傲落寞。
在通往龍華寺的山路上,兩個神情緊張的香客匆匆而行,他們身背背蘿,背蘿里的香火貢品可見。兩人一個五十歲左右,一個二十出頭模樣,年紀大著看上去老成莊重,年紀輕這看上去血氣方剛代幾分魯莽。
在通往寺廟上門的路的兩邊,是一排高大蒼樸的千年古樹,它們目送著兩人匆匆腳步從自己身邊走過。
“舒叔,我們都找了幾個月了,都不見娥鶯公主的影子!娥鶯公主到底在哪里?”年輕的香客說道。
是呀,他們尋找娥鶯公主幾個月了,一路披星戴月,周圍百公里的寺廟都找遍了,一直沒有娥鶯公主的的影子,龍華寺是最后一個寺廟了,這時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再找不到人影公主,自己怎么回去想鷹飛將軍交代?
“但愿在龍華寺能找到娥鶯公主,這樣我們好回去給鷹展和鷹飛將軍有個交代?!蹦觊L的香客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龍華寺大門前的石階下,石階上的苔痕可見,看來戰亂之時很少有香客來敬香拜佛了,以至于臺階上都齊了青苔!
從石縫里冒出來的小草上吊著一顆顆露珠,像一滴滴晶瑩的眼淚。
他們拾階而上來到龍華寺大門口,只見斗拱精雕的瓦椽下,兩扇漆剝落的斑駁陳舊的大門緊閉,從大門內隱隱傳來陣陣誦經的聲音,年輕香客舉手在緊閉大門上使勁拍打了幾下,然后逗著門縫朝里大聲喊道:
“喂,請開門!請開門!”
年長的香客見年輕人魯莽的樣子,狀連忙說道:
“你輕點,別嚇了里面的僧尼?!?/p>
這時,只聽見廟里一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來,嘴里念叨著:
“誰敲門敲這么重?門都拍倒掉了!”
在這兵荒馬亂的日子,寺院主持早就吩咐,晚上太陽落山前必須關閉寺院大門,早上太陽不出山不開寺門,以防不測,附近香客知道寺院的規矩,是哪里來的香客這么早就來敬香拜佛?
寺院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個中年模樣的尼姑出現在門口,她見門外站著兩個香客,很不高興地說:
“施主,寺院是清靜之地,也是尊嚴之地,哪有你這么魯莽敲門的人!”
“對不起!冒犯!冒犯!是我這小兄弟一時心急想進寺廟敬香,才這般魯莽!對不起!”年紀大的香客連忙道歉說。
“如今兵荒馬亂,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門,兩位香客這么早就來敬香,少見!”尼姑說。
“我們是有急事要找你們寺院的主持,才早早趕來的!”年輕的香客說。
“哦,甚要緊事?”尼姑問道。
年長的香客回頭望了望身后無人才小聲說道: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我就直說吧,我們是從楚州來,求見你們的主持有要緊事相告,望你能引薦一下好嗎?”
尼姑一聽香客是楚州來的,不由得臉上掠過一絲驚愕。眼下大理國國都大理城已經被忽必烈率領的蒙古軍隊占領,大理國皇帝已撤離到幾百公里的善闡州避難去了,大理國相國也被蒙古軍隊俘獲殉國,只有相國的兒子鷹展將軍率軍隊在楚州抗擊蒙古軍隊,這兩人說他們從楚州來?是真還是假?尼姑不由得警覺起來,于是說道:
“我們主持正在上早課,你們到客堂里稍坐,待我進去通報主持再來見香客。”
尼姑不想直接帶他們去主持果真法師的佛房,她心里盤算,眼下戰爭風云密布四處風聲鶴唳兵荒馬亂,蒙古軍隊的探子到處打聽大理國遺族,這兩人說不定是冒充楚州來的人進寺廟探聽情況也說不定,先把他們穩住,待自己進去告知主持果真法師再作定斷。
“好好好!謝謝!謝謝!”年紀大的香客說道。
尼姑把兩個香客引導到客堂坐了,給兩人倒了一杯的廟里自制的大悲茶讓其喝著,自己則轉身出門而去了。
早課畢的寺院主持果真法師正自己的佛房和兩個尼姑在屋里說話,只見守門的尼姑慌慌忙忙走進門來。
果真法師看尼姑一臉驚慌的樣子,便問道:
“啥事?這樣緊張的樣子?”
守門尼姑來到果真法師的面前,附在她的耳朵低語道:
“法師,從楚州來了兩個人,說有急事找你?!?/p>
什么?楚州來的?果真法師一怔。自從大理城被蒙古軍隊占領了后,大理國的軍隊退守到楚州,自己的寺廟在蒙古軍隊的眼皮底下,楚州離這里很遠,怎么會有楚州來的人找自己呢?
她早就聽說,自從蒙古軍隊攻占大理城后,大理國的許多政要來不及撤退,都紛紛到鄉下和寺廟躲避,蒙古軍隊派出多路探子四處打聽這些大理國的政要,以防止他們組織民間力量反攻!難道是蒙古軍隊的探子懷疑我們寺廟里也有大理國政要?因此冒充楚州人來前來寺廟探聽虛實?
來者是善?還是惡?唉,是禍躲不過!只有去面對才是。果真法師起身跟隨尼姑前往客堂見兩個神秘人物。
果真法師跟隨尼姑走進客堂,只見客堂里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兩個男人生得濃眉大眼儀表堂堂,一看就當過兵的樣子。
尼姑向兩個香客介紹道:
“兩位客人,這位就是我們寺的主持果真法師。”
兩位香客連忙起身道:
“果真法師好!”
“阿彌陀佛,兩位施者這么早就來,必定是搶頭柱香祈福是也?”果真法師雙手合十說道。
年紀大的香客環顧了左右見再無其他人這才壓低聲音說:
“果真法師,不瞞你說,我等二人從楚州來,乃大理國鷹飛將軍的手下,我叫舒立,我們此次來是要尋找一個人,她乃大理國相國的小女兒娥鶯公主。”
果真法師心里暗驚,果然是蒙古軍隊的探子!她臉上顯露出鄙夷的神情!雖然大理國國都被蒙國軍隊占領了,但大理國的軍隊仍然在頑強抵抗,作為大理國的臣民,做人要有骨氣,不能賣國求榮作蒙古人的鷹犬!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開什么玩笑,我這小小寺廟遠離紅塵,怎會有相國女兒!你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了?你們走吧!”果真法師說道。
舒立見果真法師對他們一臉的不信任感,還要趕他們走,他連忙說:
“果真法師看來是不信任我們,我們真是大理國來的特使!”
舒立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函簽呈遞給果真法師看。
果真法師接過函簽看,上面寫著:我乃大理國將軍鷹飛,今特遣手下舒立到你處尋訪吾妹娥鶯公主,請知其下落者提供線索,吾當萬分感激!”函簽上蓋有鷹飛將軍的紅印章。
果真法師輕輕松了一口氣,把函簽遞還給舒立說:
“兩位客官,可我這里真沒有娥鶯公主呀!”
舒立說:
“果真法師,是這樣,一年前,蒙古軍隊攻破大理國都城大理,相國一邊率兵與蒙古軍隊作戰,一邊派人護送家眷回故里避其鋒芒,沒想到護送相國家眷的隊伍半路上遇蒙古軍隊襲擊,雙方一陣惡戰,護送國相家眷的隊伍寡不敵眾被打散,相國的小女兒娥鶯公主受了重傷,在幾個士兵的保護下送到一個寺廟救治,因為士兵把娥鶯公主送到寺廟后要趕去護送國相夫人,由于天黑又走匆忙,沒有記住寺廟名字,這幾個月來我們找遍了百十里十所有的寺廟,都未找到娥鶯公主的蹤影,我們來像問問法師可聽說那個寺廟收留了娥鶯公主?”舒立說道。
聽罷舒立的話,果真法師心里咯噔了一下,天哪!難道?莫非?果真法師陷入了沉思……
一年前的一個夜晚,天黑了得伸手不見五指,果真法師正坐在燈下讀經書,突然有幾個尼姑驚慌失措地跑進門來驚恐地說:
“果真法師,不好了,大門外闖進幾個人來,身上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說要見法師?!?/p>
果真法師起身跟隨尼姑去看個究竟。來到寺院大雄寶殿前的院子里,只見一個壯漢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兩個男人伸手扶著女子的背站在院子里。
幾個壯漢見果真法師來了,連忙上前說:
“法師,我們是大理國的士兵,護送重要人物到鄉下路過此地,山腳下遇到蒙古軍隊襲擊,這個女子受了重傷,求你想想幫助施救!”
果真法師一看,女子傷勢很重,滿身是血,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果真法師連忙說:
“你們趕快把女子背進屋里來吧?!?/p>
果真法師引導者壯漢把女子背進屋放到床上,連忙叫叫尼姑們拿來草醫配制的止血藥來給受傷女子傷口上敷上藥,然后用布包扎好,經過一番的搶救忙乎,昏迷的女子終于安靜的躺在床上靜靜地睡去了。
幾個壯漢件女子得救了,他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背女子的壯漢感激地說:
“謝謝法師的救命之恩!法師,我們現在還要急趕到山下去護送一個重要人物,這女子就拜托留在你寺院里救治,等我們把要送的重要人物送到目的地安頓好了,我們再來接她回去!拜托了!”
果真法師說:
“你們放心去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p>
壯漢出門走出幾步,有折返回來對果真法師說:
“果真法師,還有一事相告,萬一有蒙古軍隊追來尋人,千萬要保護好這女子!切記!”
“好的!我們大理國人哪里有不保護好自己的人呢!你放心去吧!到時候你來接人我保證把她完好無缺交給你!”
幾個壯漢再次謝過果真法師這才鉆進夜幕里匆匆離去。
果真法師從一年前的往事中回過神來,心中暗想?難道她是娥鶯公主?于是她說道:
“兩位,一年前我寺院里是來過一個女子,她就是被蒙古軍追殺受傷被送到寺院離來搶救的,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p>
舒立一聽興奮地說:
“真的?她在哪里?可不可以現在帶我們去看看?”
果真法師連忙說:“兩位跟我走吧!”
果真法師說罷起身領著舒立兩人去認人,看那女子是不是他們要尋找的娥鶯公主?
更新時間:2025-04-06 08:3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