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黔東獨立師 無語駱駝 112869 字 2025-04-05 11: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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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軍毫無預兆地匆匆撤離,一時間,印江縣城鄉謠言四起,眾人議論紛紛。百姓們私下猜測,這省軍為何突然從印德兩縣撤兵?究竟發生了什么大事?

且說省主席,他近日收到一封蔣中正先生的親筆絕密信件,信中內容讓他如臨大敵。原來,在江西某地,朱毛赤匪被國軍圍剿,已潰不成軍,其殘部似有逃竄他處的跡象,妄圖茍延殘喘。蔣先生嚴令黔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精銳部隊務必部署在重要戰線,嚴守各處關隘,一旦赤匪有入境之企圖,務必迎頭痛擊,將其徹底干凈地殲滅。蔣先生還表示,若黔軍自覺難以應對朱毛赤匪,中央軍可隨時入黔助戰。

省主席心中清楚,蔣先生此舉可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同其他非嫡系軍政要員一樣,深知蔣先生的為人和手段。中央軍一旦入黔,極有可能賴著不走,自己的地盤怕是要被侵占,這省主席的位子也將岌岌可危。于是,省主席趕忙態度堅決地向蔣先生稟報,聲稱黔軍雖裝備不及中央軍,但對付赤匪綽綽有余。況且赤匪已如強弩之末,不足為懼。他向蔣先生信誓旦旦地保證,定能讓赤匪無法踏入黔境半步,言辭之間滿是自信,實則內心忐忑不安。

省軍雖未與朱毛赤軍正面交鋒,但早聞其作戰勇猛,手段了得。此番向蔣先生承諾阻擊赤軍毫無問題,不過是故作鎮定,內心早已慌了神,仿佛朱毛赤軍已然兵臨省城,紅旗都要插上省府房頂了。正因如此,省主席不敢有絲毫懈怠,緊急召回派往黔東印德兩縣平息“神亂”的周、李兩旅,編入阻擊部隊,部署到湘黔邊界的重要地段。同時,火速召開黔軍師以上高級軍事會議,共同商討抗擊朱毛赤匪的作戰方案。

彼時,駐銅仁的車鳴驥師長也在周、李兩旅凱旋回省之際,接到了前往省府參加高級軍事會議的緊急通知。

閑話少敘,且看冉少波在銅仁軍中任職后的情況。車師長車鳴驥因賞識冉少波的才華,將他招致麾下委以重任,自然對他信任有加。冉少波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一心想要死心塌地地跟隨車師長,效犬馬之勞。然而,世事難料,車師長部下中有個朱營長,卻讓冉少波不得不違背初衷,背離車師長而去。

這朱營長乃是車師長的親舅子,他略通軍事,還會些武功,因而被姐夫車師長重用,擔任師部直屬警衛營營長。此人身材粗短,長著一對斗雞眼,還有兩顆暴牙,平日里囂張跋扈,仗著自己有些本事和姐夫的權勢,根本不把其他旅長、團長放在眼里,在軍中自稱除了車師長,他便是老大。朱營長脾氣暴躁,但凡看到不順眼的人,張口便罵,若有人敢頂撞半句,他便拳腳相加,非得把人教訓得服服帖帖才肯罷休。軍中官兵或是忌憚車師長的面子,或是為了明哲保身,都對他忍氣吞聲,避之不及。

這朱營長不僅仗勢欺人,還極為好色貪財,因此得了個“狼豬”的外號。他隔三岔五便要帶著幾名心腹手下,到城中有名的館子白吃白喝,酒足飯飽后便去青樓花巷尋歡作樂。即便如此,他仍不滿足,還時常跑到城郊農家,捉雞捕狗,肆意妄為,甚至做出采花折草的勾當。軍中旅團職軍官都不敢輕易招惹他,普通平民百姓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冉少波出身貧民家庭,為人正直,向來是強不怕、弱不欺,偏偏不買朱營長的賬,二人就此結下冤仇。

說起冉少波與朱營長結仇的緣由,還得從之前兩次出現的神秘郎中身上說起。冉少波到銅仁軍中任職后,便按照郎中所說的村名寨址,前往城郊拜訪在印江八嶺山中閻王路上巧遇的救命恩人——那位神秘郎中。然而,多次拜訪都未能見到郎中本人。郎中那破舊的茅屋里,只有他年高體弱的父母,二老總是說兒子成年累月在外行醫,很少回家。但冉少波并未灰心,依舊堅持不懈地前去拜訪。

兩個月后的一天,冉少波再次前往郎中村子,正巧碰上朱營長及其手下爪牙正要對一名農家女子行不軌之事。冉少波平日里就愛伸張正義、打抱不平,見狀怎能容忍?他大喝一聲:“休得調戲良家女子!”朱營長一貫目中無人,見是冉少波,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狂妄地指揮手下:“別怕這小子,有老子在,把人弄走!”手下的四個隨從立刻向女子圍了過去。冉少波怒火中燒,二話不說,騰躍而上,使出一招鴛鴦腿,將兩名靠近女子的隨從擊倒在地;緊接著又一招鷹捉小雞,一手一個將另兩名隨從提離地面,雙手一碰,兩名隨從頭上瞬間腫起兩個大青包。

朱營長見冉少波竟敢動手打自己的手下,暴跳如雷,大喝一聲:“你活得不耐煩了!”說著便手舉雙槍,向冉少波射擊??伤麡屵€未舉平,冉少波早如飛燕般一閃,騰空飛起,左右兩腳將朱營長手中的兩支槍踢飛,不知落到了何處。朱營長也曾闖蕩過江湖,見過不少世面,但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身手,心中暗忖,若是硬拼下去,自己必定吃虧。于是,他忿忿地丟下一句“等著瞧”,便領著受傷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從那以后,冉少波與朱營長便結下了深仇大恨,雙方都在暗暗尋找機會,欲置對方于死地。

機會終于降臨。

車師長自省府開完高級軍事會議回來的第二天晚上,軍營里突然傳來幾聲槍響,緊接著警報厲聲尖叫起來,隨后槍聲不斷,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冉少波憑借敏銳的直覺,判斷出槍聲是從師部傳來,心中暗叫不好,于是迅速提槍,飛身出門,直撲師部。途中,他迎面碰上一個黑衣蒙面大漢匆匆跑來。冉少波正要出手活捉此人,蒙面人突然扯下面罩,急切地喊道:“少波賢弟,快快救我,朱營長率兵要殺我!”冉少波定睛一看,竟是他日思夜想的救命恩人郎中劉大哥。想到在印江八嶺山中閻王路上結拜時“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的誓言,冉少波來不及細想朱營長為何要追殺劉大哥,便立即舉槍向追兵射擊,掩護劉大哥撤退。

冉少波阻擊了一路追兵,可另外三路追兵又迅速圍了上來,情況萬分危急。只聽見朱營長的聲音傳來:“抓住他,別讓他跑掉,誰抓住賞大洋五百塊!”冉少波聽出是朱營長的聲音,聯想到他平日里仗勢欺人、專橫跋扈的種種惡行,心中怒火熊熊燃燒,決定借機結果了他的狗命。于是,他對著那飄忽而來的粗短黑影舉槍射擊,彈無虛發,朱營長應聲倒地,一命嗚呼,嚇得追兵們一時畏縮不前。

冉少波以為自己在漆黑的夜里開槍打死朱營長,無人能認出他的面目,便可以干干凈凈地推諉殺人罪責。他本不想離開賞識自己的車師長,打算掩護郎中劉大哥脫離危險后,仍留下來繼續為車師長效力。然而,郎中劉大哥卻急得直跺腳:“賢弟,聽我一言,快跟我走,車師長要槍斃你,到安全地再細說緣由。”冉少波乍一聽,心中滿是疑惑,怎么也不相信劉大哥的話。他心想,車師長為何要無緣無故槍斃自己?劉大哥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就在冉少波滿心問號,猶豫不決之際,警衛營和師部的另兩個直屬營傾巢而出,且很快便逼近眼前。郎中劉大哥急得滿頭大汗:“快走,賢弟,難道你連結拜兄長都不信任了?”冉少波再次想起在印江八嶺山中閻王路上發下的誓言,終于下定決心,朝著追兵開了幾槍,然后隨郎中劉大哥施展輕功絕技,飛墻頭、走屋頂,沖出包圍圈,甩掉了追兵,到達安全地帶。

那么,這個游走江湖、號診行醫積德的郎中劉大哥為何會被朱營長率兵追殺?車師長真的如劉大哥所說,要槍斃忠誠于他的冉少波教官嗎?

原來,這郎中的真實身份并非普通的游村竄寨、號診行醫解除人間病痛的醫家,而是被國民政府貶稱的賀胡子赤匪軍派到黔東各地搜集情報、了解民情鄉俗的探子,已改名熊氏,名永清。他不知通過何種途徑探聽到車師長赴省參加高級軍事會議的情報,于是在車師長回銅仁軍中的第二天深夜,施展輕功絕技,飛身翻越高墻,潛入戒備森嚴的師部軍事要地作戰室外的暗處,伺機而動。

師部作戰室小院周圍,四名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游動哨兵威風凜凜地執行巡邏任務,他們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四周,豎起耳朵聆聽著每一絲動靜,生怕赤匪軍探子變成一只小小的蚊子鉆進作戰室,盜走要命殺頭的軍事秘件。另外四名頭戴鋼盔、手持卡賓槍的哨兵筆直地站立在四個重要位置上,眼觀六路,耳聞八方,密切監視著各自視野和聽覺范圍內的動靜。然而,他們卻如聾子、瞎子一般,既未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也沒有察覺到有人越過高墻潛入暗處。

熊永清潛伏在暗處不到幾分鐘,游動哨兵便朝他走來。三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只見得武林中絕世高人真傳的熊永清兩手輕輕運作,四粒銀光便隨著他的意念射向游動哨兵。四名游動哨兵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喉嚨一緊,便斷氣倒地。另外四名站崗的哨兵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正欲行動查看究竟,又被熊永清發出的四枚小小的鐵蛋擊中,瞬間魂歸陰曹。熊永清利用絕世武功招數“峨嵋斷氣針”和“昆侖索命彈”,干凈利落地解決了礙事的哨兵,隨后迅速掏出特制鑰匙,打開作戰室的門,開始搜尋他需要的東西。

熊永清找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在放煙灰缸的茶幾內壁發現機關。他用手一摁,暗屜彈出,“黔東軍事布防圖”安然地躺在里面,他心中一陣狂喜,差點叫出聲來。在取這張重要圖紙的時候,他又發現了一張省主席的手諭:“查你部旅級武術教官冉少波為印江六井匪寨出身,與賀匪探子黑衣飛人熊大俠交情甚密,令立即秘密處決免除后患?!?/p>

熊永清看到這些文字,心中猛地一驚。他心想,該如何將此事告知冉少波賢弟呢?正思索間,有腳步聲傳入作戰室院內。他暗叫不好,迅速揣上兩份極其重要的秘件,離開師部作戰室,穿過小院,縱身一躍,剛飛上高墻,奉命前來查哨的朱營長已來到院中。

朱營長不愧是見過世面、有些經歷的警衛營長,反應極為敏捷。他發現黑影飄向高墻,判斷這絕非偷錢竊物的普通盜賊,眼疾手快,甩手便是幾槍。可惜子彈沒有黑影動作快,未能擊中黑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影消失在墻頭,沒入墻那面濃濃的夜色中。朱營長心急如焚,立即拉響警報緊急報警,然后率手下人朝著黑影消失的大致方向追擊。

尖厲的警報聲將熟睡中的官兵們驚醒。聽到師部響起槍聲和警報聲,官兵們知道軍營中發生了大事,紛紛迅速提槍奔向師部,很快便將黑影層層包圍。熊永清身處萬分危急之中,幸好遇上了幾個月前在八嶺山中閻王路上結拜的兄弟冉少波,他急忙呼喊:“少波賢弟,快快救我!”兩位高手齊心合力,相互照應,這才擺脫了無數官兵的數路合圍,一口氣跑到安全地方。

到了較為安全的地方后,熊永清才一五一十地將他了解到的重要情況全部告訴冉少波。他告訴冉少波,他家鄉六井溪神壇佛主李秀才和陳佛主率領三十余個神壇三千余神兵攻打印江縣城,卻被黔軍周繼堯旅和印江縣保安團血腥鎮壓,神壇人馬損傷慘重,千余冤魂在六井山中悲泣。李秀才大佛主身中七彈,雖在陳佛主率精干神將的奮力保護下撤到了寧佛主寨中養傷,但因失血過多,細菌感染,一般藥物難以醫治,生命危在旦夕。如今,上六井、中六井,幡旗飄飄,新墳遍地,陰風慘慘。熊永清還說,自己是為救李佛主之命,才冒了生命危險潛入車鳴驥師部盜取消炎抗菌特效藥,沒想到又意外發現省主席給車師長的密令,令他秘密將冉少波立即就地處決。隨即,他從懷中摸出一包藥和那張簽有省主席大名的命令,交給冉少波。

冉少波聽到這里,腦海中浮現出家鄉尸橫遍野、天悲地哭的慘狀,再也無法控制胸中的悲憤,掏出槍來,向天空連開數槍,怒吼道:“我與官府誓不兩立!我要為鄉親們報仇!”熊永清怕槍聲驚動遠處城里的官兵,連忙制止他,說道:“賢弟節哀,鄉親們的血不會白流,這仇一定要報,但與官府斗要講究技巧,不能拿雞蛋碰石頭?!边@時,城里似乎有新的動靜,熊永清擔心是官兵聽見槍聲尋聲而來,便拉著冉少波又轉移到一個新地點。

東方的天邊已經泛起了橘紅色,天很快就要亮了。兩人默默眺望遠方的夜空,各自想著心事。冉少波心中掛念著:“舅爺李秀才的傷勢現在怎么樣了?爹媽和兩個弟弟有沒有參加神兵隊伍攻城?他們是否還安然無恙?月香姑娘的情況又如何?”這一想,他回鄉的心情愈發急切。他決定返回故鄉,召集神壇青壯,拉起隊伍,重樹與官府作對的大旗,為山里的窮人撐腰鳴不平,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雪恨。他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熊永清,同時請求熊永清跟他一起共謀大事。

熊永清誠懇地說:“我支持你的勇敢行動,但眼下我有要事要遠行一趟。賢弟,請你相信,不出一月,我定會到六井山中來投奔你,助你一臂之力?!比缴俨ㄐ湃蔚攸c了點頭。熊永清又告訴他,毗鄰的湖南那邊有一個威震湘鄂川黔四省數縣、深受窮苦大眾愛戴敬仰的哥老會大爺,此人兩把菜刀起家,殺富濟貧,如今已有萬余人槍,被官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地方軍拿他毫無辦法,蔣總統親調大軍圍剿,也多次吃敗仗。這人便是專與官府作對、替窮人百姓撐腰作主的賀胡子——賀龍將軍。熊永清還說,必要時可投奔賀龍將軍,請他為鄉親們報仇雪恨。

冉少波早聽說過賀龍的大名,知道他是一員驍將,能征善戰,后來還參與了南昌起義,反了蔣,投了共產黨。據官方文稱,賀龍麾下多是無家可歸的光桿、缺吃少穿的窮漢,打起仗來卻個個勇猛無比,如同拼命三郎。經熊永清這一提示,冉少波更堅定了回鄉拉隊伍樹反旗的信心。他心想,對,必要時就到湖南去求賀胡子將軍過來為鄉親們報仇。主意已定,冉少波不再猶豫,與熊永清拉了鉤,約定熊永清盡快到印江六井山中與他一起舉事,隨后二人便揮手作別,就此按下不表。

更新時間:2025-04-05 11: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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