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就像林知遠此刻的心情。
該死的,檔案竟然不翼而飛了!
他煩躁地在書房里踱步,官靴敲擊著木地板,發出沉悶的“咚咚”聲,仿佛敲擊在他本就煩亂的心上。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趙德全那幫余孽干的。
那老狐貍雖然被抓了,但肯定留有后手。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案上,上好的紅木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震得茶杯里的水都蕩漾起來。
“大人息怒?!碧K棠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林知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翻涌的情緒。
“蘇姑娘,進來吧。”
蘇棠端著一碗散發著清香的藥膳走了進來,那香味里有淡淡的百合和枸杞的味道,似乎能撫平人心底的焦躁。
“我知道大人近日操勞,特意熬了些安神補腦的湯。”蘇棠將藥膳放在桌上,那瓷碗細膩溫潤,觸感如玉。
林知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一飲而盡。
溫熱的藥汁流過喉嚨,暖意緩緩散開,仿佛驅散了些許陰霾。
“這案子,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绷种h放下碗,揉了揉眉心,“檔案丟失,線索斷了,現在我們就像在一片迷霧中摸索?!?/p>
“大人,我們還有其他的線索?!碧K棠柔聲說道,語氣堅定,“比如,那新奇的毒素,還有那奇怪的符號?!?/p>
林知遠的眼睛一亮,對啊,他怎么忘了這些!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卷宗,那卷宗記載著最近幾起命案的細節,紙張的邊緣已經有些毛糙了,仿佛在訴說著案件的復雜和棘手。
“蘇姑娘,我們去見藥老!”
藥老的藥鋪,永遠都彌漫著一股奇特的草藥香,混合著泥土的芬芳,讓人莫名安心。
藥老正坐在柜臺后,慢悠悠地翻著一本古舊的醫書,那醫書的紙張泛黃,邊緣已經磨損,仿佛經歷了歲月的洗禮。
林知遠和蘇棠說明了來意,藥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吟片刻。
“根據蘇姑娘描述的毒素特征,”藥老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古老的樹木在低語,“老朽推測,這種毒素可能來自一種生長在偏遠山區的植物,名為‘鬼面花’。此花劇毒無比,但若處理得當,亦可入藥?!?/p>
鬼面花?
林知遠和蘇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這名字聽起來就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多謝藥老指點?!绷种h拱手道謝,心里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尋找這鬼面花。
另一邊,陳鐵山風塵仆仆地回到了縣衙,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他這幾日四處打聽那奇怪符號的消息,終于有了收獲。
“大人!”陳鐵山快步走到林知遠面前,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屬下打聽到消息了!那符號,可能與一個已經消失多年的邪教組織有關!”
林知遠猛地站起身,“邪教組織?”
“是,一個名叫‘幽冥教’的組織?!标愯F山解釋道,“屬下從一個老工匠那里得知,他年輕時曾見過這個符號,說是幽冥教的標志。”
幽冥教……林知遠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他猛然想起,之前整理的那些被燒毀的檔案中,似乎就提到過這個組織!
難道……那些檔案里記載了關于幽冥教的重要信息,所以才會招來殺身之禍?
林知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看來,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啊……”林知遠喃喃自語,
“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陳鐵山問道,粗獷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林知遠沉思片刻,抬頭看向窗外,夜幕已經降臨,縣衙外一片漆黑,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先去……”林知遠頓了頓,“去城西的土地廟。”
陳鐵山和蘇棠都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去土地廟。
“大人,這……”
“去了就知道了。”林知遠打斷了陳鐵山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飄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也許,那里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夜色濃稠,像潑灑不開的墨汁,粘膩地糊在青陽縣上空。
縣衙里,燈火搖曳,映照著來回走動的衙役們焦慮的臉。
最近的命案鬧得人心惶惶,街頭巷尾的竊竊私語,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嘶嘶作響,擾得人心神不寧。
“這林大人,莫不是個繡花枕頭?來了這么久,連個案子都破不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人嘀咕。
“可不是嘛!聽說之前的檔案還丟了,嘖嘖,這案子怕是更難破了?!绷硪蝗烁胶偷?,
這些看似不經意的閑言碎語,像一顆顆細小的種子,在百姓心中生根發芽,滋長著不安和懷疑。
這正是趙德全余孽的詭計,他們要毀掉林知遠在百姓心中的威信,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林知遠,卻對這些謠言充耳不聞。
他正襟危坐,手中拿著藥老給的鬼面花圖樣,仔細研究著。
圖上的花朵妖冶詭異,花瓣邊緣呈鋸齒狀,顏色深紫近黑,花蕊處則透著一種病態的慘白,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人,我們真的要去那深山老林里找這鬼面花嗎?”陳鐵山甕聲甕氣地問道,粗獷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他雖然膽大,但這深山老林里,猛獸毒蟲不說,萬一再遇上什么古怪的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知遠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去找,怎么知道真相?那些死去的百姓,還在等著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
陳鐵山不再多言,他敬佩林知遠的這份執著,也相信他的判斷。
他默默地收拾好行囊,準備陪林知遠走一趟這未知的險途。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林知遠和陳鐵山便騎著馬離開了縣衙,朝著城外的大山進發。
晨風拂面,帶著一絲涼意,卷起路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山路崎嶇,馬蹄踩在碎石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一路顛簸,讓林知遠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他忍不住暗自吐槽:“這古代的交通工具,真是落后!要是能有輛越野車就好了?!?/p>
走了大概半天,他們來到了一片密林深處。
樹木遮天蔽日,陽光只能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夾雜著各種不知名的花草香味,讓人感覺有些悶熱。
“大人,這林子看著陰森森的,不會真有什么古怪的東西吧?”陳鐵山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林知遠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這林子安靜得有些過分了,除了他們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
就連鳥叫蟲鳴聲都聽不見,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小心點,跟緊我。”林知遠低聲說道,握緊了手中的佩刀。
他們繼續往前走,突然,林知遠感覺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軟綿綿的,還帶著一絲腥味。
他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只死去的野兔,渾身是血,肚子被剖開,內臟散落一地,死狀慘烈。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鐵山突然驚呼一聲,“大人,你看!”
林知遠順著陳鐵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掛著一塊血淋淋的布條,上面用鮮血寫著幾個字:
“擅入者,死!”
更新時間:2025-04-04 11: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