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滸新義 不隱形的雞翅膀子 184838 字 2025-04-03 17:3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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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種師道雖然設伏小勝一陣,傷了魯智深,但見梁山軍悍不畏死,武松等人尤為兇悍,自家損折也不在少數,加之糧草不濟,也不敢輕易再攻。雙方僵持了十數日。種師道見兗州城堅,梁山軍士氣未墮,心知拖延下去,于己不利,遂決定再發動一次總攻,務求一戰而下。

這一日,種師道盡起帳下精銳,號稱三萬大軍,旌旗蔽日,殺氣騰騰,列成陣勢,直逼兗州城下。城樓上,朱武早已看破其意圖,便與公孫勝、魯智深定下一條妙計。公孫勝道:“貧道不才,愿往斷魂谷再布一陣,助哥哥破敵?!敝煳潼c頭:“道長施法,我自有安排與之配合?!濒斨巧钜嗟溃骸按朔瑸⒓叶ㄒu,便依軍師、道長之計行事!”

當下計議已定。公孫勝自去準備法事器物。朱武則暗中調派人手,在斷魂谷預先埋伏。又挑選了數百頭健壯的黃牛,角上綁縛鋒利尖刀,牛尾扎上浸透火油的草把。

次日清晨,西軍開始攻城。戰鼓隆隆,殺聲震天。攻到午時,城上守軍佯作抵擋不住,箭矢漸稀。種師道見狀,以為梁山軍力已竭,便下令主力加緊攻城。正在此時,忽見兗州南門大開,一彪軍馬沖出,為首大將正是魯智深,雖肩有傷,仍舊威風凜凜,直奔東南方向而去,似乎要突圍逃竄。種師道大喜,暗道:“賊首欲逃,此乃天賜良機!”立刻分派大將劉光世率領一萬鐵騎,務必追上截殺。

劉光世領命,率領西軍鐵騎,風馳電掣般追趕。魯智深領著人馬,且戰且走,將西軍引入了斷魂谷中。此谷兩山壁立,中間僅容數騎并行,地勢極為險惡。西軍鐵騎爭功心切,魚貫而入,擠作一團。剛入谷不深,忽聽得谷口處號炮連天,退路已被梁山人馬截斷。

與此同時,斷魂谷深處,一座臨時搭起的高臺之上,“入云龍”公孫勝披散頭發,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桃木劍揮舞,腳踏罡步,將一道道符箓投入火中。然而,此番強行借用天地之力,改變天象,非同小可。公孫勝只覺心神激蕩,氣血翻涌。

突然,晴空之中,響起一聲驚雷!一道耀眼的閃電,不偏不倚,正劈在公孫勝所在的祭壇之上!公孫勝慘叫一聲,仰天栽倒,左眼被雷光灼傷,鮮血直流。他強忍劇痛,掙扎著站起?;秀遍g,他似乎聽到一個縹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似是心中頓悟:

“殺人非替天,渡劫方成道……”

公孫勝捂住流血的左眼,身形踉蹌,卻強自站定。大霧已成,不可半途而廢。霎時間,平地卷起一陣怪風,谷中白霧彌天,伸手不見五指。西軍鐵騎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人找不到人,馬找不到馬,互相沖撞,驚呼慘叫不絕。

正慌亂間,忽聽得地動山搖,數百頭火牛,雙角如刀,尾燃烈火,如同瘋魔一般,咆哮著從濃霧深處猛沖而出,直撞入西軍密集的騎兵陣中。西軍人馬哪里見過這等陣仗?被火牛沖撞踐踏,頓時人仰馬翻,陣型大亂。牛角尖刀過處,血肉橫飛;牛尾烈火掃過,衣甲俱焚。慘叫聲、牛吼聲、兵器碰撞聲響成一片,宛如修羅地獄。

還未等西軍反應過來,兩邊山崖之上,突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稗Z!轟!轟!”卻是凌振指揮的“霹靂營”,將百余具雷火筒一齊點燃發射。無數燒紅的鐵砂、碎石、斷箭,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砸在西軍密集的隊伍中。西軍鐵騎多身披重甲,尋常弓箭難傷,但這雷火筒威力驚人,鐵砂碎石打在臉上、甲胄縫隙處,無不皮開肉綻,慘嚎倒地。爆炸的巨響和火光,更是驚得戰馬四處狂奔,互相踐踏。

種師道在后隊,聽聞前軍大亂,又見白霧彌漫,火牛奔騰,雷火轟鳴,便知中了埋伏,大驚失色,急忙下令鳴金收兵,退出谷口。怎奈谷道狹窄,前軍亂作一團,后軍如何退得出去?正在此時,谷口方向殺聲再起,魯智深裹著傷口,親自率領一支精兵,揮舞禪杖,如瘋似魔,截住西軍歸路?;ê蜕斜锪艘欢亲訍簹?,此刻盡數發泄出來,禪杖起處,如同卷地風一般,挨著便骨斷筋折,人馬俱碎。楊志、索超、武松等將亦各率人馬,從旁殺入,將西軍分割包圍。

這一場大戰,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西軍鐵騎雖勇,奈何陷入絕地,又遭火牛、雷火、伏兵連番打擊,早已失了斗志,只顧各自逃命。梁山好漢正是痛打落水狗,奮勇追殺。種師道舍棄大隊人馬,在親兵護衛下,拼死殺開一條血路,僅率數百殘兵狼狽逃回大營,清點人馬,折損大半,劉光世亦在亂軍中被殺。

此戰,梁山軍大獲全勝。公孫勝施法完畢,從法壇上下來,只見他左眼被施法時的玄光所灼,一片焦黑。但他卻毫不在意,望著西軍潰敗的方向,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區區一只招子,換他西軍萬顆狗頭,值!值當!”

且說石門隘一場大戰,梁山泊火牛沖陣,殺得西軍魂飛魄散。種師道折了無數兵馬,尤其是那賴以橫行的鐵甲重騎,十停里去了五停不止,銳氣盡喪。只得收攏殘兵敗將,退回大營,心中憂悶,無計可施。如今軍中剩下一萬五千人馬,內中鐵騎不過八百,早沒了當初的氣勢。更兼前番被解珍、解寶兩個獵戶頭領,黑夜里摸入營中,放了一把大火,燒了三成糧草。算算日子,營中斷糧只在七日之內。若非大名府尚有糧秣可催,只怕軍心早已潰散。

偏是屋漏又逢連夜雨。軍中連番敗績,士氣低落到了塵埃里。人人自危,夜間常聞鬼哭狼嚎之聲,皆是疑心生暗鬼。那監軍劉延慶,本是高俅一黨,與種師道素來不睦。見老將軍損兵折將,非但不思同舟共濟,反倒處處掣肘,屢屢催促進兵,言語間頗多譏諷。種師道戎馬一生,何曾受過這般鳥氣?只是礙著朝廷體面,強自按捺。他本意欲退兵回大名府,重整旗鼓,再圖后舉。奈何劉延慶從中作梗,執意不肯,反誣他怯戰。老將軍心中苦楚,有口難言,只得困守愁城。

這日,梁山探子又送來緊要情報。那病尉遲孫立,在石門隘破之時,身陷重圍,力竭被擒。雖身中六箭,幸未傷及要害,卻被種師道囚于后營死牢之中。每日辰時,便被押上囚車,遍示三軍,以此動搖梁山軍心。看守他的,乃是種師道二百親兵,戒備森嚴,水泄不通。

消息傳回梁山大營,中軍帳內,氣氛凝重。魯智深坐在主位,面沉似水,禪杖頓在身旁,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李應捻著短須,眉頭緊鎖。神機軍師朱武展開地圖,手指在西軍大營處緩緩劃過。帳內諸將,林沖、武松、解珍、解寶、凌振、燕青等皆在,個個面色憤然。獨眼道人公孫勝,自上次斷魂谷作法遭天雷反噬,左眼已傷,纏著厚厚的布條,此刻靜坐一旁,默然不語,臉上卻隱有決絕之色。

朱武沉聲道:“哥哥,諸位頭領。如今西軍雖敗,根基尚存。種師道老奸巨猾,困獸猶斗,不可小覷。其營中尚有一萬五千兵,糧草雖緊,七日內尚可支撐。但其士氣低落,將帥不和,此乃我等可乘之機。”

他又指著地圖上西軍后營標記處:“孫立兄弟被囚于此,每日辰時受辱,拖延一日,便多一日兇險。我等須得速速定計,救出孫立兄弟,再破西軍!”

武松按著腰間雙刀,霍然起身。

“哥哥,何須多言!俺帶二百弟兄,今夜便去劫了那死牢,救出孫立哥哥!”

李應擺手道:“武松兄弟稍安勿躁。西軍大營,非同小可。硬闖只怕徒傷性命,反害了孫立兄弟?!?/p>

朱武點頭道:“李應哥哥說的是。種師道既敢如此示威,必有防備。我已思得一計,分作五路,環環相扣,或可一舉功成?!?/p>

眾人目光齊聚朱武身上。

朱武指點地圖,娓娓道來:“第一策,虛實詐攻,調虎離山?!?/p>

“今夜二更,命豹子頭林沖哥哥,率兩千馬軍,偃旗息鼓,繞至西軍左翼糧倉處。到時火把齊明,擂鼓吶喊,只說是魯智深哥哥親自劫糧。那糧草乃西軍命脈,種師道聞訊,必然慌亂?!?/p>

“我料他會遣副將劉光世,領五千人馬前往救援。如此,其中軍、后營兵力便減至八千,防守必有松懈?!?/p>

“此為明線佯攻?!?/p>

“第二策,暗線破綻?!?/p>

“待劉光世兵馬一動,便由武松兄弟,率二百精銳死士,自那斷魂谷密道潛出,繞到西軍大營之后,放火焚燒鹿砦,制造混亂,動搖其軍心?!?/p>

林沖與武松轟然應諾。

朱武續道:“第三策,雷火開道,敢死突擊。”

“命轟天雷凌振兄弟,備下五十具新制的雷火筒。此物以濕布包裹,可防炸膛。于丑時三刻,悄然摸至西軍前營轅門,發動奇襲?!?/p>

“目標不在殺傷多少,只求炸開一道三十米寬的缺口。缺口一開,敢死隊即刻后撤,引誘西軍追出。營外備下火藥罐陷阱,教他們有來無回?!?/p>

凌振撫摸著身邊一個鐵筒,眼中放光。

“軍師放心!這雷火筒定叫西軍嘗個厲害!”

“第四策,獵戶奇襲,斬首救將?!?/p>

“此節最為緊要,關乎孫立兄弟性命。便由解珍、解寶兩位兄弟,帶領三百慣于山林的獵戶嘍啰,攜帶淬毒弩箭、攀巖鉤索,從斷魂谷北側無人知曉的峭壁潛入敵營?!?/p>

“入營之后,兵分兩路?!?/p>

“解珍兄弟帶一路人,扮作收斂尸首的民夫,混入后營。待到辰時,囚車出現,便瞅準時機,暴起發難,務必將孫立兄弟救下?!?/p>

“解寶兄弟則帶另一路人,直撲西軍馬廄,四處放火,驚擾馬匹,制造營嘯,吸引西軍注意,策應解珍兄弟行動?!?/p>

“若,”朱武頓了頓,看向解珍,“若孫立兄弟傷重,無法疾走,便將他藏匿于死尸堆中,發出信號。神行太保戴宗兄弟,早已在營外接應,憑他的腳力,定能將人救出?!?/p>

解珍解寶兄弟對視一眼,重重點頭。

“軍師放心,我兄弟二人,定不辱使命!”

朱武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公孫勝,聲音低沉了幾分。

“第五策,借霧施法,攻心亂敵?!?/p>

“此計須得公孫勝哥哥相助?!?/p>

帳內眾人目光齊刷刷望向公孫勝。

公孫勝緩緩站起,那只獨眼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撫摸著左眼上纏繞的布條,那里曾被天雷灼傷。

“朱武軍師,貧道明白。”

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上次斷魂谷借霧,已傷了貧道根基。此次若要再起大霧,籠罩整個西軍營盤,非行逆天之事不可?!?/p>

他解開左眼上的布條,露出那片血肉模糊的傷疤。

“貧道愿以此殘目為祭,強開天道,再借一場彌天大霧!”

“只是此法,恐要折損貧道十年陽壽……”

帳內一片寂靜,眾人無不動容。魯智深“嚯”地站起,便要阻止。

公孫勝擺擺手,獨眼中透出堅定。

“哥哥不必多言。為救孫立兄弟,為梁山大義,些許壽數,何足道哉?”

“大霧一起,西軍必亂。再由浪子燕青兄弟,率斥候營弟兄,頭戴鬼面,手搖銅鈴,于霧中出沒,高喊‘種家軍冤魂索命’!西軍連敗之下,早已是驚弓之鳥,聽聞此聲,定然夜驚癥發作,營中大亂。那監軍劉延慶心胸狹隘,疑神疑鬼,說不定會自相殘殺,引發內訌?!?/p>

燕青抱拳領命。

朱武深吸一口氣,看向魯智深。

“待到西軍大營被我等攪得天翻地覆,軍心渙散,便是最后一擊之時!”

“第六策,擒王換將,畢其功于一役!”

“由魯智深哥哥親率三百鐵浮屠重甲步卒,趁亂直搗中軍!那鐵浮屠乃我梁山精銳,刀槍難入,??蓑T兵。西軍鐵騎已失,步卒混亂,定難抵擋。”

“目標只有一個——生擒老種經略相公!”

魯智深聞言,眼中精光暴漲,猛地一拍桌案。

“好!便依軍師妙計!灑家親自去擒那老匹夫!”

計議已定,各部頭領紛紛領命而去,各自準備不提。

是夜,二更時分。西軍大營左翼糧草重地,忽然火光沖天,殺聲震野。無數梁山軍馬打著“魯”字大旗,吶喊著沖殺而來。

“梁山魯智深在此!種師道老兒!快快出來納糧!”

喊聲驚天動地。

西軍大營頓時被驚動。種師道正在帳中憂愁,聞報大驚。

“甚么?魯智深親自劫糧?”

旁邊監軍劉延慶跳將起來。

“老將軍!糧草乃軍之命脈,萬萬不可有失!末將愿領兵前往救援!”

不等種師道細想,劉延慶已點起五千人馬,氣勢洶洶殺奔左翼而去。種師道看著他背影,眉頭緊鎖,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劉光世兵馬方動,斷魂谷方向,一條黑影如鬼魅般竄出。正是行者武松,身后跟著二百名手持鋼刀的死士。他們沿著密道,悄無聲息地摸到西軍大營后方。

“放火!”

武松一聲低喝。二百人將早已備好的火把,投向連綿的鹿砦柵欄。枯木遇火,噼啪作響,火勢迅速蔓延開來。后營頓時一片喧嘩,守軍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丑時三刻。凌振帶領一隊嘍啰,扛著沉重的雷火筒,悄然接近了西軍前營轅門。

“點火!”

引線被點燃,發出“嗤嗤”的聲響。嘍啰們將雷火筒奮力投向轅門,隨即轉身便跑。

“轟??!轟隆??!”

接連不斷的巨響,震得地動山搖。五十具雷火筒,竟有四十多具成功炸響。堅固的轅門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露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守門的西軍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梁山賊寇襲營了!”

營中警鐘大作。

前營守將見轅門被破,怒不可遏,立刻組織兵馬追殺出來。

“追!莫走了賊寇!”

數百名西軍士兵吶喊著沖出缺口,追擊后撤的梁山嘍啰。剛追出百十步,只聽腳下又是一連串悶響!

“轟!轟!轟!”

卻是凌振預先埋設的火藥罐被引爆了!追擊的西軍猝不及防,人仰馬翻,死傷枕藉。后續部隊見狀,哪里還敢追趕,慌忙退回營內。

就在西軍前營后營同時陷入混亂之際,斷魂谷北側的懸崖峭壁上,一條條繩索垂下。解珍、解寶兄弟如同靈猿,帶領三百獵戶嘍啰,悄無聲息地滑入西軍大營的側翼。

解珍打了個手勢,眾人分成兩隊。他自己帶著一隊人,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西軍運尸兵卒的衣服,推著幾輛空板車,混入混亂的人流,朝著后營死牢方向摸去。解寶則帶著另一隊人,直撲西軍馬廄。

此時,梁山大營中央的高地上,一座臨時祭壇已經搭起。入云龍公孫勝身著道袍,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步罡踏斗。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桃木劍上,隨即高舉向天,獨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血肉模糊的左眼狠狠一指!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風來!霧起!”

一聲凄厲的嘶吼,仿佛耗盡了他所有氣力。公孫勝身子劇烈搖晃,臉色慘白如紙,那被指的左眼傷疤處,竟滲出絲絲黑血。他踉蹌后退,幾乎栽倒,口中喃喃:“十年陽壽……罷了……罷了……”

話音未落,平地里陡然刮起一陣陰風。緊接著,濃密得化不開的白霧,不知從何處涌來,迅速籠罩了整個西軍大營。伸手不見五指,咫尺不辨人影。

西軍徹底陷入了恐慌。士兵們在霧中迷失方向,互相沖撞,驚呼慘叫不絕于耳。

“有鬼??!”

“哪里來的大霧!”

就在此時,霧中響起了凄厲的銅鈴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喊。

“還我命來……種家軍的冤魂……索命來了……”

正是燕青帶領的斥候營,戴著鬼怪面具,在霧中穿梭,敲打銅鈴,模仿鬼哭。

這一下更是火上澆油。西軍士兵本就心虛膽怯,此刻聽到鬼哭狼嚎,哪里還分得清真假?許多人嚇得丟了兵器,四散奔逃。有的甚至對著自己人揮刀亂砍。

監軍劉延慶剛從左翼無功而返,一頭扎進大霧,又聽見鬼哭神嚎,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他抽出佩劍,對著身邊親兵亂砍。

“有刺客!護我!護我!”

“將軍!是我們??!”

親兵慘叫著倒下。劉延慶的瘋狂舉動,立時引發了更大的混亂與內訌。

與此同時,解寶已帶人沖到馬廄?;鸢褋y扔,干草瞬間點燃。戰馬受驚,掙斷韁繩,嘶鳴著沖出馬廄,在霧中橫沖直撞,將營帳、柵欄撞得東倒西歪。營嘯爆發了!

辰時將至。后營死牢方向,一輛囚車在數十名親兵護衛下,緩緩行來。車中正是被鐵鏈鎖住的病尉遲孫立。他雖身負箭傷,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銳利,冷冷地看著周圍混亂的景象。

“動手!”

路邊幾個推著板車的“運尸兵”中,為首一人低喝一聲,猛地掀開車上的破布,露出下面的鋼叉弩箭!正是解珍!

“噗噗噗!”

淬毒的弩箭精準地射向押送囚車的親兵。親兵猝不及防,紛紛中箭倒地,臉上瞬間變為烏黑。

解珍手持鋼叉,如猛虎下山,撲向囚車。幾個反應過來的親兵揮刀砍來,被他左右格擋,鋼叉翻飛,瞬間結果了性命。

“孫立哥哥!我來救你了!”

解珍劈開囚車木欄,斬斷鐵鏈。

孫立掙扎起身,臉上露出一絲激動。

“好兄弟!”

解珍扶住孫立,其余獵戶嘍啰斷后。正要撤離,忽聽喊殺聲四起,大隊西軍士兵已聞訊圍攏過來。

“不好!快走!”

解珍護著孫立,邊戰邊退。

就在西軍大營亂成一鍋粥,各處起火,人人自危,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之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如同平地起雷,壓過了所有的喧囂!

“灑家魯智深在此!擋我者死!”

只見大霧之中,魯智深一馬當先,揮舞著六十二斤水磨禪杖,身后跟著一百零八名身披重甲、手持重兵的鐵浮屠步卒!這些步卒,個個如同鐵塔一般,步伐沉穩,刀槍難入,組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方陣,無視周圍的混亂和流矢,徑直朝著中軍大帳的方向碾壓過去!

沿途阻擋的西軍士兵,無論是步是騎,遇上這鐵甲洪流,如同螳臂當車,紛紛被撞飛、砍倒、踩扁。禪杖揮舞,血肉橫飛;重斧劈落,骨斷筋折。鐵浮屠一路所向披靡,硬生生在混亂的大營中,殺開一條血路!

種師道在中軍帳中,聽著四面八方的喊殺聲、爆炸聲、鬼哭聲,早已心膽俱裂。他萬萬沒有想到,梁山賊寇竟有如此手段,一夜之間,將他固若金湯的大營攪得天翻地覆!

“報!報!大事不好!梁山賊首魯智深,親率重甲步兵,殺奔中軍來了!”

親兵連滾帶爬地沖進大帳。

種師道臉色煞白,手腳冰涼。他知道,大勢已去。

“罷了……罷了……”

他頹然坐倒在帥椅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帳簾猛地被禪杖掃開,魯智深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種師道的衣領,如同提小雞一般將他拎了起來。

“老匹夫!還認得灑家么!”

種師道看著眼前須發怒張的魯智深,慘然一笑。

“敗軍之將,何敢言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魯智深冷哼一聲,將他扔在地上,喝令左右綁了。

與此同時,解珍護著孫立,在解寶放火制造的更大混亂掩護下,終于殺出重圍,與前來接應的戴宗會合。孫立雖身中六箭,但皆未傷及肺腑,只是失血過多,尚能行走。

這一夜奇襲,梁山大獲全勝。斬殺西軍四千余人,焚毀糧草八百余車。最重要的是,成功救回了病尉遲孫立,更生擒了西軍主帥種師道。

天色微明,大霧漸漸散去。西軍大營已是一片狼藉,殘存的西軍在失去主帥、糧草斷絕、士氣崩潰的情況下,由幾個副將帶領,倉皇向大名府方向逃竄。經此一役,西軍元氣大傷,半年之內,再也無力南下侵擾梁山地界。

梁山大營之內,一片歡騰。孫立被救回,雖帶傷,但性命無憂,兄弟們圍著他噓寒問暖。魯智深押著種師道回營,更是威風凜凜。

只是,在一片歡騰之中,公孫勝獨自坐在角落,臉色蒼白,左眼纏著布條,氣息微弱。他知道,自己強行逆天施法,已付出了沉重代價。

日后,梁山與西軍交涉。最終,以老將軍種師道,換回了百車急需的火藥。此事傳開,天下震動。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公孫勝自損道行之后,靜養期間,夜觀天象,見紫微星南移,隱有帝星飄搖之兆。他將此卦象密告魯智深:“哥哥,天數如此。三年之內,汴梁必破,宋室將傾。”

魯智深聽罷,默然良久,只是將禪杖握得更緊。

而轟天雷凌振,在檢視繳獲的西軍火器之后,結合自家所學,竟從中鉆研出一種新式利器,名曰“神機箭”。此箭以火藥助推,射程可達一百五十步,遠超尋常弓弩。雖未成隊列,卻已顯露出改寫戰局的潛力。

梁山泊經此一役,威名更盛,但也付出了代價。前路漫漫,與朝廷的爭斗,方興未艾。東京汴梁城的風雨,似乎已遙遙可感。

看官且聽,那入云龍公孫勝雖能驅雷掣電、呼風喚雨,端的有些玄妙手段。然吾輩作書時,常借羅真人之口警醒:“但凡道法通玄者,若妄動無明業火,以神通欺壓凡夫,必遭五雷天刑!“故原著每逢兩軍對陣,這道人便似龍歸大海,推說“參悟天機“遁入深山。實乃天道昭昭——昔年張天師鎮壓梁山泊妖魔,尚須借洪太尉之手;今公孫勝若翻手間滅盡十萬官軍,豈不亂了紅塵廝殺的規矩?

至于魯智深問種師道“老匹夫!還認得灑家么!”,種師道只認魯達自是不識魯智深。魯智深日后有言,“種師道,人稱老種經略相公。灑家未出家時,曾在他麾下聽用。那時俺叫魯達,蒙他老人家看重,先充‘關西五路廉訪使’,后又調往小種經略相公處,做了個渭州提轄官。實指望跟著他老人家干番事業,博個封妻蔭子。誰想后來……”魯智深說到此處,頓了一頓,似有無限感慨,“……因拳打鎮關西,亡命江湖,落發為僧,輾轉上了梁山。前番與官軍對陣,兩軍陣前,人多眼雜,灑家也不好與他相認,反倒罵了他幾句‘老匹夫’。唉!如今想來,實是不該?!边@是后話暫且不表。

更新時間:2025-04-03 17:3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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