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想當作家,我知道后,就力阻她不要當作家,我說,你認得的文字還沒我多,你能當作家,我就可以當作家的師傅了。再說,你長這么大,連村都沒出,你能編什么故事?你講怎么做飯,怎么到田里種地,怎么到地里摘番茄?誰稀罕看這個?她聽我這一講,把她嚇哭了,我說,你哭什么?我又不是講鬼故事,把你嚇成這樣?我看她哭,又心疼,只好想辦法安慰她,我說丫丫,你可以當作家,剛開始呢,你的句子也許不通順,內容也毫無意義,也沒關系。你看看你的周圍,不管是人造的,還是自然的,他們有價值、沒有價值也不影響他們的存在,有價值的自有存在的理由,沒價值呢,他也要生存啦。我這一句她有些不懂,問我,沒價值的東西,有存在的必要嗎?我說有價值的東西見到沒價值的東西時,他可以嘚瑟,他的媽,他的爸把他跟沒價值的東西一對比,可以為他驕傲。
我一席話,讓她激動的我不行,說給她找到了下筆的理由。我說你及時下筆,趕快寫,我就喜歡看你寫的,她問為什么?我說,村里沒書看了,橫空出世一本書,我怎么會不珍惜呢?
她聽了我的話,動力十足,開足了馬力,開啟了她的創造垃圾的歷史。
第一天,她人模狗樣地在家的一角擺了個桌子,放了一張紙,一桿筆,開始寫作了。
我看在眼里,過了好一會,才看她把筆拿起來寫。我偷偷過去看,她遮遮掩掩不許我看,搞的我有點惱火,她越不讓我看,我越來癮了,無奈她把身子壓上去,就是不許我看,我說,你說你當作家,哪有作家不讓人看的道理?
她解釋說,還沒寫好呢,我看她堅定的樣子,不想為難她了。
丫丫的理想是作家,我做什么呢?和爸媽種地嗎?還是和鄰居到城里做衣服?我都不愿做,還是在家睡覺比較舒服,到溝里捉魚也有意思。
有一天,我和隔壁劉林從湖里捉魚回來,家里忽然來了個人,看上去一副斯文像,爸爸對我說,這是從城里來的下鄉的知識青年,接受再教育,他呀分到我們家了,和你睡一張床。
我說聽爸爸安排,他聽說跟我睡一張床,對我就友善起來,不知道他是喜歡我,還是因為分到我家,并和我睡而討好我。
他從城里來,白天隊里有事,他就去做,晚上翻從城里帶來的書看,一看就是大半夜,我對書不感興趣,丫丫卻很喜歡,因為她要當作家,就必須多識字,我覺得她傻,如果不當作家,就不用認那多字,就不用活受罪了。
他在我們家住了三年,這三年里,他和丫丫談的話最多,主要是丫丫要找他借書看,她寫的書呢,也向他請教,委托他拿城里發表,這一去二來,二人竟然背著家人談起戀愛。
有一天,他要回城了,走時,丫丫哭,我想,在我們家住了這么久了,多少有點感情吧,哭也正常,沒當回事,等他走后,我發現,丫丫有些不對勁,有時嘔吐,有時流淚。
丫丫懷孕了,這個事除了家里人知道,不敢對外人講,這怎么辦,丫丫是個辣性子,眼睜睜見肚子變大,她背著父親,跟我打個招呼,上城找男人去討說法了。
那男的還是個負責任的人,他的父母呢,是老紅軍,知道這個事后呢,雖然覺得兒子找的媳婦文化程度不高,但人家懷了你家種,能不負責嗎?他們的身份,也不容他們對不起老百姓呀,經丫丫上城把事情抖露開,男子就順勢把丫丫介紹給老紅軍看。事情都這樣了,同意不同意由不得已了,丫丫搖身一變從農家女,變成了城里媳婦,還上了商品糧戶口,男人從農村回來后,老紅軍找戰友把他安排到省里上班,丫丫仍搞寫作,寫了幾年,有些文章還能登上報刊。
妹妹婦隨夫貴,過上了好日子,妹夫呢,他本事還不小,做到了副省長位子。
我是個打漁的,至從妹夫做了副省長,我這個腦袋有如天助,開悟了。
改革開放春滿地,春風吹了幾十年,終于吹到我家了。
我的想法是把農村的魚拉到省里去賣,賺些差價。開始只把魚販賣到大菜場里,每天雖然能賺些錢,但把魚從農村拉到省城,說實話,是真正地辛苦。
有天我又拖些魚到省里去賣,還有幾條沒賣完,我怎么突然想起丫丫了,我想,好久沒見妹妹了,也不知她過的怎樣啊,今天就把這魚送過去,順便見一些妹妹。我提著幾條大青魚,去了妹妹的家,她們家住省委大院,我到那兒后,被保安攔住了,他們盤問我,找誰呢?我想說找副省長,擔心嚇著他們,就說找我妹妹丫丫。那保安聽了丫丫名字,開始找住戶的名單錄。
更新時間:2025-04-03 16:2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