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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沉重而急促,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甲胄碰撞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

柳元慶來了!而且……似乎還帶來了不該出現在皇子寢宮的人?

這位當朝宰相,文官集團的領袖,以老成謀國、心思縝密著稱,絕非易與之輩。他此刻攜雷霆之勢而來,顯然已經聽到了風聲,并且得到了某種“許可”,要來親自“討個說法”,甚至可能是……搜查?

“殿下,現在……”柳如煙臉色煞白,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慌亂,下意識地看向寧毅。雖然剛才已經商定了對策,但面對攜“旨意”和禁衛而來的父親,她還是忍不住心頭發顫。

“鎮定!”寧毅低喝一聲,眼神銳利如鷹,“記住我們說好的!你越是慌亂,越是容易露出破綻!你是受害者,是被奸人陷害的,拿出你的委屈和后怕來!相信我!”最后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目光堅定。

柳如煙對上他那雙異常沉穩的眸子,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幾分。

寧毅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袍,深吸一口氣,調整表情——既要有幾分屬于“寧毅”的紈绔、驚魂未定和被打擾的不爽,又要流露出一絲被冤枉的憤怒和屬于皇子的威儀,不能完全像個受氣包。

“開門!”寧毅揚聲喊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殿門應聲而開。

門外,燈火通明,映照著一張張緊張、好奇或幸災樂禍的臉。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位身著紫色一品宰相官袍、須發微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柳元慶!

他身后,除了幾名神色肅然的宰相府護衛和之前的管事,赫然還站著一小隊身著禁衛軍服飾、手按刀柄的士兵!為首的是一名禁衛軍的偏將。

柳元慶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鋒,第一時間便鎖定了站在殿內的寧毅,隨即銳利地掃過角落軟榻上臉色蒼白、泫然欲泣的女兒柳如煙。當他看到女兒衣衫不整、發絲凌亂的模樣時,一股滔天怒火幾乎要沖破他多年修養的城府,但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驚人的平靜,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寒意幾乎要凝結成冰,嘴角緊抿。

“老臣柳元慶,參見七殿下。”柳元慶微微躬身,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聽聞小女在宮中突發不適,身體有恙,叨擾了殿下。老臣奉陛下口諭,特來接小女回府,并……協助殿下查明真相?!?/p>

好一個“突發不適”、“協助查明真相”!寧毅心中冷笑。這老狐貍,明明是興師問罪,甚至可能得到了皇帝的默許來搜查,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上來就占據了道德和法理的制高點。

“柳相不必多禮?!睂幰阋擦⒖踢M入狀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魂未定和被打擾的惱怒,甚至故意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有些畏懼門外的陣仗,同時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道并不嚴重的傷口,“柳相,您來得正好!可不是什么‘突發不適’!令愛是被人下了藥,迷暈了偷偷送到本殿下這里來的!肯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本殿下,順便毀了令愛的清譽!本殿下也是受害者!”

他搶在柳元慶發難之前,再次強調并將事情定性為“栽贓陷害”,將自己和柳如煙牢牢捆綁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柳元慶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他來之前,已經從匆忙趕來的下人口中聽了個大概,心中早已怒火萬丈,幾乎認定了是這個廢物皇子色膽包天。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敢反咬一口,說是有人栽贓?而且……看他這副樣子,似乎還真有幾分受驚過度的模樣?

“哦?竟有此事?”柳元慶的目光轉向女兒,聲音依舊平靜,但無形中的壓力卻讓柳如煙嬌軀微顫,“如煙,抬起頭來!看著為父!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說實話!”

柳如煙嬌軀一顫,緩緩抬起淚眼,怯生生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又似乎不敢看,目光瞥向寧毅,得到一個鼓勵的眼神后,才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說辭,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地說道:“爹爹……女兒……女兒也不知究竟……女兒今日奉蘇貴妃娘娘懿旨入宮請安,在……在玉芙宮偏殿等候時,飲……飲了一杯侍女遞來的茶水后,就覺得頭暈目?!髞砣绾蔚降倪@里,女兒……女兒實在記不清了……”

她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后怕和羞憤交加的神情,聲音更低了些,“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殿下的床上……殿下他……他正要靠近……女兒當時神志不清,只覺得害怕,以為……以為是歹人,就……就拼命掙扎,抓傷了殿下……幸虧殿下及時發現女兒不對勁,并未……并未有進一步舉動,反而喝止了女兒,女兒才……才稍微清醒了些……”

這番話,依舊是七分真三分假,將關鍵的下藥地點模糊帶過,將自己攻擊寧毅的行為歸結為藥物影響下的自保,同時重點強調了寧毅“及時發現不對”、“并未有進一步舉動”,巧妙地為寧毅“洗白”,將兩人都塑造成了陰謀的受害者。

柳元慶聽完女兒的話,眼神閃爍不定。他何等精明,自然聽出女兒話語中可能存在的破綻和掩飾,但他更清楚,無論真相到底如何,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將事情定性為一場針對他們父女和七皇子的陰謀。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女兒和柳家的名聲,也能向皇帝施壓,追查幕后真兇。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寧毅身上,帶著審視,語氣轉為嚴肅:“殿下說是有人栽贓陷害,可有實證?”

“實證?”寧毅像是被冤枉急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指了指地上尚未清理干凈的碎瓷片,又指了指自己的傷口,“本殿下寢宮被人潛入!令愛被人下藥迷暈!本殿下還被抓傷!這難道還不夠是證據嗎?難道非要等生米煮成熟飯,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柳相才肯相信這是一場陰謀?!”

他故意說得粗俗無禮,帶著幾分氣急敗壞,更符合他平時的形象,反而讓柳元慶心中的疑慮稍減——這廢物,果然還是這副沉不住氣的德性,不像是能臨場編出如此嚴密說辭的人?;蛟S……真有幕后黑手?

“方才御醫已經查驗過,令愛確實中了迷香,藥性刁鉆,顯然是早有預謀,絕非意外!”寧毅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被冤枉的憤怒和一絲后怕,“柳相您想想,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皇宮之內,對當朝宰相的女兒下藥?誰又能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送到本殿下的寢宮?這背后若說沒有人指使,柳相信嗎?”

這番話,如同一根根尖刺,扎進了柳元慶的心里。

是啊,誰敢?誰能?

皇宮之內,守衛森嚴。能在蘇貴妃眼皮底下,又能避開眾多耳目將人送到這里,絕非等閑之輩!其目標,恐怕不僅僅是毀掉女兒的清白,或者嫁禍給這個廢物皇子那么簡單!

難道……真是沖著他柳元慶來的?是朝中政敵的陰狠手段?

想到這里,柳元慶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儲位之爭愈演愈烈,大皇子和幾位有實力的皇子背后的勢力都在蠢蠢欲動,他這個宰相,看似權傾朝野,實則也站在風口浪尖。若真有人想借此事打擊他,甚至逼他站隊,也并非不可能!

“殿下可有懷疑之人?”柳元慶沉聲問道,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探尋和凝重,看向寧毅的眼神也少了些敵意,多了些審視。

“本殿下若是知道,還會等到現在?”寧毅哼了一聲,隨即話鋒一轉,目光掃過柳元慶身后那些禁衛軍士兵,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本殿下已經讓福安去審問令愛的貼身侍女小翠了。據那丫頭初步交代,似乎……與東宮那邊的人有些牽連。當然,這只是一面之詞,是真是假,還需要柳相和本殿下一起,稟明父皇,由禁衛軍和刑部共同徹查到底!給本殿下和柳小姐一個公道!”

他沒有直接點名大皇子,只是模糊地提到“東宮那邊的人”,并且強調是“初步交代”、“一面之詞”,需要“徹查”。這樣既將矛頭巧妙地引向了大皇子,又給自己留了余地,同時也將柳元慶拉到了“共同徹查”的戰線上——這不僅是為了他七皇子,更是為了你宰相府的清白和顏面!還點出了禁衛軍,暗示此事已驚動高層。

柳元慶瞳孔驟然一縮!

東宮!大皇子!

果然是他嗎?如果是他,那一切就說得通了!打擊自己這個在儲位上保持中立的宰相,順便除掉一個雖然廢物但母親受寵、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競爭者,一舉兩得!好算計!

一瞬間,柳元慶心中已經信了八九分??聪驅幰愕难凵?,也從最初的憤怒、懷疑,變得無比復雜起來。這個七皇子,似乎……并不像傳聞中那么一無是處?至少,在自保和反擊的本能上,顯露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敏銳和……狠勁。

“好!”柳元慶不再猶豫,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凜然殺氣,“此事關乎皇家顏面和朝廷法紀,老臣定會親自稟明陛下,徹查到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在宮中行此齷齪之事的奸佞小人!”無論如何,敢動他的女兒,就要承受他柳元慶和整個文官集團的雷霆之怒!

他轉向柳如煙,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帶著威嚴:“如煙,隨為父回去。禁衛軍聽令,仔細勘察七殿下寢宮內外,尋找蛛絲馬跡,任何人不得阻攔!”最后一句,他是對那禁衛偏將說的。

“是,相爺!”偏將躬身領命。

“爹爹……”柳如煙低眉順眼地應道,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經過寧毅身邊時,她腳步微頓,抬起頭,與寧毅對視了一眼。

那眼神中,有感激,有后怕,有屈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混雜著依賴和警惕的復雜情緒。

寧毅微微頷首,并未多言。

柳元慶帶著女兒和一眾下人,轉身離去。那離去的背影,依舊挺拔,卻多了一絲沉重的殺伐之氣。禁衛軍則開始在寧毅的寢宮內外仔細搜查起來。

看著他們消失在殿門外,寧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第一關,總算是勉強闖過去了。雖然寢宮被搜查有些屈辱,但也在意料之中,只要自己沒留下什么把柄就行。

但這老狐貍,顯然并未完全信任自己。不過沒關系,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共同的敵人已經樹立。

接下來,就看這潭渾水,能被攪得多厲害,又能從中撈到多少好處了。

他轉身看向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大皇子寧戰,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游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更新時間:2025-04-03 13: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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